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缠绵》谢时不见雪

22、漫野星空

　　“太棒了！你们终于和好了，我就说我的主意很棒吧！”越溪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道：“一般什么时候专门请我吃一桌好好感谢我一下。”

　　“知道了，谢谢你啦！”越婵笑着对她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贴近盥洗台上明亮的镜子，检查唇上的口红有什么缺陷的地方。

　　“哒、哒、哒”

　　耳边传来脚步声，越婵转头看去。

　　彭野从外边走近，从门口探出一个头：“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

　　“马上！”越婵对他说了声，又对电话里的越溪说道：“先不说了，我们要出门了......”

　　“这么晚了还出门你们要去做什么？”越溪惊奇的问道。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第二天还是工作日，越婵这个时候一般都不出门的。

　　“我们出去兜风啊！”越婵甜蜜解释道。

　　“是飙车吧？”越溪一听就识破了“那很危险啊......而且你也不喜欢呀？”

　　姐妹俩都不喜欢这种运动。

　　“.......”越婵顿了一下，在故作宽松道：“偶尔尝试一下喽！”

　　......

　　“没想到越小姐也愿意参加这种活动？”

　　刚一到地方，从车上下来，越婵便听到黎澈的调侃声。

　　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向他们，都是圈里面熟的二代，领头的黎澈站在跟前，他脸上挂着惊奇的表情似乎很是吃惊。

　　说是兜风，其实还是飙车，彭野他们几个这个爱好是众所周知的，还没继承家业只是普通二代的时候就喜欢，现在入主了家族企业玩的时间少了，但工作压力大时还是会抽出时间来放松一下。

　　“偶尔也想放松一下嘛！”越婵挽着彭野的胳膊走近他们，莞尔一笑道。

　　越婵和越溪一样一贯刺激游戏并不感兴趣，但迫于彭野的撒娇，又因为两人又刚和好，便陪同他来参加了。

　　“那好呀！热烈欢迎。”黎澈拍了拍手，对她说道。

　　越婵又近距离的扫了眼众人，香车配美人，现场除了男人和豪车，还有不少女人，大都是公子哥们带的女伴。

　　越婵都不太认识，她看了眼黎澈身边，周玲玲也不在。

　　越婵偏了偏头，又在边上看到叶冕，他没跟大家站在一起，而是依靠在那辆黑的发亮色的限量款阿斯顿马丁上，抬头望着天边的悬月。

　　越婵看着他的侧脸，弧线清晰明了，还有那颗突出的喉结，有种莫名的性感。

　　她突然想起了半个月前的那一通电话，一时觉得脸上发烧，真是昏头的尴尬，如果只是短信拒绝还好，他竟然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解释。

　　她的身边没有女伴，越婵别了眼不再看他。

　　“诶，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玩这个了！”身边的彭野明显也注意到了叶冕的身影。

　　越婵又顺着他的声音往那人身上看去。

　　只见叶冕回过头来，先是看了眼彭野，又看了眼彭野怀里的越婵她，两人的眼睛刚一对上，不过两秒又迅速别开。

　　越婵又别眼看向他出，她听见他的语气平淡：“偶尔过来放松一下。”

　　同样的陈词滥调，她是礼貌性的回应，他是敷衍的借口。

　　身边人都知道，叶冕爱车，但跟越溪一起时因为飙车闹的厉害，为了她放弃了这项爱好，已经许久未拾起了。

　　这会儿而又出现在这里，总让人忍不住调侃两句。

　　......

　　越婵陪着彭野在山道上跑了几圈，这种迎风的刺激感，让她并不好受，刚下车时还要扶着车门支撑自己，原本白里透红的脸颊也只剩白色了。

　　却没想到彭野还不觉得过瘾，几人又打赌要赛上两圈。

　　原本跟越婵承诺的还是休闲性的娱乐活动，又突变成了竞技性的比赛了。

　　“就定终点在山顶，谁先到谁是冠军咯！”

　　“有什么彩头吗？比赛没有彩头多没意思啊？”

　　“彩头？要什么彩头啊？应该是赢的给输的安慰，请大家去紫城新开的club包场啊！”

　　.......

