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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他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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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防晒霜吗?”
朔晦瑞从包里掏出来在日向翔阳眼前晃了晃,“因为日向推荐给我说超好用,所以为了这次来里约,我特意买的!”
日向翔阳狂点头。
不过朔晦瑞还是有些担心,她戳了戳日向翔阳裸露在外已经变成小麦色的皮肤。
胳膊上的肌肉一块块的,线条分明,看起来充满了爆发力。
“那为什么翔阳这么快就晒黑了?”
“诶?”
日向翔阳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因为这个只是防晒伤啦——”
“这样啊。”
朔晦瑞撑着下巴犹豫道:“因为有点强迫症,我担心会晒得不均匀呢。”
要是像日向翔阳一样把露出的皮肤都晒成均匀盈润的蜜色,倒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她担心的是自己的手臂和没有被帽子和口罩遮住的脸。
她不要被晒成灰蓝扁尾海蛇啊!
日向翔阳想了想,给她推荐了一款在酒店附近能买到且效果很好的防晒霜。
买完防晒霜,朔晦瑞和日向一边说话一边走路去他挑选的餐厅。
他们聊了很多。
“原来沙排和室内排球怎么不一样啊!我还以为差不多呢。”
“对啊,沙排的球好软,我一开始好不习惯啊!”
“哈哈哈感觉日向适应得不错呢。”
……
“哇——小瑞好厉害!好厉害啊!雨林科研拍摄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棒啊。”
朔晦瑞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只是今年这个机会报名没有限制,我的老师刚好听说了,姜教授她也愿意用我这个非专业的外院学生。”
“平时有在好好学习,又遇到了很好的机会和很好的领路人。”
朔晦瑞看向日向翔阳。
“但是翔阳比我更努力,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属于你的【那一天】了。”
日向翔阳维持着蛋花眼直到到达餐厅。
两人落座,点完餐食,朔晦瑞好笑地看着还在猛猛擦眼泪的日向。
“今天……从小瑞这里,得到了很多激励!还有前段时间遇到的大王,都让我好开心。”
“嗯?”
熟悉的名字,以前的片段在朔晦瑞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有些久远的事了,但是突然被提起,还是难免在平静的心湖中掀起一丝波澜。
日向翔阳垂着头,“那天小夏送我的钱包被偷了,去练球的时候遇到了及川前辈,他跟我聊了天,我们一起打了沙排,他还请我吃了饭……”
不远万里来到异乡,打工的辛苦、语言不通、钱包被偷、对故土和亲人的思念……或许还有其他。
但日向翔阳抬起头,换上笑容道:“不过现在我已经学会自己调理……小瑞!小瑞!”
他盯着少女砸在桌上的眼泪,颤颤巍巍地视线上移,落进那双盈满水雾的暗金色双眸。
“……别哭了。”
明明在说别哭了,他自己也忍不住眼睛一酸。
两双不同的眼睛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泪珠。
端着菜肴的服务员站在一边神色惊恐,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客人怎么哭了?!
朔晦瑞注意到了窘迫的服务员,她用手抹掉眼泪,带着鼻音给服务员道了歉,麻烦他继续上菜。
“OK,OK,Thank you.”
上完菜,服务员忙不迭离开了。
朔晦瑞抽出纸巾递给日向,“好了翔阳,快吃饭!别哭了。”
“嗯!”
日向翔阳说不出话来,他不住地点着头,仿佛又回到了高一时白鸟泽的门口。
吃饭聊天的时候,日向说起了及川彻的近况,比如他现在是在阿根廷联盟打球……
似乎还在一个很有名的俱乐部担任二传手呢。
朔晦瑞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呢,会怀念过去,却永远不会止步不前。
——
朔晦瑞是被日向翔阳送回来的。
她向日向翔阳道了别,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才进入酒店。
日向翔阳说他明天下午有空,可以带朔晦瑞去看耶稣山的基督像。
朔晦瑞算了一下时差,给父母打去了报平安的电话。
东京此时是早上八点半,朔晦夫妇正准备出门上班,接到电话确认了朔晦瑞的安全之后才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她按开电梯。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到是她时有些疑惑。
是江横。
朔晦瑞礼貌地打了招呼,他则拧着眉头问道:“你刚刚出去了吗?”
朔晦瑞不明所以,她点了点头道:“是啊。”
江横扶了扶眼镜,道:“如果你需要出门购物的话可以叫我,里约的治安不是很好,你晚上一个人出门的话……不太安全。”
原来是这样。
难怪翔阳刚刚坚持一定要送她回来呢。
朔晦瑞向江横道了谢,她道:“谢谢学长的提醒,我刚刚是被在巴西的朋友送回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好。”
江横显然是边界感很强的类型,他没再过多关心,只是点了点头就先走了。
第二天下午朔晦瑞和日向一起去参观了基督像,时间来得及,朔晦瑞还去看了日向打沙排。
落日霞光中,他伸展不再瘦弱的身躯,在此刻,被扬起又飘落的细碎沙子似乎都化作往上托举他的力量——
迎着海风,日向翔阳高高跃起,精神高度集中,似乎世界在他眼中都坍缩为眼前这颗小小的排球。
朔晦瑞看到这里,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她看完了日向的一整场比赛,跟着旁边被吸引过来的人潮一起。
灼热的阳光让骨骼更加强壮、微咸的海风吹干汗水、柔软的沙滩承接侧身接球后落下的身体、海鸟的长鸣调剂紧张的赛间……
还有得分时的口哨声、鼓掌声和夸奖声。
这都是里约热内卢送给日向翔阳的鼓励。
比赛结束,朔晦瑞拆开湿纸巾,替他擦去肩膀上被汗水粘在皮肤上的沙粒。
日向翔阳运动过后的脸颊红彤彤的,他取下防护眼镜,脸上还沾着些灰尘。
但这些都阻拦不了他扬起灿烂的笑意,“小瑞!你觉得我打的怎么样?”
