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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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江横点了点头示意她自便。
朔晦瑞拿着手机出了门，她走到了窗边，接通了电话。
按照时差换算过去，佐久早圣臣那边应该是清晨。
他大概是刚刚晨跑结束洗漱完，额前的卷发发尖有些潮湿，冷白的脸上也显出几缕晶莹的水迹。
“圣臣？”
朔晦瑞朝着屏幕里的他挥了挥手。
佐久早圣臣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适应得怎么样？在里约一定要注意安全。”
朔晦瑞点了点头，跟他说起来刚刚和日向一起体验沙滩排球。
佐久早圣臣想了想，道：“那个橘子头10号？沙排只有两个人，比赛的时候没有队友托底，的确是锻炼自己的好方法。”
“如果打算回国之后进入职业俱乐部，现在这个【修行】确实也是他的必经之路。”
说起这个，朔晦瑞想起来一件事，她道：“那你决定好进哪支球队了吗？”
佐久早圣臣已经是早稻田大学的大三学生，在大学联赛中表现突出，凭借他的实力，想要签球队的话，他的选择绝对不少。
视频中，佐久早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应该会是黑狼。”
虽说大阪的黑色狐狼实力的确很强，尤其是有了宫侑和木兔光太郎的加盟，队伍更加年轻化、灵活化。
“但最强的果然还是Schweiden Adlers 施怀登阿德勒吧？”
佐久早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就看见朔晦瑞摸了摸下巴，认真地道：“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指尖，带着柔意的眼神恨不得化作某些实质的触手，缠绕上去，然后再……
察觉到了朔晦瑞逐渐变得奇怪的眼神，佐久早圣臣略微收敛了些，颔首低眉做出一副柔和的乖顺样子，“你说说看。”
朔晦瑞开始陈述圣臣选择加入黑狼队的三大理由。
“第一，黑狼队的吉祥物黑狼助比较可爱。”
佐久早圣臣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印象……”
朔晦瑞继续道：“因为有宫侑前辈？圣臣好像在国青合宿的时候和他接触过？”
佐久早圣臣对宫侑的印象不错，但仅限于在球场上。
他拧了拧眉头，光想着……忘记黑狼队现在点首发二传是这家伙了。
朔晦瑞见他有些苦恼的样子，又想起闹腾活跃的宫侑，还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木兔光太郎。
感觉圣臣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抱歉，木兔前辈，宫侑前辈。
“最后。”
朔晦瑞想起那个久违的人。
“圣臣是不是想要在网的对面，堂堂正正地击败若利？”
牛岛若利和影山都效力于AD，星海光来也是他们的队友。
听到这个名字，佐久早圣臣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想起了那个停滞在空中，有力矫健的身影。
身为排球界少见的左撇子强力接应，足够强大的同时还有一颗永不停滞不前的赤子之心。
牛岛若利，是压倒性的强大。
朔晦瑞是这样想的，但佐久早圣臣想得更多。
他和若利，是一对在竞争中共同进步的好友。
但不仅仅是在球场上。
和无须过多考虑，只须竭尽全力拼搏的比赛不一样，朔晦瑞不是他们争夺的物品。
他与若利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求同存异，不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观望着她寻求自己的发展。
但偶尔，佐久早圣臣还是会利用自己身为幼驯染的身份，小小的偷跑一下。
“不说他们了，小瑞，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朔晦瑞想了想自己的发展行程，道：“明年1月初应该能放假吧，但放寒假之后已经和学姐约了去冰岛拍极光，拍完就回东京……”
她其实还没说完就看见佐久早圣臣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朔晦瑞笑了笑，道：“我刚刚想起来，十二月份我还会有假期……”
“你要回来吗？”
佐久早圣臣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好想不是隔着屏幕，是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啊。
朔晦瑞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柔和，但佐久早圣臣是发现了的，他期待地看着朔晦瑞，期待她能够说出一个他期待已久的答案。
“嗯。”
佐久早圣臣露出了毫无遮掩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用那双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朔晦瑞。
“等你回来，我们去约会吧。”
朔晦瑞无法拒绝这样的幼驯染，点头同意了。
挂完电话，她再次进入茶水间。
江横正在回复信息，见到朔晦瑞进来的时候也抬起了头。
他眉头微挑，道：“你也认识佐久早？”
朔晦瑞点了点头，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你说的那几届我认识很多人呢，如果想要翔阳和圣臣的签名的学长也可以找我喔。”
江横被她逗笑，向来平静的脸上都挂上笑意，他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俩真的能够征战奥运，或许我真的会请你帮我要签名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横的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复杂，朔晦瑞注意到了这一点。
