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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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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柱子眼睛又变得晶亮,兴致勃勃的看着云珩,“我告诉先是将哥哥是北鞑人的身份透露给一个考生,就是你上次让我看的那具尸体啦,叫方圆的那个。
我原本是想让他闹大,由大魏朝廷出面将哥哥杀了,那这个任务就顺理成章的会落在我的头上。
可惜啊,那个考生是个贪心的,竟然拿这个来威胁哥哥,让他在这次科考中高中!哥哥怎么可能是任人摆布之人,所以,哥哥果然就杀死他啦。“
云珩看着眼前这个兴冲冲地说着如何算计人心的八岁孩童,第一次觉得疯子有了具象。
柱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继续欢快的说着。
“我知晓,你们大魏朝杀人是犯法的,哥哥杀了人也一样要偿命的!所以,我又故意将哥哥杀人的消息透露给那个叫郑思年的考生。我知晓他很想他那个发小高中的,所以他肯定会将事情闹大!”
“只是可惜,他也是个贪心的,竟然用这个消息威胁哥哥让他高中,还要了一笔钱财!”柱子的目光变得狠厉,咬牙说道,“他不仅想借机让自己高中,还想让哥哥一并帮了他那个发小,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也只能死了!”
“好在我哥哥聪慧,将脏水泼给他那个兄弟,自己顺利脱身。”
柱子面容又平和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看,我哥哥的谋略多好,可惜他志不在此,为了个女人自断前程。”
“所以,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云珩问道。
柱子突然平静下来,满脸冷漠的看着云珩:“是被你害死的。”
云珩挑眉:“此话怎讲?”
“因为你还是查到了他的头上。”柱子眼神阴鸷,如同吐着信子的蛇,“他不想拖累北鞑,所以想在那日自尽,了结此事。”
云珩不信:“可他分明是他杀。”
“没错,”柱子眼睛微微眯起,从椅子上跳下来,慢慢的走向他。
千寻顿时紧张起来,想挡在柱子同云珩面前,被云珩眼神阻止。
“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所以那日我假装上门将你在查他的消息告诉他,并顺理成章的留下来过夜。然后,我用他打算自尽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上!”
柱子慢慢走到云珩面前,突然说道:“就像这样!”
说罢,他亮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云珩的心脏。
千寻惊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们两人距离太近,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将云珩往自己身边扯。
那匕首也堪堪避开要害,刺在云珩的肩膀上。
下一瞬,匕首便从他的体内拔出。
伤口处顿时血流如注,云珩痛的眼前一片昏暗,面色惨白如纸。
千寻迅速将他挡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柱子。
柱子看着匕首上滴下来的鲜血,慢慢的笑了:“原来匕首从人的身体里拔出来,是这样的感觉。那日为了不露出破绽,我都没有将匕首从哥哥身上拔下来呢!”
千寻顿觉毛骨悚然:“你简直是个疯子!”
柱子歪头看着他笑:“我可不是。”
“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去死了。”柱子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又握紧匕首,逼近他们。
云珩忍下痛楚,勉强叫自己保持清明:“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还想问一问你。”
“可是我不想说了唉。”柱子歪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云珩同他对上视线,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问道:“你爹娘也是你杀死的吧?”
柱子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云珩勾唇一笑,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痛的麻木了,他动了动身子,道:“很好猜啊。在京都城,一个幼童死亡,比两个成年人死亡更容易,更何况你们还有接应。而你父母因病而亡,你却身体康健,这不符合常理。
你哥哥肩负任务而来,又能将你护住,说明他的身份在北鞑不简单。那你们在京都城中,虽然扮演着普通民众的角色,应当不会过的很苦。所以,他们的死肯定不简单。”
柱子看着他冷笑:“你倒是聪明。不错,他们也是我杀的!我无意间听到父亲同宋伯说话,得知我父亲是北鞑可汗的弟弟,我本应该锦衣玉食,却在京都城中受尽屈辱!
我不高兴,我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我要回北鞑去!我以为,只要我父亲母亲死了,他们为了保护我,就会让我回去。可是他们没有,消息传回北鞑之后,我哥哥便来了。”
他咬着牙,恨急了的样子:“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我哥哥,因为他同母亲长得很像,可是他不认我。我以为他会将我接回家中好生养着,他却叫我去贡院洗茅厕!他该死!”
