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天堂》四元重

7、紧靠右的幸福

　　闲游在一片人工仿造的森林原生态动物园中，闻着散于空气中淡淡的草木清香，安蜜仁甩着香包，望着左右一个个上跳下蹿的小动物，看得她摇头晃脑不亦乐乎，欢快的跟在四下不停拍照的张孝硕身后。
　　然而，在她倩丽的身影后还远远跟着一个懒散漫步的尾随者。
　　周围同行的观光客越来越多，安蜜仁警惕的晃了晃头，让中分的黑发尽可能掩盖自己的容貌，忽然，脑中一闪，她想起昨晚电视上那张令人尖叫发狂的明星脸，心头浮起阵阵担忧，轻快的步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静静走在人浪如潮的路上，苏艺赫刻意寻视每张立于分叉口的标识牌，一心想着怎样才能避开通往马戏团的路线，毕竟那附近正出没着一群猎羊的豺狼虎豹，似乎已设下什么天罗地网，等着捕获前方那个傻头傻脑的鬼力Girl。
　　正在他神陷一阵危机四伏的焦虑时，臂膀下突然探出一只小手，小手紧紧扣压他的壮臂，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惊叫。
　　“苏艺赫——！”
　　安蜜仁用下巴抵着苏艺赫的胳膊，满脸怪笑，一副整人成功的阴险表情。
　　苏艺赫脚下一怔，瞟了眼那只未经许可擅自攀附而来的纤手，迅速推搡着喊道：“干什么你！走开！”
　　安蜜仁死死揪住他胳膊上的衣袖，若无其事道：“你记住，帽子要戴得很低很低才可以，不然被人认出你的样子就惨了，还有，为了避免某人走丢，我决定寸步不离！”
　　苏艺赫直觉认为她的警告只是出于对他杀手身份的保护，所以并未在意，只不过，被心灵过分纯天然的安蜜仁像树懒一样摽着，心底又一次涌现大量浮躁和慌乱的情绪，这点是他闷骚性格里最破功最无力招架的一点。
　　他用力翘动安蜜仁的手指，气冲冲说：“呀！离我远点！听见没有！我像是活在阴曹地府低能的失觉动物吗！这里到处都是路标，傻瓜也能走出去。”
　　安蜜仁一脸无邪：“当然不是，你顶多算是一只麋鹿，麋鹿的迷，麋鹿的路。”
　　此时的苏艺赫根本无心应对口舌之战，只想尽快脱离这蛮力女鬼的欺身，多年的职业生涯造就他面对雌性动物的聚拢素来避之唯恐不及，几次三番与安蜜仁大尺度的亲近行为，一直令他很反感，内心总是莫名其妙出现两种自相矛盾的声音，一个声音怒斥着要远离，另一个声音则渴望能更加亲昵，两股交织在体内的力量最终形成的局面就像现在这样，他，失力妥协，而她，则成功征服下一颗脱臼的大树干。
　　甜腻的靠在苏艺赫健硕的手臂上，安蜜仁完全没有发觉，现在的她就像只深深坠入真爱海洋的发春鱼，初恋的幸福气息已高速弥漫在整座野生动物园中，就连身边的苏艺赫也不知不觉陷入一份异常兴奋的情绪里。
　　起初苏艺赫还在努力抗拒这种悸动的错觉，当望着倒在自己身旁洋溢满脸甜美开心笑容的安蜜仁时，一瞬间竟产生某种强烈的满足感，还不由自主酿出甘愿为此刻的美好不顾一切的念头。
　　很多来动物园观光的游客都是扎堆移动，注意力全集中在动物身上，根本没空理会他人的是非，置身一片欢快氛围的天空下，安蜜仁心想：[与其躲躲闪闪，倒不如自然一点融入人世，这样也许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
　　渐渐卸下心防，她觉得头顶的天空超级蔚蓝，树叶超级翠绿，野花超级清香，身体也变得超级轻盈了。
　　漫游在前往搭乘游园观览车的固定路线上，张孝硕拖着摄像机一个人静静走在前面，全神贯注拍摄着各种珍奇异兽，身后的安蜜仁拉拽着苏艺赫，忽左忽右逗耍道路两旁的野生小动物。
　　安蜜仁蹦蹦跳跳指着一只手托榛子狂啃的小松鼠大喊：“苏艺赫！你看它！好可爱哝！”
　　苏艺赫撩拨帽檐下的幽蓝发帘，翻了个白眼：“不要！”
　　他觉得既然身心没办法摆脱这女人，为了避免出现更多难以掌控的情况，至少表象上要拉开距离。
