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47、到了叫你

　　清晨，陈雨第一个醒。

　　窗帘拉的很结实，房间昏暗，他抓过手机一看才六点，真是稀奇了，醒这么早？
　　外面很安静，陈雨看秦祝睡的还沉，静悄悄起来，掀开一小角窗帘

　　哇！下雪了！

　　陈雨立刻回头看秦祝，秦祝呼吸平稳，他继续看外面，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是下雪了。

　　下的还挺大，陈雨试探着打开一点窗户，呼呼呼——风雪一直吹，陈雨赶紧关上，看秦祝，秦祝翻了个身，没醒，还好还好。

　　雪都刮进来了，已经变成水，他轻轻坐床上，盘腿看着秦祝，他戳戳秦祝的脸，很软，一戳一个窝，陈雨偷笑。

　　他又摸摸秦祝头发，头发很长了，上次说要带他去剪头，又被别的话题岔开。

　　才六点多，外面天都还没大亮，他也不急着做饭，刚想躺下，门咔呲咔呲响，肯定是噔噔。

　　陈雨过去开门，噔噔轻轻“喵”一声，陈雨：“你饿了？”
　　噔噔：“喵”。

　　“冷不冷啊？”陈雨抱着它出去，看见小太阳还亮着，噔噔猫窝里还很温暖，“那就是饿了，是不是？”
　　噔噔看着他，又看了看猫碗。陈雨哈哈笑着去盛猫粮。

　　秦祝醒来不见陈雨，房门还是关着的。
　　“哥哥？”
　　他起来打开门：“哥哥？”

　　“哎！”陈雨应声，“在这！”
　　秦祝出去，陈雨手里还端着猫粮：“醒啦？你看外面。”

　　他走到阳台。
　　“哥哥，”秦祝很高兴，“外面下雪了。”

　　“看到了看到了，”陈雨看着噔噔吞猫粮，笑着，“要不要出去踩雪？”
　　“好啊！”秦祝走过来，跟他一起蹲下，“我们现在就去。”

　　“等会儿，”陈雨笑着看他，“吃点早饭，不然很冷。”
　　“没想到这天气预报虽然有点小不准，但这次不准的还不错。”

　　秦祝笑：“真巧，我们晚上走，白天还能看场雪。”
　　陈雨：“这一下应该还下挺久的，白天是不会停了。”

　　“今天下雪，”秦祝道，“我们去车站的车还没约吧？我现在约。”
　　“约了约了，”陈雨笑笑，“早就约好了，提前约的。”

　　“好，”秦祝点点头，“还有什么需要办的？”
　　“没了吧应该，”陈雨响了想，“应该是没了，不就约车，行李，噔噔，还有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了。”秦祝也没想到别的。

　　“那去吃早饭，”陈雨撸了把噔噔，“吃完出去玩雪！”
　　秦祝：“我有个想法！”

　　“什么？”陈雨看着他，很期待。
　　“我们要不要出去吃早饭，”秦祝眼睛亮晶晶，“门口就有一家。”

　　“好注意，”陈雨一拍手，“我咋就没想到呢，下雪天，出去吃热腾腾的包子，我要吃包子！”
　　秦祝：“太巧了，门口就是家包子铺！”

　　陈雨急不可耐：“走走走！”

　　两人说走就走，从有这个想法开始，不到五分钟，出门了，噔噔吃完猫粮看着空荡荡的家，和它温暖的被窝，窝进去舔毛，这大冷天的，傻子才出去，被窝不香吗？

　　两个傻子，戴了帽子和围巾，裹的严严实实，刚出电梯门陈雨就发出一声感叹：“不错，冷的很贴心。”

　　秦祝哈哈笑出来：“冷的很贴心？”

　　“不要在意啦，”陈雨笑着看他，“你看这雪，你看这风，昨天还说今天能不能下下来雪，这就下了，是不是很贴心？”

　　秦祝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雪下的确实大，刚才在房间里只看着大，这一出来，两人还没走多远，身上就全是雪，两人套的都很多，陈雨笨拙地扭了扭身子，看了秦祝一眼，笑了。

　　秦祝看他，往下拉了拉围巾：“哥哥笑什么？”
　　“没什么，”顿了顿，又道，“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两个老头？”

　　“嗯？”秦祝看着他，“好像是有点，你身上都白了。”
　　“你也是，”陈雨笑说，“小老头。”

　　秦祝紧紧挨着他：“我们两个都是小老头。”
　　陈雨笑。

　　两人你撞我我踩你，出了大门，过个马路就是一排店铺。

　　两家早餐店挨着开，秦祝说的包子铺特别显眼，简单粗暴的三个大字往上面一放——包子铺，上面还有颜色已经很暗了的金箔。

　　“这家？”陈雨声音闷闷的，嘴巴捂在围巾里。
　　“对，就是这家。”秦祝声音模糊不清。

　　两人在屋檐下抖干净雪，这才进去。

　　两个捂的很严实的人，只露俩眼，掀开挡风帘，原本闹哄哄的店突然变的很安静，复又热闹。
　　陈雨看着上面的菜单：“老板，你这包子怎么卖的？”

　　“煎包一块钱三个，蒸包一块钱俩，肉菜都一样，您看着选，那边还有豆浆和咸汤。”
　　陈雨看秦祝一眼，秦祝点点头，陈雨：“来俩豆腐的，再来俩胡萝卜的，蒸包啊。你吃什么？”

