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52、五十一 外星人解惑

　　五十一

　　外星人解惑

　　1997.01.23，04:04:04
　　“1997年1月23日凌晨4点，确认死亡。”
　　耳熟的声音钻入鼓膜，由模糊到清晰；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眼皮照进昏昏沉沉的意识，哈利低哼着，竭力要从睡眠的泥沼中挣脱；一个轻微的颠簸震得他倏然张嘴吸了口气，猛醒过来：“什么——？！”他用力往上弹，又被一股力量狠拽回去，花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坐在飞机座椅上，安全带牢牢扣着腰部。
　　“……什……”哈利急促地抽吸着，仓惶四顾，发现所有人都还坐在原位，一个个大梦初醒般伸手乱摸，从太阳穴上、小臂上扯下一堆线圈，脸上仍旧残留着前一瞬间身不由己冲出大气层、被抛进茫茫宇宙时的惊恐万状。
　　“他的身体在快速溃烂。这正常么？”
　　又是一句低语，哈利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个熟悉的嗓音源自卡塞尔，他正站在机舱靠后的位置，半屈身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表情有点嫌恶：“不用隔离吧，我们可不想感染什么‘V病毒’之类的玩意。”
　　“不会。这具肉身是黑魔法的产物，一旦魂片被摧毁，寄存体的崩解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我还是建议找个容器把它装起来，将是有用的证据……”作出回答的是邓布利多，哈利迷惑地看着快有两周没见的校长——等等，真的有“两周”没见吗？——他也站着，靠近哈利的斜侧方，视线转过来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哦，很好哈利，你们都醒了。我希望这场惊心动魄的漫长历险没有真正吓坏你们——有吗？”
　　老巫师安详的语调让仍在迷糊中的一群人渐渐镇定了下来，哈利环视整个机舱——所有人都完好无损，没有受伤，没有失踪；实际上，比他们从纽约起飞时还多出了几张不认识的面孔。他很快注意到这些陌生人都被绑着，处于昏迷状态。

　　04:07:05
　　“打扰一下。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德拉科清了清嗓子，平日那种趾高气扬的傲慢神色迅速回归——一个合格的马尔福的正常状态，当然，“我们到底是去了哪儿？还是见鬼的压根就没挪过地方？很明显在最后时刻维维暴露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卡塞尔和斯内普从一开始就是帮凶！”
　　“是‘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板着脸在后排纠正，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魔药教授看上去非常清醒、冷静而且满脸不爽——他不爽？哈利简直想骂人了，作为一个显然从头到尾都知情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对其他蒙在鼓里的可怜人不爽？！
　　“这不可能是梦……太真实了，每一种动物，植物，地质结构，大气环境……”赫敏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激动地说，“我甚至还能回忆起恐龙肉的口感，它们奔跑时地面的震动，不同的叫声，空气的味道，所有的战斗、受伤和逃亡！这些不可能是假的！谁能伪造出一整个世界？！”
　　“准确来说不是伪造，而是再现。”邓布利多回到座位上，“请稍安勿躁，格兰杰小姐。我已经准备好解释一切；但在开始之前，你们是不是需要喝杯水或者去趟卫生间？从你们陷入沉眠到现在已经有——”邓布利多看了看机舱前端的LED显示屏，“六个小时了。我猜你们中间有些人该饿了。”
　　所有人都瞪着老巫师。一个轻微的咕噜声捧场地响起。赫敏谴责的目光调转对象，然后吃惊地发现那个饿得肚子叫的对象在所有人都已惊醒过来的此刻，依然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哦，不要管他。”杰森从前排探出脑袋，“他累坏了，创造一个世界、把你们都带进去并控制好可不是简单的任务，他会睡很久。”
