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彩带以南

93、密会

　　——在哪儿呢？
　　恩荣柔柔地说道：“和喜儿吃饭，你在哪儿？吃饭了没？”
　　——在集团，刚忙完。想听听你的声音。
　　恩荣羞赧地笑了一下：“我下午没事，打算去市场买点菜，晚上记得回来吃啊。”
　　恩喜看着恩荣打电话的模样，表情浮夸地撇了撇嘴。
　　恩荣对她做了个「吃的你饭」的表情，对着电话继续：“还有你想吃什么？我虽然会的不多，但会尽量做给你吃。”
　　——我想见你。现在。
　　恩荣看了眼餐厅墙壁上的圆钟：“你不是在集团吗？”
　　——十分钟。
　　恩荣握着电话，为难地看向喜儿，这厢喜儿早就从恩荣接电话的表情和对话里猜出了一些端倪，猛塞一口米饭道：“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吃完自己回学校。”
　　“好。”恩荣挂断电话后迅速扒拉了两口米饭，临走前不忘再跟恩喜啰嗦两句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恩喜一边夹菜一边阴阳怪调说道：“看来我们袁老师要失恋喽。”
　　恩荣敲了一下恩喜的脑袋：“从没和他恋过，哪来的失恋。”
　　“袁老师为了你都跑去深州读大学了，就这都没打动你？在我看来，曾哥哥虽然长得好看，但他不如袁老师适合你。”
　　“你一个十五六的姑娘，懂什么喜欢，”恩荣把包背到身上，走到恩喜面前揉了揉她短短的头发：“不要告诉他任何有关我的事，以及你今天见过我。”
　　“这哪儿能瞒得住，我们班主任和袁老师同住一个教室宿舍，今天你来学校找我的事，保不齐我们班主任今天就会在袁老师面前提起你。”
　　恩荣无所谓道：“总之你不说就好，我先走了。”
　　离开饭店，恩荣急匆匆地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直奔红星小区，在牌坊门口下车后顺着昨天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小跑地到达目的地，累得他几乎在5-3-B13门前站定后背过气去。
　　正当恩荣打算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时，不锈钢铁门里的木门应声而开，曾栾一言不发地将门外呆立着的恩荣一把拉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恩荣刚刚一路小跑，还未等他喘匀呼吸，人就已经被曾栾摁在了墙上。
　　恩荣双臂环住曾栾的脖颈，将自己身上大半的力气泄在了捧着自己后腰的曾栾手上，并和他胸口相贴。
　　“你来晚了。”曾栾的吻，霸道中带些粗鲁，双唇摩挲着恩荣的嘴巴、鼻子、耳垂，双手也带着极度的渴求伸进了恩荣的衣襟。
　　恩荣舒服得低叫一声，鼻息更是比刚刚小跑而来时更加混乱，但他丝毫不想从这份急促中停下，只在与曾栾接吻的片刻，埋首在身边人的颈窝中火热地呢喃，“嗯，我已经很……很快了。”
　　曾栾抵着恩荣，紧紧扣着他的腰窝，沉迷地低首看着恩荣在自己怀里沉醉的样子，眼中满满都是情玉的味道。
　　渐渐地，从墙边到桌边，又从桌边到床头，最后二人往后一跌，一起摔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曾栾一边吻他一边说：“恩荣，我从没觉得自己能这么饥刻。”
　　恩荣动情地回应道：“我也是。”
　　二人笑着滚作一团，身上的衣服也在笑闹中一件件褪去，一阵乌云过后，这间简陋的房间里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留下二人轻盈的呼吸。
　　恩荣因运动过度体力早已耗尽，完事儿后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浅眠的状态。曾栾虽也有困意，但尚能保持一丝理智。正当他打算搂住恩荣浅睡一会儿时，床头的手机却响了。
　　曾栾赶忙握住手机摁了挂断键，恩荣闭着眼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着了。
　　曾栾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拿着手机轻轻地去阳台回拨了刚刚的电话。
　　电话是楚明打来了，甫一接通，楚明便着急道：“曾栾，董事会发布紧急邮件，召集温氏股东1个小时后参加股东大会，其中包括你。”
　　曾栾握着电话，转头撇向里屋睡得正香的恩荣，问道：“还是通联汽车的事？”
　　楚明说：“对。证监会在审查资金往来时，查到了通联汽车账面上大笔资金转入源是速达物流，所以证监会要求石安龙出示资金出纳证明，石安龙拿不出，现在速达物流被证监会扣了。”
