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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祝姑娘和郭姑娘乐滋滋的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吕秀才在跟掌柜的汇报,“放心吧掌柜的,昨天在我的指挥下,大嘴已经把老白里里外外洗刷干净了,用的是刷猪的大毛刷子,一定不留一点儿老泥。”

      佟掌柜看了一眼趴那儿明显比前两天油腻腻头发胡子拉茬形象好多了的白展堂,摇着扇子口头鼓励了一下吕轻侯,“秀才,做滴好,以后好好保持,你看老白这样好看很多嘛,美滴狠啊美滴狠。”

      郭姑娘,祝姑娘跑上前跟掌柜的炫耀战利品,佟湘玉一眼看见她俩得瑟着在手里晃的帕子,摸着上头细致的绣样,“这个美滴狠嘛,我以前怎么都莫有见过我们这里有这样的手工?”

      郭姑娘咧开嘴笑,“嗨,新开的,掌柜的你也去看看?”

      “唉,你看展堂这个样子,店里人手不够我走不开。”

      “那就让老白去呗!”

      “不行的吧,师兄他都颓了半个多月啦,回来就没好过。天天除了喝酒就是趴着不动,饭都不怎么吃,吃也只吃白饭,我看他是不肯出去的。”祝姑娘一边说,一边伸手戳了戳趴在桌边的白展堂,果真是岿然不动。

      “嘿,我还就不信了。”郭姑娘一捋袖子,“他再这么下去都要长毛长蘑菇了!”

      吕秀才插嘴,“昨天刚刚刷过的,不会长毛长蘑菇的,芙妹你要相信我的指导下完成的任务。”

      郭芙蓉一把拍开吕轻侯,“懂什么你懂什么?□□上不长,不代表他精神上不长,他再不出门要痴呆的!”

      于是佟掌柜表示赞同,摇着团扇伸手拍拍小跑堂,“展堂啊,去新开的绣纺挑两条好看的帕子回来,你只要去了,回来今天给你酒喝,喝一碗。”

      白展堂继续岿然不动,比千年的老乌龟还沉稳。

      “哼哼。”佟湘玉冷笑一声,“敬酒不吃,那就不要怪我上罚酒咧,白展堂,你给我抬头看看,我手里是什么?你要是不去,我就立刻烧了它。”

      岿然不动的白先生身体仍然没有动,但他的眼睛转了转,余光瞄到了佟湘玉高高举在头顶的东西,一管竹笛。

      白展堂猛然拍桌而起,嗓音低沉晦暗犹如闷雷阵阵,“还给我!”

      “休想,没门,窗户都莫有!”

      “佟湘玉!”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烧了。”

      白展堂抬手欲点,佟掌柜疾退数步,郭姑娘祝姑娘挡驾。结果当年威震武林的白盗圣才走出两步,就被吕秀才轻而易举的伸腿绊倒了。

      郭姑娘怒其不争的摇头叹气,“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嘛,堂堂盗圣,脚步虚浮魂不守舍,一个秀才就把你拿下了,你还混什么混啊?”

      “你不去我真的烧咧。”

      佟掌柜的在郭姑娘和祝姑娘的背后伸手举高竹笛,晃了几下。

      “我去!”恶狠狠的撂话,白展堂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祝姑娘眼中带着怜惜,“唉,你们说师兄留书去找他媳妇儿,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那个无缘的嫂子你们说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她是不是嫁给别人了呀?”

      李大嘴一听乐了,忍不住埋汰,“要也不是嫁了,那一定是娶了老婆了。”

      “你在说什么呀?”祝姑娘眼大睁,娇嗔嗲道。

      郭姑娘拍了拍她肩膀,“你之前不在不知道,你师兄那媳妇儿啊,他是个男的。”

      且说白展堂心不在焉眼神无焦距的晃着去到街尾新开的绣坊门口,头也不抬站在门口喊,“姑娘,随便拿两条帕子给我,快。”

      “你这是找姑娘找到哪儿了?”