　　“我就知道是他！”罗恩愤愤地小声喊道，“亚历克斯什么时候跟稀奇古怪的事儿撇清过关系？！”
　　“怎么……”赫敏恍惚地摇着头，眼睛瞟过哈利时忽然睁大了，“你的伤疤，哈利，它不见了！”
　　哈利莫名其妙地抬手去掀额发，德拉科响亮地吸了口气：“梅林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04:09:13
　　“我想，为了完整地说清楚这件事，请容我短暂地倒回1995年6月24日。哈利，你还记得那一天吗？”
　　不管口渴还是尿急，没人愿意离开座位，大家都固执地盯着邓布利多，催促他解答所有疑惑，老巫师只好立刻进入正题；哈利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那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夜，我和塞德里克被门钥匙奖杯带到了墓地里，差点被杀。亚历克斯忽然凭空出现，用火箭炮干掉了彼得·佩迪鲁，赶跑了伏地魔……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地球——我们这个时代的地球。”
　　“是的。那天晚上，一个叫做丹尼尔·福勒的美国男孩作为第穆尼亚的长期线人，在执行卧底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让我们记住并感谢他的英勇——当他的灵魂离开身体时，一个来自很久以后银河系某颗行星的灵魂意外进入，从此成为了我们忠诚而可爱的朋友，亚历克斯·维维。”
　　邓布利多缓缓展开了叙述，包括斯内普和马尔福夫妇也一言不发地专心听着；人人脸上都有种微妙的表情，显然在各自回忆外星人种种“忠诚可爱”的光辉事迹。
　　“亚历克斯在斯内普教授的帮助下，很快融入了这个对他来说完全崭新——或者该说是古老——的世界。同一时期，身在美国的凯弗瑞经过数月调查，确信他的线人是在发生了某些意外事故后，机缘巧合入读了霍格沃茨。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调查结果上报，因为——”
　　“因为丹尼尔的生活并不美好。他的麻瓜父亲从他五岁起就长期虐待他，他的魔法天赋被用于犯罪——甚至连这天赋，也是他在生父逼迫下自行摸索着开发出来的，他从没有机会去伊法魔尼学校念书：收到招生信后，那男人成功把所有念头从丹尼尔的脑子里打消了……物理意义上‘打’消了。”
　　卡塞尔接过话头，语调还算平静，但没人会误以为他很愉快。
　　“丹尼尔十四岁时，我第一次在街上见到他，他做着跟其他街头小混混一样的事：打架斗殴，卖可|卡|因，小偷小摸，被人虐待，对未来没有期望……我接触了他几回，不久后他成为我的线人。我答应他等任务完成后，我会从头教他正规的魔法，带他见识完整的魔法世界；尽管我们俩都清楚，像这样的长期卧底任务很难有结束的一天，当它结束时，通常也难以善终。但我没想到它结束得比我预料的更快……介意吗？”
　　卡塞尔掏出烟，大家都摆了摆手示意男巫点上，急于听到下文。
　　“发现丹尼尔意外进入霍格沃茨，我并不为少了一个线人感到多么为难，反而很高兴他得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开始一段新生活，更好的生活。所以我瞒下了这件事，没有联系任何人，直到一年多后，丹尼尔的生父通过曼施坦因的势力网查到了儿子下落，找上了你们。那时我还不知道丹尼尔已经不在了而亚历克斯是另一个人，我决定静观其变；两周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爆炸、三个学生失踪的消息传到了美国。”

　　04:13:47
　　机舱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引擎的轰鸣震动。哈利看着缭绕烟雾中卡塞尔的脸，再一次感到真心的抱歉，他不能想象当卡塞尔千辛万苦救回男孩却发现那早已不是丹尼尔时，心里会有多么惊讶和遗憾；他毫无疑问是个重诺的人，对丹尼尔的食言恐怕会让他记挂一辈子，却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坐在卡塞尔旁边的西里斯慢慢伸手握住前者搭在椅子上的左腕，邓布利多轻咳了一声：“后来的事情无须赘述——猜到爆炸案背后是曼施坦因在操纵，为了救出你们三个男孩，凯弗瑞带队赶赴英国与我们合作，成功抓获从赫奇帕奇金杯中复活的伏地魔并带回美国，顶着重重压力促成人质交换，直到1月12号那天在公海上出了岔子，伏地魔逃脱并制造血案，凯弗瑞被迫进入了隔离审查程序……”
