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绅士》风烟挽

32、第三十二章，想偷照片

　　“墨墨，你有没有觉得那时候的我很坏？但是有的人你不对他坏一点，他会更恶劣地对待你。
　　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但我想让你知道全部的我。”贺重锦的忐忑而真诚他收到了。
　　他怎么会觉得那时候的贺重锦很坏呢？分明很有魅力才对。

　　九月份是开学季，大学开学要比高中要晚上几天，贺重锦是先送白墨去开学报到的。
　　苏城一中的布局依旧，只是新建了个室内篮球场，
　　蝉鸣不绝的盛夏缠绕，
　　来来往往的是一副副青春的面孔，在道路上嬉笑打闹着。

　　曾经的贺重锦也是其中的一员，
　　有着最简单而纯粹的友情，最热烈而漫长的盛夏，也有最青涩而胆怯的暗恋。
　　贺重锦的余光瞥向白墨，所幸等到他足够勇敢的时候，明白了他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他，而他们经过岁月漫长也终于走到了一起。

　　老余还是老余，只是现在在带新的一届学生。
　　既然难得回到了母校，贺重锦还是带了一些礼品找原先的老师叙叙旧。
　　而白墨显然不理解这所谓的人情世故，只是跟在贺重锦的身后当一个保镖，要是戴个墨镜就更像了。
　　Miss杨依旧是那副洋气的打扮，扶了扶眼镜框一脸诧异的看着白墨，她可是对这个不会英语的外国人印象深刻得很呐。

　　“你们两个怎么有空回来了啊？”Miss杨这话是对贺重锦说的，目光却一直忍不住看向白墨。
　　“那不是回母校看看老师嘛？”贺重锦这话一看就不真诚。

　　“真的？”Miss杨一副怀疑的神色。
　　“真的。”贺重锦信誓旦旦地保证，犹豫了两秒之后又道，“只是白墨这不是重新来念高三了吗？
　　我来送送他。”

　　“诶，你们两到底什么关系？
　　亲戚？想当年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我还以为白墨回国了，敢情是休学休了两年？”Miss杨双手抱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两个曾经让她颇为头疼的学生。
　　“哈哈。”贺重锦战术性尬笑，“杨老师，这不是想让你照顾着点嘛。
　　我不在他身边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怕他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怕他被劫色？
　　得了啊，我又不教他，能照顾到哪里去。”Miss杨略带调侃的语调看着贺重锦。
　　话里有话把贺重锦看得有些脸红，他本来就是顺带来看自己过往的老师的，倒也没有真的指望他们能照顾白墨多少。

　　只是离开苏城的那天，不断地碎碎念吵得白墨耳朵疼，知道贺重锦是不放心和舍不得自己又忍了下来。
　　白墨向学校申请选择了走读，因为他不习惯和别的人类同一个宿舍，也或许是因为家里有贺重锦的生活气息和味道。
　　起初虎鲸先生“睡”在自己的房间，睡着睡着就到了贺重锦的房间里。

　　同学老师们都很友好，下课了也会一起相约去打篮球，偶尔也会有人类向他示爱，不过都被他婉拒了。
　　虎鲸先生也因此想到了在远方读大学的崽崽，崽崽这种高富帅，在人类中应该很受欢迎吧？万一有人向他表白怎么办？

　　虽然说自己是相信崽崽的，可相信是一回事，不安是另一回事，于是乎虎鲸先生每晚和贺重锦煲电话粥的时候总是会聊一些有的没的惹得少年云里雾里。
　　白墨想：似乎有些高估自己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和贺重锦分开。

　　在一个炎热的周末，白墨窝在房间里开着空调打游戏，或许是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来了人。
　　许女士站在白墨身后观摩了十几分钟，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他一把游戏结束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不懂都觉得小白好厉害啊。”

　　白墨的整个人身子僵住了，摘下粉色的游戏耳机放在桌子上，仓皇之中顺便关了游戏。
　　转过身去看向许女士愣愣地站起身，稍显局促的模样，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几年不见似乎变帅了呀？见到阿姨这么紧张？”许女士弯了弯眼，抬头打量着这个帅小伙，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营养太好了，长得太高会让她这个长辈压力很大的。
　　“贺重锦……不在家里。”白墨说话吞吐，他清楚贺重锦和许女士并不常见面，许女士现在骤然回来肯定是为了见贺重锦的。
　　只是第一次见许女士的白墨不见得有多紧张，现在却生怕给她留下一个不大好的印象。

　　“我知道，这个不着急，我想先跟你聊聊可以吗？”许女士邀请白墨下楼到了客厅里。
　　白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着应该给她泡一杯茶的工夫，许女士就先泡了两杯茶过来搁在茶几上邀请白墨坐下。
　　纸杯里浮着茶针，一点点散开来往下沉。
　　白墨端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紧绷着。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许女士想。

