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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血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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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出了什么事?”
白泉依擦去额头的冷汗,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什么,想到了一些旧事。”被变态给吓着了!
说起来,她对阴世最初的坏印象就是因为那一眼。
犹记得是她刚进入天衍神宫的时候,某一次去见掌教姑姑,偶然遇见掌教姑姑正在接见血君寒丹诗。虽然她立刻回避了,但只一眼,她就被吓得全身汗毛倒竖。
那个男人的表情气场,从里到外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昭示着他是个变态!
后来她问过掌教姑姑,事实证明相由心生,她对血君的第一印象没有错,别看血君是一界之主,他是阴世那位至尊境大佬的最大舔狗加超级毒唯。
舔到什么程度?
据说血君的本名不叫寒丹诗,是为了和大佬的名字对称而改的名,他原本是个孱弱可欺的底层小鬼,为了站到大佬身后而不择手段疯狂修炼,最终登顶鬼帝。他也不是森罗界的本土居民,只因为大佬认为森罗界需要有自己人管理,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凭着一股不怕流血不怕死的疯劲,把森罗界的地头蛇统统抽筋扒皮踩在脚下,从此获得“血君”的称谓。
你敢信他居然跟天衍神宫预定了长期套餐,就是想知道有谁敢在背后说大佬的坏话,方便他写个猎杀名单——骂我家哥哥,有取死之道!然而对着血君夸大佬也不行,他虽高兴于你能明白偶像哥哥的无边魅力,但他怀疑你在肖想他的偶像哥哥,你必死!
有一说一,阴世那位大佬之所以变成一个谜,众人对大佬讳莫如深,连名字都无人敢提,小辈之中几乎无人知晓,血君的骚操作功不可没。
而且他还是个毒唯。那位至尊境大佬身边,上至亲友下至仆从,更新换代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主打一个都不放过,尔等无能的俗人不配站我偶像哥哥的身边。
他还不允许阴世出现第二个至尊境,私底下没少搞打压迫害那一套,力求杜绝任何动摇哥哥地位的狗东西出现。好些阴世成名的强者不明不白死于暗杀,每一个历尽磨难上位的鬼帝最防备的不是企图以下克上的挑战者,而是虎视眈眈总想搞事的血君。
既是大佬的旧友,又是最有可能登顶至尊境的肆翁出事,尽管没有证据,可是很多人怀疑背后有血君的推手。
话说能够容得下这种疯狗狂热粉下属,那位不知名的至尊境大佬也颇为耐人寻味,不是能包容任何类型垃圾的绝世白莲花,就是物以类聚传播污染源的超级疯批。
好人往往不长命,白泉依私以为大佬是后者。她对阴世的印象就是一座大型疯人院。
更别说天衍神宫任职的鬼仙,一个个跟有大病似的,阴鸷毒辣又嗜血好杀,打起架来寒毒乱撒。不怪她先入为主觉得水月非好人。
很难说水月加入天衍神宫有没有避血君的原因,他的天赋比他娘水兰贝,甚至比肆翁都还要好,十七岁的鬼王境,无限接近鬼帝境,按阳世修行者的境界算就是大罗境。别人的十七岁不过是刚过筑基境进入炼虚境,能迈入金丹境就可被赞上一句天骄了,白泉依也才堪堪元婴中期,差了水月足足四个大境界。
而水月离至尊境差五个大境界,虽说修行越到后来越难以提升,但他才仅仅十七岁而已,只要不像水兰贝一样中途夭折,日后完全有可能登顶。如此天赋实在太耀眼了,哪怕他背后有肆翁和萧七娘,血君那疯子也不可能放任他成长。
不是白泉依说,能在血君手下百分之百护住水月的,只有天衍神宫。
天衍神宫会按照占卜的结果安排任务,不存在故意送员工人头的情况。况且作为三千世界名气最大的宗门,天衍神宫内部不缺高手,人面也绝对够广,和血君也有交易往来,至少血君不会明着对天衍神宫的人动手。
至于私底下会不会搞小动作,白泉依觉得肯定会,血君向来毫不掩饰他的变态本质,变态是不能用常理来度量的。不过掌教姑姑的态度十分淡定,想来要么有惊无险,要么早有防备,毕竟天衍神宫历来以卜算闻名,规避风险的能力堪称第一。
最重要的是天衍神宫背后有古月渊泽!
即便古月老祖已有许久不露面,却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感。对天衍神宫有想法的野心家很多,可从来没人成功过,古月渊泽是隐居不是死了,但凡他给出一点表态就能把所有阴谋立时摁死。谁也不知道古月渊泽留下了多少后手,从没人能在他手下翻出个浪来。
我方古月老祖才是永远的神!不接受反驳!