朔晦瑞又拆了一张干净的湿纸巾,她小心地替对方擦掉脸侧和脖颈的灰尘。
日向翔阳感觉她擦过的地方开始发烫,他乖巧地站立在原地,假装听不见身后队友善意的调侃声。
等到日向的小脸被擦的干干净净之后,朔晦瑞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超级棒!沙滩排球虽然每侧只有两名球员,但还是让我看得目不转睛呢。翔阳,你的发球和拦网都进步了好多!”
日向翔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朔晦瑞也去体验了沙滩排球。
当然,是反复确认过她的身体状况允许之后。
接起从对面的日向垫过来的球之后,朔晦瑞对沙滩排球的难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球是过网了,但朔晦瑞想要跑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片沙滩几乎处处都是限制。
虽然她本来也因为旧伤不怎么跳得起来,但与室内的硬地板相比,柔软的沙地根本无法让她流畅快速地在场地内移动。
第二次摔倒在沙地里之后,朔晦瑞躺下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取下日向给她戴着的护目镜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发绳被崩断了,长发缝隙中混入了细小的沙粒。
被日向翔阳扶起来到时候,发间的沙粒簌簌落下,朔晦瑞抹了把脸,却忘记了自己手上也全是灰尘和沙子。
日向翔阳指着脸上粘着沙粒的朔晦瑞捧腹大笑。
两人在沙滩抖了好一会儿沙子才离开。
但即便如此,朔晦瑞还是感觉头发里的沙粒没弄干净。
日向翔阳再次把她送到了酒店门口。
他们一起碰上了回酒店的江横。
江横挑起眉头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朔晦瑞。
“是朔晦?”
朔晦瑞这才发现旁边的江横,她把怀里的球递给日向,朝他挥手。
“江横学长。”
江横的视线落在那颗黄蓝配色的沙排用球,居然破天荒地主动问道:“沙排?你们两个今天去打吗?”
日向翔阳没听懂,他一脸懵地看着朔晦瑞。
朔晦瑞拍了拍他的手臂,对着江横道:“嗯,这是我朋友,他经常在附近练沙排,今天让我体验了一下。”
随后又给日向解释了一下,稍微介绍了一下江横。
江横的神情有些奇怪,他似乎有些在意地仔细打量着日向,而后又转头看向朔晦瑞,道:“他是不是去年1月在你们春季高中排球大赛半决赛出场的那个小个子副攻?”
诶?
朔晦瑞有些惊讶。
她道:“如果你说的是15年1月,春高中乌野对战井闼山的那场,乌野的5号副攻手,那就是他。”
“日向翔阳。”
江横与她一起说出了日向的名字。
之后的发展就是江横掏出了手机,他利用翻译软件询问,能不能和日向翔阳添加联络方式。
虽然日向翔阳一头雾水,但还是同意了。
他还有赶着去打工,很朔晦瑞和江横告别之后就先走了。
与江横一起上楼的电梯里,朔晦瑞问道:“学长也看春高,你也打排球吗?”
江横点了点头,他道:“初高中都在练硬排,上了大学近视了就没打了。”
“这样子啊,学长是打二传吗?”
江横有些疑惑,他转头看向还在看手机的少女,“虽然我的确是打二传,但你怎么知道?”
朔晦瑞把和日向在里约拍的照片发到排球部的群里,收起了手机。
她转头看向一米八四,身材清瘦的江横,道:“因为你一看到翔阳,脸上就写着【这个攻手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感觉。”
江横扯了扯嘴角,对她的形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朔晦瑞又道:“那江学长觉得日向怎么样?”
江横和她一起踏出电梯,他想了想,道:“他不是那一届我觉得最强的队员,但我觉得他应该是必成大器的类型。”
说完,他又看向朔晦瑞,“所以你是……”
朔晦瑞点了点头,道:“我和日向是同届,也是当时的排球部经理。”
知道她也有接触排球之后,江横与她的话题倒是多了起来,两人在一起去茶水间的路上聊了会儿。
“那几届都挺精彩的,14年决赛鸥台和井闼山也很厉害,井闼山的佐久早选手和那个鸥台的小个子应该都必进职业队吧。”
“听说那位星海前辈在大学联赛也很活跃呢。”
“喔,你们队的影山也不错啊,不是刚参加完奥运?”
“嗯,我们家飞雄一直都很努力的。”
江横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喜欢排球,他之前总给朔晦瑞一种机械冰冷的人机感,这时候倒是多了许多活人气息。
“说起来,下一届奥运就是在东京举办吧。”
江横扯出一个浅笑,他透过落地窗看向酒店外不远处的沙滩。
喝了口茶,他慢悠悠地道:“希望能在奥运会的场地上看见日向选手。”
朔晦瑞有些惊讶于她对日向翔阳的期望之高,但更多的是骄傲。
“翔阳他没问题的。”
朔晦瑞说道。
江横不置可否,他放下茶杯,道:“如果日向选手和佐久早选手会在几年之后出战奥运,刚好我又没有项目的话,我会去东京给他们加油的。”
“佐久早?”
“嗯?哦,那时候的高中生运动员中,我最欣赏的选手就是他们两个了,怎么?你认识吗?”
认识吗?
朔晦瑞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
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呢。
好巧不巧,她放在桌案上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
江横和朔晦瑞下意识往那边看去,来电让屏幕大亮。
来电显示是——
【佐久早聖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