　　“小白，你身上穿着的是小锦的衣服吧？”许女士眼尖得很，一语道破玄机。
　　白墨：……
　　“不小心的。”白墨稍显苍白的辩解，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一定是不小心的。
　　许女士：……
　　这孩子似乎比她印象中的还要有意思。

　　“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许女士也不再打算寒暄什么，而是直切正题，“这两年，小锦一直很想你。
　　他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够多包容一点。
　　情侣之间嘛，沟通最重要。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看对眼已经很难得了。”

　　“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查过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是小锦让人帮你伪造的，再往下查你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出现似的。”许女士看着稍显紧张欲要辩解的白墨又安慰他，“我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但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无论怎样，只要你们是真心的，我们就不会反对。
　　不论结果如何，在我眼里，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孩子了。”

　　白墨的身份有问题这件事许女士一直都知道，贺重锦因为白墨的出现就要去救援虎鲸了，大学更是学了一个冷门的专业，以及那年溺水是虎鲸救的他的说法和虎鲸来找他帮忙救同伴的说辞，还有贺重锦从海鲜市场订购的大批量的却不翼而飞的海鲜，这一切串联起来是那样的细思恐极，许女士不敢深思。

　　可这一切都抵不过自家儿子的深情如许，罢了罢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能不了解他吗？自然也应该相信他的眼光。
　　许女士听说白墨回来了，特意空了几天假期飞回来，是为了见一见这个让贺重锦魂牵梦萦的孩子，如今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心才算是定下来几分。
　　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又怎么会对自己这般拘谨恭敬。

　　虎鲸先生：……
　　什么你们的孩子？愚蠢的人类，你知道我几岁了吗？做你的祖宗都做得。
　　白墨这样想着，悬着的那颗心却放下来不少，拿着纸杯战术性喝水：“谢谢。”

　　“谢什么呦，阿姨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看看？”许女士根本就不是询问，只见她自己兀自她的包包里把首饰一件一件地往外拿。
　　白墨看着茶几上亮晶晶的首饰有些头疼，可惜自己是鲸不是龙，不然的话应该很喜欢的吧？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白墨板着一张脸怎么也不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许女士了然一笑：“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这些是我送给小锦的，这个才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许女士拿出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递到了白墨面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白墨犹豫着在许女士的注视下拿起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铂金的戒指，嵌着细碎的钻还有一缕黄金嵌入其中点缀。
　　白墨抿唇，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他清楚戒指的意义。

　　许女士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温柔地说着话：“在人类中，除了法律意义上的结婚证，戒指也是伴侣之间关系的证明。
　　我给你们设计好久了，总算是送出去了。
　　如果有一天，你不满足于和小锦现在的关系了，你可以拿着这对戒指向他求婚。”

　　虎鲸先生拿出一枚戒指细细端详了许久，听见许女士的话耳朵动了动，视线从戒指上移开，看着许女士的目光复杂。
　　许女士的这段话里包含了许多意思，以及对自己身份的揣测，她用的是在人类中这四个字，就把和她对话的人排除在了人类之外，或许不敢确定，但必然有所怀疑。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敢接受自己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呢？
　　虎鲸先生不明白，人类真是复杂又奇怪的生物。

　　“喜欢吗？”许女士又问。
　　虎鲸先生张了张口，干巴巴说了一句：“喜欢。”

　　许女士由心地笑了：“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因为事业又总觉得亏欠了他许多。
　　总是想着为他多考虑一些，年轻的时候没时间顾家，等到年纪大了能腾出来时间了，孩子又长大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未来的发展和感情生活我们都没有干涉过，做父母的只能建议又不能决定。
　　阿姨是真的想把他交给你的，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改口喊我一声妈妈。
　　可以吗？”

　　这样郑重其事的言语，虎鲸先生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也会为自己考虑好一切，哪怕自己惹了再多的麻烦也总会有母亲为自己摆平。
　　虎鲸先生犹豫了半晌过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

　　两个人接下来的话题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今晚阿姨做饭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你喜欢东坡肉，除此之外呢？”
　　“都可以。”
　　“那阿姨就随意做咯，我这里有小锦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吗？”
　　“好。”
　　“喏，这就是小锦了，那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个团子，可爱吗？”
　　“可爱。”
　　“这是他幼稚园文艺汇演的照片，穿个小皮衣，臭屁得很。”
　　“是。”
　　……

　　虎鲸先生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看，偶尔冷淡地附和一句，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崽崽怎么这么可爱啊，自己都没能见到过这样的崽崽好可惜，想偷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