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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被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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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何姣兰远点,”季映阶语气平淡,却有隐隐的波涛含在其中,“她不简单。”
孟清说:“你别因为蒋醇就对她有偏见,人家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的好姑娘,知书达理的,我舅老夸她。”
“第一,何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何家二老的教授学位都是假的,”季映阶的手背敲着木制桌子,“第二,何姣兰是不是好姑娘我不知道,但你舅是个场面人,夸人的水分有多深你心里清楚。”
孟清:“屁屁屁,你就是对她有偏见,觉得自己是名校正教授,看不起何家二老。”
季映阶说:“倒挺为她说话。”
“你别在这阴阳我,”孟清冷笑,“我现在就去把钱还她,我们老孟家不占人便宜。”
他给何姣兰打了个电话:“有空吗?收下钱。”
何姣兰愣了下,微信收到了转账。
她哭笑不得地收了钱,蒋醇在旁边问:“孟清?”
何姣兰放下手机,双手交叠在腿上,目视前方。
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蒋醇笑了:“看来我进去这几天,你在外面不太老实。”
“不老实的人是你,”何姣兰淡淡地说,“你外面的人我不管,但弄出小孩来,我不能当看不见。”
加长的跑车里,后座坐着个低头哭泣的女人。
“这有什么?”蒋醇烦躁地揉眉,“我让她打掉就完了。”
后座的女人闻言,抽泣得更厉害了。
何姣兰微笑:“你看,你这小情不愿意呢。”
蒋醇侧身,反手给了女人一巴掌,厉声呵斥:“哭什么哭?谁让你偷偷不吃药的?我是把你惯坏了吧?”
他又看向何姣兰:“你别岔开话题,我还要问你和孟清,昨晚为什么去开房?”
“台风。”
蒋醇说:“你不要脸,孟家还要,怎么要借着孟清拜托了我?拿我们蒋家当跳板跳到孟家去?”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何姣兰也不装了:“你妈死了,你也捆不住我,我劝你赶紧和你们蒋家那边的人说好,我何姣兰跟你一拍两散,以后同蒋家没有任何瓜葛。”
蒋醇阴冷地笑出声:“我妈刚死你就这么按耐不住?在我面前连演都懒得演了,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好儿媳呢。”
他肆无忌惮地说:“我就不放,把你捆在身边一辈子,就当顺我妈的心意了,你能怎么样?”
“我同意。”
何姣兰淡然看他:“名义上的蒋夫人?听起来不错。”
她回头,伸手拍了拍女人的手,温和地说:“这孩子你就生下来,认在我名下,只要孩子他爸愿意,我没意见。”
估计是脑补了场恶毒正房虐待外面女人生的小杂种的大戏,女人的哭得惊天撼地。
黏稠的哭声让蒋醇心烦:“你有完没完?再哭滚下车去。”
“你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他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身影将她完整遮住,“这样大度?弄的我挺愧疚。”
何姣兰微不可见地皱眉:“没事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补偿你。”
蒋醇低头要亲下去。
何姣兰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巴掌将他推开。
“呦,”她眼神里的温度逐渐冷却,“蒋总,您的小心肝可还在这呢。”
“我现在很后悔,”蒋醇盯着她,目光下移,像要穿透布料,“我妈在的时候,没听她的话,要了你。”
“不过我想,现在应该也不迟。”
他转头,冷冷地说:“滚下去。”
小情儿发出短促的泣音,拉开车门下去。
司机把车开进巷子里,到巷口处等着,看样子是对蒋总突如其来的兴致很习惯。
蒋醇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挑开何姣兰的衣领。
何姣兰冷淡地看着她,秀气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你如果□□大发,劝你还是赶紧把小情哄回来,她能任你发泄,保证让你痛快。”
蒋醇卷起一缕她的秀发,放在鼻尖轻嗅:“她哪里有你好,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一分一毫都比不上你,她肚子里的也不如你生的。”
时到今日,他在心里疯狂嘲讽,这不知好歹的女人还在死撑。
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厌恶她至极。
这个女人一无所有,竟然敢拒绝他,无视他给的一切。
这么卑贱的出身,她在高贵什么?
还不如像那些务实的女人,真诚些,好好跪下来服务她,时不时要点小东西,他乐于施舍。
何姣兰说:“蒋醇,一定要我挑明了说?”
“说什么?”
“你和季好音,是什么关系?”
***
为了庆祝秦姻恢复单身,回敏豪迈地点了五份外卖。
秦姻看着一桌子垃圾食物,热泪盈眶地将人抱住,都是她爱吃的。
回敏把鸡腿慷慨地让给她:“吃,咱们今天不控制体重了,怎么开心怎么吃。”
两个人就着电视剧,饕餮一样吃了个干净。
回敏摸了摸秦姻的肚皮,再次感慨她的瘦,同样吃这么多,自己的肚子鼓得像球。
林蔚这时给秦姻打来电话:“姻姻,你现在有空么?”
“有空,怎么了?”
林蔚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姣兰被打了。”
秦姻吓了一跳。
何姣兰是未来的蒋家夫人,哪个不开眼的敢打她?
她即刻便想到了蒋醇。
如果有人敢欺负何姣兰,只能是他。
林蔚听起来要哭了:“姻姻,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她在兰城没有亲友,被欺负了也没人为她出头的,她不知道病得怎么样,我怕她……”
秦姻赶紧安抚她:“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林蔚千谢万谢,给了何姣兰的住院地址,说自己最早也要明天下午赶到。
回敏凑过来:“要走了?”
秦姻心思重重:“我朋友被打了,我得过去看看?”
“啊?男的女的?”
