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与玫瑰》卿紫菀

5、命案（三）

　　是明磊。

　　明磊是临江市分局，刑侦队队长，一名精明干练的刑警。

　　国字脸寸头，一字眉横扫眉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严肃而威严。

　　沈莫于明磊而言，既是同事，更是兄弟。

　　“沈莫，湖边无头案的嫌疑人画像画好了吗？”

　　明磊没有敲门，直接闯入沈莫的画室。

　　洪亮的嗓音恰巧中断沈莫跟我的通话。

　　我听闻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嗓音，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塞回喉咙间。

　　明磊余光喵见沈莫不是在画画，而是在接电话。

　　为自己冒失行为深感歉意，瞬间收敛起来。

　　沈莫轻描淡写随手一指画桌上一“新鲜出炉”的嫌疑人画像。

　　今次嫌疑人的行动轨迹虽有迹可循，可扑捉到的画面不过尔尔，甚至是马赛克覆盖，面容模糊不清。

　　警方面对这团迷雾，无法辨别嫌疑犯的真实面容，尽管如此，捉拿罪犯刻不容缓，此番嫌疑人疑似是一名连环杀人案凶手，涉嫌多起刑事案件，命案多地，作案手法相似，因此将决定成立专案组，跨区协同办案。

　　好在凶手在临江作案，经过警方层层筛选，确认行凶者乃连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只待落入法网，凶手时隔多年再次作案，背后目的尚待查明。

　　当今之际，是将凶手捉拿归案，临江分局联合兄弟单位共同行动。

　　焦头烂额的更是对面容的辨认，否则如同大海捞针！

　　毕竟，四十五岁出头、右眼角底下有疤痕的男人、脖颈有痣的中年男子比比皆是。

　　此情此景下，模拟画像师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

　　每一帧残留嫌疑人的痕迹将成为画像师画像的关键点。

　　即使是在暗夜行凶，抑或是仅凭目击者简单的描述、头颅，画像师仿佛一束光，为警方破案提供方向。

　　明磊在沈莫无声的示意下，拿到画像，线条简洁而有力，人物特征鲜明而突出。

　　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案件的突破。

　　有了这张画像，加上目击者、幸存受害者的指认，事半功倍。

　　“我同事，来拿东西的，你继续说？”

　　沈莫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闪烁着对案件的专注。

　　“嗯。”

　　沈莫轻叹，那声叹息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沉重，我，了然于心。

　　沈莫眼眸含着别样的警惕性、疑窦的光芒。

　　极具敏感的作案、血迹、匕首等等字眼。

　　不禁惹来明磊的关注，他倏然说道：“你看见他杀人了？”

　　啊？

　　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作答，话语在喉咙中打转，却难以吐出。

　　“沈莫，谁给你打的电话？”

　　明磊身音带着警惕性的颤抖。

　　沈莫，他向来将工作跟生活分清，尤其是恋情方面。

　　故而，我跟他总感觉有种地下恋。

　　我心里清楚，干刑警的随时面临匪徒、恶势力报复，因此，许多关于家属的信息隐瞒才是对家属们最好的保护。

　　我，懂得沈莫身上肩负的责任。

　　我也至今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关于我男朋友沈莫的身份。

　　我们相爱有两年年了。

　　异地恋。

　　毕业后，我为了自己的梦想，来到临江生活。

　　自然，有沈莫的因素。

　　哪怕我们见面的频率不会因此增加，可起码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我就生活在他身边。

　　也许，我们的爱情可以光明正大一点。

　　“我现在得跟同事共同讨论一下，先挂了，这几天可能要保持一下联系，如若猜测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就这样，我俩挂掉电话。

　　我的目标移向“林佳”。

　　按这么个耽误了点时间，宴会应该是差不多结束。

　　我厚着脸皮问：“佳佳，宴会结束了吗？你回家了吗？”

　　“刚结束，咋了。”

　　“接我一趟呗。”

　　“你不是回去了？”

　　咳咳。

　　“没呢，我在江边散心，有点忘了时间，方便接我一趟不？”

　　“得，地址发我，我接你！”

　　“好的，亲！”

　　林佳虽不买单，眼帘闪烁着愠气与迷惑，勉为其难应声。

　　我静静等待，找到附近一小石凳子坐下，柔和的晚风拂过，耳边碎发轻贴我脸颊。

　　我闭眸，静静享受着晚风的凉意，缓解今日的疲惫。

　　临江市公安分局

　　局外，皎洁的明月半遮枝头，洒下三寸月光，照亮一方天地。

　　分局的五层，光线明亮，与周边居民区的形成鲜明对比，

　　刑警们仍然快马加鞭整理着案件的内容、资料。

　　沈莫、明磊二人为我方先所描术的场面，有种不详的预感。

　　来自多年当刑警的第六感，尽管在我的陈述中我只是当一个猜测，于明磊跟沈莫而言，刻不容缓需要事实来确认自己的预感。

　　“沈莫到底怎么回事？”