　　“那也是我第一次起了疑心。”卡塞尔继续道，“一整天的混乱暂时结束后，夜里我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了一个说不通的疑点：为什么正好是在这一天，正好是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其他人疑惑地注视着男巫。卡塞尔吸了口烟：“人质交换的地点定在公海上，我们的队伍从纽约港口出发，移动中伏地魔全程处于视觉蒙蔽状态。如果我们过去搜集的情报无误，他从没到过美国，那么在海上逃脱后，有无数更安全的随机性选择的他，为什么还是回到了纽约？要成功施展幻影移形，必须在脑中精确描摹目标场景，他是怎么准确地定位到了本该从未去过的圣帕特里克？”
　　哈利睁大了眼睛：“有人告诉他的？有人对他展示过？”
　　赫敏思路更快一步：“如果有人对他展示了可供幻影移形的场景，为什么在所有地点之中，偏偏选择这个当天有梵蒂冈红衣主教来访、正在举办大型宗教活动的地方？”
　　德拉科抽了口气：“与巫师对立的梵蒂冈宗教力量；挤满了麻瓜天主教众的空间；新闻媒体聚集的当日热点地段……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发生了大屠杀！”
　　“太高调了。”莱姆斯沉思地说，“当时整个纽约城都在通缉伏地魔，他却公然出现在这里并制造血案，这完全不符合一个逃犯对隐蔽性的需求，哪怕以他的风格而言也未免太……”
　　“巧合。”卡塞尔总结道，“而我过去十七年的工作经验教给了我一件重要的事：别相信巧合。”
　　“所以你开始怀疑，不仅有人对伏地魔展示过圣帕特里克大教堂，而且是故意和他定好了要在那个时间到达那个地点，大肆屠杀，引起轰动，从而迫使你接受隔离调查……”西里斯也推论着，“这样一来有两个好处：第一，失去你的指挥，对伏地魔的追缉力度会大大下降，给他赢得喘息空间；第二，作为你的老对手，曼施坦因在你受到牵制期间可以加大动作，完成一些平时不敢轻举妄动的事。”
　　连卢修斯都忍不住开口：“那么结论就出现了：第穆尼亚有内鬼。他或者她在曼施坦因和黑魔王之间传递信息，帮助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破坏了第穆尼亚的整个行动，打压了你，让你们惹上了梵蒂冈，还把英美最高魔法权力机构之间的水搅浑了。”
　　众人心惊地对视，卡塞尔叹了口气：“而这一切谋算，都基于一个前提——我必须拒绝引渡协议，坚持人质交换。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始终相信丹尼尔·福勒身份无误，并且性命危在旦夕。”
　　“但是在我们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在旧金山附近的那个海岛上，我们第一次见到曼施坦因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亚历克斯并不是从前的丹尼尔——他用摄神取念从我记忆里确认了这一点！而在那之前，我们还见过尼娜，当时我们以为她是曼施坦因的手下，后来又在第穆尼亚见到她、听说她是你安插的间谍时才会大吃一惊……”哈利的脑子高速转动着，忽然有一星疑窦闪过，他皱起眉，竭力想要抓住它，“……等等，尼娜？”

　　04:19:31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个能在曼施坦因和伏地魔之间来回传递消息的人。一个有权限直接接触到这两者的人。一个很了解卡塞尔和他的全盘计划、能随时掌握第穆尼亚最新动向的人。一个符合全部条件的完美人选——尼娜。
　　“不……”赫敏不敢置信地摇头，“她为你工作，凯弗瑞，你自己说的，她是第穆尼亚建立以来最棒的双面间谍，你信任她，她已经跟着你很多年了！”
　　卡塞尔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半晌没作声。
　　纳西莎缓缓地说：“所以这才更可怕。你无法判断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变节的，对吗？你只知道，如果曼施坦因早就确认了亚历克斯不是丹尼尔，那么尼娜也有一半的机会从他口中得知此事，但她从未对你提过，让你哪怕一星半点的怀疑都没有，始终坚持交换人质——甚至她还帮你一起扛住了高压，让这件事顺利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赫敏捂住嘴，眼里泛起了泪花。哈利知道她心里一直崇拜尼娜，觉得一个女性敢于从事这样的高危工作，必然是站在了智勇双全的巅峰才能成功；而现在看来，尼娜确实是成功的——她和斯内普一样做着潜伏在正邪两派中的双面间谍，但和斯内普相反，她在表面上是成功取信于反派的正方，实际上却是成功取信于正方的反派。她欺骗了与她相处多年的卡塞尔，愚弄了整个第穆尼亚。
