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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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说出口了，却沙哑得厉害。
计檀善对他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因为她也能够感知得到兰因尘。
这家伙居然会这么巧地出现在山下，还能够御剑飞行及时赶来。
当真是天不亡她。
不过说到底幸亏她之前给了他那块玉。
看来还是要多做好事积攒福德，才能在危机时候留一线生机啊……
计檀善眼神放空，没有看他。
她似是释怀了，也不知是不是在故作坚强，整个人懒懒散散，面无表情说道：“我死去的师尊是假死，她要杀我，便引我来这座庙里，把我和她自己都吸进了这本经书里。我方才回想了下这本经书，这是佛的一部经典经文。里面讲述的是一个为非作歹的魔被菩萨降伏，投入无间地狱的故事。”
“那……”
兰因尘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低垂眼眸的计檀善忽然抬起眼看向他，通透得让人仿佛忘记这是个生死关头的时候。
她含笑道：“如你心中所想，我变成了注定被菩萨杀死的魔，而我师尊，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菩萨。”
兰因尘瞪大了双眼，语气焦急，“那接下来应当如何出去？不然难道在这等死吗。”
计檀善淡淡的声音传来，“出不去，除非这个世界崩塌。杀死始作俑者，也就是我的师尊。”
兰因尘问出关键，“可是这样的剧本不是既定好的么？我们如何杀她？”
计檀善被痛得眯眼的同时也笑了下，“你也说是‘我们’了，我是被命运掐住了命脉，可你不一样啊，你是意外的外来者，不在她计划之内。”
兰因尘悟性很高，对上她通透犀利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所以，只有我能杀她？”
“怎么？你不敢？”
兰因尘横眉，言语中携了丝不被信任的愠怒，郑重道：“你救我数次，还救了阿苹和师姐，我怎能不帮你？”
出风波谷历经了这么多事，他早就不畏惧了。更何况，他也学了仙法。不再是以前那个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了。
兰因尘很快镇定下来，“既然决定是我杀她，那么这本经具体讲的是什么。现下是属于哪个阶段？我，还有时间救你么？”
最后一句，他说得小心翼翼。
计檀善的情况很糟糕，她如今也是在强撑着，吊着最后一口气。兰因尘是神医，当然一眼能看出来。
计檀善被他这绝望的话逗笑，兰因尘深感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笑！越在生死临头她就越喜欢笑吗？
“我只有半颗魔丹，就算是师尊不杀我，不出十日我就会死。我死了，真实世界的我也就死了。可惜师尊是想练我为丹，她一定会来杀我的。哎，你说我怎么这么逗人馋。怎么人人都想练我为丹吃我呢？”
兰因尘被吓到，“计檀善！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兰因尘气得身体都在发抖，虽然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气的，但他感觉都有。
计檀善收回无所事事的神态，嘴角平直，严肃了。
“兰因尘，按照经文走向，失去半颗魔丹的我已经和菩萨打了一架了。七日后，菩萨就会来收我。把我投进传说中有滚烫岩浆的地狱。不过她成功证道成佛，需得杀了我之后。在经文中，我才是她人生的升华点。”
兰因尘倒吸一口凉气。
照这么说的话，让他们赢简直是岌岌可危。
兰因尘低垂着眉眼，无声叹了口气。
罢了，现下能不被冻死就算是好的了。
“你冷吗？”兰因尘忽然问道。
计檀善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过寒冷了，此刻她唇瓣被冻得乌青。
“废话，我现下是一具快死的魔身，身子还没你的好。”
兰因尘尴尬抿了抿唇，再次看向计檀善时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坚定走向计檀善，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床的更里面。
计檀善挑眉。
什么意思？
