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Chapter 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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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经理气冲冲地找到周粲：“你过来一趟。”
看着经理“写满了脏话”的脸色，季禹有点担心师父，便作势起身。
周粲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又默默坐了回去。
看着周粲跟在经理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季禹隐隐担心。
办公室内，经理将公文包“嘭”的摔到桌子上，坐进办公椅，指着周粲大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第一年上班吗？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出这么大纰漏？你想什么呢？”
这种时候只能认骂，可周粲的语气却没那么软：“我会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公司的损失我也会尽力弥补，至于其他的，等我查清楚再说。”
“你弥补得了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大损失？再说了，我很看好你的，现在这种情况，你还竞争个屁！”经理越说越激动，声音大到外面的人听了都战战兢兢。
周粲站在原地，抿直唇线：“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还不如赶紧让我回去工作。”
“周粲，你还有理了是吗？”经理用力一拍桌子，周粲觉得他手一定很疼，但他在忍着。
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周粲已经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了，她只想确认一下，这件事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经理，我知道你着急一方面是因为我，但是，就算竞争不上也没什么，”周粲转头看向窗外，神情看似无所谓：“我只想确定，是不是我赢了。”
“什么意思？赢什么？”经理听的云里雾里的。
周粲叹了口气：“没什么，经理，等我消息吧。”说着，也不等经理反应，就走出了办公室。
由于周粲的失误，一部技术总监没什么悬念的定为冯铭潇。
周粲这些天忙着修复数据，然后对黑客进行追踪，她知道，谁不会傻到那么轻易被她查到本人，在看到一个境外的ip地址后，她默默思考了下。
然后，某一天，周粲找到冯铭潇。
两人来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上班的时间，店里人不多，环境幽静，让人状态放松。
周粲拿起咖啡抿了口，淡淡看了冯鸣啸一眼：“师兄，我要离开帝州了。”
自从周粲被分到其他组，她就在刻意保持距离，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坐下来好好聊天。
冯铭潇顿住，迟疑的神色就一瞬，随后恢复平常：“你还年轻，有很多机会晋升的，不用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挫折就离开吧？”
周粲垂下眼眸，看着很失落的样子：“不是我要离开，是公司辞退我。”
她看见冯铭潇拿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语气有一丝慌乱：“不至于吧？”
“发现的太晚了，核心数据都被删光了，公司捂住这件事不让说，影响太大了，”周粲叹了口气：“我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惨重，辞退我也是情理之中。”
“不可能。”冯铭潇斩钉截铁地说：“明明…”
周粲掀起眼皮，琢磨地看着他：“明明什么？”
冯铭潇有些支吾着，他们这种搞技术的，确实不够圆滑，不会隐藏自己，看着周粲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明明听同事说，事情没那么严重。”
周粲轻笑一声：“总之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师兄我要离开帝州的事情，师兄，谢谢这么多年的照顾。”
“周粲，”冯铭潇欲言又止，想了想，低低地一声：“对不起。”
“所以，打算让我走个明白吗？”周粲挑了下眉。
沉默须臾。
冯铭潇喝了口咖啡，很艰难的开口：“我是觉得你的机会还很多，我不一样，我在帝州生活的压力太大了，这次升职机会对我很重要。”
周粲缓缓点点头：“可是你却选择了最不光明的方式。”
“对不起。”冯铭潇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再次道歉。
周粲长舒一口气，好像知道了真相就轻松很多的样子：“就这样吧，不揭发你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周粲，我去和经理求求情，他这么看好你，一定会为你争取留下来的机会的。”从语气里，能听出他廉价的内疚和焦急。
周粲回头，神色冷淡：“不需要，这个地方，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她只要知道，是她赢了就好，其他的，她不稀罕。
记得两年前，周粲与冯铭潇共事将近一年的时间，偶然发现，他对她的照顾，不知道在哪个节点变了质。
从发现的那一刻起，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极为疏远，除了工作以外，不再有任何交流。
