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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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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看着云珩,满脸匪夷所思:“朕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如此热爱当官?你的心眼儿是什么时候缺的?”
云珩:“???”
不待他解释,就听景元帝对鸿福公公说道:“找个人直接给他抬到贺家去,往门口一扔就跑。”
“是。”鸿福公公忍着笑应下,招呼人抬着软轿进来抬人。
景元帝又叮嘱:“莫给他包扎,叫他血流一流,免得到了地方愈合了。”
云珩:“???外祖父!我是您的亲外孙啊!”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痛忍一忍又如何?”景元帝语重心长的叮嘱,“切记,见到皎皎你就开始装,要引起她的怜惜,明白吗?”
云珩生无可恋:“孙儿不明白。”
景元帝恨铁不成钢,咬牙道:“就是你每次犯了错,来你外祖母这里撒娇求庇护那个怂样就成了!”
云珩:“……”
景元帝不想再同他说话,摆摆手叫他们赶紧把人抬走。
待贺九台带着人出来将他抬进门的时候,云珩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身体虚弱的厉害,也冷的厉害,仿佛已经看到牛头马面站在自己面前,就等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便立刻给自己套上铁链带走。
“快将他安置到皎皎隔壁院子里。”贺九台吩咐着,“叫邱先生过来给他瞧瞧。”
云珩迷迷糊糊的听着,得知自己不是同宋晚住在一处,着急喊着“不要”。
可他虽然用尽了力气,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只是如同蚊子嗡嗡。
贺九台只当他是疼得迷糊了,随口安抚着他。
云珩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宋晚的院子门前经过,被抬进了隔壁的院子。
翌日,待云珩再次醒来之时,便瞧见了坐在一旁看书的宋晚。
他迷迷糊糊的,想开口叫她,但口舌干燥,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在春岚瞧见了他醒过来,招呼宋晚,并取了水来给他喝下。
待两碗温水下肚,云珩才觉得舒服了些。
“为何受伤?”
宋晚不带感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云珩顿觉头脑清醒。
他赶紧解释:“是柱子!他竟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没想到他才八岁,就有这样的脑筋,真是可怕!”
“我说,你为何让自己受伤。”宋晚面容依旧冷峻,眼神也很淡漠,“什么案子,非要以身作饵。”
云珩瞧见她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怎么同外祖父说的不一样呀?
皎皎姐姐瞧见他受伤更生气了呀!
见他不说话,宋晚转身就往外走。
云珩惊了一跳,连忙说道:“姐姐莫走,我说我说!”
宋晚果然停下脚步,扭头看他,身子却没有动。
云珩心思转了转,想到自己同外祖母撒娇的模样,默了默。
外祖母最疼爱他,他对着外祖母撒娇也是正常,但是对着自己的妻子撒娇,这就太奇怪了吧?
见他迟迟不说话,宋晚又转身就走。
云珩这才急了,赶忙说道:“我说的!你先叫春岚出去,我只同你一个人说。”
得了宋晚的吩咐,春岚只好出门,并将房门关上。
见宋晚站在门口,一副他不说便走开的模样,云珩假装咳嗽了一阵,这才虚弱的说道:“姐姐可否往行之这里走走?我如今没有力气,怕你听不到。”
宋晚哪里瞧不出来他在演戏,但是看他面容实在憔悴,心中不忍,果真走上前去。
云珩心中一喜,连忙往里面挪了挪,叫宋晚坐在床边,这才开了口。
“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我想着事关北鞑细作,这属于国事,应当叫外祖父去听听。所以,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便来的人再厉害,也能将他拿下!”
云珩偷偷瞧了宋晚一眼,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柱子,问着问着,发现他竟然是在幕后筹划这一切的人。我看着他疯疯癫癫的,心智瞧着也不太成熟,又自大,便想着或许可以问出北鞑的细作到底是谁。”
“所以,你就让他捅你两刀?”宋晚问。
云珩讨好的笑笑:“也没有,第一刀没想到他会捅我的,也是这一刀给了我灵感。所以,我就用第二刀换了一个消息。”
宋晚面上更冷:“那圣上岂不是要因此好生褒奖你?”
云珩听着心惊胆战的。
便是再迟钝,他也能听得出来宋晚这是在嘲讽他,而不是夸赞!
他不敢接话,为了转移话题,连忙将事情的真相倒豆子似的告诉宋晚。
宋晚听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柱子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去的范府,又在范府借住,两人又住在同一间房子里,那范离应当不会再自杀,为何床上还会有匕首?”