　　不一会儿，安蜜仁又瞪着两只互相瘙痒的金丝猴笑道：“苏艺赫！快看呐！太搞笑了！”
　　“不要！”苏艺赫淡漠道，歪着嘴，故作冷酷。
　　又过了几分钟，安蜜仁手握两个又圆又大的棉花彩球跑到苏艺赫面前，绽开一脸迷人的笑容：“苏艺赫！给！如果没记错，这里的棉花糖有种贪婪的魔力，保准让你越吃越贪吃。”
　　“不——要！”苏艺赫再次厉声回绝，仍旧固执的把脸甩向一旁。
　　安蜜仁眨了眨水晶凤眸，问：“为什么？”
　　苏艺赫视线游移故意不看她，开口道：“有染料，还有，跟你一样原始。”
　　望着手上一红一蓝的棉花糖，她微微蹙眉道：“什么？原始？…直接说我幼稚不就好了，交流用语不是通俗易懂才最适宜么，为什么每次你都要给自己的语言戴上高调的帽子？你以为自己是一本高深的世界名著吗？”
　　苏艺赫嘴角一挑：“嗯，对于那些逻辑思维弱化的群体，我就是本《傲慢与偏见》。”
　　安蜜仁瞪圆大眼，诧异道：“什么？你是一直都很傲慢没错啦，可是，偏…偏什么？那是什么？”
　　苏艺赫无奈般望天苦笑，几乎差点忘了，依照这女人天真烂漫的脑容量分析，根本不可能会关注那种人性复杂的文学著作。
　　五分钟后，安蜜仁一个人毫不客气将两个巨型棉花糖享用殆尽，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焦糖，她明眸一亮，快步跑到沿途设立的纪念品摊位前，一转眼，又举着一份香蕉船递到苏艺赫眼前，轻唤：“苏艺赫！哝~是你喜欢的巧克力口味！”
　　这一路，听安蜜仁不厌其烦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做着无数只会发生在幼稚圆里的事，苏艺赫早就烦的一个头四五六个大。
　　深吸一口郁结的闷气，他咬牙道：“喂，安迷人小朋友，还要我说多少遍，不要！不要！不…”
　　不等牢骚发完，安蜜仁迅速用香蕉船堵住他大敞的嘴，接着，伴起鬼脸火速朝前方逃去。
　　好在苏艺赫眼急手快及时托住了香蕉船，望着身前调皮捣蛋的小女人躲在张孝硕身旁一脸天崩地裂的爆笑，他握紧拳心，赌气般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甜食。
　　一通恶搞后，三人继续维持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的游街状态。
　　没过一会儿，安蜜仁再次大发神经，指着路边一台自动拍照大头机诡笑道：“苏艺赫！那个！…”
　　“NO WAY！”
　　不知是不是被安蜜仁一路上的孩子气搞翻了，苏艺赫此时全身紧绷，神经也变得过度敏感，刚一听她开口便迅速打断，接着俯视低吼道：“想都别想！你怎么不找姓张的？为什么非缠着我？是那笨蛋良心泛滥把你带来的不是吗？”
　　安蜜仁望了眼前方狂按快门的黑衣男人，嘟着嘴说：“张孝硕吗？说是要为野生动物拍照，所以从一进来就忙个不停，你又没什么事可做，拜托！”
　　苏艺赫坚决忽视掉她的撒娇，喊道：“我疯了？要是你拿着照片找警局邀功，我会比现在还烦。”
　　安蜜仁赶忙摇头，可怜兮兮道：“我才不会，以前班上的同学经常结伴去照，照的好漂亮呢，我，从没来都照过这个，一个人照又点怕怕的。”
　　“既然害怕，干脆就放弃。”
　　苏艺赫果决抢答，自顾向前迈开大步。
　　安蜜仁大叫一声：“不要！”接着，鼓起两个圆圆的腮帮，伸手抱住苏艺赫的胳膊，奋力朝照相机器冲去。
　　身后的苏艺赫苦丧着脸，耸拉身体不禁哀嚎：“喂！喂！安迷人！…”
　　歪歪斜斜倚靠在自动拍照机内，苏艺赫整张脸呆滞无彩，一副彻底被折腾服了的鬼样子，现在，他已经拿这个为了胡闹而胡闹的女人完全没辙了。
　　安蜜仁愣愣盯着拍照镜头旁的屏幕按钮，困扰着：“这个，是按这里吗？”
　　苏艺赫斜视墙角，轻飘道：“不知道。”
　　安蜜仁回过半张脸，好奇的问：“欸？你没照过吗？听说很多情侣都特别喜欢照这个，你不是有可以摘星星的情侣超能力吗？跟你的情侣没照过吗？”
　　苏艺赫狠狠喷射一记白眼，继而探身向前，不耐烦的朝屏幕旁两三个按钮大力一拍，瞪着安蜜仁说：“要照快照！不照就走！”