　　“但……这只是假设对不对？”罗恩握着赫敏的手，“尼娜只有一半机会提前知道亚历克斯的真实身份，她只是有可能叛变了，你并不完全肯定。她也可能是无辜的！”
　　“是的，所以接下来我做出了一系列假设。在隔离审查期间，我已经预料到我将被除职甚至驱逐出境——所有那些灾难性的后果让人不能心存侥幸——所以我设法与阿不思联系，带着这些假设想要和他制定一个应对计划。让我意外的是，你们的校长还带上了亚历克斯来跟我见面……”卡塞尔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那个哈利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必定是鸡飞狗跳的场面——那会儿卡塞尔才刚知道亚历克斯是个假货，正在气头上，而哭包也怕他怕得厉害呢，指不定做出什么怂事来。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非常正确。”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请你们容忍一个老人的自夸，但我必须要说，就在那几个小时里，我见证了当世最杰出的三个头脑聚到一起，能够产生怎样的智慧之火——我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聪明，并相互激发，设计了一盘棋局；按照亚历克斯的说法，这是自他到地球以来，玩过的最大最有趣的游戏。”

　　04:22:33
　　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提到了最高点，卡塞尔竖起一根手指：“当我意识到对手是基于‘卡塞尔会为了救回三个男孩而坚持交换人质’这一前提才铺设了整个局面时，我就发现我们双方先后各犯了一个错误——落在曼施坦因手里的人从无翻身机会，亚历克斯竟能带着你们成功逃离，一路从西海岸横跨国境跑到东海岸，这是他万万没料到的事；幸好他最终还是从波士顿港抓回去了一个，可能身份不如哈利那么‘贵重’，但至少对我个人而言十分重要，他的计划还可以继续。”
　　“在这时，对第穆尼亚方面死死瞒住最后一个待解救的男孩并非丹尼尔本人就变得非常关键了，因为一旦让凯弗瑞得知真相，他的态度可能改变，全盘设计就要落空。”邓布利多接道，“从英国来的巫师在各种意义上与亚历克斯私交甚笃，为了确保他平安回来，我们是不会主动泄密的。但是尼娜呢？”
　　校长的目光看向斯内普，后者语调平板地说：“各种细节都显示出尼娜是个能力和我不相上下的双面间谍，她在曼施坦因阵营中的地位绝不像她谦逊描述的那样低微。以我个人经验而言，如果曼施坦因确认了亚历克斯不是丹尼尔，尼娜应该很快就会得知此事，或者至少产生怀疑，但她由始至终没对卡塞尔提过一个字，光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她已经变节。所以我们犯的错误是，完全信任了尼娜和她提供的情报，确保了整个人质交换的推进。”
　　“于是接下来的所有假设也都基于这个前提——尼娜已经叛变。由此我开始和阿不思推演可能的后续发展。”
　　第一根香烟快要燃尽，卡塞尔掐灭了它：“首先，假定尼娜已叛变，那么早在你们被绑架期间，她就通过曼施坦因知道了丹尼尔并非本人。但她隐瞒不报，鼎力支持人质交换，是为了避免伏地魔被引渡回英国处决，给他提供留在美国的机会。只有他留在那儿，才能借他之手去做一些以曼施坦因的身份不方便做的事。”
　　“比如大屠杀。”莱姆斯快速说道，“假定尼娜已叛变，结合伏地魔制造的那场目标明确的血案，可以判断出他的脱逃对曼施坦因来说并非意外，而是预谋——他们通过尼娜的中转，一直互相勾连；他们是正式的合作关系。那么伏地魔在帮了曼施坦因这个‘小忙’后，自然也会要求后者协助自己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哈利和阿不思。他绝不会让我们平安回到英国，他会趁中途下手。”
