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48、在火车上

　　车就停在站外，噔噔被放进猫包，两人一人一个大箱子，安检进到车站里，他们的车次还有二十分钟。

　　接近夜晚八点的火车站已经没什么座位，很多人干脆直接躺地下。
　　“我们就这么站着等会儿。”陈雨拿出手机又看了看。
　　“好，”秦祝点点头，问，“哥哥，你冷不冷？”

　　“不冷，”陈雨看着他，“你冷啊？”
　　“不冷，”秦祝拍拍自己，“好多人，我都出汗了呢。”

　　陈雨笑：“不冷就好，热也不能脱衣服，不然容易晾汗感冒。”
　　“等会儿进去等火车的时候会冷。”

　　“好，”秦祝听的很认真。
　　陈雨能感觉到他有些兴奋激动的情绪，笑笑，弹了弹秦祝额前的头发。

　　陈雨叹了口气：“哎呦，我又忘了。”
　　秦祝：“忘什么了？”

　　陈雨看着他：“忘了给你剪头发。”
　　秦祝无奈一笑：“到家了也能剪，我以为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吓一跳。”

　　“重要的倒是没什么，”陈雨笑，“到地方了一定要提醒我，不然我真的会忘。”
　　秦祝点头说好，陈雨看着他：“一定要提醒我哈。”

　　两人说着话，那边开始检票了。
　　“走走走。”陈雨前面走，秦祝后面跟。
　　他们跟着人流慢慢朝前走。

　　一人提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大行李箱下楼梯，火车已经到了，两人找到自己的床铺，铺下已经被放了些东西，陈雨跟上面的人打了声招呼，把东西挪了挪，行李箱放进去。

　　转身想给秦祝也放下去，秦祝抱着噔噔，一人一猫坐床上，安静看着他，秦祝手边也没箱子，陈雨朝下面一看，箱子已经放进去了，他笑，小声说：“还挺迅速？”

　　“当然，”秦祝得意一笑，声音也不大，“还需要做什么？”
　　“没了，”陈雨坐他床边，接过噔噔，“饿不饿？”

　　秦祝：“不饿，来的时候刚喂饱。”
　　陈雨笑：“我是说你。”
　　“我也不饿，”秦祝嘿嘿笑，“刚吃了饭没多久。”
　　“累不累？”陈雨问他。
　　“不累啊，”秦祝眼睛弯弯看着他，“要我给哥哥捏肩吗？”

　　“不用，”陈雨笑了笑，顿了顿又道，“还适应吗？”
　　秦祝：“适应，当然适应，可是如果哥哥不在，我不保证能好好适应。”

　　陈雨耳朵默默染上红色，看了看上下左右：“小声点儿，你怎么那么不害臊啊。”
　　“听见就听见。”秦祝眨眨眼睛，看了看周围，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的，根本没人听他们说话。

　　“你，那你自己说吧，”陈雨抱着噔噔坐自己床铺上，“噔噔我们俩看电视。”
　　说着他就打开手机，又翻出耳机，两个耳朵一戴，彻底不搭理秦祝了，秦祝却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朵和脸颊。

　　“哥哥，”秦祝凑过去，“你看的什么啊？电视剧吗？什么时候下载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下好多问题，陈雨都听到了，却不理他，秦祝笑笑，就静静地待着跟陈雨一起看。

　　陈雨纳闷这人怎么这么安静？转头一看，发现人家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呢，也没声音，还看的一本正经，陈雨胳膊肘一捣，秦祝闷哼一声，有些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腰侧：“哥哥，你干什么啊？”

　　陈雨：“我不是故意的。”
　　秦祝：“好吧，那能分我一个耳机嘛？”

　　陈雨看着他，知道他在装，就想看穿他的真面目，结果秦祝根本不吃这套，安静看着他，末了还亲陈雨一口，笑眯眯的。

　　“给你给你，”陈雨叹气，“想跟你生气吵架还挺不容易的。”
　　“我们不吵架，”秦祝认真道，“也不生气。”

　　陈雨却道：“打是亲，骂是爱。”
　　“那些都是骗人的，”秦祝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不打不骂，好好说话才是爱。”

　　陈雨一瞬间哑口无言，想找出点什么说说，结果发现人家说的确实没什么毛病。

　　他还没想出反驳的话，秦祝接着说：“哥哥，如果我们以后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不然会像上次那样，大吵一架。”

　　说到这里陈雨忍不住看他，表情很微妙，秦祝自知理亏，心虚地笑笑：“当然我肯定是绝大部分责任，剩余的一小部分也是因为我。”

　　“好了，”陈雨拍拍他头，“做人哪有什么完美，咱俩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秦祝笑着点点头：：“好。”

