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专家》口红101

8、为师不易

　　叶可人准备了两大袋行李到警察训练学校去，里面多数是书籍和笔记。
　　“大姐，你才去两个星期，用不着带那么多东西吧？”三妹不理解。
　　“就是因为时间短，要学的东西太多，所以要谨慎些，”可人认真的说，又叫二妹把录音机和录音带拿给她装好，准备把每节课的内容都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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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江市的“警察训练学校”在郊外，占地宽阔，设施完善，是培训学生的理想场所。

　　杨光在校门口下了车，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两个星期都要在这里度过，也不知会受什么样的磨难，走一步算一步吧。
　　孝武帮他搬出行李袋，也不知装了什么，又大又重。
　　“让我来，”杨光嚼着口香糖，伸手接过背包，里面可都他的宝贝，设备精良，不能损坏。
　　杨孝武是这次训练课的心理医生，他也要来学校，所以顺路搭杨光一起过来。作为工作人员和专业人士，杨孝武西装革履，打扮十分得体，而杨光穿着整套的牛仔服，戴着墨镜，显得很悠闲。
　　走进校门，杨孝武笑说：“三哥，你不是不想学吗？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
　　“不高兴也不能写在脸上啊，再说两个星期里面包吃包住，就当是度假吧。”杨光笑得很阴谋，“我已经想好了，前面的训练课程无所谓，只要在最后一个大型演习中表现不好，就全军覆没，没得留下，哈哈哈。”
　　孝武劝道：“认真点吧，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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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光一边上楼一边用手机和朋友聊天：“昨晚的球赛你看了吗？罗纳尔多临门一脚……好精彩！”说着也转身虚踢一脚。
　　“哎呀！”走后面的叶可人被他一脚把手中的行李袋踢了出去，书和笔记本撒了一地，录音机更是滚出老远。
　　可人气极了，忙放下另一袋行李，去抢救她的录音机。杨光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道歉，帮着去收拾笔记本。
　　他一低头，背包里摔出一台游戏机。捡游戏机时，他看到一双穿黑皮鞋的脚。
　　彭国栋厉声问：“这个游戏机是谁的？”
　　“对不起，是我的。”
　　彭国栋怒道：“你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吗？警察训练学校不是游乐场！”
　　“是这样的，”杨光辩解：“我这个人容易紧张，平时喜欢找些东西来玩一下，舒缓一下神经，力争把工作做得更好。”见彭国栋还是板着脸，忙收起笑容，立正行了个礼，正式说：“彭Sir，我是不会令你失望的！”
　　“如果有人因为表现不好而被开除的话，我是不会失望的。”彭国栋实在不喜欢杨光吊儿郎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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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PNC测试训练班开学仪式上，几十名精选出来的学员在认真的听着介绍和演讲。可人早就打开了录音机，又翻开笔记本记录。
　　等两位导师做了专业演讲之后，轮到PNC总队长蒋Sir讲话。他笑容和蔼，幽默的说：“鼓励的话大家听多了，现在我告诉你们，在座的各位，你们全部有难。”
　　众人颇感意外，窃窃私语。
　　蒋Sir继续说：“因为今后的两个星期里面，你们将要接受一系列严格的能力训练和耐力训练，现在谁对自已没有信心，想要退出的就站起来。再过三分钟，你们就不能后悔了。”
　　杨光想了想，就忍不住要站起来，忽然接触到讲台上简洁两道清亮的目光，心中一凛，又坐下来。
　　这时蒋Sir又说：“很好，我希望在座各位经过一番努力，都会成为一位专业，出色的谈判专家，为广大市民作出贡献。”
　　蒋Sir又把几位导师：彭国栋，简洁，马太太等介绍给学员认识，还有心理服务科的杨孝武医生，他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几位咨询。”
　　会后，马太太带学员去宿舍，给他们分配房间，又说星期六可以放假。现在让他们换好衣服，十五分钟后到教室集合。
　　进入房间，叶可人的同伴立即占了个好铺位，她却无所谓，干紧拿出录音机，试一下刚才的录音效果。
　　谁知录音机却放不出一点声音，不由大惊失色，调试了半天还是不行，想必是早上在楼梯那里摔坏的，气得大骂杨光。正弄得一身汗，忽然惊觉，上课时间到了。
　　课堂上，叶可人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抄笔记，这时彭国栋指着幻灯片讲解PNC成立的过程：原来自1974年实生银行发生劫案后，香冮政府就成立了谈判小组，初期主要目的是针对恐怖活动，例如对政治，对社会大众有影响的罪行。不过幸好恐怖组织在香江并不活跃，反而日常处理的是家庭锁事和自身问题引发的自杀纠纷……
　　昏暗的教室里，每个学员都注视着投影，生怕漏过一个细节，这对日后能否成功说服事主有很大关系，那是人命呢。但有一位学员，脸上贴着一对瞪得大大的假眼，正在呼呼大睡，做着好梦——自然是无心向学，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杨光哥哥。
　　课台上，马太太指着图片说：“PNC是个有系统的组织，是纪律性非常强的特别职务队，它的内部分工也很讲究，比喻在一次清拆廖屋引起的纠纷中，几个亡命之徒劫持了一名孕妇上了天台，情况十分危急，这时通常召一队PNC人员到现场，这组队员包括组长，谈判员，策略员，联络员和物料供应员。”