　　“正确。而在这件事上曼施坦因更加经验老道，他会给伏地魔提出建议——要中途袭击我们，最方便的时间是我们乘坐飞机的几个小时，最方便的地点是已经离开美国国土又尚未到达英国境内的公海领空。”卡塞尔接回话题，“在这样的保密行程途中动手，将使我们无法得到支援，因为外界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而密闭的飞机、茫茫的天空大海，也极不利于战斗和逃生。”
　　“而伏地魔一定会接受这个建议。”邓布利多续道，“从他在伦敦被捉住到被带来美国监|禁的这些天，足够尼娜解释清楚从他被制成魂器到恢复人形这些年来，英国魔法界发生的一切；同时她对第穆尼亚和曼施坦因双方的了解，也将使伏地魔迅速掌握关于美国魔法社会的大量信息。当他逃跑后，第穆尼亚的后续动作仍会通过尼娜传回给曼施坦因。具备以上条件，完全清楚事态进展的伏地魔将拥有足够信心一劳永逸解决后患；而且凭他多疑的本性，这件事不能假手于人，那么他必然会在飞行途中亲自来袭。”

　　04:27:46
　　“假定伏地魔会亲自来袭，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危险，但也是绝妙的反制机会：高空飞行的航班是相对隔绝的，不仅我们孤立无援，他们也一样。”卡塞尔点燃第二支烟，“要定位一架在公海领空不断移动的魔法隐形飞机并不容易，从陆地追过来并发动外部攻击，在距离和时机的把控上难度过高，伏地魔更有可能在尼娜帮助下直接潜伏到飞机上，伺机动手。同时，他不会单打独斗，飞机又藏不下太多人，他们一定会制造事故以创造机会偷袭。”
　　邓布利多抬手指点着所有人：“此时飞机上的形势是这样：自己人包括亚历克斯、哈利、罗恩、赫敏、德拉科、西里斯、莱姆斯、西弗勒斯、马尔福先生及夫人、我自己、凯弗瑞、杰森，共13个。已知的敌人是伏地魔和尼娜，仅2人；飞机空间有限，无法藏下太多帮手，隐蔽在各处的未知敌人不超过5个，那么敌方加在一起统共7个。我们仍然占有人数优势。什么样的事故能够迅速、安全地抹消人数优势，并把我们的战斗力降到最低呢？”
　　“答案是用药。但有我在这里，想通过饮食放倒我们几乎不可能。”斯内普冷淡而傲慢地说，“更好的媒介是气体，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所有人都摄入同样的成分。再考虑到仍有变节可能、可供伏地魔利用的马尔福夫妇，以及在科研领域颇有价值、曼施坦因不一定愿意除掉的杰森，致命性气体不是个好选择，麻醉性气体才是，以便他们精准铲除特定目标。”
　　被断定没有活命价值的其他人、被评价为“墙头草”的马尔福夫妇都不高兴地拉长脸，卡塞尔笑了起来：“现在，已知敌方最可能选择的手段，我们要怎么做？我最初的想法是将计就计，诱敌出击——只要能在飞机上把金杯伏地魔解决掉，也算少了一桩烦心事。但你们忠诚可爱的亚历克斯在商议中首次提出了意见——尽管那时还很怵我，但他并不惧于展现出更大的野心：他想借这个机会，一口气同时除掉两个伏地魔。”
　　杰森抢着伸手戳哈利的额头：“维维还没救回来的那段时间，你疑心我折腾你脑袋的原因已经挺久了吧？”
　　哈利用了半分钟才逐渐意识到杰森所暗示的真相，惊恐地瞪大了眼。
　　“是的哈利，起初杰森被我叫进这个案子，只是为了保证伏地魔在谈判中不耍花招，但当他邀你们一起‘玩’的时候，他的仪器检测出了你灵魂的不正常状态……”卡塞尔似乎不想详细解释这事的过程，简略地说，“总之，在你和伏地魔直接见过一面后，杰森确定了他的怀疑——你额头上的伤疤里埋着一片伏地魔的灵魂，你是他多年前无意间制造的一个魂器。”
　　“什么是魂器？”德拉科发问，少数知道的几人默契地忽略了过去，卡塞尔继续道：“亚历克斯回来后，很快我们都彼此确认了这件事。阿不思最开始的打算是放到回国后再处理，但亚历克斯提出了一个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疯狂、最大胆的建议：他要使用他独有的脑控能力，把所有人的意识拉进他的领域，在那个由他创造的高度可控的世界中，干掉双份的伏地魔。”

　　04:32:37
　　“什么又是脑控？”德拉科不耐烦了，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安抚他，“在亚历克斯原本生活的时空，人类已经进化到我们很难想象的高度，大脑的结构、能力、潜力对他们来说不再是秘密。他们发展出一种特殊本领，不仅对大脑了若指掌、控制自如，还能将精神力外放操纵，对其他人构成影响……我们姑且将之当作一种万能版的摄神取念吧。通过这个本领，亚历克斯可以做到在你们不设防时，把你们的意识抽离出来，纳入自己的精神领域——他把它叫做‘脑域’，是一个介于我们的物质世界和更高维时空之间的次元，理论上也是灵魂真正存身之处；每个掌握了高级脑控技能的未来人都有一片这样的‘脑域’，那个地方独属于他们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整个领域反复进行建立、推演、重构……”