听宋晚这么一说,云珩这才想起来这茬。
宋晚又问道:“舅舅之前打听的是蜀中范离的消息,那朱巧巧也是蜀中范离的未婚妻,与北鞑范离有什么关系?即便他是借用了蜀中范离的身份,也是在其上京赶考的路上便替代了,现在也不应当替他供奉他的未婚妻呀。”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那祠堂是范离给我们使得障眼法!”
意识到如此,两人均是疑惑。
“他为何这么做?即便是蜀中范离,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不如问问这两个人吧。”
房门被打开,贺九台大步迈进来,身后的贺钦同贺钧押着两个人进来,分别是范离的书童和厨娘。
云珩惊讶:“你们两个人还活着?”
两人瞪他一眼,不说话。
贺九台大大咧咧的坐在圈椅中,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不仅活着,身上还有任务呢!”
“什么任务!”云珩连忙问道。
贺九台冷笑一声:“去给宝珠送信。”
见宋晚同云珩皆是一脸不解,他便对底下跪着的两人说道:“你们老实交代,我就同圣上求情,将范离的尸体交给你们。若是不说,我们也能查到,届时范离是被凌迟,还是大卸八块丢到乱葬岗喂狼,我就不能保证了。”
如此,柏年才咬牙道:“你不能言而无信!”
“现在你们只能相信我。”贺九台道。
良久,红绫才道:“我说!”
她看向宋晚,道:“不知云少夫人可还记得我?”
宋晚狐疑的盯着她瞧,想起什么,问道:“你是那日泛舟时想要刺杀我的丫鬟。”
“不错,就是我。”红绫昂了昂头颅,道,“如此做,一是为了试探你,二来也是为了第二日不参与比赛暴露自己的伤情。本来计划一切都好,可惜,在那日主子发现了小主子的谋划。”
宋晚手指一颤。
怪不得每次她同范离遇见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观察自己,原来是真的!
想来,范离应当是发现了自己同“阮荷”是同一个人,这才试探。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宋晚就一阵后怕。
柏年接话:“主子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迎娶宝珠姑娘。但他察觉到小主子的野心,担心同宝珠姑娘成婚后会有危险,所以决定叫宝珠姑娘死心,再自杀成全小主子。可是,他谋划了一切,终究还是死在了小主子的手里。”
“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宋晚问道。
柏年道:“小主子到范府之后,主子便有了预感,叫我们悄悄带着爷爷走。可是爷爷伺候了主子一辈子,不想将主子自己留在这里,便留下来陪着主子。果然,主子同他都没有被放过。”
“那日乔宝珠寻到范府去,也是你们送的消息?”云珩问。
红绫点头:“对,我们听主子的话离开,也是为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主子担心担心宝珠姑娘一直记挂着他,叫我们伺机将宝珠姑娘引到范府,让她看到祠堂里的画像,叫她死心。”
云珩同宋晚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祠堂的画像是杀郑思年之时叫冯时康画的,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范离就算到了这一天?
想了想,宋晚问:“那你们今日去寻宝珠妹妹,也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
“是。”红绫道,“主子从未爱慕过哪个女子,他不应当怀着满腔的爱意孤零零的走了。最起码,宝珠姑娘应当知晓此事。”
“这样的话,那你们之前所作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云珩诧异问道。
红绫冷笑一声:“白费便白费了,主子已经死了,小主子也伏法。待你们将北鞑安插在京都的细作揪出来,宝珠姑娘也安全了。你们得了圆满,这个世上不能没有人记得我家主子!”
宋晚深深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成功了吗?”
闻言,红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贺钦道:“没有,察觉到范离是北鞑人之后,我们便安排了人手守着乔宅,担心有人会暗害宝珠妹妹。没想到,真的抓到了这二人。”
宋晚点头,她对红绫道:“此事我不同意现在告知宝珠妹妹,但是我可以将你们主子画的宝珠妹妹的画像收起来,待有机会,我送给她。”
“你知晓。”红绫惊讶看着她。
宋晚轻笑:“是。就像范离知晓我,我也知晓他。”
云珩听不懂他们二人打的哑迷,茫然的问道:“什么知晓?你们互相知晓什么?我怎么不知晓?”
宋晚看着他笑,却是不肯说了。
宋晚叮嘱他们:“将你们知晓的告知我舅舅,他会想办法将范离的尸体给你们。但是到时候能不能顺利送回北鞑,便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红绫亦是笑起来:“多谢云少夫人提点,我们不回北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