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物反派的…[快穿]》木立

1、这是梦

　　春日镇学校里没人知道，保送班新来的漂亮班花顾茉莉和普通班经常被欺负的受气包秋草，私下里是交往亲密的好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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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记不清这是怎么发生，又是谁先主动的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洁白的窗纱缝隙，照耀着顾茉莉的眼皮，将她亮醒时，她和秋草的身体就像春情期的两条蛇那样缠绕着彼此。

　　这简直太荒唐了。

　　顾茉莉要从秋草的怀抱里退出去。

　　可刚稍微抬动一下手，环抱着她肩膀的手臂就猛地一下收得更紧，顾茉莉差点被勒晕过去。

　　顾茉莉快要无法呼吸了，她不得不喊醒秋草一起面对这尴尬的场面：“……小秋。”

　　她们脑袋靠的很近，近到几乎鼻尖抵着鼻尖，顾茉莉甚至能感受到秋草呼吸拂过自己嘴角的温热。

　　或许是声音太小，顾茉莉看到秋草卷翘的眼睫毛只是颤动一下，就没了动静。秋草右脸颊侧边有两粒不显眼的红色小痣，顾茉莉目光总也忍不住往那上面落，牙尖痒痒。

　　系统分配给她的智能助手就像死了一样安静。

　　顾茉莉尝试呼唤智能助手，得到的却是一句自动回复「亲爱的宿主您好，您当前处于私密状态中，为维护宿主的隐私，助手处于休眠状态，请在脱离私密状态后再次呼唤您的贴心小助手。」

　　顾茉莉，“……”

　　“小秋……”顾茉莉声音稍微提高了些，挣扎的力度大了些，但还控制着没让动静传出自己的卧室。姥姥顾玉蓉就睡在隔壁，虽然她已经年近六十头发花白，但仍耳朵灵光。这个古板正经的退休老教师周五接她放学时，隔着街道就能听到校门口的男生说的一些下流话，还大步走过去呵斥了他们。

　　顾茉莉一边喊着秋草的名字，一边扭动肩膀，“小秋，小秋，快醒醒，你抱疼我了……”

　　还很热。

　　她体虚畏冷，现在已经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床上铺的却还是入春前的厚褥子厚被子，平常一个人睡刚刚好的小床，两个人贴着挤着就有些闷热了。

　　顾茉莉感觉自己胸口后背已经泛起了汗湿的潮热。

　　秋草终于醒了。

　　顾茉莉的注视下，霸占了她可爱的草莓枕头大半边的秋草睫毛轻颤，慢动作似的一点一点撩开眼皮，然后用那双忧郁的浅褐色眼睛怯怯望着她。

　　——这是顾茉莉常在秋草脸上看到的表情，可怜又可爱，小心翼翼的像蜗牛探出壳的柔软触角。

　　当然，秋草比蜗牛好看多了。

　　秋草的手臂仍紧锢着她的身体，黏腻的汗意越来越重，顾茉莉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小秋……你抱我太紧了。”

　　“……茉莉。”秋草眼底泛起水光，可怜巴巴地道歉，“……昨天晚上……对不起茉莉，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不要害怕我求你了茉莉求求你……”

　　茉莉茉莉……一时间顾茉莉的脑子里全是来回重复的‘茉莉’，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吵闹’过。

　　胸口泛起了痒意，汗气凝聚成了一颗颗水珠滑过皮肤，顾茉莉脸蛋红扑扑的，快要被热晕过去了，秋草还在语无伦次地喊她的名字道歉。

　　顾茉莉只想让她们紧贴的身体快点分开，她凑过去亲秋草喋喋不休的嘴巴，试图以此让她冷静下来。

　　往常秋草陷入无休止的自我厌恶和自责时，顾茉莉就是这么做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唇边吻就可以把秋草从她自己圈定的黑暗世界里拽出来，把秋草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的确很有效果，秋草不再不停地喊她的名字说对不起什么的，但也因此唤醒了圈缠在她腰肢间的绳链般的什么玩意，顾茉莉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沿着她的身体游走，攀上她手腕牵引着她的手指挪动。

　　秋草终于愿意松开锢着她肩膀的手臂，两只手却托起她的脸，欣喜地轻轻舔吻起来，然后在她来不及阻止的错愕里纳入她。

　　她们依旧像蛇一样缠绕着彼此的身体。

　　唇舌纠缠时，顾茉莉眼神迷蒙，‘听到’秋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说——‘即便我是个怪物，妈妈口中肮脏的、畸形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但是怪物爱你，茉莉。’

　　‘我宁愿去死都不会伤害你，我好爱你茉莉……’

　　怪物……什么怪物？

　　沉寂的记忆开始复苏，顾茉莉终于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这简直太荒谬了！

　　如果单单只是她和秋草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顾茉莉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早在荷尔蒙爆发的青春期，她和秋草就充满实践精神的模仿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背着家人悄悄做出了许多能惊掉大人下巴的出格事。

　　黑白电影里的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单膝跪地亲吻熟睡的转世爱人的指尖时，电影外，小小的电视机前，正和秋草分吃一盒冰淇淋的她，心血来潮地想要知道被那样亲吻什么感觉，同样也会抬手递到秋草的嘴边。