　　秦祝：“我跟他一样。”

　　两人刚点好，有桌人吃好出去了，陈雨眼疾手快坐了下去，秦祝看见，笑，看了看那边的汤，又看了看陈雨，陈雨心领神会：“我要咸汤，多加醋。”

　　秦祝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很快端着两碗汤过来，陈雨接过一个，送到嘴边，秦祝赶紧提醒：“小心汤。”
　　“嗯嗯嗯，”陈雨还是喝了一小口，“不错不错，暖暖的很贴心。”

　　秦祝笑，跟着小抿一口：“确实暖暖的。”
　　他看着陈雨，陈雨也正看着他，两人异口同声：“很贴心。”

　　店里人多，他们俩低着头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嗯！”陈雨咬了一口包子，“这个豆腐馅的包子真好吃。”
　　“是吧，”秦祝也咬一口，“这家还是之前佳旺带我过来的。”

　　秦祝：“哥哥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吗？”
　　陈雨看着他：“什么事啊？不会是跟店里人干起来了吧？”

　　“不是，”秦祝咽下嘴里的包子，“他觉得好吃，打包了三屉包子，就刚才我们站那看见的蒸笼，三个。”

　　陈雨差点喷出来：“能吃的完不？”

　　秦祝：“吃不完，他也就那时候觉得有兴趣，打包回去那一天还吃了几个，吃着吃着不想吃了，说想吃点别的，全喂小猫小狗了。”

　　“还行还行，”陈雨点点头，“不浪费就好。”
　　“我那几天被他逼着吃，”秦祝想想都皱眉，“后来他再说想吃包子，我都想打他。”

　　陈雨一边吃一边笑：“你们俩真是难兄难弟。”
　　秦祝无奈摇头。

　　两人吃完回去，雪下的依旧很大，秦祝上去抱噔噔，陈雨就在下面等他。

　　陈雨抓了一把雪，按按按，偷笑，躲到门后，等秦祝抱着噔噔下来却不见人：“哥哥？”

　　“看招！”陈雨突然蹦出来，把早就捏好的雪团用力扔出去。
　　秦祝对他完全不设防，转身正好打在围巾上，他一愣，哈哈笑起来。

　　两人的战争正式开始，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噔噔就在秦祝怀里露出个猫头，但是秦祝现在顾不上它，噔噔就很自然地从秦祝衣服下摆掉出来，趴在雪地里。

　　一脸无辜地看着哈哈大笑的两人，陈雨大笑：“噔噔！快去抱他脸！”

　　秦祝笑得不行，迅速抓起一把雪朝陈雨扔去，陈雨正好抱起噔噔，雪砸了个满脸，陈雨：“啊！”一声。
　　秦祝一愣，随即笑的直不起腰。

　　陈雨抱着噔噔追他，秦祝跑了两步，实在笑的肚子疼，跑不动停住，捂着肚子笑，陈雨哈哈笑着把噔噔放他头上，噔噔紧紧抓着秦祝帽子。

　　陈雨看他俩这个造型，笑的不行，噔噔一直在秦祝头上转圈圈，一个没抓稳，掉下去，两人同时要接他，秦祝没站稳，抱着噔噔往旁边一倒，陈雨被秦祝倒下去伸出的脚一绊，哗啦摔在秦祝身上。

　　秦祝做了一人一猫的肉垫，两人笑的不行，东倒西歪的，噔噔看着他俩，淡定的“喵”了声。

　　中午饭吃的很晚，因为在楼下闹腾完出了一身汗，两人洗了个澡，陈雨说困，秦祝肯定跟着他一起，两人呼呼大睡，一直到半下午才醒，还是被秦祝定的闹铃叫醒的。

　　外面天已经有些黑，他们的车次还早，两人煮了点稀饭，也没炒菜，一人一大碗，一顿饭就那么对付过去了，陈雨问秦祝：“你吃没吃饱？”

　　“饱了，”秦祝还打嗝，“这稀饭一点也不稀，特别，扎实。”
　　“我米放多了哈哈哈，”陈雨说，“变成粥了，粥好啊，粥挡饿。”
　　秦祝收拾碗筷，笑道：“说的没错。”

　　之后也没什么事了，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噔噔在它的窝里迷迷瞪瞪。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到了，陈雨手机铃响了：“车差不多要来了，咱收拾收拾下去等。”

　　秦祝穿好衣服，拉着两个大号行李箱放在门外，陈雨给噔噔穿上衣服，两人一猫站在门口，陈雨：“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秦祝：“没了。”
　　陈雨：“走。”

　　外面还在下雪，只是比白天的要小。
　　刚出大门，陈雨手机响了，接通：“哎好，我看见您了，我们马上过去。”

　　“车到了，”陈雨说，“那个打双闪的。”
　　秦祝点点头：“走吧。”

　　“师傅，”陈雨趴窗玻璃边，“麻烦开下后备箱。”

　　两人把行李箱放进去，上了车，噔噔第一次坐车，好奇警惕地四处看，一点也不怕生，火车站里的比较远，车里开着空调，陈雨又有些犯困，秦祝扶住他倒来倒去的脑袋：“哥哥，你睡会儿，到了叫你。”

　　陈雨迷迷糊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