      白展堂猛抬头,绣架恰巧翻转而落,说话的人就站在那里,抬起手将针在发鬓擦了擦,笑笑的看着他。

      几乎运上所有功力施展自己的绝顶轻功,白展堂带起一阵风“嗖”一声就到了律香川面前,然后夺过他手里的针,往自己脸上狠狠的一戳。

      律香川眯起眼,眼皮颤了颤,哎呦,这下扎的可真狠。

      白展堂捏着针在手里,一声不吭,眼里泪花闪闪的。

      律香川把绣花针拿回来,往绣架上一扎,伸手摸在白展堂扎的都流血的脸颊上,“疼不疼?”

      白展堂点点头,扁着嘴不说话。

      “扎那么用力干嘛?”律香川一边说一边给他揉,一边揉一边摇头。

      “不用力,我不敢确定真的还是在做梦。”

      “那现在确定了没?”

      “还是不敢……”白展堂吸了吸鼻子,闪闪的泪花已经退了回去,眼眶还是发红。

      律香川凑过去在他唇上轻碰了一下,然后笑笑,“确定了没?”

      白展堂咧开笑容,“再亲一下给我确定确定。”

      律香川揉着他脸的手指重重一摁,然后是我们熟悉的很久没听过的,“嗷——”

      捂着脸的白展堂开始控诉,“媳妇儿你太坏了你,你连我都骗,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的?生不如死啊行尸走肉啊食不知味啊那是就快去跟阎王老子报道了!你再晚来几天,怕是要去替我盖坟了,你心眼儿太坏了连相公都骗!”

      律香川愣了愣,“我明明叫夏青在小酒馆等你告诉你……”然后律香川淡淡一笑,看来,问题就出在夏青身上。

      “他敢耍我!下次不要叫我看见他,看见了我点死他!”然后对律香川飞个眼神,“我点你扎,好不好?”

      “好,好。”他会送上门来给你点就怪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口头上该敷衍该哄的律香川不会吝啬。

      “媳妇儿……那江湖传言,几分真几分假?”

      “五五,我被老伯废了武功是真的,后来都是假的。”

      白展堂把人搂在怀里,扣的紧紧的,心有余悸,“那既然他没有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制造之后的谣言。”

      “因为我不服,所以我要报复,然后么……”律香川在白展堂怀里伸出手,向左后方探去,“主要就是为了他。”

      白展堂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由于刚才太过激动,他这才发现左后方放着一架婴儿的摇篮,里头睡着看上去还不足周岁的白胖娃娃,乌溜溜的眼睛灵动喜人。看见律香川探过去的手,那孩子咯咯的笑起来,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抓住律香川食指就要往嘴里送。律香川将手指轻轻的抽出来,孩子扁了扁粉嫩嫩的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然后律香川伸手点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和小鼻子,娃娃又笑了起来。

      白展堂觉得如遭雷劈,别过头撞着墙板,“媳妇儿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太对不起我了,我为了你守身如玉啊,你孩子再养几个月都会喊爹了,这是严重的犯错误的啊!”

      律爷淡定的平静的一句话止住他的自残行为,“不是我的,这是老伯的外孙,老伯很疼爱他,有他在我手里不仅是对孙玉伯废我武功羞辱我最好的报复。就算日后孙府的人找到我们,孙玉伯也要投鼠忌器。”

      “夫人威武……没了武功还能抢孙玉伯的外孙……”

      “是偷的。”

      “哎呦,这是向为夫学习了哈。”

      “不是我的偷的,我找人偷的。”

      “谁那么本事?我都不敢说偷老伯的外孙还能全身而退!”

      律香川轻轻一笑,白展堂总觉得这笑容里有什么含义,然后律香川说了个名字,白展堂如果不是手还扣在律香川腰上这时候正好扶一把估计直接趴地。

      “白三娘。”

      “我滴娘唉!”