邀人上榻？
兰因尘该不会是想靠做那种事来让他们体温升高吧？
她一点一滴地仔细扫过他的面容。
的确秀色可餐。
可……
“兰因尘，你脑子坏掉了？咱俩身体都这样上气不接下气了，做那种事还没等身子热乎就会死在床上的。”
这次是兰因尘听不懂了。
他满脸单纯的模样，“做什么事？”
计檀善古怪一笑。
饮食男女，自然法则。她虽然还没试过双修之法，也不需要靠双修来提高实力。
但现在情况特殊，万一此法真的有用能突破这个魔身的虚弱呢？
兰因尘逐渐后知后觉，当即被吓得尖叫出声。
“你！你居然那么想！以为我是想……”
说到关键处，他又引人深思地止了声。
计檀善轻笑，“哦？难道不是？”
兰因尘压着眉眼，“计檀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床上抱紧一点互相取暖。你想到哪去了？”
“那意思也差不多嘛，依我看，双修的话体温升地还更快些。就是感觉你不太行，哎，应该也热乎不了多久。”
兰因尘被气得当场红温，快要口吐白沫晕倒。
计檀善不仅误以为他人不正经，还擅自揣测他不行？
她倒是惯会侮辱人的。
前段时间还嘲笑他没腹肌。
兰因尘一张白脸变得粉红，看起来真的愠怒了。他颤抖着声线，“你别看我瘦，这段时日我已经练出了腹肌了！”
见他一副破碎不堪的可怜模样，计檀善只好放弃逗弄他。
就算是虚弱至极也要摆出那副贱嗖嗖的表情，“开个玩笑，这么着急做甚？你守身如玉，我怎会对你乱来。况且，我对你不感兴趣。”
兰因尘被气得发不出声来，腹诽着‘我有那么差吗？’
他哼了声，在这漏风漏雪的屋里四处找找，终于找出来了一张兽皮。
兰因尘坐在床上，把外衣脱下只留下一层柔软的中衣。兽皮盖在自己身上，然后掀开一角，拍了拍身边。
“过来。”
他现在看起来不太想和她说话，嘴唇紧紧闭着，形成一条僵直的线。
计檀善确实很冷，想着先不与他计较，慢吞吞地挪过去。
兽皮很大，完完全全把二人遮盖住。
计檀善本以为兰因尘的想法就是这么干坐着取暖，没想到下一秒他就揽臂把她圈入了怀中。
他敛目轻言，“失礼了。如果不这样，我们俩还是会被冻死。”
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计檀善实实在在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草木的清苦气息。
似幽远的山林。
挨得近了点，貌似真的升温变快了些。
“我还是坐你前面吧。”
计檀善昏昏欲睡，站起来坐在兰因尘的身前，将自己的后背贴着兰因尘的胸膛。
她靠在他的怀里，外面是密不透风的兽皮包裹着。这样更有用。
也更好睡觉。
兰因尘下巴抵在她的发上，离得这么近，怀中又多了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兰因尘把计檀善更圈得紧了点。
“好困，先睡睡吧。等雪稍微小点了，我去外面给你找草药。”
计檀善本因疲惫闭起的眼眸睁开一条缝隙，“天寒地冻的，哪里找得到？况且，我如今是魔，怕是草药也医治不好。”
“那魔如何才能治疗？”
“现在我魔丹缺失一半，灵气在丹田运转不得。如果能渡给我灵气，或许会好一点。”
兰因尘听此有了希望，“我会引气入体了，我渡给你！”
计檀善有点意想不到，“这么快？”
兰因尘入门学习不过几个月，寻常人也要一两年，天资聪颖的半年足矣。他居然半年不到就已经会引气了。
兰因尘唇角微扬，“嗯，有你堂堂归道山掌门的指导，幸不负你一番苦心。”
随后计檀善就指导兰因尘给她渡灵气。
“先这样，手放在我的背上。闭眼内观，看到里面的脉络……”
兰因尘的灵气微乎其微，像一条小小细细的溪流淌过周身。
但是出人预料的非常温暖。
绵绵密密，非常舒服。
计檀善逐渐靠在他身上睡去，兰因尘手一松，自然而然绕到前面圈住了她的身体。
俯眼下去，她宁静的睡颜淡薄，脑袋歪在他身上，脸上还有斑驳干了的血迹。几缕乌发垂在他手边。
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来，计檀善的境遇会如何。
她一定会很辛苦吧。
还会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兰因尘手指卷着她的发丝，唇角含了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他慢慢地仔细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把下巴靠在她颈侧，也渐渐睡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