　　“每个成员都有特定的作用：
　　谈判员顾名思义是主要负责谈判工作，
　　策略员是负责提供策略给谈判员，以使到谈判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联络人员则是要搜寻各种信息，电话和最新资料给策略员参考。
　　物料供应员则负责提供谈判过程中所需要的一切物品，包括事主所需要的水和食物，纸，笔，甚至一些特别的物品。”
　　“而在一般情况下，对一些小案件都是派两个人出勤，这两个人既要担任谈判员，策略员，又要担任联络员和物料供应员，所以你们培训时，每个工种都要掌握。”
　　一名学员举手问：“是不是以每个人的职位高低而定哪个是谈判员？”
　　“不是，而是要看谁先到了达现场，不论谁先到，第一时间开始与事主谈判，后到达的就做铺助，就算是普通警员，PNC新学员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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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警校里学习的每一天都是既紧张又兴奋，大家全身心的投入，午餐时间也是边吃饭边看笔记。
　　杨光很不习惯这种气氛，端着餐盘左看右看，他只想找个人聊天。“你是叫左伦吗？你叫的斑腩饭好不好吃？”他笑咪咪的截住一个人。
　　左伦放下手中的书，回说：“你好，请问贵姓大名？”
　　“叫我杨光好了，”他开心地问：“伦哥是哪一个部门的？”
　　“重案组。”
　　“哇！那是彭Sir的手下了，厉害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
　　“过奖了。”左伦坐下来看书吃饭，不再与他废话。
　　杨光见对方不让坐，也不好意思自已去搭台，转身又拦住一名同事，笑问：“明哥你好，那天新买回来的游戏你打到第几局？告诉你，我又打到大结局了。”
　　“没时间，我还没开始玩呢。”
　　“可惜我们又不同一间房，不然可以玩双打。”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要回去做笔记。”明哥避开他。
　　杨光只好自已坐下来吃饭，周围没有一个闲人。叶可人也在对面埋头做笔记。
　　“可人，你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容易得胃病的。”
　　叶可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突然叫道：“糟了，我忘了刚才彭Sir说罪犯的定义是什么了。”
　　“别紧张，我这里有，”旁边的马定一翻开自已的笔记本让她抄。
　　杨光觉得自已象个局外人，自语说：“你们一个个怎么弄得自已那么紧张？是个人都要适当给自己减压，汽球打得太涨会爆的。”
　　“你还说！”可人一肚子气，手却没停：“死杨光，你弄坏我的录音机，要不然我也不用抄笔记抄到手软。”
　　正说着，马太太来到餐厅，见众人一齐起立，笑说：“大家不用紧张，我是来发传呼机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配好足够的电池，听到传呼，应以最快速度集合。”说完之后，叫大家坐下安心吃饭。
　　学员们刚吃了两口，忽然每个人的传呼机都响了起来，大家对望一眼，都想：这么快！赶紧奔到操场集合。
　　“喂！”杨光见人都走光了，方才站起来，还不忘扒了两口饭，噙一条牙签。
　　操场上，几位导师已经来了，看众人集合完毕，杨光匆匆走进列队当中。
　　“很好，”彭国栋看着表说：“第一天训练发出Ca II，你们用了两分四十秒集合完毕，真够快的，以后还要更快。在PNC里，时间就是生命，明白吗？”
　　学员们大声回答：“yes Sir！”
　　简洁说：“训练了一天，听了几个小时的讲座，我知道你们今天都很辛苦了，”看了杨光一眼，“有些人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完。”
　　杨光脸一红，忙把牙签含进嘴里。
　　“没有什么事的话”，简洁温和地说：“我们几位导师会离开学校，明天继续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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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在休息，杨光躲在被窝里，就着一点灯光打游戏，那小灯泡连着游戏机顶端，正好照到键盘上，是他自已特别设计的。
　　“唉！又是满分，没意思。”杨光松开拇指，准备睡觉，忽听外面有人大叫：“快来人啊，有人要跳楼自杀！”
　　叶可人看完书刚躺下，朦胧中也听到叫声，连忙跳出被窝。
　　五楼的天台边，果然坐着一个年青人，墙角堆着七八个酒瓶。
　　一众男女学员急忙中拥上天台，有的穿着睡衣，有的光着脚，还一个在烫头发，满头的卷梳。慌乱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事主。一名男学员悄悄靠近，企图抱住事主，但那青年己经发现了，急叫：“你别过来，我真的跳下去了。”那学员只好退了回来。
　　叶可人问青年：“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想不开？我们可以帮你吗？”
　　年青人叹了口气说：“没用的，谁也帮不了我。我们家是警察世家，爷爷得过勋章，爸爸是高级督察，而我连一名普通警员也考不上……我给家里丢脸了。我没用！不如死了的好。
　　众人大急，都劝他别干傻事。年青人也不理，只说：“你们别劝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家都没有戴表，只有杨光下意识的看一下腕上的手表，顺口说：“两点十分。”
　　“是时候了！”年青人说完，纵身跳了下去。众人一阵尖叫，扑过去看，却发现楼下垫着厚褥，那年青人一点也没受伤，还朝他们挥手说：“不好意思，是彭Sir叫我这么做的。”