      “对,你娘。”

      白展堂单手捂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那不是问句,我那是感叹词感叹句,香川你给了我娘啥呀?她连孙玉伯的外孙都给你偷?这不可能啊,她那个脾气,这么艰险的事金山银山她也不干呀。”

      “因为我告诉她,这是你的孩子。”

      “啥呀?”白展堂腿一软,又差点趴下,还好律香川善解人意的从他胳膊下头带了一下稳住他。

      “孙府的孙大小姐生了孩子,但是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所以我告诉白三娘,你当年进孙府偷蝴蝶玉璧与孙蝶相识,一见钟情私会连连,最终珠胎暗结。”

      “这她就信呀?”

      “然后我给她看了你给我的那块你们老白家的家传玉佩,我说这是孙蝶小姐叫我带的信物,老伯不满这个孩子来路不明,要杀了他,所以小姐只好托我向盗圣求救。但是白盗圣脱出武林已久,所以,我就只好找了白盗圣的高堂了。”

      “那她咋把孩子给你了?”

      “我跟她说,为保万无一失,孩子应该交给我这个江湖上已经传言死了的人,由我来把孩子交给你。而她呢,则负责引开孙玉伯。”

      白展堂都要哭了,看着在自己面前微笑连连的律香川,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媳妇儿你胆儿真肥啊,你连我娘都敢算计,那可是我娘,白三娘,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律香川拿手指在白展堂胸膛上划拉,“所以呀,现在我没了内力,这以后啊你娘如果找来了,一切就靠展堂你了。”

      白展堂又去撞墙板,“我现在真希望孙玉伯能绊住她越久越好,最好一辈子!”

      律香川回身把摇篮里的娃娃抱起来,哄了两下然后塞进白展堂怀里,白展堂立刻坐直了动作僵硬的抱着,也没法再去撞墙板了。

      小家伙也不怕生,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觉得他僵硬又无措的样子很好玩,小小的巴掌轻轻拍在白展堂脸上玩的不亦乐乎。

      律香川摸摸孩子的头,然后对白展堂说,“现在,给你个任务。”

      “嗯?”

      “给他起名字。”

      “为啥?”

      “你是他爹呀。”

      “那不是骗我娘的么!”

      “那就把谎话坐实,到时候你娘追究起来,也好应付。”

      白展堂故严肃深沉状点头,“夫人说的是。”大概是觉得他严肃深沉的脸很好笑,娃娃咯咯大笑小巴掌脆生生的对着他的脸快速拍了好几下,白展堂哭笑不得,“这孩子……这倒霉孩子。话说老伯没给他起名字啊?”

      “起了,孙泉。”

      “呃……”白展堂一愣,律香川笑着看着他,白展堂想了一想,心情微妙,“还是重新起一个吧。”

      然后他看了怀里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一会儿,“我娘说过,她答应我爹,我的孩子要姓回我爹的姓。”

      “令尊贵姓?”

      “周。”

      轮到律香川一愣,然后点点头,“嗯,好姓。”

      “那姓随我,名儿随你吧,叫周香。”

      律香川皱眉,“男孩儿。”

      “男孩儿怎么了……”

      “以后喊小名要被笑话的。”

      “香香不好么?”

      律香川没说话,只是眯起眼对着白展堂笑,笑的特别温柔特别亲切。其实在暗暗腹诽,串神马棚啊,这棚又不演书剑恩仇录!

      白展堂咳了一声,“好嘛,取谐音好了,周想好不好?”然后他把孩子举起来晃晃,笑容灿烂的说,“喜欢这名字不?周想,小想,想儿。”

      娃娃开心的笑,然后小巴掌朝着白展堂灿烂的脸正拍下去,“啪”一声小脆响。

      (作者虎摸着墙根角落里蹲地画圈圈种蘑菇的小叶子:早跟你说串棚不好玩吧,非要串,看看……真不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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