　　经他这么随意一打，屏幕竟然奇迹般运作起来，安蜜仁急忙摘掉苏艺赫的运动帽，快速帮他整理那头幽蓝的卷发，跟着，她踮起脚尖贴到苏艺赫雪白剔透的俏脸旁，勾起一弯苹果带甜的羞涩笑容。
　　此时此刻，小小的自拍机里，他在左，她紧靠右，第一张照片都没敢太过亲密，属于他们俩的羞涩脸庞瞬间染花了整片银色彩屏。
　　伴随自拍机婉转悠美的快门协奏曲，一个个淡漠心乱的表情与一张张青涩纯美的笑脸被一一记录下来。
　　高举手上一张遍布腼腆与滑稽表情的大头贴纸，安蜜仁无暇的笑容里洒满了感动与喜悦，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人类拥有的超然满足感，痴痴凝望着在日照下发光发亮的贴纸，仿佛里面记载着她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幸福与快乐。
　　安蜜仁一个人傻傻欣赏着照片，以至于被苏艺赫连拖带拽坐进一辆小型游园观览车都毫无察觉。
　　她小心翼翼将珍贵的大头贴收进皮包里，一抬眼，赫然发现已稳稳坐在观览车后座上，左边是车门，右边是看风景的苏艺赫，前座则坐着拍照的张孝硕和一位负责驾驶览车的管理员伯伯。
　　安蜜仁嘴角弯弯，趴在车门上眯看缓缓而过的绿野山林，心中满满荡漾的愉悦感渐渐化为激动的热泪，滴滴狂奔出红晕的眼眶，泛滥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擦掉一汪触动心弦的泪滴，她静静望着掌心中的水珠，发誓永远都要记住这一刻，这些闪亮的金色泪花就是上天赐于她这一生最缤纷最炫丽最美好的礼物。
　　不知过了多久，安蜜仁重新振奋起精神，小脑瓜再次转动起来，拍了拍发呆的苏艺赫问道：“喂，苏艺赫，我记得上次一起去购物中心的时候，你并没有戴帽子也没做任何遮掩，那么多人的地方难道就没人认出你是…，不是，我是说你在购物中心里有没有人突然主动和你搭讪或是认错人之类的？”
　　苏艺赫一动不动望着车外移动的景致，淡淡开口：“没有。”
　　安蜜仁失声：“哦？没有吗？真的？”心里一通纳闷：[这就怪了，那个男艺人看上去好像相当受欢迎呢，没理由没人发觉他们长得很像啊？]。
　　苏艺赫眯着眼，继续回话：“嗯，那些女人是大大方方扑过来的，一点也不突然，我刚走进去时她们就开始叫了，后来很多人把嗓子叫坏了，还说着奇怪的话，‘金贤重我爱你！’，金贤重是什么？我知道，我是帅翻了，所以说，爱我就直接说爱我就好了，多出来那个前缀是什么？”
　　话音落地，安蜜仁迅速摆头，望着他一脸司空见惯的无谓表情，差点一口气卡晕过去：[天呐！不愧是思维空间的怪物，这答案跟有人搭讪有什么区别！唉！看他那幅洋洋得意的样子，还真不忍心说出事实真相摧毁那份难得的自信心。]。
　　回过神，她干笑两声：“呵呵，呃…‘金贤重’的意思其实等同于国语‘非常多非常多非常多’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太在…”
　　乍听上述翻译，苏艺赫猛然甩过头，华丽一笑，插嘴道：“哼！瞧这人气…真是！”
　　原本只是一个应急的说词，不想却意外助长了他傲慢的气焰，晃见那一嘴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安蜜仁的心海霎时跌宕翻涌，立刻封口收声，把圆脸偏向一边，这一回，她再也不要像个傻瓜似的让人看到她那张写满痴迷与无语的白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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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繁华似锦的大都市。
