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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月婵姑娘的身契不在楼中,是想走就走的自由身,而且她好像特别憎恶男人,就连对我们掌柜也爱搭不理的,她自然不懂别人的苦楚。”
      画屏说完,觉得不太妥帖,又继续说道,“而且那章公子也属实不是良人,您也瞧见丹奴姑娘身上的伤痕了吧?那都是他打的。嫁给这样的男人,还不如留在楼中呢,最起码有我们掌柜护着。我们姑娘也劝丹奴姑娘别做傻事呢。”

      宋晚点点头,问:“你可知晓,那日月婵是想送什么东西给丹奴?”

      画屏摇摇头:“月婵和丹奴姑娘都没说,今日月婵的房间也是我收拾的,我也没瞧见有什么是包好了要送人的东西。而且月婵姑娘的房间很乱,许是在我去之前,就被人翻过了,被别人拿走了吧。”

      她说这个,宋晚有些心虚。

      今日,她同云珩四人,不就是去了月婵的房间翻找吗?

      她转移话题,又问:“怎么是你去帮月婵收拾房间?她的丫鬟呢?”

      “她一直都没有丫鬟伺候呢。”画屏道,“我是我们姑娘进了楼之后不久被她买进来的。从我进来,就没见过月婵身边跟着固定的丫鬟。我听说是她不喜约束,只梳妆之时要人帮忙,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呢。”

      两人说话间,宋晚已经替丹奴重新设饰完毕。

      话到这里,她已然完成了全部设饰步骤,也没有留下来再谈话的机会了。

      宋晚取下手套,又揭下面巾,对画屏道:“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画屏应着,替她开了门。

      宋晚在燃着苍术和皂角的火盆上来回走了几遭,这才走出门去。

      一出门,就看到青峰在门口站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锭十两的金元宝。

      而苏逍遥已经走到了佛印门前,一转身,进了内宅。

      宋晚只取了一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好了十两金便是十两金。”

      “我们掌柜说,另外十两是答谢您的。”青峰交代。

      如此,宋晚也便没有推辞,拿了银子,又由着青峰送她回去。

      进了门去,翠娘打来了温水,叫她先将人皮面具取下来松快松快,却见她突然起身。

      “我去趟长阳侯府!”

      说罢,便直接闪身进了地道。

      长阳侯府挨着骠骑大将军府,两处院子挨着。宋晚直接从地道到了贺家,又急匆匆从正门出去,往长阳侯府跑。

      刚到门口,就见云珩站在马车旁边,似乎是刚回家。

      她连忙叫住他:“我觉得,丹奴的案子……”

      “先上车再说!”云珩没叫她说完,直接扭头进了马车。

      还没等宋晚反应过来,就被千寻掐住腰提上了马车:“阮娘子同我们公子可真是心意相通呢!”

      宋晚不明所以进了车厢,就见云珩沉着脸道:“月婵不是凶手!”

      尚未坐稳,宋晚便听到云珩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珩身上还带着些微的酒气,瓷白的俊脸上微微泛着桃红,此时的他瞧着倒像是个俊俏的小娘子。

      他面露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道:“方才我兄长伤重回府,请了外面的郎中,那郎中瞧了我兄长的伤,感叹这三月这是他瞧得第二个伤及手筋之人。第一个,便是月婵。”

      宋晚尚没从云珩兄长云珏伤了手筋的震惊中走出来,便又听闻月婵伤了手筋,更是回不过神来。

      月婵三月之前伤了手筋,那便不可能将银针刺入丹奴颅顶,所以,她不是凶手。

      云珩靠在车壁上,任由马车走动而随之轻微晃动,侧目看她:“你急匆匆的赶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宋晚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她道:“我刚才去给丹奴和花醉设饰,听画屏说丹奴死前一晚,同月婵大吵了一架。起因乃是丹奴想赎身跟着章昊走。我觉得,这样大的事,那林语嫣不应当不知情。而丹奴死后,章昊不曾出面说过什么,所以,他们二人很有嫌疑。”

      云珩皱眉:“那这么说,丹奴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章昊的。你猜,章昊知不知道丹奴已经怀有身孕了?”

      “这种事,也不好瞎猜。”宋晚无奈,“这世上男子多有两个爱好,一个是拉良家女子下水,二是劝风尘女子从良。那样多的男人为青楼女子赎身,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因为孩子。”

      顿了顿,宋晚问道:“云公子家世显赫,虽是那章昊所不能及,但依着您的经验,这种官宦之家,若是婚嫁之前先同丫鬟有了孩子,那丫鬟和孩子可还能好生活着等主母进门?”