　　原来是个测验。大家虚惊一场。
　　“你们简直错漏百出，不知所为！这次行动完全失败！”彭国栋连夜把这群学生召到课堂，训了一顿：“今天学的东西到哪里去了？你们知道错在哪吗？”
　　“第一，上到天台，不知道分工，你说一句他说一句，吵得象菜市场一样，第二，马定一，你不应该靠近事主，这样做非常危险。还有，最离谱的是你——杨光！”
　　杨光忙站起来，听彭国栋训道：“事主问你时间的时候，千万不能回答他，否则他会认为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敲着桌子说：“你们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没有一个人可以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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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叔出院时，见家聪独自去接他，便问简洁为什么没来。
　　“阿洁工作很忙，我接你也是一样的，家聪连忙替妻子解释，事实上，简洁还在生父亲的气。
　　旺叔这时却很生气，总说简洁不孝顺。家聪一直安慰他，又说过两天旺叔生日时一定会带简洁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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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聪回到家，见妻子正在翻看VCD，想找一个外国的PNC记录片，她以前看过，觉得很值得现在的新学生借鉴。
　　等她忙完，家聪对她说起过两天岳父生日的事，让她一起回家吃饭，别再和老人家斗气。
　　“那天我要上课，没空。”简洁倔强起来，谁劝也不好使。
　　第二天家聪又去找国栋说明情况，请他帮简洁调假。国栋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这段时间真的很忙，几位导师连回家的时间也没有，我也很为难。”
　　“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吧，大不了以后你叫我办的事，我都会放在第一位，”家聪恳求着。
　　“那好吧，我也想阿洁父女和好。”国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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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叔生日到了，家聪夫妇买了礼品和蔬菜回到村里老家。放下东西，道了贺，家聪就拿菜去厨房整治，留简洁父女在客厅谈话。
　　“你干嘛不去帮忙？叫一个男人去做饭，象什么样子？”旺叔习惯开囗就训斥女儿。
　　“男人怎么就不能做饭了？谁规定女人一定要做饭？”简洁无法忍受父亲的理论。
　　“你这是什么态度？存心回来气我是吗？哪个男人回到家，不想有口热饭吃，有口热汤喝？女人不服侍男人，娶老婆来干什么？女人天生就该在家里做饭，带孩子！”旺叔越说声音越高。
　　简洁气晕了，大声说：“就是因为你的老顽固，旧思想，才害死妈妈的，什么女人就该做饭带孩子，女人就该传宗接代！女人更不应该出去工作，不能当警察，我都听腻了！”
　　旺叔火冒三丈，脸色发红：“不想听就给我滚！”
　　“我才不想回来呢！”简洁抓起手袋竟直出门。家聪听他们吵得厉害，急忙从厨房追出。
　　“你无论如何也要忍住气，吃完生日餐再走吧。”家聪在屋外叫住妻子。
　　简洁愤然说：“你以后不要叫我回来见这个老颈固，我很忙。现在要回学校去，很晚再回家，不用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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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国栋今晚也要留在学校，见简洁回得早，就问她怎么回事。简洁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国栋说：“你心情不好也不该拿阿聪出气，他是个好丈夫，一直很关心你们父女，希望你们和好呢。”
　　简洁一边工作一边想着国栋的话，也觉得对不起丈夫，就打了个电话回家，铃声响了很久，但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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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聪此时正与文静秘密约会。她租了一位朋友的房子，说是用来做画室，实际上用来与家聪幽会。
　　温暖的卧室里，家聪搂着文静，诉说自已的苦恼：“我一直想让他们父女和好，做了这么多事，好象我是没事找事一样，居然把我当出气筒。”
　　文静躺在他怀里，两人轻轻聊着，感到宁静又幸福。国栋经常通宵工作，把她单独留在家里。现在她不怕了，一有机会就和家聪约会，反而盼望国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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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简洁出到警校门口，就见到家聪开车在等她。
　　看到因为通宵工作而微微憔悴的妻子，家聪心中一痛，忙给她披上处衣。他心里终于明白自已爱的是简洁，对文静只是寻求一时的刺激，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妻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