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钝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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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E国人吗？英语怎么连最简单的单词也不会读？”来自miss杨最简单质朴的质问。
白墨理直气壮地站着：“不会就是不会。”
Miss杨指着白墨气结，觉得白墨不是不会只是看她不顺眼在英语课堂上挑战她的权威，她要想个办法给白墨一个教训。
贺重锦的一颗心倒是悬了起来，他当初给白墨做这个身份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啊。
贺重锦本能地举手想要替白墨开脱，大脑飞速运转：“报告杨老师，他是真的不会，他只会本地的方言！”
每个国家的很多地区都有它的方言，这很合理。
“那上学呢？总不能也是方言吧？”miss杨显然不信贺重锦的说法。
“报告老师，白同学上学不在E国上的，没有语言环境。”贺重锦接着往下编。
“那他中文这么好？”miss杨再次发出了质问。
贺重锦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从小向往C国！”
好吧，你赢了。Miss杨被这看似合理但又不合理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课后的贺重锦胳膊肘撑在课桌上手掌拖着下颚侧着脸打量着白墨的容颜，在心里吐槽道：长这副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不会英语的样子。
其实在认清自己喜欢白墨以后对待他的态度反而没有之前那样坦然大方起来，少年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心思既纠结又复杂，既希望他知道又希望他不知道，只这样陪着他连心情都是甜的。
少年人的喜欢来的热烈而义无反顾，喜欢上一个人颇有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但又同样胆怯而又谨慎，那漫长而又胆怯的暗恋像是蔓延在墙边的爬山虎映着斜阳黄昏编织成了大多数少年人的青春，酸涩而又美好。
喜欢就去追，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啊，万一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岂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贺重锦在心中默默叹气，真不知道那些敢于言明喜欢的人到底是抱有多大的决心又真的能够接受万一失败的结果吗？
脸颊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唤醒了贺重锦的思绪，这股凉意直抵大脑让贺重锦本能地往后靠了靠看向来人，只见江谣把那罐还冒着水珠的冰可乐放到了贺重锦的桌子上挑眉：“请你的，还不快谢谢我？”
“谢谢谣谣，谣谣最好了，谣谣可真是人美心善~”贺重锦拿过可乐，一只手拉开拉环，瓶口冒出的气泡连带着心中的燥热也一起打碎了，只觉得舒心。
贺重锦仰头喝了一大口，气泡还不住地想要从喉咙里冒出来，却是很爽就是了。
毕竟盛夏嘛，就是要有喝不完的气泡水……
江谣嫌恶地看了贺重锦一眼：“哎哎哎，得了啊，我可不吃你这套彩虹屁。
我只是想问一□□育委员，上次班会过后，运动会有多少人报名了？九月份过去马上就秋季运动会了。
这不动员一下？
还是说体育委员能者多劳，什么项目都亲力亲为？”
贺重锦一秒变丧：“谣谣，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嘛，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班上能报的都已经报了，剩下的也就是凑数抓壮丁了，说是重在参与，但我也不能强迫别人吧？”
江谣的目光从贺重锦的身上移开看向白墨：“那你这个新同桌呢？”
“他？”贺重锦也同样看向白墨，心道这位大爷愿意陪自己呆着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他最近徜徉数理化的题海，觉得数理化很奇妙解题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他当然是自主自愿原则。”
江谣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贺重锦的肩：“我可提醒你了，到时候可不要被老班抓过去训话才知道后悔。”
“知道了，谢谢谣谣。”贺重锦是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性子，这个体育委员是平白得来的，只是因为高一的时候刚开学谁都不认识谁，那年运动会他为班级拿了三块金牌，体育委员就是他的了，只能说班干部不好当啊。
白墨本来在做他的数学题，他现在已经学到初二的内容了，可是听见贺重锦和雌性的对话又忍不住将注意力拉到贺重锦这里来，听到了他们的全程对话。
白墨想：我也想我的同伴了。
等到雌性走远一点的时候，白墨才开口：“她对你真好。”
贺重锦没想到白墨会说这样的话，愣了几秒过后莞尔笑道：“是啊，她对我很好，不过她是个热心肠，学习委员嘛，班上的每个同学她都很关心。
我就做的没她好。”
贺重锦还记得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江谣的自我介绍：我叫江谣，是童谣的谣，不是谣言的谣……
如果大家信任我的话就让我当这个学习委员吧。
而事实是，她也没辜负大家的信任。
“我……我也有很好的同伴。”白墨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口，“我们会并肩作战、共同捕猎，分享捕捉到的猎物，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