“所以,这才是你杀了他的理由吧。”云珩嗤笑一声。
“是又怎么样!”柱子大声叫到,“他在北鞑锦衣玉食那么多年,我却从小在京都吃苦受罪,凭什么!”
云珩点头,表示理解:“那大魏朝廷中,谁还是你们北鞑的人。”
柱子眼神一变:“你想诈我?”
“呵,倒是机灵。”云珩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的坐在地上,“反正你也要杀了我们,告诉我们又如何?还怕我同圣上托梦不成。”
柱子眼珠子一转,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得让我再刺一刀。”
“来吧。”云珩挑眉,“你可别一下子弄死了我,那我就听不到了。”
“公子!”千寻惊呼。
云珩平静道:“我心意已决,你不要阻拦。”
“没想到你还是条汉子!”柱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那我就刺在你的腿上吧。”
千寻上前阻拦,柱子一个闪身便从他的身边钻过,一刀刺在云珩的大腿上。
“啊!”
“公子!”
听着云珩的尖叫,柱子得意的笑了:“真是没用,好了,不要再鬼叫了,我要说了。我只说一遍,你如果记不住,我可不会再说的。”
云珩果然闭了嘴。
柱子很是满意,慢条斯理的说道:“北鞑人骁勇善战,但读书就差了点儿,加上我哥哥,一共也只培养出了五个。”
“他们是谁?”云珩问道。
柱子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晓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都是同我兄长一道考中的。至于是谁,你们自己查去吧。”
“你耍赖!”千寻气的大叫,“你分明说要告诉我们的,怎么出尔反尔?”
“那又怎么了?”柱子冷下脸来,“你聒噪的很,我先把你杀了,再慢慢折磨这个小白脸!”
“动手吧。”云珩缓缓说道。
柱子勾唇,怜悯的看着千寻:“你主子都不要你这条狗了,那就对不住了。”
他举起匕首,往前走了一步,便觉胸前一凉。
他缓缓低头,瞧见胸前被刺了一剑,而此剑被千寻握在手中。
柱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
“我怎么能拿得动剑了是吗?”千寻嘲讽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没中什么化功散,刚才是在陪你演戏呢!”
看着柱子睁大的眼睛,千寻继续说道:“你早就暴露了却不自知,还当别人都是傻子,真是可笑至极!”
“什么时候?”柱子慢慢问道。
“从你说柏年和红绫要将范离同你爹娘葬在一起的时候。”云珩深深洗了一口气,忍住疼痛,说道,“以往提起范离,你都很激动。之前不过是怀疑他是凶手,你就着急的替他说话,怎么他现在死了,你却如此平静?”
“你不过是以为胜券在握,所以才忘了演戏。”
柱子缓缓回头,看向云珩:“那你为什么还要听我的话,来这里守着?”
“为了钓出大鱼。”云珩直言不讳,丝毫不将他当作一个小孩子,“只是我没想到,那条大鱼,竟然是你。”
“那你为何还要被我刺两刀?”柱子不解。
云珩勾了勾唇:“为了让你相信我们真的中了毒,为了从你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柱子愣了愣,突然仰天大笑,身子往前猛地一挺。
千寻察觉不妙,迅速将剑抽出,却发现下一瞬,柱子将匕首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同云珩都猛然瞪大了眼睛。
柱子却是对他们咧嘴笑起来:“我……不会……被你们……抓回去……去……的……”
话音落下,他重重的躺在地上。
景元帝大步从屋里走出来,来到云珩面前,关切的问道:“行之,你没事吧?”
“圣上,我没事。”云珩回过神来,朝景元帝扬起一抹笑脸。
景元帝看着他满头冷汗的模样,于心不忍,吩咐鸿福公公:“快赶紧将人送去骠骑将军府,他们府上的府医善治外伤。”
“别!”云珩连忙阻止,难为情道,“皎皎姐姐现在住在将军府呢,她不知为何生了我的气,我这个样子去了,她愈发要嫌弃我了。”
“你真是笨!”景元帝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去了,往她面前一示弱,她不就心软原谅你了?”
“可此案还未了解,北鞑的蛮子还未揪出,我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