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玫瑰》风陌纤尘

30、飞升骗局，上登天梯

　　今夕是何年？
　　修士飞升的越来越多，根本劝不住，她们只觉得我不得飞升，羡慕她们。
　　天幕之上惨叫连连，烹制人肉香喷喷，地下的修士一脸钦佩，只觉得是天赐异香，嗅到就是赚到。
　　“什么时候我才能飞升啊……”
　　我倒了杯茶，那些人的言语一字不差全都落在我耳中。
　　“山上那个，不是说当初多厉害多厉害都没飞升吗，咱们别想喽……”
　　飞升是骗局。
　　“什么啊，指不定是自封的，吹到头了没处吹，这不就躲在山上吗？就怕我们说些什么话她听见了受不了去自杀呢……”
　　“别说了，听说她千里外的事务都晓得，别被她听见了！”
　　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人民还是有个特点就是向来不把口业当回事，提到过我的话语都会从四面八方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若是斤斤计较她们早死了八百回。
　　要是当初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还要感谢穆辞珺，拿着一个小药瓶把地上我专门丢的石头给捡起来，石头里是现在的我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修炼太上忘情录时我分裂的一部分人格。
　　应该怎么去说呢，大概就是她也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情道，所以将这一部分人格与我产生了同化，于是我还是我，她还是我。
　　至于为何飞升是骗局，这个问题是因为我虽然堵住了这二百零七个窟窿，但是却堵不住虎视眈眈的天外来客，过往飞升的人毫无疑问都是被她们当成了虾米一样吃掉，如今飞升的人越来越多，灵气浓度大幅度提升，她们的零食便更多了。
　　我尝试过在民间宣扬不能飞升的道理，可是没有人听，她们觉得我不飞升是因为我这个人资质太差，没办法飞升，被上界退了回来。
　　一开始还有解释两句，但是后来我觉得无所谓了，尊重他人命运，就是偶尔我也会有些担心，这些人吃了越来越多的秋林内的灵气会不会能够突破我的禁锢，直接打开新的缝隙钻进来吃掉其他人。
　　希望不会。
　　如今我还是住在安素心的小院子里，过往总有一些妖怪进来看，无一例外，我还是当做晚餐吃了，总不能饿死我。
　　虽说修仙之人早已辟谷不需要吃东西，但口腹的享受是我亲近这个世界最后的机会。
　　穆辞珺早已经进入轮回不在人世，但她的灵魂经过冥界中人的特别关注，都是投身在比较富裕的人家里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偶尔在转世间隙，她看到往生镜中我的脸还会恍惚，好在她已经记不清了。
　　至于曾经我的别的伙伴都魂飞魄散的差不多了，救都救不回来，如今我已经看淡了。
　　八方来财在很多年前就跑出了我的视线，我曾经试过寻找他他已经无影无踪，或许在大战中，他也将生命奉献给了我吧，我不知道，没遇到过他的转世。
　　而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悬崖底下给了我两块吃的的姑娘，现在已经成了修士，莽足了劲非要去修宇宗门学习，我跟宗主通了通气儿，她也就进去了。
　　我试过问她能不能不去修行，她却说她想要长生，如此，也挺好。
　　我虽然不知道我现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如此悠闲的活着或许也不错，人类的发展日新月异惊人的可怕，旁的我便不去说了就说这一个修仙途中吧，她们进化了什么氢离子灵根氧离子灵根。
　　说是这种高分子的灵根修行起来会更加贴合于大自然并且能够专精于某一项更有利于飞升，我看不明白，却也乐得去看。
　　有些人没法修炼，不知道从哪儿搞出了火药，拿着一块铁装了火药就开始对修士开炮，小打小闹的一天死在这上面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命贱如草芥。
　　过往种种烟消云散，早已经不在我的记忆范畴之中，如今我需要记忆的东西更多了，这天下万事万物没有一种是不需要我去知道的，只有充分了解才能在危难发生时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我想或许我真的意义就是保护人类吧。
　　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我总觉得心慌，人民倒是觉得又要下雨了，稻田又要丰收了，她们总是这样容易满足，不错的习惯。
　　“闻语小儿，速速前来，不然你保护的这方子民我等不会留下一个。”
　　我皱眉，轻笑，终于还是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孤身走向她们，灵气使我越升越高，云端之上，这些人又是当初模样，只不过虚体变成了实体。
　　我从未隐藏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她们来找我便如鱼得水一般。
　　地上的百姓们小声议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飞升之人回来看她们了吗，为什么要找我而不是她们的那些亲人。
　　“看到了吗？这千年也够你看清人类的本性了吧？你还愿意保护她们吗？”
　　她们一改曾经的哄骗与压迫，用一种近乎平权的语气向我提出抛出讨论议题，我垂眸。
　　“人类本性就是很可爱，怎么着？你们还能看出些别的东西吗？说什么看清人的本性，你吃人就是因为人的本性好吗？”