　　秋草总是很听她的话，哪怕嘴里的冰淇淋还没咽下，表情变得惊讶，漂亮的浅褐色眼睛湿漉漉透露出些羞耻抗拒来……但只要她想。

　　顾茉莉坚持，很小声地说，“……我洗过了。”

　　于是秋草就很顺从地从沙发上起来，单膝跪到她腿边，一如德古拉亲吻转世爱人般那样怜惜又充满爱意地捧起她的手掌，然后慢慢垂下头……

　　电影里德古拉没做的，秋草也做了，她记得那时秋草的嘴唇里侧比蚌肉还要柔软，带着些被冰淇淋冰镇过的凉意。

　　现在依旧很柔软，却是温热的潮湿的。

　　秋草总是很听她的话，以至于她习惯性忽视秋草并不像对外表现的那么无害。秋草的母亲秋念慈是个偏执的宗教狂热分子，家里挂满了血腥诡异的宗教画，无论去到哪儿手里都带着本《圣经》，还咒骂全世界的异教徒都该进入地狱与撒旦相伴，受烈火焚烧。

　　所以……所以……生活在这样失常扭曲的家庭环境里，在亲生母亲的严训苛罚养育里长大的秋草，在学校里默默承受各种欺辱和恶作剧的秋草，怎么可能只有怯懦可怜的一面。

　　昨天晚上……昨天凌晨……顾茉莉终于记起发生的一切。

　　昨天凌晨，已经睡着的她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下床打开旁边的窗户——‘秋草在窗外’。

　　不是提前约定好的，也没听到什么呼喊的声音，但她就是知道秋草来了，好似什么心灵感应，而秋草也真的就在窗外。

　　她的卧室在二楼，外面是垂直的墙壁，没有屋檐没有管道没有着力点，距离地面至少三四米高，秋草变戏法似的就那样浮在半空，泛黄自然卷的长发张牙舞爪地乱飞，活像个女鬼女妖怪之类的什么。

　　她本该感到害怕，但或许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反应还有些迟钝，又或者是对秋草过于熟悉，竟然没有很惊讶，只是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赶快进来。

　　秋草‘飞’进了她的卧室，她眼睛红肿，满脸的泪水，好似哭了很久，身上是睡觉的时候才会穿得垂到小腿肚的灰白棉布睡裙。

　　她记得自己困得眯着眼睛，掩嘴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种不真实的梦中感。她很随意地躺回自己铺着蕾丝花边床单的小床上，然后拍拍身侧，示意秋草也躺过来。

　　“……花生了什莫小秋。”她说话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像是隔了层什么，是秋念慈又打你了吗？

　　秋念慈一点都不慈爱，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时常私下训斥打骂秋草，顾茉莉起初发现的时候报过警，找过儿童保障机构，甚至联系好了律师，只要秋草愿意，她们可以直接取消掉秋念慈的监护权，甚至可以送秋念慈去坐牢，姥姥会收养秋草……她会成为秋草的家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秋草愿意。

　　秋草深爱她的母亲，哪怕她给她带来很多伤害……

　　后面的话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顾茉莉没有说出来，但秋草‘听’到了，泪珠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滚落，“不，和母亲无关。”

　　秋草总是很维护她的母亲，顾茉莉意识迷蒙地瘪瘪嘴，然而下一瞬间却听到秋草说——‘是你茉莉！’

　　‘你要抛弃我……天呐……你要离开我……’从遇到顾茉莉的那一刻起，就在害怕发生的事情终于要变成真的，秋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牙齿打颤，身体不停发抖，理智岌岌可危。

　　窗户发出‘赫赫’的震颤声，视野里秋草后面的窗沿突然矮了一大截，顾茉莉从泥沼般的睡意里挣脱，诧异地睁大眼，意外发现卧室里的桌子柜子之类的摆设，还有她们身下的小床全都漂浮了起来。

　　‘你要抛弃我你要离开我你要抛弃我你要离开我你要抛弃我你要离开我……’秋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不停嗡嗡地重复这两句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太荒唐了，以至于在做梦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秋草还在哭，眼角流出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液般的红，眼白也被染成了红色，用力地死死盯着她……乍一看有些狰狞恐怖，但她只是这样看着她流眼泪。

　　红色的眼泪。

　　好吧……轻轻一个亲吻落在表情恐怖的秋草唇边，脑子里的嗡嗡声瞬间停息，梦里的秋草依旧很好哄，并且很快放松下来反过来开始吻她。

　　秋草说，“答应我茉莉，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这只是个梦，顾茉莉答应的非常爽快，毫无心理负担。

　　卧室里的床柜摆设缓缓落回地面，她们的身体仍还轻飘飘地荡在半空，天花板触手可及，秋草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手紧扣着她的腰，要她为她的誓言做保证，多给予她一些安全感。

　　睡衣纽扣一粒一粒解开，这只是个梦，顾茉莉眯起眼睛，手指捏捏她光滑细腻的后颈，纵容式的按照秋草要求的凑靠过去给她想要的……直到一觉醒来，荒唐发现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