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物反派的…[快穿]》木立

2、这不是梦

　　幸好今天是周七。
　　顾茉莉无比庆幸她在姥姥这里有周七赖床的坏习惯。周七这个喊法是从秋草那里听来的，秋草喜欢按照顺序，把周日星期天喊做周七星期七。
　　顾茉莉听着可爱，就和她一样这么喊着。

　　姥姥知道顾茉莉周日会睡到中午才出卧室门，起床晨练的时候没打扰她，甚至早餐都只做了单人份。
　　倒是顾茉莉，和秋草胡闹的时候警觉听到隔壁开门关门，以及拖鞋啪嗒地板的声音，吓得她脸庞瞬间红成熟虾色，连忙捂住秋草的嘴唇，撑着身体停在那里，仔细地听门外的动静。

　　往常在顾茉莉面前，秋草总是表现的胆小又可怜，这会儿却一点都不胆小，她用圆润的脚趾踩顾茉莉的脚背，丝毫不怕被姥姥听到看到。

　　顾茉莉脸更红了，羞红色从脖颈渲染到了锁骨，甚至还有继续向下蔓延的趋势。

　　顾茉莉无比紧张地屏着呼吸，听着门外经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听着姥姥到楼下，远离她们这间充斥着甜腻气味的小卧室，之后还没松口气，低头就看见秋草在身下无声吃吃地笑，嘴角笑太弯，口水都淌到她手心。

　　人的手掌触觉最敏感的是指尖，其次就是手心。

　　顾茉莉充分感受到了口水的温润湿滑，还有些嘴唇蹭到的痒意。
　　她眸色深深地注视着秋草，看她右脸颊的两粒红色小痣受笑肌牵连不住地颤，看着看着，终究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去，惩罚似的用犬牙衔住那粒小痣。

　　牙尖轻轻地磨。

　　这下轮到秋草脸红了。

　　倘若早晨醒来后的第一次，还可以当做不知所措状态下本能的跟从反应，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已经完全变成感受到欢愉的顾茉莉食髓知味地主动索取。

　　透到卧室里的阳光热意节节攀升，顾茉莉热得鬓角湿透，凝出了更多的汗。

　　顺着脸颊滴落的汗珠被秋草吻掉，似是为了让她凉快些，秋草的体温越来越低，唇齿间呵出的气息就像冰柜里面的冷气，身上的皮肤摸起来冷冰冰又软绵绵，顾茉莉几乎感受不到她胸口的心跳起伏，可她脸庞上的表情却又是那么生动。

　　舌头像是含到了半融化的冰。

　　顾茉莉跑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联想到‘尸体’。
　　她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惊惧，又不全然只是惊惧，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随着一起出现了。她动作的幅度大了许多，更用力了一些，秋草泛红的眼尾凝出了泪，缠她缠的更紧了。

　　*

　　午饭是姜丝肉和米饭，还有美味的蛋花汤。
　　顾茉莉下午三点才走出卧室。不记得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等再醒来身旁是空的，床上铺的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身体也似擦洗过的清爽。

　　旁边的窗户微敞，白色纱帘和风一起舞动着将卧室里的甜腻香气散了个干净。

　　顾茉莉没再以为又只是一场梦，落地镜前映出她锁骨下面有几块暗色的吻痕齿印，后背也有指甲刮到浮起的斑驳红痕。

　　拿起手机，摁亮的屏幕界面安静躺着秋草半个多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息。
　　她食指点点，解锁屏幕点进去看。

　　【14：21】
　　【小秋：我的挚爱茉莉(爱心)希望你好眠(亲吻)。
　　茉莉，下午一点时顾老师出门会友了，她没发现我在。
　　房间里已经整理过，换下的床用和睡衣我清洗后晾在了露台，顾老师不会发现。
　　很欢欣做这些的时候没有将你吵醒（爱心）。
　　你的睡颜是那样美丽，请不要生气，我没忍住悄悄亲吻了一下你的脸颊（亲吻），我的心脏时刻在为你跳动（爱心）。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惑，恳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真挚地恳求你，两月后我一定将所有都对你坦白，我心狠痛，我对你不该留有秘密（大哭）。
　　茉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至海枯石烂。】

　　【14：22】
　　【小秋：我的挚爱茉莉(爱心)(亲吻)，顾老师在保温柜里给你留了午饭，是姜丝肉和米饭，我另做了蛋花汤，希望你喜欢(爱心)（亲吻）。】

　　秋草的短信一如既往的不短，明明和她同龄，发来的短信却时常带着长辈特有的年代感，顶多从出现频率变多的表情符号里看出点活泼来。

　　很特别。
　　也很可爱。
　　叠加在一起……就是特别的可爱。

　　顾茉莉笑笑。今天之前，她在秋草短信里的名字前缀是亲爱的，现在是挚爱。

　　细致看完秋草发来的消息，顾茉莉没回。秋草总是秒回她消息，她在想秋草怎么回去的，穿着昨晚的睡裙离开的么，又想到了秋草变冷变热的身体体温，还有飞起来的床柜摆设。

　　傻子似的走到床边试着抬了下床脚，比她年龄大几倍的实木床用料十足，用尽全身力气只抬起半毫米不到几乎看不出已经离地的小缝隙。

　　她现在脑子酱似的糊成一团，需要点时间捋思绪。顾茉莉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套款式舒适的薄卫衣套身上，趿拉着拖鞋下楼。