过多的东西朔晦瑞没有看懂，但在他说到“奥运”的时候，她从中感受到了两分淡淡的羡慕。
但现在，她和江横的关系也还不到能够肆意谈论这些的程度。
因此，朔晦瑞只是点头答应了江横要签名的玩笑话，随后就道别离开了。
明天就要进入雨林了，她得再保养一下器材。
这次的科研拍摄机会十分珍贵，可遇而不可求。
她并不是生物相关专业，要达到姜教授的要求，她只能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追寻自己决定的目标，她虽然并没有把摄影作为自己人生唯一的目标，但起码在这个时间段里……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任务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100%。
——
这里的出行主要靠船只，朔晦瑞跟着姜教授的小组早出晚归。
来不及回到旅馆的时候，小队干脆就在建好的营地里扎好帐篷，将就着度过一晚，第二天继续观测。
朔晦瑞跟进的小组主要研究雨林植物对生态的影响。
她和姜教授住一个帐篷，从这位温和形容的女士身上学到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各种专业知识。
江横同样和她熟络了起来，他是去年考入姜教授门下的植物科学研究生，现在担任着她的科研助理一职。
除了拍摄用于科研的照片之外，朔晦瑞还在空闲时间拍摄了许多美丽的景色。
“诶？那你生物学科的分数也很高啊，为什么会去学人文社科类啊？”
姜教授把相机还给朔晦瑞，她面上有些许皱纹，笑意温和又慈祥。
她知道朔晦瑞是通过冬令营的考核保送的留学生，询问了她当初的成绩之后觉得有些惊讶。
朔晦瑞看了眼跪坐下在沙地上，把垫板放在枯树桩上，不断地填写着观测数据的江横。
她笑弯了眼睛，道：“因为我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通过我选择的、亲眼见证和感受的方式。”
学习社会学、用相机记录、与人相处……无一不是朔晦瑞与这个世界兼容的方式。
在雨林的拍摄很顺利，朔晦瑞揣着存满的SD卡，愉快地结束了这次任务。
虽然科研活动结束了，但朔晦瑞和江横却逐渐熟悉了起来。
虽然朔晦瑞人不在东京，却并不代表着她不关心大家的比赛。
虽然今年的黑鹫旗杯已经结束，但十月前联赛的预热比赛还是有很多的。
阿德勒和黑狼队更是其中的常客，朔晦瑞和江横经常聚在一起看比赛。
他们看的直播比赛没有中文字幕，江横时不时还要询问朔晦瑞刚刚在说什么。
但后面又有一次，两人一起看国内的女排比赛时，江横更疑惑了。
他不解极了，“你真的没有在这里长期生活过吗？”
为什么有一种她的中文说的比他还要好的感觉。
“嗯？”
朔晦瑞从比赛直播中抬起头，她光顾着看比赛了，完全没听清他刚刚在说什么。
因为哥哥和幼驯染，她从小到大接触得更多的是男排的杀人排球。
但和男排的暴力美学相比，女排精彩的战术配合和有来有往的交战无疑更加符合“美学”二字。
江横又重复了一遍，朔晦瑞才听清楚。
“呃……”
她可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二十多年，怎么会对这门语言感到陌生呢？
勉强糊弄过去，江横对她说自己语言天赋很强这件事半信半疑地放下。
江横并不是朔晦瑞在a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但他是难得的、和她合得来的一起看比赛的朋友。
两人约着看球赛的次数多了，朔晦瑞才了解了一些关于他的事。
江横家境优越，父母都是高知分子，称得上是书香世家。
他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父母为了让他增强抵抗力就送他去学了排球。
从小学一直到高三，与所有热爱排球并坚持练习的人一样，江横也曾经梦想着代表国家出战奥运。
而高三还参加省联赛，是江横向父母保证，上了大学就一心放在学业上的承诺换回来的。
“那你们……”
江横笑了笑，道：“喂——我刚刚没说有没有赢，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眼神放空，“决赛我们输了，其实那场比赛没什么悬念。”
“打了四局，我们第四局的分数还没有上二十。我和其他人继续参加高考，队里的副攻出国留学，自由人回家继承他爸爸的餐馆，我们的王牌主攻也走了……”
朔晦瑞静静地听着，她感受到了江横的遗憾和失落。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
十二月的a市已经开始落雪，朔晦瑞刚和社团的人拍完雪景又被江横叫去看比赛转播。
看完比赛，两人准备分道扬镳去上课时，他又叫住了朔晦瑞。
“喂——”
“又怎么了江横学长。”
朔晦瑞抱着书回头，江横关掉了电脑慢悠悠地问道：“上次你说放假要回东京，十号能回来吗？”
朔晦瑞算了算时间，道：“九号中午应该会回来吧，怎么了？”
“没事，如果来得及的话，早上想邀请你去看一场比赛。”
“什么？”
江横摇了摇头，道：“省赛半决赛，在我们学校体育馆打，我高中队里的王牌攻手在对面，我要去看看。”
朔晦瑞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他走了了吗？”
江横冷笑一声，道：“没错，上半年刚退伍回来呢，昨天贱兮兮地发消息说来我们学校踢馆。”
“我倒要看看他技术有没有退步，要是还像之前一样老是飞一转和打网，我就把他的黑历史录下来实况转播。”
。。。。
“出现了，心脏二传。”
“喂！”
朔晦瑞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江横曾说即便父母不再反对，他也不会继续打排球了。
除了自己已经不再投注于训练上，逐渐柔软消失的肌肉、近视度数越来越高的眼睛，他抚摸着探进屋内的灌木枝条上的新叶，道：
“我的第三篇论文已经完成了初稿，姜老师已经答应了帮我推荐，接下来就是试着申请Q大的博士，我已经找到我能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了。”
“不过，看见那些想打排球的人还在继续，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