113、二更/番外 吸血鬼夜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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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生强大且掌握不死能力的高吸而言，心灵是唯一脆弱的部分，而分享自己的过往，相当于主动告知自己的弱点。
“德古拉说的没错，我是家长理应我先，”狄拉夫放下酒杯，目光从伊兹身上挪到了德古拉的身上，“你不是也很想了解我的过去吗？”
德古拉点头，他所期望的生活，就是与同族一起生活和互相陪伴，所以他每换一次住所和新的同居对象，都会主动地寻求这种血裔之间特有的信任交换。
之前他在陶森特，时不时试探狄拉夫的过往，就是在释放这种信号。
“大概八百多年前，我在陶森特出生于爱尔德长者之手……”
狄拉夫缓缓开始诉说着自己有记忆以来的过往，高吸自诞生就是成年的身体和思维，自然一出生就有着记忆。像陛下那样的婴儿状态反而是古怪的，但成年的身体不代表着有性别区分。
“……我花了大概十年时间来思考，才把自己的外在性征稳定为人类男性，欧立安娜晚了我六年，于另一位暗影长者的手里诞生，她看到我稳定成男性后，才想着反过来稳定成女性……”
“在初步掌握天赋以后，我就离开了长者们，独自到昆特大陆生活。那个时候昆特大陆上的人类比现在野蛮和肮脏很多，不过我很少和人类接触，大多数时候都是和ta们，”狄拉夫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低吸们。
“和ta们一起生活在远离人类的地方……，直到我遇到了席安娜，我爱上了一个人类……”
“……杰洛特和雷吉斯说她并没有被绑架，也没有被胁迫，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的武力，来达到她报复那些贵族和陶森特女公爵的目的，甚至于我并不是第一个这样被她欺骗利用的‘男人’，但她小瞧了欺骗吸血鬼的代价。”
“所以你……”听了半响，德古拉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询问道:“你杀了她？”
“没有，”狄拉夫看了一眼德古拉，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语气平淡，好像简述地不是七百年前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当时的我很愤怒，甚至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所以想过直接杀了她，让自己结束这种虚无的痛苦。但雷吉斯和杰洛特阻止了我……”
“他们联手杀了我，把我的身体分散到了不同地方，等我复活时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后来呢？”德古拉问。
“后来？我无法平息愤怒，再次前往鲍克兰寻找她，而她正在宫殿里接受女爵的审判，并打算亲手刺杀自己的姐姐。”
“而我……，直接带走了她。”说道当年的事，狄拉夫不由得抚摸上了自己的掌心，那里有着一道浅浅的伤疤，席安娜在刺杀未遂后准备自杀，但又被他阻拦，这是当时留下的伤疤，是狄拉夫故意保留的。
“往后几十年我都和她在一起，直到她死去。”①
德古拉愣了一下，问道:“你囚禁了她？”
狄拉夫摇头，“没有，但我住的地方远离人类社会。”
德古拉和伊兹联想了一下，以七百年前昆特大陆荒野上的危险程度，人类不待在狄拉夫身边就是找死，这和软禁基本没区别。
嗯………，不过管她呢，德古拉毫不在意地想，他根本不在乎不相关的人类，包括狄拉夫自诉当年情绪失控差一点屠城的事，他也觉得无所谓。
“往后又过了大概一百多年，我都很少踏足人类的地盘，直到人类把伐木场开进了我住的森林，还把我房子推平了……”
德古拉&伊兹:？
“你没有生气吗？”伊兹忍不住问，高吸情绪失控对人类可以算是特别危险的事了。
“生气？”狄拉夫回忆了一下，说:“是生气了一会吧，但在场的人类说很抱歉，他不知道看着那么破的房子还有住人的，还赔了我一沓纸张做的钱。”
“我当时还挺好奇地，什么时候纸也能代替黄金了，就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去寻找城镇想去看一看人类发展成什么样。”
“……，我在一座小镇遇到了萨琪雅，她很好，改变了我对人类的看法，至少不是所有人类都是虚伪的小人和骗子，直到她告诉我，她是一头绿龙……”②
“……我与她一起游历大陆，偶尔会通过天球交汇的裂隙去其他世界逛一逛，但几十年后我不想再到处走了，就与她分别，独自在一座小镇里定居。”
“我在小镇居住的第六年，遇到了珍妮弗，她是个寡妇，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十年，直到她去世，我才离开那座镇子……”
“又过了十一年，我到了大陆东境，在那里遇到了埃里斯……”
