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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背叛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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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灵看着床榻边的窗幔,心里想着计央会不会比她先回来,不然万一他们消息不对等怎么办,她可从来不吃亏,也绝不可能让他占到自己的便宜。
“茉,你过来”
“你现在去外面散布消息,就说圣女自腊冬一节一觉醒来后,记忆混乱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
“记得把尾巴清理干净,让人抓住马脚的下场你知道。”
“茉知道,否则自己以死谢罪,平息事件。”
“知道了就去吧”
“是”
当日晚,夜幕低垂,天空似被浓墨泼染,连璀璨的群星都躲了起来,空气中只有风的呼啸声在黑暗中回荡。
刚翻窗进来的计央就发现惟灵在贵妃榻上,好像早就知道今夜会有人翻窗进来。
计央顺势靠在窗前。
“你早就知道我今夜会来。”
“当然,你弄出的动静,让人很难猜不到”
“......”
“那聪慧美丽的圣女殿下,猜到我今夜是来做什么的吗”
“从你翻窗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问题有答案了。”
“那就开门见山吧,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惟灵轻轻拿起榻前的刺绣扇,“当然,你呢?”
“我?我跟你一样,你不是知道吗”
惟灵玩笑的语气说着“我不知道又不代表你知道。”
计央气急“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惟灵诚心的回答“是啊,那又怎样。”
计央从翻窗进来看到惟灵躺在贵妃榻上,就确定她也重生了。
他跨步走上前,拿过惟灵手里的扇子,轻放在她的下巴往上抬,语气九转十八弯“那你知道,其实我今夜是来跟你说悄悄话的吗”
“先把你准备种在我身上的蛊虫收了再说,不然多么没有京中公子哥的礼仪风范。”
计央看着惟灵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也懒得继续装,逗一逗玩玩还挺开心的。
“好了,别拐弯抹角说话了,从前在议事厅脑子都快转成风火轮了,生怕让人抓住把柄,在你这里我也不想转了。”
他正经的开口说着“事情是这样,我前两日就回来了,但不确定你这边怎么样,结果今天就传出消息说你失忆,我觉得夜里过来走一趟事情差不多就能确定了”
计央看到惟灵还是那副死样子“尊敬的圣女殿下,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
她不解的说“我说过,你在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有答案了,你杀人杀魔怔了,一身血腥味迎面扑鼻。疑心病怎么那么重?我只是在想,你有这么了解我,这么确定我回来后就一定会试探你,你也不怕是巧合?”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巧合,直觉行了吧。”
一个听到这,一个说到这,彼此都不想在继续浪费生命,于是不约而同的说道“说正事”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怔愣了一下。
惟灵:真这么默契?!
计央:这个死装女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空气之中寂寥无声,只能听见窗外鸟儿的叫声。
惟灵抬起眼,神色认真“计央,我能相信你吗。”
“除了我,你无人能信。”
由这两句话拉开了今晚的战争。
“你在质疑我选侍卫的眼光?”
“我可没说你眼光有问题,但你的那个侍卫的确有大问题。”
......
“比斗台前一晚,我们不是商量了万无一失的对策吗?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我们都没有泄露计划的可能,况且这主意还是我提的。我认为我们可以想想身边的人。”
“我相信你,却不相信你身边的人。”
惟灵转开话题:“想想是谁泄露的计划,先把能有时间作案的人想出来。”
八月十五,是祭拜月神的日子——秋祭。
街边的住户都会在当日踏出门前点燃香烟,供奉祭品,拜谢月神赐福,以求来年保佑五谷丰登,硕果累累,国泰民安,阖家欢乐。
“我认为事情就发生在秋祭。”
惟灵听到计央斩钉如铁的声音,抬眼望着他。
“如何确定。”
话音刚落,惟灵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也只能是秋祭这天,前世除了苗族的重大节日,大祭司的传唤,他们常常待在自己的密室里捣鼓蛊毒在药人身上的反应。
想想前世腊冬一节,她一整天都待在秋水阁里,除了阁里的人,也没有人寻找她,阁里的人也只服从自己的命令。
只有那年的秋祭,她跟计央都去了主城门防高楼。
计央:“当然是因为秋祭当天我们在门防高楼,你的手下楠肯定给蛊虫喂了噬月蛊吃,导致蛊的毒性发生异变。”
惟灵犀利的反问:“能确定是就是他?上一世你也告诉我楠有问题。”
计央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道:“快动动你生锈的脑子吧。除了楠,还能有谁知道噬月蛊的事情,自从他有次擅闯了你我的密室,发现了噬月蛊的事情,我就让你把他杀了,以绝后患,你还死保他。”
“噬月蛊的事情,是我的错,不会再犯。往后宁愿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惟灵自嘲的道:“楠只是表面的靶子,最后策划这场局的人还没有出现。我们必须在重演比斗台之前找到真相,时间不多了”
噬月蛊——在夜晚,蛊虫如同噬月一般,逐渐侵蚀蛊虫原本的力量……
计央声音缓和:“虽然我们的血液百毒不侵,但总有些奇异的蛊毒,能避则避。”
他正一本正经的说着,就看到对面的惟灵开始作死。她竟然用自己血去饲养懒洋洋的恶蛊“你在饲养恶蛊,你不要命了?”
惟灵专心致志的喂着躺在手心里的恶蛊,眼看着恶蛊就要遭受毒爪,赶忙伸手挡住计央的手。
恶蛊——以十大禁蛊为引,以血液为养分,饲养九九八十一天,好比唐僧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以养成恶蛊,供主人驱使。
恶蛊不惧怕任何蛊,唯一的缺点就是,饲养者在蛊虫死去后自身也会死,所以这也是惟灵用在比斗台上的赌命符。
可惜她赌错了,她不仅死在了蛊虫手里,亦是死在了计央手里。背后的人不仅想让她死,他想的是让她跟计央两个人同归于尽。
这样就不用花费其他力气设局杀掉另一个。二也是大祭司太过于麻烦,大祭司是世代相传,继位者可以获得上一位大祭司的所有,包括时代积累的毒功,杀掉他希望不大。
惟灵没有回答计央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今夜的谈话到此就结束了。
“外面刮着大风,看来今夜会下雨,你该回去了。”
计央站着不动,只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惟灵的头发。
“叮铃——”
“我先回去了,还是那句话,你...小心恶蛊,别被反噬了”
说完,计央就翻身离开了秋水阁,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惟灵在打发走计央过后,一步一婆娑,走到了床榻前。
噗通一声,惟灵摔在了床前,再不复跟计央拐弯抹角,装作神秘般的样子。
她气喘吁吁的一拐一瘸的躺在了床榻上,目光空洞,好似大脑被啃食了一样。
计央,她的传承告诉她,恶蛊是她们唯一的希望。没有恶蛊,他们谁也不能活,她自己可以死,但他不能,苗族的百姓也不能。
在她最黑暗的那段人生,是计央把自己拉出深渊的,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