　　某栋英伦式高档别墅的书房内，书桌上静静躺着一包牛皮档案袋，半掩的房门无声开启，缓步走进一个中年贵妇，贵妇乱发倦容双目无神，惨白的鹅蛋脸虽消瘦沧桑，却依旧美若一个泼墨渲染的画中仙女，她身穿高级吊带丝绸睡衣，光着脚在棕色毛绒地毯上一颠一簸的前行。
　　绕到书桌前，她轻轻拿起桌上的档案袋，跌坐在舒适的老板椅里，一脸半死不活的颓废表情，抽出两张档案纸翻看起来，两秒后，贵妇无光的双眸内突然炸开一道极恶的恐惧光彩，直直盯着档案纸上某个显赫的姓氏，她干涩的唇齿颤抖不已，窒息般啜泣自语。
　　“宏…宏基！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安，蜜，仁，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吗！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宏基，还是你取的名字最动听…”
　　片刻后，她快速将档案袋恢复原状，转身蹑手蹑脚走出书房，正准备步入二楼的楼梯，玄关后的金刚铁门突然弹开，走进一个身材矮胖、右眼角上烙疤、方脸的白发老男人，男人满头臭汗，一身运动装扮，显然刚经历完一段激烈的晨跑。
　　老男人瞄了贵妇一眼，沉声开口：“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不是打算后半辈子当个活死人吗？”
　　女人搭在楼梯扶把上的手轻轻一抖，垂头漫语：“暗无天光的日子我受够了，今天准备出去走走。”
　　老男人一边更换拖鞋，一边精明的编织试探性的言语。
　　“你有这种兴致？这二十几年来只要艺赫不在家，你连这间铁门也不肯踏出一步，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贵妇一听，秀眉间即刻蒙上一层阴霾，眼皮开始狂跳，呼吸也不自觉的加快，戳在客厅里她努力修饰着镇定，淡淡回话。
　　“没有，姜民祖，你别忘了，你曾答应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会给我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老男人摇摆身上的赘肉与贵妇擦身而过，站在书房门口，手扶木门，侧脸抛下一句阴冷的警告。
　　“没错，你会拥有空间和自由，可也要记住，守着这个家是唯一的前提，若你一去不返，即便只剩一具白骨我也会把你带回来。”
　　眼看被唤作姜民祖的男人探身走进书房，贵妇咬紧下唇，急匆匆奔上二楼，很快梳洗打扮一番，装带十几张不限额度的贵宾金卡，悄声离开了别墅区。
　　半明半暗的书房内，姜民祖表情阴森扭曲，将手上那份印有‘安蜜仁人物档案’的纸张用力攒成一团，跟着，快速抄起桌上的古董电话，接通后，他低沉的狠狠发话。
　　“老晋，派人跟着秀娜，还有，把艺赫给我叫回来。”
　　摔上手头的话筒，姜民祖点燃一根高级进口雪茄，转动老板椅，望向半敞的落地窗外，目光锋利且凛冽，自言沉语着。
　　“苏秀娜，安宏基，安蜜仁，想一家团聚吗？那我是不是该送份大礼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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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iginal野生动物园。
　　二十分钟后，观览车靠边停在一处大型哺乳动物区内。
　　张孝硕扛着摄像器材四下寻视最佳的拍摄地点，安蜜仁站在苏艺赫身旁一遍一遍拍打着他的帽檐，两张无所事事的脸庞在朝阳下慵懒的歇息。
　　苏艺赫已经懒得搭理这个烦人的幼稚鬼，傻傻站在原地任她拍来拍去，像个停电的机器人，木讷之至。