　　她们一聊到吃人这个话题就变得格外的兴奋，舌头舔着嘴唇，舌头很长一下舔到整张脸，恶心至极。
　　“你真应该尝尝人类的滋味，尤其是那些飞升的修士，她们的肉质鲜嫩的啊，简直不是能够想象的，生吃是最美味的，她们的肢体啊，还会在你嘴里乱动。”
　　“熟吃那也别有一番滋味，肉被大火收紧，加点尸油这么以煎，肉香扑鼻，美味的很，你实在没这个口福……或者，你们人界那个叫修宇宗门的屠宰场不错，这些年每十几年都会送上来几个，下次叫你一起吃怎么样。”
　　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什么脸色，我只知道这群人恶心的我再也不想吃东西了。
　　“滚。”
　　“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现在邀请你一起吃是我们看在你是钥匙的份上，如果你不肯加入，那就别怪我们直接连你一起吃了，毕竟你的修为早已突破该飞升的时候了吧？”
　　“既然这样你们现在吃了我好了。”
　　这群无耻之徒能够面对面这种语气跟我谈问题肯定是因为我现在身上有她们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提到了钥匙就当然还是天幕这个话题。
　　千年之前，天幕之上那双眼睛和大手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真身，所以就可以判断在这儿之上，肯定还有更可怕东西在等着我们。
　　修士不断地向天幕之上的怪物嘴里投喂自己的□□，迟早有一天会让那个怪物有能力冲破防护屏障把她们吃的干干净净，我以前觉得可以先试探一番，毕竟她们有小队伍，如今试探的结果已经出了。
　　也就是说，是时候关闭通天梯了。
　　说起来上一个关闭通天梯的人是谁呢。
　　“你让我们吃我们还不吃呢！”
　　她们吃不了我只能嘴上占占便宜，我不在跟她们废话，灵气凝结成刀刃，直接刺穿了眼前天外来客小队的喉咙，她们死不瞑目，我垂眸，下面的人群看我大开杀戒又开始指责了。
　　不分青红皂白，不明真相就开始评头论足的一群蠢货。
　　我前往东海，一路疾行，熟悉的路途不同的心情，通天梯位于东海近陆地处，一只乌龟缓缓抬头，我撇撇嘴，他怎么还活着。
　　不过见了我，估计也快死了。
　　许胜化作人形在旁边等着，我略过他继续前进，他连忙化作乌龟跟上我的速度。
　　“诶！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要去哪里啊？听说你最近又跟人干仗了？上次干仗都是千年以前的吧？因为啥啊？”
　　烦的头疼。
　　“你是没事儿干了吗？你不是去钓鱼吗？你怎么在这里叽叽歪歪？还变成一只乌龟？”
　　许胜笑了声：“我跟宋羽生有约，谁先死谁替位，我求的冥界人给我安排了妖界乌龟的位置，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更长寿的了……这不，我刚学会化形你就来了……”
　　我垂眸：“别跟着我。”
　　速度飞快，东海正中来到，通天梯上至天幕下至海底深处，一根剑骨直直卡在中间，并不完全封闭，难怪小队能下来。
　　我不敢轻易收回剑骨，先去了海底，海底埃利薇娅王国已经发展的规模很大，我身上没有了的东灵珠的气息，她们仍旧记得我。
　　“大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新生一代人鱼怎么……好吧，这里有我的供奉位置，我的金雕塑还摆在正中，旁边写了我的生平，完美的一生记录，我想了又想，总觉得我是该死了，唤人拿来石板梳理我过去的记忆。
　　十八岁……二十一岁……与云端之上虚影的大战……现在，千年见闻浓缩成一个字，“安”，我想这是最有美好愿景的字。
　　“大人写的真好！”
　　我摸摸她的头，一路下行到通天梯末端，是安素心投身的“井”，我钻了进去，赫然是另外一个空间，花红柳绿万紫千红，我看向远处，一具具骨架。
　　又是尸骨养育的地，为什么尸骨多的地方花朵更艳，而这东灵投身的井里，又有这么多骨架，我不得而知。
　　我走向花朵最多的地方挖开，拿出里面那一颗珠子，这是新生的东灵珠，东海的下一个灵。
　　我提前唤醒了她，她的模样让我一瞬间破防，她拥有安素心的记忆一般，垂眸乖顺，熟悉的称呼每一个音节都踏在我的心尖上：“大人。”
　　我别过头，但凡是旁的样貌我都不会不忍心，刚苏醒又要陪我去送死，实在罪过。
　　“为大人分忧是我的职责，大人不必忧愁……”
　　是，此行也不是为我自己，是天下人欠她的。
　　“随我，去补天。”
　　“是，大人。”
　　登天梯三万六千五百阶，想要通过这一条上去就必须一步步走，不然会直接淹死在东海里，我时刻观察东灵的情况，她眨眨眼：“大人不必担心我，登天梯从东海深处，与我天生契合，一路前行即可。”
　　我放了心，步步计算，登天梯的传闻，走多了是踏入另一个空间，我猜测便是到了天幕之上，见到了那个怪物，应是要小心些，做好与那个怪物缠斗的准备。
　　我不知道对方实力，但飞升修士次次着了对方的道，我的修为也没比那些飞升了的修士高出多少，忧心。
　　“若是我死了，便要你来封住这个口子了。”
　　“大人要去做什么？”
　　我没有回复她，眼前风景依旧无穷尽，她不追问，只安静跟在我身侧，安素心不会这么乖顺。
　　终于，到了最后一阶，我停留片刻，身后的退路跟随东灵的到来而迅速散开消失，此行没有退路，六界和平在此一举。
　　“何人！竟…”
　　我肉搏将其斩杀，与东灵同行潜入其中，前方道路暗沉无比，东灵祭出东灵珠照亮了眼前的路，地上尸骨遍布，灵气充裕的一进来就头脑发昏。
　　不对。
　　我大惊失色，门太远了，我抓紧东灵的胳膊把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