　　随手拿的卫衣领口偏小，刚好卡在她的锁骨上方，一线之隔，把吻痕遮的严严实实。

　　简单洗漱完，盛好饭菜和汤，顾茉莉坐到餐桌前。
　　她用汤匙舀了口汤送嘴里，尝过汤，拿手机拍了张照片，依旧没回秋草的消息。
　　一边慢条斯理地嚼着饭菜，一边拿着手机搜找信息。

　　——意乱情迷。
　　百科解释这个成语的意思是，意志和情感被扰乱，被迷惑，以至于影响了正常的心性和思考能力。

　　顾茉莉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搜索结果，深觉今天的自己就是这么个状态。因为过于意乱情迷，以至于错过最佳询问时机，清早醒来时，她完全忘记问秋草昨晚是怎么‘飞’到她窗外的，‘怪物’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缠绕她身体的绳链般的东西又是什么？之后又在忙着意乱情迷，没空闲思考……

　　现在秋草抢先一步要她别问……顾茉莉喝了口秋草做的汤，蛋花咀嚼的碎碎的顺着喉咙下滑，她记得意乱情迷的时候，那个绳链般的东西再次冒了出来，细细长长的，和秋草连在一起，从秋草的身后探出来。
　　她由始至终没能看清拿东西长什么模样，秋草总能挡住她的视线。

　　——畸形。
　　百科解释这个词语的意思是生物体某部分发育不正常，也可以指事物发展不正常。

　　而‘怪物’的意思有神话传说中奇形怪状的妖魔，和性情非常古怪的人两层含义。

　　那么……秋草会是哪种？

　　饭菜吃完，顾茉莉放下筷子，双手转而捧起汤碗，缓慢平稳地吞咽着秋草做的汤。

　　*

　　藏在胸衣侧边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秋草正按照母亲的要求，跪在十字架神像前面‘忏悔’自己的罪。

　　下午左闪右闪地躲避着路人回到家，刚迈进门口，守在客厅的母亲就挥舞着十字架和沾满水的藤条朝她冲了过来，抽打推攘着她把她逼进了昏暗狭窄的祷告室。

　　‘这对我没用妈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秋草装模作样地双手交错握着跪在上帝的巨幅画像前，今天过得美好极了，她好心情地没再刺激母亲紧绷的神经。

　　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她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镇，离开令人厌恶的母亲身边。这个夏天结束，茉莉就要去英国读大学，英国比省城远太多了，所以她也会去。

　　她的成绩没那么好，但她可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只要能和茉莉待在一起，没什么能难倒她。

　　秋草甜蜜地笑了，放心吧妈妈，我会按时给你寄生活费的，茉莉喜欢我对你好一些。

　　她看了眼前方的十字架神像，心想，‘妈妈的上帝，倘若你真的存在，那么我会对你原谅妈妈的愚昧自私，感谢你将这样一个疯癫的女人赐做我的母亲，正是因为她兽般的狰狞残忍，善良美好的神女将充满爱的目光投向我，然后降临到了我的身边……’

　　祷告室里唯一的光源顶灯明灭忽闪，圣经的诵读声透过身后门上特意开的小窗嗡嗡传入。手机屏幕的光亮起时，门外的诵读声停了一瞬，但很快又继续响起，声音大了几分。

　　“……大龙就是那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那迷惑他们的魔鬼，被扔在硫磺的火湖里，就是兽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们必昼夜受痛苦，直到永永远远……”

　　《圣经：启示录》第十二章第九节和第二十章第十节妈妈，你已经认定我是撒旦了吗。

　　在外人眼里，你明明更像撒旦，一个疯癫、偏执、徘徊游走在人群之外被宗教洗脑了的疯女人。

　　秋草换成坐姿坐在地板上，下巴抵着屈起的双腿，笑眼弯弯看手机。她的手机里只有顾茉莉一个联系人，所以发消息的人毫无疑问只会是顾茉莉。

　　手机光映在脸上，秋草心情雀跃地晃着脚尖，尾椎处的皮肤紧绷得快要裂开，但她很好的控制住了，没让里面的东西再冒出来。

　　【15:33】
　　【我的爱：[照片]】
　　【我的爱：汤很好喝，明天早读结束在思德楼七楼见面吧，我们一起吃早餐。】

　　秋草飞快回复——【好的茉莉，明天早上见（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