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水茉香

14、第十四章 出人意料的第十题

　　下了那么多天的雨，终于收住了脚，推开门见到想念已久的蓝天，让为了看诗集而彻夜未眠的渔火精神为之一振，现在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之久，反正再怎么看也记不住，不如去吃早点好了，陶然居的水晶包子味道不错呢。

　　等填饱肚子的渔火心满意足的到达松山书院时，其他的参赛者早就到了，每个人身边都有丫鬟陪伴，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幸亏这书斋够大，竟没显得拥挤。

　　“让开，让开！这是哪家的丫鬟这么没教养，没事挡在路中间干嘛！”猛然间被人推了一把，渔火重心不稳，向前摔去，眼见额头就要撞上桌角，身形却戛然而止。虽然没有撞上去，但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念姐姐？！”正准备开口道谢，却发现扶着自己的人竟是念露。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和念露说话吧。

　　对方颔首微笑，随即神色一敛，对着旁边趾高气扬的黄衣女子冷冷道，“丁姑娘请自重，路这么宽，你却非要走有人的地方，不知是别人有失教养，还是有人故意找茬呢。”

　　“你！”后者不怒反笑，“哦，原来是弄乐坊的红牌念露啊，恕我眼拙，没看出这是你的丫鬟，弄乐坊什么时候也开始聘用手脚这么不利落的下人啦，还穿得这么怪异，就差把腿露出来了。不过也是，毕竟弄乐坊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地儿，这种装扮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吧。下次啊，我在打狗之前一定记得先看主人，不然得罪了念姑娘，全青城的男人们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呢，哈哈哈！”她满脸笑容，说的话却句句带刺。

　　无端被人侮辱，还被当中骂自己是狗，渔火自然不肯吃这哑巴亏，想上去和她理论，最好再赏她一巴掌，却被人拦住。

　　“那就难为姑娘了，其实只要你不扮疯狗咬人，我们就自然相安无事了。对了，昨晚你爹在弄乐坊喝酒之后耍起了酒疯，无奈之下只能将其赶了出去，他现在酒醒了，人应该没事了吧。我可是嘱咐过弄乐坊的人没下重手呢。”渔火暗自为这番话叫好，看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心里就越来越高兴。忍无可忍，对方正欲发作，却听到有人高喊主考官来了，她也只好作罢。

　　“她是谁啊，怎么这么猖狂？”渔火小声的问旁边的念露，对方也小声的回答她，“她是青城四大富商之首丁秋的掌上明珠丁水碧，恃宠而骄罢了，这种人，不必和她计较。”

　　渔火还打算说话，却发现主考官的眼睛正严肃的盯着自己，便吐了吐舌头作罢了。

　　“比赛即将开始，闲杂人等请到外面等候。”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一时间，所有的丫鬟都退了出去，现场只留下二十一名参赛者和三名考官，显得宽敞许多。

　　“我是松山书院的院长易溪风，担任第二场赛事的主考官。旁边两位都是书院的老师，为副考官。这次比赛将分组进行，三人一组，刚好可分为七组，鉴于在座的各位可能互不相识，所以就以第一场赛事的名次为代号，待会儿会在我左手边的墙上贴出来。现在，我先宣布比赛内容，比赛共有十题，前九题为笔试，每题一分，耗时一炷香。如果一组三人的平均成绩不足六分，那三个人都将失去比赛资格，至于第十题，我会在笔试结束后宣布。那，就请大家先去看分组情况吧。”

　　“咦，念姐姐，我和你一组啊，不知道还有一个组员是谁呢？”

　　“是我！”渔火竟忘了，刺绣的第一名是夏蓉

　　“夏姑娘。”念露客气地打招呼，后者也回以一笑。渔火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发现她人其实还不错，只是性格高傲，沉稳了些，没那么活跃。

　　“各位，请按桌上标好的顺序找到自己的座位！”毫无疑问，渔火再上一轮比赛是最后一名，这里自然也是在最后一个位子了，这让她感觉很没面子，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了。

　　“每个人都拿到试题后，就可以开始作答了，记住，只有一炷香时间，如果发现有谁作弊，连同她的组员立即取消比赛资格！”原来主考官是用来发号施令的，其余的工作都有两位副考官代劳。

　　由于时间太赶，渔火只来得及看了林墨寒送来的诗集，至于词什么的就直接忽略了。粗略的将试题看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只认得字，不懂意思，还好出题的人有良心，有两个看起来蛮眼熟的。