那时候，周粲觉得，人真的好复杂，不能从一个维度去分析好坏，尤其前几天，想到如果这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她觉得会是他。
只是直觉，他能做得出来，并且以前，他在他已经结婚的前提下，还对她有些好感。
这让周粲犯了恶心。
这些年，周粲对所有男生的疏离让她明白，原来，不是自己的心理障碍彻底消除了，而是只有对陆良珩，她没有任何芥蒂。
在大学，自己只和陆良珩亲密接触过，而且，因为心态转好，对很多异性都能很好沟通，便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实际上，这个障碍是会卷土重来的。
原来，她是可以准确判断别人对她的接近是带着何种意图的，大多情况下，她是可以在有肢体接触的趋势前敏捷地躲开的。
所以，对于陆良珩的接触，只是自己潜意识里的心甘情愿罢了。
戴萌听周粲讲完刚才咖啡厅发生的事情，气愤地要去找经理说个清楚，被周粲拦下：“没必要。”
戴萌不是很理解：“你胜负欲不是挺强的吗？这时候怎么还佛系上了？”
周粲慢悠悠地整理着抽屉，将没用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人生是用来体验的，不是用来演绎完美的，”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眼戴萌：“我已经证明自己了，这就够了。”
“不够，”戴萌拉起周粲的胳膊：“你要把属于你的都夺回来。”
周粲甩开她，一副无所谓地神情：“我想要的我会夺，不想要的夺回来干嘛？恶心自己吗？”
“你不是一直想争这个职位吗？”戴萌觉得此刻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周粲。
周粲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东西，语气淡淡：“一般吧，现在已经嫌弃了，”她轻舔了下唇，似乎有点为难怎么开口：“而且，我想离开帝州了。”
“为什么？”戴萌忽地从座位上站起：“你不要因为这点打击就逃避啊！”
周粲想，自己高中的时候逃离家附近，大学的时候逃离江裕，分手以后逃离申市，好像这些年一直在逃避，导致最后逃无可逃。
而现在，却是自己唯一没逃的一次，相反，她想回去了，想回到申市，即使一切都会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她也想试着让自己回到他身边。
以前和陆良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卷自己，自己给自己设限，自卑的心理像是扎根在深处，总想努力往上爬，与陆良珩顶峰相见。
后来出了陆廷那档子事，将她建设的所有心墙尽数推翻，她没法去面对陆良珩，面对那个耀眼的存在，她离开，躲避，一个人偷偷努力，一步步朝着山顶那个方向。
可真到她与山顶就差一步的时候，又开始虚无了。
就算证明了你是可以的，然后呢？没有分享的那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可开心的。
如果自己真的当上了一部技术总监，恐怕还有经理，总经理等等等等的位置等着她，那时候自己才是真正进到一个误区，怕是耗在这儿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她想要的，根本不是顶峰。
而且周粲觉得，这些年，自己已经慢慢做到了，不自卑也不炫耀，然后不动声色地变好。
“真没有，萌萌，”周粲把戴萌拉回座位，少见的这么有耐心和她说话：“我想了很久，我是真的想回申市，和这件事没关系。”
“那我呢？”戴萌有些委屈地瘪着嘴：“说走就走，都不和我商量。”
“我去哪儿，你都是我朋友啊，申市和帝州交通这么便利，想见面还难吗？”周粲此时颇有一种“人之将走，其言也善”的错觉。
“这话你骗骗小孩子得了，”戴萌突然来了精神：“你，周粲，我不和你说话，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的。”
周粲撇着嘴，靠回椅背：“那怎么办？早上我已经递了辞呈了。”
“我可以帮你要回来。”
“萌萌。”周粲很无奈地看着她。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离开吧，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
戴萌认命般地白了周粲一眼，仍旧觉得心里的愤慨无处发泄，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然后将屏幕转给周粲。
“垃圾桶就算套了袋，他也只能用来装垃圾。”
周粲看见戴萌还配了一张特别气愤的图，她噗嗤笑出声，无所谓挥挥手：“算了，你们以后还得一起共事呢，发这个朋友圈还怎么见面？删了吧。”
“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戴萌一脸正义凛然：“我发个朋友圈还要顾及别人的感受，那我还发什么朋友圈，我发传单去好了。”
周粲没说什么，任由戴萌去闹，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交接完工作，在这期间，还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才回到了申市。
她也怕，一直都怕。
如果陆良珩还在怨她，她该怎么挽回，如果他能原谅她，她怎么才能让自己坦然，以及最残忍的可能，人家已经不喜欢她了，她该如何自居。
不过，总归要见一面吧，心中汹涌澎湃的爱，总要有个交代。
……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Chapter 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