      “自是不能。”云珩笃定道。

      说完,他想到什么,面色微冷:“林知意掌管明州市舶司,章昊想出海做生意,需得同他打好关系,所以,章昊同林语嫣成婚,多半也是有此考量。既然如此,章昊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丹奴赎身,横生枝节。而章昊又许诺了丹奴,这是为何?”

      宋晚亦是疑惑:“既然人不是月婵杀的,那为何她要承认?”

      回想着白天审讯的场景,云珩渐渐觉出不对来。

      当时他被怒意冲昏了头,没有注意到月婵的变化,此时回想,越想越觉得那是月婵心灰意冷之下,一心求死。

      宋晚大胆猜测:“她当时听说那玉蕊针是从她的房间中搜出之后才改了供词,承认了是自己杀人。会不会,她以为是哪个人想嫁祸给她,而那人对她又很重要,这才承认了的呢?”

      云珩愈发不解:“对她重要,就要去死?这是什么逻辑?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傻的人?”

      宋晚摇头:“感情就会让一个女人变傻。”

      云珩又重新看向她。

      马车里不甚明朗,只马车的四个角并车顶镶嵌了五个夜明珠照明。

      即便是在昏暗下,云珩也瞧见了宋晚脸上的落寞。

      想到这位阮娘子年轻守寡,就连中元节也是接连三日闭门不见客,可见她当年也很是为她的夫君犯过傻。

      云珩摇摇头,抱臂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他很是不懂那些情情爱爱,怎会叫人如此伤神,还要了那人去送死。

      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这世上男人女人多得是,何必在乎那一个。

      至此,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很快,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三人快步进去,直奔月婵的牢房。

      此时已经是深夜,月婵靠在稻草堆成的简易床铺上,正在闭目养神。

      那狱卒打开牢房门,便站在了门口。

      千寻率先走进去,防备的站在月婵面前,确认没有危险,才让云珩和宋晚进入。

      云珩见月婵没有丝毫动静,轻咳一声,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了,你且说说,为何要承认杀了人?你想保护谁?你觉得那盒银针是谁放进你房间的?”

      良久,月婵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没有说话。

      宋晚察觉到不对,立刻上前。

      云珩吓了一跳,想去拉她,却见她只是推了月婵一把,尚未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见那月婵顺着宋晚推她的力道,缓缓倒在了草堆上。

      宋晚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缓缓摇头:“死了,应当是半个时辰前。”

      云珩大怒,怒喝狱卒:“在月婵被审讯完,到我们进来这段时间,有谁来看过她?”

      “没有任何人进来过呀。”狱卒慌乱道。

      千寻冷着脸提醒他:“你好好想想,来送饭的狱卒是不是相熟,或者她被审讯完进来之时,人可还清醒?”

      那狱卒果真认真回想了片刻,道:“小的是酉正换的班,在那之前便已经给犯人送过饭了。小人换班之后,就一直守在外头,没有任何人进来探望过犯人。至于来时她清不清醒……”

      狱卒悄悄看向云珩,咽了口唾沫,这才小声说道:“应当是清醒的,小的换班的时候还挺那些人说,要等她行刑之前,好好爽一爽,也尝尝含春楼花魁娘子的滋味……”

      云珩满腔怒火,一脚踢在牢门上,吓的那狱卒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此时,宋晚已经简单的给月婵检查完毕,站起身来,看向云珩:“大人,还是先将尸体抬出去吧。此处阴暗潮湿又闷热,会加速尸体腐化。”

      云珩点头,叫人取了担架来将月婵抬出去,又吩咐千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守着月婵的尸体。

      几人出了大牢,移步停尸房。

      待无关人等出去,宋晚才道:“方才那狱卒说无人来探望过月婵之后,我看了一下月婵的颅顶,发现她的百会穴处有一枚银针。”

      云珩惊讶,连忙去瞧,果然见无数黑发中,有一发亮的光点,那是被烛火照亮的银器所散发的光彩。

      宋晚道:“应当是月婵当时靠墙坐在那里,有人从上面将银针刺入她的颅顶。”

      云珩脸色一变,吩咐千寻:“你去找方才月婵那间牢房的屋顶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千寻立刻领命出去。

      “哎,当时审月婵的时候,她带着耳珰吗?”宋晚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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