　　通联汽车今天早上股市爆雷，证监会因通联汽车财务造假临时发布了停牌公告，上午10点整，盘里的资金除了与陈海有关的禹华资本和汇金投资撤的早之外剩下的都被冻结了，曾栾今天上午就在安排庄家撤资，忙到身心俱疲。
　　曾栾揉了一下疲惫的双眼：“速达违规挪用资金是他个人的问题，可以先放着不急。高长通呢？”
　　楚明萎靡地说：“没盯住，刚刚得到消息，上周五凌晨偷偷逃去了国外，临走时虽然带了大笔现金，但固定资产因为没办法短期变现，所以都还没动。现在高消费限制名单上已经更新了他的名字，估计短期内除了自首外不会再露面了，”楚明对高长通的过激行为很是不解，“就算通联被停牌退市，但也不至于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甚至撇下国内的一家老小和事业直接跑路，对了，经侦的警察也去了通联，不知道什么由头。”
　　曾栾道：“如果只是经营不善倒也没什么，走正常破产清算就行，但实际上蓝空查到高长通从两年前就开始利用线上社群，专门以退休老人为主要诈骗目标进行非法集资，他们鼓吹高额回报怂恿老人签署了所谓的房产投资理财协议，但实际上老人们签的是房屋处置合同，也就是常说的「以房养老」骗局。他们拿着用老人房子变现的钱在股市疯狂圈钱，后来举报的老人越来越多，估计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刚开始高长通以为速达物流的钱进来后，就能靠着几波涨停蓄足资金快速交付那20辆冷挂，但没想到投资骗局的事提前曝了，所以才不得不跑路保命吧。”
　　楚明冷哼，对高长通这种「吃绝户」的行为也非常鄙夷：“自作孽。对了，我们收集到的证据需要交给警方吗？”
　　“不，”曾栾立刻制止，“我们能查到的警方也能查到，况且我们的门路并不干净，一个不小心会引火上身，既然高长通跑路，那就把精力都放在收尾的上。”
　　楚明说：“好的。”
　　曾栾微微一笑：“这几天辛苦了，回头请你吃大餐。”
　　楚明卖乖地吐了几口苦水：“如果不是你拨了几个蓝空的人给我，我自己可干不了这么多事儿。你在哪儿？我派车接你来集团开会。”
　　“不用，”曾栾想了片刻嘱咐楚明，“把我昨天给你的PPT打印成稿，会上务必要利用这次董事会逼温家良断臂止损，就算他选择不断臂，也要让他对速达进行大换血。”
　　“好的，还有一件事，”楚明故意顿了一下，想让曾栾做好心理准备，“参会的人员名单中还有远程的陈如新。”
　　“陈如新？”曾栾下意识提高了几分音量，后仿佛意识到声音过大，急忙看向身后里屋睡觉的恩荣，见恩荣仿佛没什么反应依旧睡得很香才放下心来。
　　楚明猜测道：“会不会是温总有意让他代理速达的摊子？”
　　曾栾收拾好心情，打算挂掉电话：“见机行事吧。”
　　电话挂断后了，曾栾从阳台处进来，并将刚刚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逐一捡回来。
　　待穿戴整齐后，他俯身在床沿处轻轻叫醒恩荣：“我有事要先走，乖乖等我回来。”
　　恩荣迷茫着双眼，艰难地睁开眼皮，对着曾栾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睡了过去。
　　曾栾笑着在恩荣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之后便离开了。
　　随着不锈钢门哗啦关上的声音落下，原本一脸睡相的恩荣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地盯着阳台处的白色躺椅，脑海中全是刚刚曾栾口中的“陈如新”三个字！
　　当曾栾黑金色跑车停在温氏集团总部楼下时，楚明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接过曾栾手里的车钥匙交给身旁的助理，并把手里打印好的文件逐一递给曾栾，边走边说：“这份是这次董事会的议程，主题果真是速达物流。这份是你要我打印的PPT，里面的内容有好多漏洞，你确定这是终版？”
　　曾栾敲了一下楚明的脑袋：“这个PPT的功能只有一个，就是告诉温家良速达物流还有另一个方向的可能，没有漏洞的怎能让温家良放下戒心？”
　　楚明腾出一只手伸出大拇指：“你心眼子也太多了。”
　　曾栾笑得异常灿烂：“不然怎么当你主人呢。”
　　楚明羞羞地低下头，把另一份文件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这个是速达物流半年来财报，从业务增长情况上来看，与其他事业部或者分公司比依旧是四平八稳，”楚明压低声音，“如果不是石安龙帮自己老婆平账，速达本根本不会惹上这一身骚。”
　　曾栾翻看着手里的材料冷哼一声没说话。
　　楚明将曾栾领进董事专属电梯，并刷卡直奔35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