德古拉和伊兹有些麻木地，听着狄拉夫简述自己一边游历一边恋爱的故事，细数之下除了某位绿龙女士，他换了得有四五个人类爱人，不过每一任都算有始有终，长寿的吸血鬼会照顾爱人直到对方死去，然后启程前往下一座城镇。
“……后来就是欧立安娜离开陶森特，长者召回住在附近的我去担任家长。我就一直经营着社区，直到德古拉你的到来。”狄拉夫终于陈述完了自己的经历，语气格外地平淡。
“听起来你最近几十年没有在陶森特找个喜欢人类的打算？”德古拉问道。
狄拉夫古怪地看了德古拉一眼，“我又不是到了一处地方定居就一定要找个爱人，只是恰好碰到了喜欢的人，还几乎都是人类。”
“好吧，好吧，是我理解错误，”德古拉抱歉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尽管嘴里说着疑问句，德古拉语气倒是很肯定，说:“我是德古拉族群的最后一名血裔，我的族群在我有记忆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或者说……我在族群长者临死前最后一声哀鸣里诞生……”
“曾经我是有本名的，但现在只有德古拉了。在出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待在族群的半位面领地——冰封堡垒里；那里已经被教廷破坏地很严重了，我血脉长辈的尸体就被钉在堡垒坍塌的废墟里，其他血裔的尸体则散落在各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同族们都无法复活，我不得不全部吸食了ta们尸体里的血……”
“我翻看了很多族群里留下的资料，得到了不少信息，比如当年离开故乡时，因为无法带走全部，所以长者决定带走一小块故乡的土地和少量血裔，土地就是冰封堡垒。”
伊兹点点头，插嘴道:“我听陛下说过类似的说法，离开故乡时，无法带走全部，所以陛下只能带走那枚种子。”
狄拉夫沉思，说:“我没有听爱尔德长者讲过这件事，但显而易见地，长者们离开故乡时，没有带走土地和种子，但是带走了大量血裔，伽蓝沙是所有已知近亲族群里，血裔数量最多的。”
三名高吸面面相觑，特别是狄拉夫，他潜意识里觉得，伽蓝沙族群恐怕不是因为暗影长者所言天球交汇导致的意外，或者什么征服其他世界这种理由才离开故乡的，但是他们不敢多问，现在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气氛沉默了一会，德古拉还是选择略过高危话题，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就这样大概过了几百年吧，我翻遍了冰封堡垒的每一处角落，再也没有新的发现。就想踏出冰封堡垒到外面看一看，人类世界到底有多危险，教廷有多可怕，才能这么迅速地让我们族群衰败至此，结果……”
说着说着，德古拉这位高吸的表情怪异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人类很强，而是因为人类太弱了，让他十分怀疑自己族群被团灭的真实原因。
“……我本想找个理由混入教廷打听情报的，但在那之前先遇到了丽莎娜……”说到爱人德古拉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我当时站在路边沉思，没有注意到她的马车停到了我的身后，她以为我是被绑匪挟持后，又逃出贼窝的贵族少爷，才会衣着华丽却又没有任何随从陪侍的，独自在野地里茫然失措……”
“她邀请我上了她的马车，并前往她家族的庄园暂住，哈……那个世界的规则，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异类都不能进别人的家门，但她主动邀请了我……”
“……为了接近她我伪装了身份，一位异国伯爵的第三子，虽没有领地继承权，却正好够资格入赘维勒利斯家……她真的和其他愚昧又愚蠢的人类不一样，不仅是植物学和天文学的知名学者，还对哲学颇有研究……尽管没有明说，但在我们的婚后第二年，她就已经猜出了我的种族，为了帮我更好的掩饰身份，她以维勒利斯家族的名义背书，让我加入教廷的骑士团，从而获得一些身份上的便利……”
“但是……”德古拉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在我们婚后的第十六年，我受到教廷征召出了一趟远门，恰好所在地那边有一种特殊的植物标本是她一直想要的。但是当我回家，她却自杀了，她的父亲指认我是吸血鬼，从而让丽莎娜接受不了现实而自杀。”
“多好笑啊……”德古拉灰蓝色的双眸浮现出丝丝血色，“我与她早就为类似场景的发生，商量好了预案。
如果身份暴露了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说是邪恶的吸血妖魔蛊惑了她，我会挑一个众目睽睽的环境下逢场作戏，接着被守护骑士杀死或者烧死，待她安全及一切事态平息以后，我再复活回来带着她远走高飞……”
“但她却在我离家的时候‘自杀’了，她怎么可能自杀？！”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二更/番外 吸血鬼夜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