　　彭野和黎澈还有其他几个人在那激烈的讨论着，从他们的神情里不难看出跃跃欲试的兴奋情绪。

　　越婵在旁边听着，皱了眉头，说好的只是在山间兜兜风，那点速度她还可以接受，可真的到了比赛的程度，那种极快的速度，她无法接受。

　　她忍不住拉了拉彭野的衣袖。

　　“怎么了？小婵！”彭野回头问道。

　　“不是说好的，只是兜风吗？”越婵问他，嘴角的微笑勉强的挂着，微松的掌心握了起来。

　　“啊这！”彭野尴尬的摸了摸头，他玩嗨了，一时忘了越婵是会害怕这种高速度的游戏的。

　　这让他一时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想顾及越婵的感受，另一方面又不舍得放弃难得的比赛的机会。

　　“怎么了？”黎澈就在一旁去，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儿。

　　“如果要比赛的话，速度提上去，我会害怕的。”越婵委婉的看着他说道，强压着心里那股横生的不悦。

　　“......”黎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总不能让越婵留在原地等待，这里大多数人都有女伴，就算不参加的车上也没有空位啊！

　　......

　　“要不让越婵坐我的车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人转头看去。

　　是叶冕，他看着三人朝他看来，神情寡淡，解释道：“我太久没玩了，不参加比赛。”

　　“诶，这好啊！反正你车上有空了......”黎澈第一时间反应过说道，但说着说着又没声了，他把视线转移到越婵身上，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彭野也看着越婵，他蹙着眉头看她，他还记得上次在彭宅的餐桌上，越婵是怎么阴阳叶冕的。

　　越婵感受到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直直看向叶冕，与它的眼眸对上，那漆黑的眼眸深沉，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又看看彭野和黎澈，最后还是妥协了，无奈道：“那就麻烦了。”

　　......

　　坐上那辆阿斯顿马丁限量跑车的副驾驶，越婵从一侧拉过安全带系上。

　　“准备好了吗？”叶冕也上了车，他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向她问道。

　　“嗯。”越婵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应了声。
　　得到她的答案，叶冕便踩下油门，启动了。

　　前面比赛的车快他们一步先走，速度飞快，如离弦的箭矢，而叶冕也确实如他所说，太久没玩了，出于安全考虑开的并不快，比前边越婵在彭野车上的速度还慢了几分。

　　速度刚刚好，是越婵适应且喜欢的速度。

　　此时，前面的车子已经近乎无影无踪，只能听到远远的轰鸣声。

　　一路上都很沉默，越婵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郊区的夜晚晴朗，晴空万里，繁星点点，一牙弯月高悬于空。

　　越婵抬头看着这耀眼的星光，耳边是呼啸的山林，心情倒是美丽的不少。

　　只是这山腰的风儿爽利，刚一开始是舒爽的痛快，久了则成了寒凉的冷意，越婵忍不住摩挲了下双臂。

　　这点小动作在这寂寥的环境里很难不注意到，叶冕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关上了敞篷。

　　越婵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动作，很快也感受到车子的动静和变化，她视线低低的扫过了他的手臂，没有说话 ，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右侧是悬崖峭壁，一眼望去，深不见底，是没有一点光亮的黑色，仿佛失去了五感；又像是一张深渊巨口，吞没了所有。

　　越婵看的久了，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莫名的心惊胆颤的感觉，她不由看了眼身侧的叶冕，那人神色如常，专注于前边的山路，目不斜视。

　　正当越婵要收回自己的视线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越小姐上次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她第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很就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他去。

　　正好这时，叶冕也偏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目光又回去，张口说道：“上次在杂志社门口，越小姐说有空请我吃饭，还作数吗？”