　　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三下，苏艺赫剑眉一跳，背过身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文字愣了两秒，黯沉的目光渐渐飘向身后的安蜜仁，冷冷吐出几个字：“我有事，走了。”
　　在她开口询问前，苏艺赫已闪电般狂奔而去。
　　望着人影消失的路口，安蜜仁蹙紧柳眉，她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忽上忽下的，像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过一会，安蜜仁的小腹开始一阵绞痛，在张孝硕和管理员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动物园管理室休息。
　　坐在木椅上，安蜜仁手捧一杯热水，探身贴近张孝硕的耳畔，轻声说：“我那个了，要是你的事还没做完，我就一个人先回去。”
　　张孝硕微微一怔，马上恍悟过来，匆忙收起摊放的器械，伸手揽上安蜜仁的肩头，说：“走吧，拍照哪天都可以。”
　　与管理员寒暄致谢后，张孝硕搂着她走出管理室，前脚刚踏出动物园大门，迎面便推推嚷嚷走来一帮嘻骂打哈的男人。
　　安蜜仁一眼便认出了那群人的身份，赶忙低头扑进张孝硕怀里，小声说：“嘘！别动！”
　　意外享受到安蜜仁的投怀送抱，张孝硕心底那股矛盾的抵触感再次涌现，愣愣沉浸在情丝蔓延的混乱中，他并未察觉身下人有何异状。
　　胆战心惊的趴在张孝硕胸前，安蜜仁偷偷瞄着对面渐行渐近的人群，不知不觉就将整个身体紧紧贴到张孝硕身上。
　　混乱中的男人霎时血液沸腾，不禁俯视着怀里的女人，张孝硕脑中阵阵惊诧：[这孩子全身瘦得像个干尸，却生得一对发育过盛的胸部，平日见她宽衣肥裤的装扮还真看不出来，难怪姓苏的动不动就说她猪胸猪屁股，一直还以为那是讽刺的意思，原来那讽刺这么恰如其分。]。
　　两个神游的男女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动物园大门口，亲密的举动惹来不少妒羡的目光，那群不停向前移动的大队人马似乎对别人的男欢女爱并不感冒，与之擦身时只有几个无聊的男人吹了两声流氓哨。
　　见那群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个走到大门检票处，安蜜仁心下小松一口气，轻轻抬起头，从张孝硕怀里抽回身子，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人行道里冲去。
　　刚走没几步，迎面漫步走来一个全身松散的素面小生，素面小生一头漂染的紫发，眯着一双睡不醒的细长眼，一步三晃懒懒迈着步子，安蜜仁并不认识这个新加入‘皮骨帮’的男人，所以依旧拼命拖着张孝硕向前赶路。
　　河野智斜视前方急于逃亡的一男一女，渐渐定稳脚步，掏出一张目标人物的照片放在眼前，对照面前的安蜜仁确认了一遍，继而收起照片，挑起一弯恶心的贼笑。
　　在安蜜仁经过的半瞬时间，河野智一把擒住她的胳膊，迅速亮出另一只手里的电击棒，朝她肩头狠狠一击。
　　“啊——！…”
　　突然被电棒内的电流电到，安蜜仁失声嘶喊，过电的身子即刻瘫倒在地，剧痛的感觉与无力的抽搐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开口讲话都变得很艰难。
　　身后的张孝硕同样被她手上瞬间充电的电流间接电到，粗粝的手掌刺痛不止，一眨眼，只见安蜜仁表情痛苦躺在地上不停颤抖，他迅速转头，凶狠的瞪着河野智，劈头就是一拳，砸的河野智一阵头晕。
　　“龟孙子！活腻了是吧！”张孝硕沉声低吼。
　　河野智舔抹着嘴角渗出的鲜血，仍旧眯着睡不醒的细长眼，蔑视了几秒身前这个莽夫，转头朝动物园大门方向高声叫唤。
　　“皮辣！那娘们在这儿呢！过来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