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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终对峙 ...

  •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谁能想到这对云纹玉玦竟是开启一道秘门的钥匙。
      至于张意勍托付与宋牧桥的那枚神秘类针,从起初认为是狸猫换太子的物证,到治愈嵇连蓿的不传之秘,众人种种猜测皆落了空。
      “敢问父亲,您说的秘门是指什么地方?”叶韫乍一听疑窦丛生,不禁当场提了出来。
      父亲既将“钟林秀”赠予容栩公主,便是托她保管一个最重大的秘辛,要知道三星齐聚恐有颠覆当朝之祸。
      然如此一来,旁人很难同时拿齐两块玉玦,加上类针在另外一人手中,可谓万无一失。
      “秘门远在滇南,原本世代由尹氏家族看管,咳咳!”嵇连蓿渐渐感觉喉咙焦渴,徐霓见状忙递上一盏清茶。
      叶韫瞳孔一震,颇感意外,追问道:“您说的尹氏,难道是滇南医学世家尹氏?”
      一片迷雾中似乎什么端倪正显露出来。
      “正是,说起来尹氏历代为医,本不欲与皇室扯上关系,若非第三代家主尹缗大义救下嵇氏遗孤抚养,别说没有我这号人,连你曾祖父亦不存在了!”
      嵇连蓿娓娓叙述一段感人至深的昔年往事。
      原来嵇氏将家族最大的秘辛说与尹氏,如若遭遇不测,便由尹氏族人关上秘门静待时机。
      两家彼此守护不离不弃,直至兵变嘉峘帝登基,后来这一切便讳莫如深。
      “那时尹家有宵小之徒告密求荣,将秘门所在描绘得天花乱坠,什么堆成山的珠宝玉石,甚至还有长生不老的秘药,咳咳!”
      徐霓含泪接口道:“于是凌肃峻逼着新家主尹棹交出开启秘门的钥匙!”
      说到此处,叶韫见双亲气愤异常,强忍心头怒意,沉默不语。
      嘉治元年滇南尹氏灭门案伤他们至深,为了信守诺言,尹家人不惜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唏嘘之余唯有惋惜。
      惋惜的并非仅仅人死不能复生,而是从此再无人懂得治愈缚魂症之法。
      想及此,叶韫犹豫是否将自己身患绝症告知父母,又不忍心引起他们担忧,天伦本已难叙,再添一笔势必不堪重负。
      可不问,便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线索。
      “父亲,我有位……挚友得了一种异疾叫缚魂症,着实难以医治,您是否听尹氏族人提起过如何治愈?”
      嵇连蓿一怔,若有所思喃喃道:“倒是听张太医提过那么几句,那时他以柳针为我施治,常常叹息尹棹若还在,便是缚魂症也解得了,我这区区宿疾更不在话下……”
      叶韫眼前一亮,似是摸黑前行之人找到火光,随即又黯然下去。
      那次李岩年去滇南苦苦探访,压根找寻不到尹氏后人,就算当年并非满门抄斩,剩余之人亦如云消雾散,不知所踪。
      正在神思发散之际,嵇连蓿猛然攥紧他的手,以罕见的厉声厉色告诫儿子:“韫儿,为父要你发下毒誓,此生不许踏入朝堂半步,若有违背则必遭噬心之苦,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身为慈母,徐霓在旁听得于心不忍,忙劝开父子俩,柔声道:“韫儿,你要听爹娘的话,远远躲开京城是非,去滇南吧,待寻得秘门所在,便与浔儿一道遁世,她是个好姑娘,你们……”
      叶韫紧咬下唇,显是十二分不甘心,明明心怀复仇愤懑,又怎可轻言放弃?
      爹娘护佑他是出于真心,可东躲西藏一辈子注定永远抬不起头来。
      申狸不知从何时起默默伏在塌边,异色瞳轮番打量暗室内这一家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子,事到如今,再勉强你们报仇雪恨,怕是要对不起许多人咯!”
      “狸爷,你就别添乱了!”李浔低声警示,毕竟就她与叶韫听得懂这猫魈言语,虽隔着墙,却不受丝毫影响。
      门外秋蓉像是察觉到什么异样,不管不顾冲进内室吱吱呀呀向他们示意,此地不可多留。
      “哼,肯定是丘效岳耐不住寂寞,领着驭鹤所乌央乌央大帮人往这儿赶呐!”申狸从容抖了抖毛发,尾巴竖得笔直,似早已进入战斗状态。
      “你们赶紧走!别回头!”情急之下嵇连蓿涨得满脸紫红,用尽最后那点力气推搡叶韫,然后便如败絮般直直朝后仰倒。
      “父亲!”叶韫喊得撕心裂肺,浑然不顾旁人死命拽他往外走,目光始终不肯从爹娘身上挪开。
      “走!走!”徐霓含泪一把关上内室的门,心知此后与亲儿再无相见之日,锥心之痛袭来,不由委顿在地泪水滂沱。
      叶韫手心攥着那块犹有余温的云纹玉玦,拉着李浔朝芩凨亭方向奔去,按原来计策去那里与翟季会合,再设法逃出宫外。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有备而来的驭鹤所将整个拾玥榭乃至碧吟宫附近团团围住,连只麻雀亦插翅难逃。
      只见丘效岳一身墨色劲装,双手后背缓缓踱步出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啧啧,小侯爷为何乔装改扮成灸童混入宫,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叶韫面不改色应对道:“那鹤监又为何鬼鬼祟祟跟踪其后,想来碧吟宫并不是阁下该管的地方吧?”
      他故意只提碧吟宫,李浔立刻领会,这是想试探事情可有转圜余地,闹大了侯府与驭鹤所谁脸上都挂不住。
      两人相持不下,潜伏在芩凨亭不远处的翟季心知不妙,众目睽睽铁证如山,当务之急不再是救人出去,于是趁夜色脱身赶去侯府报信。
      “圣上驾到——”
      众人闻言均神情异变,申狸索性拿前爪牢牢捂头,不住碎碎念:“得,这下凑热闹的更多了!真教小爷头疼!”
      嘉峘帝凌肃峻并未带一众侍卫前来,身畔仅有几位年长公公相伴,先是含威瞥了一眼丘效岳,冷声道:“驭鹤所倒是闲得很,看来皇后越来越不会管束下人了!”
      丘效岳连忙跪倒在地谢罪,丢了往昔伶牙俐齿,剩下支支吾吾解释前因后果,末了不忘将擅闯宫中的重罪按在叶韫与李浔头上。
      “启禀圣上,小女出于医心想为宫中贵人治病,此事与他人无关,要罚便罚我吧!”
      “哦?你想为拾玥榭中的贵人治病?”凌肃峻双眼微眯,流露出审视逼问的意味来,心道少女竟有如此胆量,又稚拙可笑想把罪过揽下。
      “正是,那位贵人分明身患不治之症,太医院却无人悉心治病,玩忽职守!”
      “裘院判,她所言是否属实?”凌肃峻目光扫过哆哆嗦嗦跪在最远处的老太医,恼怒之意愈炽。
      此时拾玥榭内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女声:“圣上不必问裘院判,李大夫句句真话,若仍不信,民女愿以性命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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