　　“小玥参加宴会，目睹现场发生直播杀人案件。”

　　“直播杀人案？”

　　“现场出现命案，竟没有报警？”

　　明磊着实不懂这迷惑行为了，出现命案，宴会场人员还能够心安理得。

　　“他们觉得是在还原小说的场面？”

　　沈莫平静道，手中却握着铅笔似乎在勾勒某个人的脸廓。

　　通话过程时，沈莫曾问及模样之事。

　　“什么小说？”

　　沈莫抬眸，余光看了一眼明磊，淡淡道：“《玫瑰的葬礼》。”

　　听见书名，明磊灵光一现，目标径直往外走去。

　　沈莫瞧见明磊离开，手中动作暂停，画纸上一个蒙面男人的模样跃然于纸上。

　　明磊迎面走来，穿插在其他刑警办公的地方。

　　这一动静明显惹人注目，老干警不为所动，新生刑警心思尚且不够稳重，不禁探头，交头接耳。

　　“唉，你说明队在找什么呢？”一二十出头的青年刑警李程碰了碰旁边女警周婷的胳膊肘。

　　“你是不是太闲了，资料整理好了吗？加班加上瘾了是吧？我可不想通宵！”

　　周婷没好气回答道。

　　“这话说的，不得休息休息一下啊？长时间对准电子产品对眼睛不好！”

　　说罢，李程伸了伸懒腰，又喝了一口水杯的咖啡，提提神，整个人神清气爽。

　　周婷不言语。

　　单纯摇了摇头，紧接着继续工作，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运作。

　　李程余光瞥见周婷不理会，其他人亦是从未松懈地工作，突发觉得自己十分格格不入。

　　歇息片刻便乖乖闭嘴，忙着干活去了。

　　连环杀人案累积多年，几次三番引起恐慌，民不安生，而警方迟迟未破案，成为一大瓶颈。

　　旧案重查，有追捕方向后，须将案件相关资料、相似案件全部整理出来，另一方面，在等画像师画像的同时，也在进一步查寻凶手的行动轨迹，以便全力捉拿归案。

　　明磊于旁边的架子上翻找，翻找好一阵子，最终拿出一本全新保护膜尚且未拆封的书籍，书封面龙飞凤舞书写着“月季与玫瑰”几个大字。

　　拿到书本后，明磊二话不说，匆匆回到沈莫办公室。

　　“这本？”

　　沈莫望见明磊手中崭新的小说，第一反应不是书有了，而是你哪来的书籍。

　　崭新的书籍在灯光下犹如涂上一层油漆，闪闪发亮。

　　“你哪来的小说？”

　　沈莫接过书本，小心翼翼地撕开保护膜，翻看至“月季玫瑰”的案件所提及到的内容。

　　此时，整理好资料需要请示明磊过目的周婷，刚准备起身寻找明队，手机上显示的消息推送，鲜明的标题乃“新晋畅销小说‘月季与玫瑰’作者冷美人现场直播遭杀害！”

　　“作家陈清身亡。”

　　“……”

　　等等一堆抢夺人眼的文章新闻袭击网络，评论区更是好生一番热闹，吵得不可开交，书粉极力维权，禁止造谣。

　　事件真实性欠缺，随即网上有位网友更是直接放出宴会厅出现的直播杀人案视频。

　　吵得热火朝天的网友不相信事实的网友书粉们顿时语塞。

　　周婷瞅见此等视频，愈发顾不上，网络一度失控，陈清算是公众人物，警方若不介入，给予网友一份满意的答卷，怕是不肯摆休。

　　“明队，你看。”

　　周婷将视频给明磊看，。

　　明磊了然，目光对上沈莫，道：“果然，跟我们想得一样。”

　　“作家陈清疑似遭受杀害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双方各执一词。”

　　相关话题冲上热搜榜，名列前茅。

　　“明队，现在怎么办。”

　　周婷发问，由于评论区下，宴会主办方表明关于作家陈清直播现场出现凶杀案一事并不真实，只是为了还原书中场面情节。

　　“现在什么情况？”

　　“据了解，陈清直播乃受邀叶氏集团主办的一场宴会，由于天气原因未能赶到现场，改为现场直播。”

　　“沈莫，你怎么看？”

　　沈莫沉思些许，道：“不是说有人上传现场直播时间段的视频吗？看一下。”

　　周婷在手机页面拨动，打开视频。

　　明磊、沈莫、周婷，三人全神贯注地观望视频内容，不忍错过一分一秒，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极其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视频的尽头确是沈莫他们查案的开始。

　　明磊惊讶：“这明显不单是还原情节的问题，过于逼真了。”

　　沈莫：“看来我们的揣测没有错。”

　　周婷：“所以，这确定是一件凶杀案？”

　　“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

　　明磊凭直觉讲出这番话语，眉心直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