　　两人看了四集电视剧，最后还是陈雨实在困得真不开眼了，倒头歪在秦祝身上，噔噔跳到床里面，秦祝把人收拾妥当，放平，抱过噔噔，噔噔有些躁动，秦祝拿出一个小袋子给噔噔方便。

　　噔噔撅着毛茸茸的大腚，酝酿了好一会儿，拉完尿完，打了个哈欠。

　　夜已经深了，秦祝透过小车窗看外面，有隐隐约约的雪划过窗户，车厢里开着空调，可以说是温度适中，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睡了，秦祝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手机外放声，可声音很小，无伤大雅了。

　　临睡前，噔噔被放进猫包，秦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鼻子有些呼吸不过来，硬生生憋醒了，睁眼看见上面有个大哥正好下来，秦祝觉得自己都能看到那双脚上散发着的黑暗气息。

　　他一下坐起来，陈雨已经醒了，噔噔在他怀里吃猫粮，一人一猫皆是一顿，陈雨：“怎么了？”
　　“没，”秦祝摆摆手，坐到陈雨身边。

　　“熏醒了？”陈雨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秦祝皱着眉，苦笑着点点头。
　　陈雨低低笑起来：“下次还坐火车吗？”
　　秦祝：“哥哥坐我就坐。”

　　“吆喝？”陈雨看他，“还挺硬，跟你想象中的火车有什么不一样？”
　　“还好，”秦祝说，“除了那双脚。”

　　陈雨笑的不行：“饿不饿？”
　　“不饿，”秦祝伸手逗噔噔，“至少现在吃不下。”
　　“包里有吃的，”陈雨示意他看桌子上的袋子，“放行李箱忘了拿了，今早翻出来的，面包还成形。”

　　“里面还有泡面和自热米饭，饿了就吃。”
　　“嗯，”秦祝头枕在陈雨肩膀上，“哥哥你饿不饿？”

　　陈雨想了想：“来盒泡面吧，车厢那边应该有热水。”
　　“交给我。”秦祝拿了盒泡面拆开走了，陈雨看着他背影笑笑。

　　感觉刚低头再抬头，秦祝就回来了，陈雨：“那么快？”
　　“就在那边，”秦祝笑说，“接热水我还能多慢。”

　　两人中午一人一盒自热米饭，临近夜晚的时候，陈爸陈妈来电话了，问还有多久到，此时距离他们下车还有三个小时不到，陈爸陈妈说已经到站门口等他们了。

　　“哎呀，你们来那么早干嘛？”陈雨，“这天怪冷的，咱家下雪了没？”

　　“噢，行行行，我知道，”陈雨看了看旁边的秦祝，“丢不了，跟着我还能把他丢了不成？”
　　“哎好，你们俩就在车里别出来，打着空调啊，嗯，行嘞。”

　　挂了电话，秦祝：“叔叔阿姨这么早就在那等了？”
　　“嗯，”陈雨点头，“等着看你呢。”

　　秦祝一愣，随即难得的很腼腆地笑了笑，接，着慢慢收了笑，看着陈雨，陈雨：“这么看着我，想说什么？”

　　秦祝：“哥哥，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快跟叔叔阿姨说我们的事。”
　　陈雨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明白，这是早晚的事，我”

　　“哥哥，”秦祝打断他，“我不想你因为我跟家里人关系僵，这不是小事，我不想看到你煎熬，我也不会好受，至少不是现在。”

　　陈雨看着他好久好久，说：“好，我知道了。”

　　车很快到站，两人背着猫出来，说话都带白雾，这个时候接车的人还不少，门口都还是拉人的，陈雨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热情的拉车司机，一直走到站外的门口，远远就看见两个朝他招手的人。

　　“爸！妈！”陈雨也朝他们挥手，拉着秦祝就跑，“我爸我妈，走！”

　　“哎呦！”陈妈一把扶住陈雨，笑得很开心，“冷吧？裹这么严实呢？”
　　“爸！妈！”
　　她一边说一遍看后面，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站他们儿子身后，捂的就剩下俩眼，陈爸也在看，老两口一对视，陈妈开口：“你，”

　　“爸妈！”陈雨笑嘿嘿的，“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朋友，叫秦祝，他头一回来这儿，我想着把人留下来过年呢！”

　　“叔叔阿姨好！”秦祝也不含糊，直接两个九十度的躬。

　　“哎好好好！”陈爸陈妈吓一跳，赶紧上前，很热情，“待多久都行，小雨还是头一回带朋友来家里。”

　　秦祝也很礼貌：“那我就打扰了，叔叔阿姨。”

　　陈爸笑呵呵的：“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先上车，这怪冷的，家里还有饭等着。”
　　“是啊是啊，先回家，”陈妈拍了陈雨一掌，“狗崽子，带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
　　陈雨嘿嘿笑。

　　四个人坐车上各怀心思，面上不显一点，有说有笑开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