　　“......”越婵一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时间不长也不短，约莫三四秒的时间。

　　她才把视线投向前方的山路，神情冷漠，语气有些疏冷：“当然，我跟彭野会找时间请你的。”

　　“噢～是吗？”她很快听到了他的回声：“我怎么记得上次越小姐说的是以个人名义感谢我呢？”

　　那声线听似平淡，却蕴含着某种古怪的感觉：“我还以为.......呵～越小姐会单独请我呢！”

　　他故意拉长了声线，中间还轻笑了一下，越婵觉得这话像是冷嘲热讽。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观彻着他脸上的表情，那张优越的混血脸庞，他的神态宁静，几乎找不到任何矛盾，除了那抹暗藏讽刺的嘴角。

　　勾的弧度很轻，但越婵一下就捕捉到了。

　　叶冕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将目光看想去后视镜，正好与越婵四目相对，两双乌黑发亮的眼，视线重叠道一起，借着后视镜这个跳板探究着彼此。

　　越婵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幕重重的夜，那漆黑的车厢里，模糊的人影，还有那双看不透的眼。

　　但这一次不同，没有了金丝眼睛的阻挡，她直接了当的触碰到了他的眼。尽管这双就如这悬崖边的深渊一样，波澜不惊，毫无起伏，但她还是灵敏捕捉到了一些痕迹，一些外放着的肆无忌惮的气息。

　　那扑面而来的凛冽，像是某种锋利的碎片，刺进了她的眼，像是要将她打碎剥光，这让越婵一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种被冒犯的戏弄感。

　　紧接着，她又听到那一股电波，他轻笑着，不疾不徐道：“怎么，我有什么理解错了的地方吗？”

　　随着唇舌的触动，那张泰然自若的脸也有了变化，越婵捕捉到了他脸上更多戏谑似地的情绪。

　　一瞬间，她在心里升起了无名的怒火，她眼里布满了冰棱的，是彻骨的寒意，目瞪着后视镜里的他道：“叶先生，这并不合适。”

　　语气生冷而强硬，蕴含着强抑的愤怒。

　　“噢，是吗？”叶冕的神情不变，仍然贯彻的着优雅的笑意，他不再看着后视镜里的她，而是把目光投向前方：“看来，是我理解错了那条短信和电话.....”

　　似嘲弄般的语调。

　　“我还以为......”正当他还要说什么时，越婵已经转头冷声喝道：

　　“叶冕！”

　　“滋——”

　　与此同时，前方光亮愈发大了，叶冕毫无预兆的踩下了刹车。

　　急刹的瞬间，越婵抑制不住的前倾，差点碰到了副驾驶的台面，被安全带拉回椅背上，她看着前方才惊觉，重点到了。

　　“到了。”耳边传来叶冕冷漠的声调，她转头看他，仿佛是蒙上了一层面具，他又回到了上车前的平淡，仿佛刚刚的戏谑嘲弄从未出现在过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熄火下了车。

　　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越婵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

　　“你也太慢了，最后一个？”她听见黎澈向叶冕说道。

　　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呐，光顾着跟越小姐说话。”她听到他这么说。

　　她猛然转过头去，在黎澈侧影的缝隙里对上他的眼，她又看到了那种挑衅的情绪，不过只有一瞬间，又很快消失了。

　　叶冕的表情又变得冷漠而平静，仿佛古佛波澜不起。

　　“啊？”黎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这两人在车上竟然会讲话。

　　叶冕没再说话。

　　......

　　“小婵！”彭野从前边跑了过来，一个健步来到越婵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抬头看着他，只见他兴奋道：“小婵，你来的太晚了，都没看到我刚刚是怎么勇夺第一的！”

　　“啊？是吗？”越婵似乎还没恢复状态，只是习惯性的挂上了笑脸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的眼神毫无聚焦，不自然的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