　　“换句话说，亚历克斯就是那个世界的上帝。”罗恩用一种不知该敬畏还是该发怒的口气打断了老巫师，“在那里他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所以他创造了一个恐龙世界，把我们全扔进了一亿年前！妈的！我要海扁他！”
　　“哎等等！”杰森急忙扯住真站了起来的罗恩，“别着急呀，他把脑域调整为这种设定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他就是为了好玩！”德拉科也嚷嚷道，“要杀伏地魔，他完全可以虚拟一个现实世界，为什么要让我们辛辛苦苦打猎盖房子，吃那么久的恐龙肉？！”
　　“还让我们一直狂奔逃命！”赫敏的头发都炸了起来，“我们被恐龙撵着跑了天知道多久，都能绕赤道一圈了！这个混蛋！！！”
　　一时群情激奋，但凡陷进了“原始地球”的倒霉小分队成员都恨不得掐死还在酣睡的灭世主，哈利从自己是个魂器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后，就见卡塞尔和斯内普分别拦着几个人，只差一步就要掐架；邓布利多无力地揉着太阳穴叹气；怕被殃及池鱼的杰森缩到一边嘟囔着：“真的有原因呀！”
　　“呃，那个——”哈利竭力克制着自己的那份怒火，清了清嗓子，“你们真的确定要吵醒亚历克斯吗？”
　　“……”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砸回了座椅里。

　　04:37:22
　　“咳，无论如何，在亚历克斯临时演示过一次后，我就知道这件事真的有戏。”卡塞尔憋着笑，不去看任何一个气得满脸通红目眦欲裂的史前小分队队员，盯着打火机继续讲述，“通盘合计后，我们的完整计划出炉了。”
　　“首先，确保飞行安全。”杰森赶紧把话题带回安全范围，“如果尼娜的确在泄露情报，我们的航程就不再是秘密，飞行员可能会有问题；我们决定，无论他是哪边的人，在出发前都由胡安·路易斯使用复方汤剂替换掉——自从被停职调查，胡安就脱离了敌人的雷达，这件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副机位的尼娜肯定是负责投放迷烟的那个，我们对她暂不处理。”
　　“直到起飞为止，知晓全盘计划的人有五个：我、阿不思、亚历克斯、杰森、斯内普。我们事先服用了斯内普秘密酿造的万用解毒剂——制作难度很高，味道也等比可怕，别瞪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同时我们口含布雷南医生提供的特殊胶囊，用嘴呼吸时能最大程度过滤异常成分。在麻醉性气体从空调中投放出来后，提前做了双重保险的我们将是己方最后保持清醒的五人。”
　　“根据我过去的研究，巫师在准备进攻时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到观察敌方状态，身体调整为备战模式，大部分魔力运转流向魔杖，精神防御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弱。维维利用这个时点，最大限度发挥脑控能力，将我们这边已经昏迷的八个人和疏于防范的金杯伏地魔同时拉入‘脑域’，于是，第一批的九个目标就落到‘史前时代’了。”杰森指了指倒霉小分队，“最开始他将你们和伏地魔隔离开来，分别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们去探索和确证已经‘穿越’的事实；只有当你们坚信身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在脑域中发生的战斗才会真正呈现出杀伤性的结果——意识死去，并反馈回肉身。当然了，伏地魔的肉身如何无所谓，他只是一枚从金杯上被复原的魂片，灵魂被摧毁，他就完蛋了。”
　　卡塞尔点头：“当亚历克斯开始专心操控脑域时，清醒并还有战力的人就剩我们四个了；没有伏地魔，其他敌人不足为惧，我们迅速反击，打昏了包括尼娜在内的总共六个敌人。在那一刻，我们的假设全部得到了验证：尼娜的确变节了，她就是第穆尼亚的内鬼；敌人的每一步后续动作也被我们料中了，我们赢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但我不能说我很开心。”

　　04:40:16