有一群伙伴，比什么都浪漫。
你为他们远渡重洋，为他们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社会环境，为他们深置险境。
没有嫉妒，只有羡慕，羡慕这样美好的感情。
但其实这样的感情自己也拥有……
“白墨。”贺重锦深吸了一口气，听白墨说这些话只莫名地觉得心疼，下意识地拉过白墨的手想要安慰他，却被他扯开了。
“别碰我。”很僵硬的一句话眼神里却带着几分闪烁。
贺重锦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僵在了原地，他翻了个白眼忽然就被气笑了，可以坐在他本体的背脊上，但是不怎么可以触碰他的人类形态。
艹，本少爷不伺候了，从小到大谁他妈给我这种委屈受过？话是这么说，贺重锦的胸口却是又酸又涩，他能理解虎鲸先生长久以来的警惕心，他能理解虎鲸先生的不喜欢和人类接触，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十六岁的少年会觉得委屈又是另一回事。
“贺大少，大课间的去不去打篮球，三班的人约我们了。”林简的声音带出了贺重锦的思绪。
贺重锦转变心情从座位上起身看向林简露出自然又轻松的一个笑来：“去，怎么不去？”
林简怀里抱着个篮球往后门板上一砸又弹回到怀里，恰好此时班长进门，被这幅架势吓了一跳：“林简，你下次注意点，别在教室里玩球，万一伤到同学多不好。”
林简鞠躬道歉：“对不起班长，下次不会了。”
但是下次还敢，十几岁的少年人胡闹起来总是不长记性，但也不记仇，就算被班主任抓过去教训了一顿，下一次依旧嬉皮笑脸的。
贺重锦朝林简走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向徐志超保证：“放心吧，班长，我替你教育他。”
“谁他妈教育谁呢？毛都没长齐。”林简略带嫌恶地推开了贺重锦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瞪了他一眼。
“呦呦呦，让爸爸看看，你毛长齐了？”贺重锦露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欲要上下其手。
“好啊，你有本事就来。”林简抬着下巴挑衅。
然后两个人在教室后门口滚作了一团惹人注目。
“操，你还打不打篮球了？”贺重锦胡闹了几分钟过后才反应过来正事。
“打打打，他们几个都已经在球场上等我们了，还在这胡闹呢？
不过这事没完，今晚小树林等我。”林简的指节微挑贺重锦的下颚邪魅一笑。
贺重锦拍开了他的爪子踹了他一脚正色道：“那还不快走？”
两个人瞬间在走廊上跑没了影……
把白墨的事情放到一边的时候心情没有想象中的自在，反而觉得七零八落的，总像是做错了什么。
大课间过后，贺重锦带着一身味道坐到了白墨的身边，运动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也没听清这节课老师说的什么，撕下一张浅蓝色的便利贴下来写上字，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将便利贴贴在了白墨的面前，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白墨看见了纸条上的内容，而后又偏头看向贺重锦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不解，最后回了一句：为什么说对不起？
白墨的字是很娟秀的小楷却又带着点行书的洒脱，和他这个人的长相性格又是大相径庭，或许是学习人类文字的时候跟着描摹的，一下子也改不了。
这么正的字是怎么写的这么快的？贺重锦一直都很好奇，还是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回道：你是跟着我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坐牢”的，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把你扔下，我是你的“饲养员”，是你比较信任的人，再怎么说也应该对你负责一点。但是你真的太过分了！我只是想安慰你才拉你的手的。
白墨看着上面的字犹豫了好久，他也不是很在意贺重锦丢下自己一句话不说去打篮球这件事，可是收到了贺重锦的道歉以后发现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的：对不起。
贺重锦换到便利贴的反面回他：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把这张便利贴放到白墨的面前给他看了一眼之后收好夹到了书本的夹层里又换了一张便利贴告诉他：你知道的，其实我还算是人类幼崽，未满十八之前很多事我做不了也不方便。那个海洋馆也幸好是私人的海洋馆，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要不了太久的，一两年我会给你结果，到时候你的同伴也可以得救了。
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一起捕猎、一起穿越各个大洋。
便利贴的人类幼崽处还画了一个很可爱的颜文字，果然还是人类幼崽嘛，还总要说自己长大了，白墨如此想着在便利贴上写下了一个谢谢。
只是还没来得及递出去，老师就喊了贺重锦的名字：“贺重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贺重锦膝跳反射似的起身，慌乱之中不失优雅，大喊了一句：“钝角！”
化学老师：……
同学们：……
长久的静默过后是哄堂大笑，班上同学的困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化学老师无奈之中示意贺重锦坐下：“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同学尴尬之中连连称是，总之认错态度很诚恳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钝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