古月老祖是天衍神宫的靠山,阴世的那位大佬会不会护着血君可难说了。血君的一大套骚操作下来,大佬都快变成孤家寡人无名君了,也不知道大佬对此作何感想。
说不定大佬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血君才把他忽悠去森罗界,结果去了森罗界的血君完全放飞自我不停搞事,把本就阴森可怖的森罗界变成暗无天日的地狱,俨然成了三千世界罪大恶极之徒的最佳流放地,简直疯的一批。
不想了不想了,不要想那个晦气的变态!
白泉依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拍拍脸,努力把血君的模样从脑子里抹去。
“念念抱抱,阴世的恶鬼太讨厌了。”她需要小姐妹软软的怀抱,帮她消除心理阴影。
不待白泉依扑到楚念身上,水月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揽住楚念的腰将她抱离原位,留给白泉依的只有一层冷冷的冰壁。
“不要把你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你自己有多重心里没数吗?”
在冰壁上磕了一下的白泉依顿时炸毛,气道:“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哪有一开口就说人家重的!我不重!要重也是你比较重!”
“呵,至少我没给她增添重量。”水月冷冷地把手上的托盘塞给她。
看他拿的轻巧,落到自己手里白泉依只觉得两手一沉,鬼知道姓水的对托盘动了什么手脚,以她的臂力居然端出举重的吃力感,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增添重量吧!小白脸他下黑手!
可是白泉依不敢说,她刚刚对小姐妹diss了阴世和他,就怕被姓水的听见。尽管她认为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但小白脸折腾人的手段总能叫她有口难言。嘤嘤嘤,她算是为小姐妹两肋插刀了,只盼着小姐妹争气点认清阴世的可怕。
阴世的花再好看也是有毒的,咱阳世人就找阳世人谈恋爱,千万不要想不开一头扎进阴世的无底深渊里。
结果转头一看,楚念红着脸贴在水月的身上,双手紧紧抱着少年的腰。
白泉依:“……”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终究是错付。
“对不起,我的衣服勾住了。”楚念连忙退开一步站好,手按在胸口上揉了揉。
适才水月只是将她抱离原位就放开了手,她本想站开些距离,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的长流苏跟他腰间的佩剑缠住了,刚好少年把托盘塞给白泉依,她被扯了一下整个人没站稳就倒了过去。比起什么旖旎心跳,她只觉得胸口磕撞到佩剑的剑柄,好疼。
“你稍等一下。”水月将佩剑解下,很快挑开缠绕在一起的流苏穗子,然后扶着楚念坐下给她把脉。“磕疼了吗?抱歉。”
“还好,只是刚好撞在……珠子上面,有点疼。”可疼死了,那么大一颗极元宝珠被剑柄压着摁在胸口,差点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什么珠子?衣服上没有珠子啊?”这衣服还是她监工从原材料做起的,荒山野岭她就是愁弄不来珠子宝石,才编了流苏穗子代替的。白泉依不愧是去花涟界旅游过的客人,脑子里装了不少颜色废料,一下子就想歪了。她将托盘丢下,拉着楚念就要往里间走:“咳咳咳,念念是磕到了那里呀……水公子你不方便看,我带念念去检查。”
水月用剑鞘敲开她的手:“你不懂医。”
“但我懂女生的身体构造!”
“不是,跟女生的身体构造有什么关系?”楚念没有反应过来,只担心极元宝珠暴露,忙说:“你们不要小题大做啦,我只是胸口磕疼了,缓缓就好。”
“那怎么行,女孩子的身体要多注意一些,磕到……某些位置可难受了,万一影响以后的发育可有你哭的。我们到里面去,脱了衣服我给你看看。”
楚念连忙捂住衣襟躲到水月身后:“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而且我真的没事,让水月给我把把脉就好。”
白泉依见小姐妹态度坚决,只能叹息小姐妹太害羞了,平日不肯和她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现在重点部位受伤了都遮遮掩掩的。随即她恶狠狠瞪了水月一眼:“你把脉就把脉,不许占念念便宜,上药的事情我来。而且那个位置……总之用药小心点,别用有刺激性的药物。”
“不不不,我自己来,自己来。”胸口磕到而已,又不是肋骨断了,能用什么刺激性的药?
水月已经意识到白泉依说的是什么了,他回头看了楚念胸口微微发育的曲线一眼,又默默转开视线,黑发下遮掩的耳朵微红。
“不用上药,用点法力祛瘀就行。”
“那我来……”
“你不懂医,不要添乱,她的身体还很脆弱。”
最终水月以白泉依扔托盘洒了饭菜为由,将她赶去重新做饭,屋内只剩他和楚念。他将手指点在小姑娘的胸口上,一触即离。
楚念只觉得胸口疼痛处流过丝丝清凉,随后就不疼了,抬头跟少年道谢,没有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