“女的,很可能是被她未婚夫打了。”
话说出口后,秦姻立即后悔,回敏这脾气,听到这种事一定会化身正义使者,她不该掺合到蒋家这滩浑水里。
回敏却一反常态:“那你去看看吧。”
秦姻意外:“这次怎么不想伸张正义了,这可不像你啊。”
“唉,”回敏挥挥手,满脸沧桑疲倦,“我这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嘛,能少掺合就少掺合,主要是我今晚还欠领导两个方案……”
秦姻匆匆下楼,在回敏深沉的注视与鼓舞下,带着将军出征般的气势踏入夜幕。
她打车到了普心医院,这家私立医院在兰城的名声并不好,在来的路上她随手一查,网上对其骂声铺天盖地的多。
绿色的园景被黑夜压得深沉,几束隐藏在草丛下的强光来回照射,希腊风格的建筑与周围的房屋格格不入。
这里不像寻常医院深更半夜也亮的刺眼,还没到七点,对兰城这个经济体量巨大的城市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街上灯火通明车来人往,普心医院却暗得可怕。
秦姻第一次来,竟然没摸清从哪里进,旋转门设置的很气派,里面是暗的,她用力推了下,没推开。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姻一惊,惶然回头,是个保安。
她堆起笑:“我朋友生病了住在这,我来探望。”
保安说:“普心今晚不开门,你回去吧。”
今晚?
秦姻站在原地思索,这时也有人来看望病人,都被保安拦了回去。
穿着丝绸衬衫的大妈明不干了,扔下果篮冲着保安喊起来:“凭什么说不开门就不开门?我儿子还在里面住院呢?怎么我连儿子也看不了?啊?还有没有人管了?”
保安愁道:“姨啊,我就是个打工的,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今天是临时下的通知,晚上七点到明早七点,不许外来人员探视。”
“你们领导是谁?给我家叫出来,我看看是哪位大人安排的……”
趁着乱劲,秦姻偷溜到普心的后院。
网上说,普心有前后两个门,早晚都开开供人通行。
前门有保安拦着,后门被疏漏也有可能。
她像做贼一样沿着墙根儿走,轻薄的衣料贴着光滑的墙面。
越往里走光越少,几乎是一片黑。
秦姻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向里去。
她像只猫悄无声息地走了半天,前面没光,后路也渐渐地黑了,停了下来,掂量着该怎么走。
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决定一条路走到黑,反正大不了就是走回前面去。
秦姻掏出手机,放了首动画片主题曲,埋头前行,竟撞到了人。
她一紧张就神经错乱智商下降,第一反应竟然是遇到鬼了,张嘴叫了声。
黑影用手电筒晃了晃,露出张惨白的脸,秦姻立即拿包砸过去。
“靠了我/日|你大爷……”
诶?这鬼还会骂人。
秦姻吓得不轻,抬脚踹了过去:“你有病吧?吓我干什么?”
包是软的,金属扣可是实打实的硬,石头一样砸到黑影一号脑袋上,他本就吃痛,躲闪不及又挨了一觉,一怒之下怒了怒:“属性暴露了吧?原来你是这么暴力的秦姻。”
黑影二号惜字如金地吐槽:“该。”
秦姻懒得理他,靠在墙上抚了抚乱跳的胸口。
孟清痛心地说:“季同志,我现在能理解你当年的惨痛经历了,母老虎不可娶,反抗压迫要趁早啊。”
“滚。”
两道齐刷刷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短暂的沉默。
孟清愣了下:“你俩怎么……骂人还这么有默契?”
“来干什么?”
“应该我问你。”
“哇,”孟清感叹,“偶像剧的情节重现了,你们能预判到对方要说的话诶。”
秦姻觉得有些烦躁:“我来看何姣兰,你们要一起的话挺好,我现在连进都进不去。”
季映阶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就应该离开。”
他听见何姣兰的名字并不意外,从侧面回应了他来此的目的,与她相同。
秦姻心里忽然就有了底,焦急的心情平静下去,瞪了眼孟清,学他的腔调:“我可是有斗争精神的人,遇到困难想办法解决。”
孟清:“……学人精。”
“胆子变大了,以前连夜路都不敢走,现在敢孤身闯医院。”
季映阶的神情在黑夜下暗淡不清,凉凉夜风里,他的声音低沉清越。
孟清叹气:“秦小姐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兰城十大医院诡事,普心占了七件。”
“就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秦小姐,普心最近还有类似的事呐,你要不要听听?”
孟清压低声音,竭力让气氛变得诡异。
秦姻可不买这个未出学校的大学生的账,毫不留情地说:“孟先生,怎么不介绍下这位是谁?”
孟清疑惑地看她:“你前前男友不认识啦?你前男友的亲导师也不认识啦?”
“我是说这位。”
秦姻随手一指。
孟清嗤笑一声,转身同季映阶说:“她吓唬谁呢?”
“什么吓唬?”季映阶认真地说,“我一直想问你,她为什么要跟过来,我还以为是你叫来的。”
孟清僵住。
他有些不敢动了。
惊悚的气氛黏稠如潮水,往人心上沉甸甸地压去。
秦姻最先破功,笑了出来。
季映阶简直没眼看:“出息。”
“你俩有病吧?”
孟清简直要气死在原地。
季映阶说:“你可以离开了。”
“我来看何姣兰,见不到人不会走。”
“你和她什么关系?”
“朋友。”
季映阶沉默片刻,点头:“我不拦你,不过普心今夜停电全楼漆黑,你一个人进去,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久前有人从普心楼顶跳下,正好砸在你脚下的位置。”
秦姻低头,脚下竟然真有团阴影,她心头一骇,连忙挪开。
“你身后的夜路,是条送尸路,太平间的尸体都由运尸车,沿着这条路运送出来。”
季映阶不紧不慢地说:“现在,还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