　　“第二阶段，完全控制住失去意识的七个敌人，并确保胡安·路易斯是清醒的，让他继续飞行——事实证明被他易容替换掉的飞行员确实有鬼，起飞后尼娜给了他一剂防御药。”杰森喝了口水，“然后，我和邓布利多留在外面控场，防备可能发生的变故，并监控你们所有人的精神状态，确保你们没有脱离脑控。凯弗瑞和斯内普卸掉防御，同样被拉入脑域，和维维一起作为第二批进入的人，跟你们汇合……具体过程是怎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们自从进入脑域后，呼吸心跳基本就没慢下来过，精神指数也始终很活跃地变化着，我一直担心你们会发病呢……”
　　众人脸色难看，杰森急忙带过了这个话题：“总之你们集合后，维维会设法制造‘线索’让伏地魔一步步主动找上门，接下来三个知情者会见机行事，自由发挥，最终目的是引得伏地魔对哈利下杀手——按照邓布利多的推测，当伏地魔对哈利首次用出索命咒时，先被杀掉的会是哈利额头上的魂片——”
　　“事情在这里出了点岔子。”斯内普谴责地打断道，“脑域中未经主人许可的死咒无法生效，这是他制定来保护我们的规则，却也无意中保护了魂片：它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灭除，而是被剥离了。它蛰伏着，直到最后关头才猛然现身，想要杀掉亚历克斯。”
　　“是我的失误，我非常抱歉。”邓布利多郑重地说，“我假设这枚被剥离的魂片并未呈现人形，对吗？”
　　哈利回答：“它变成了一条蛇怪。为什么？”
　　“因为它在无意识状态下沉睡了太久，直到另一部分伏地魔死去的瞬间，才真正被触发觉醒；我想当时你们应该处于非常复杂的战斗状态，它在懵懂中的第一反应是去攻击它本能判定为最危险的对象。”
　　“的确危险。”纳西莎突兀地插嘴，“这整件事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我从未想到这个男孩会有这样的本事……他在脑域中展现出来的魔法能力是真实的吗？”
　　“维维设定的环境是严格遵循中生代地球各项参数的，否则也不会成功瞒过了格兰杰小姐。”杰森说，“我们认真讨论过这件事，他创造的世界既要确保真实性，又要有极大冲击力，让伏地魔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并且那个地质时代是他的知识盲区；这样他才不会看出任何破绽，临到最后一刻都相信自己是死在了一亿年前。”
　　“啧啧，好像有点可怜啊……”德拉科微妙地评价，随即兴致高涨地问，“所以维维展现出来的实力是真的？”
　　“只要他愿意，可以是真的。但我想，在现实世界里真要凭空造出那么一座彩虹桥的话，他会虚脱吧。”卡塞尔摸了摸下巴，“奇怪，你们怎么谁都不关心伏地魔的下场？”
　　“不是死透了么。”罗恩气呼呼地回嘴，“刚醒过来那会我就听到你说尸体在腐烂什么的。”
　　赫敏沉思了一会儿，谨慎地问：“根据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实……魂器是不是只剩一个了？”
　　“斯莱特林挂坠盒。”哈利小声说，“可它下落不明。”
　　“没关系，总会搞定的。”德拉科忽然变得一脸轻松愉快，带着盲目的乐观道，“韦斯莱可能在别的事上样样不行，只有一点始终没搞错：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跟维维有关，最后他一定能解决难题。话说回来，魂器到底是什么？”
　　保姆三人组一起抬头看天——看机舱顶部——德拉科愤怒地说：“不要逃避我的问题！我们不是……吗？”
　　“不是什么？”哈利狡猾地逼问，“说出来，我就告诉你。”
　　德拉科的颧骨浮出一层粉色，罗恩起哄地吹口哨：“我们不是那什么吗吗吗——”
　　“滚！！！全给我滚！！！”
　　“嘘——”赫敏竖起食指，有点惊恐地看着口水挂在嘴角上的灭世主，“你们看他是不是要醒了……？”
　　……
　　所有人光速撤到了三排座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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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章节都比较肥，所以每章会多花一两天才能写完。
本章每个大段落前面的时间标志又重新出现了，因为哈利他们已经回到真正有时间可循的现实世界。居然都没人发现吗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