　　考虑得太久，咋一看，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渔火赶紧提笔开始答题，也算是下笔如风吧。刚一搁笔，就听到主考官宣布时间到，所有人停笔的指令。

　　“接下来，我来宣布第十题的规则。如果第十题回答错误，不管前面的笔试成绩如何，直接取消比赛资格。而且，以后再也不能参与百花旦花魁选拔。当然，也可以弃权，这样还可以获得下次直接进入复赛第三场赛事的优待。对了，有一点必须声明，有一人弃权或回答错误，那与其一组的另外二人也必须离场，接受相同的处罚，听懂了吗？好，既然规则说清楚了，决定继续比赛的就在这份生死书上签名，在比赛过程中若有死伤，后果自负，与松山书院毫无干系。”

　　这算什么规则啊，怎么这么苛刻。毕竟能走到这一步每个人都实属不易，就算条件再苛刻，也要硬着头皮上。说不定，他说得这么恐怖，也只是吓吓大家而已，当不得真。

　　众人只见一名副考官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两人，其中一人抱了一个瓮，另一人提着一个布袋。

　　“既然无人弃权，那就先看看下面的考题，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瓮被摆放在地上，方便所有人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众目睽睽之下，那人从布袋中抓出一条，两条，不，是三条蛇放进去，待看得清楚了，居然是剧毒的眼镜蛇。渔火曾经被海蛇咬过，当时几乎要了自己的命，现在回想起来胃里都还一阵翻腾，不是因为单纯的恶心，还带着无限的恐惧。看到这几条蛇，她顿时浑身僵硬，脑海中全是自己被蛇咬之后的可怕情景。

　　“蹬蹬噔”三声清脆的响声将渔火唤回现实。

　　“我在方才投入瓮中的三个竹筒中，夹了第十题的考试题目，能不能答题，就要各位自己动手取了，相信各位也看到了，瓮中的是三条剧毒无比的眼镜王蛇，如果有谁不幸被咬，必定死于非命。不过一切责任自负，刚才的生死书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现在，如果要继续比赛的，就可以上来取竹筒了，要弃权的，就请出去吧。”

　　现场陷入如死寂般的沉默，只听到毒蛇嘶嘶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看着那标准的三角形蛇头，渔火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谁都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考题，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抽泣了。

　　“我，我放弃。”

　　“我弃权。”
　　......

　　这几天眼睛王蛇给人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到最后，只剩下三组人不甘心就此离去。其实，渔火一看到蛇就两腿发软，四肢无力，不用别人施压，自己就想打退堂鼓，奈何又是三人一组，如果她一人放弃，那念露和夏蓉就会被连累，看她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弃权的想法，如果自己弃权，会被她们俩恨死的吧。况且自己还答应了宋大人，为他夺魁。事已至此，只能强忍着，别开眼去，尽量不去看那几条令人作呕的蛇。

　　“恩，还剩下三组，那就第一组先上来吧。”

　　这种时刻，渔火是很想挺身而出的，谁知腿脚已经不听使唤，站了两次才站起来，慢慢的挪到瓮旁边，一看到那蛇，她真的想一走了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另外两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先来！”夏蓉从容的走了上来，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探入瓮中，想一鼓作气将竹筒捞出。哪知蛇的反应也不慢，高高的仰起头，朝她的手咬去，眼见拿到竹筒已经不可能，她连忙抽手，有条眼镜蛇甚至追着她的手弹了起来，它的毒牙轻而易举的勾破了她的衣袖，夏蓉的一张小脸也吓得煞白。

　　本来还抱有这些蛇不过就是吓唬人这种侥幸想法的其他参赛者愣住了，美好的幻想就此打破。

　　“怎么会有这种过分的题目，我丁水碧不奉陪了，不就是个破花魁嘛，谁爱当谁当去，哼！”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丁水碧一离开，她的组员也站起来走了出去，看得出她们脸上有释然的表情。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两组六个人了，竞争强度就更大了。
　　......

　　“好，现在我宣布，剩下的人通过我这管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主考官微笑道，这是从他进来，渔火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还蛮慈祥的。

　　没想到，就这样过关了，纵然有再多的不解和吃惊，渔火也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待，其他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谁都没多说一句话，就纷纷告辞了。

　　“哈哈哈，老付，你快来看这份考卷！”易溪风强忍着笑意道。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让我看看......哈哈哈。”

　　在那份考卷上，只写了两句诗：
　　仰天大笑出门去，回眸一笑百媚生。

　　清水出芙蓉，乱世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