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黑森林》宁薰

13、第十三章

　　船上陈星檀看着越来越远的小岛说道:“哎，这船接下来要去……。”

　　话还没说完他们所有人便晕了过去。

　　黑色沙滩，海浪轻拍岸边。他们散落在沙滩上，陆续醒来

　　陈星檀咳嗽吐出海水中道:“咳...咳咳...见鬼，我喝了一整片海”。

　　他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陈星檀：“沈嘉奎？沈嘉奎！”

　　不远处，沈嘉奎正跪在夏沐柠身边

　　沈嘉奎：“转头我在这儿！夏沐柠昏过去了，帮我一下”！

　　陈星檀踉跄地走过去，两人一起将夏沐柠扶成坐姿

　　夏沐柠微弱地呻吟道:“头...好痛...”

　　陈星檀：“没事了，深呼吸。其他人呢”？

　　陆续有声音从沙滩各处传来

　　络菲声音颤抖道“:我的隐形眼镜滑片我看不清...你们在哪啊”。
　　她跪在沙滩上，翻着眼睛

　　林书源在不远处翻着背包道:“该死！全都湿透了！手机..…”

　　他的声音逐渐升高，带着恐慌

　　林书源：“没有信号！一点信号都没有”！

　　姜之恒站在沙滩边缘指着远处说着:“嘿！看那里”！

　　几个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孟伊禾眯起眼睛:“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柏泽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说道:“是人吗？是救援吗”？

　　姜之恒：“不...是一具...骨架”。

　　沉默。然后江则缓缓走向那个方向

　　江则：“老天...是真的”。

　　陈星檀和沈嘉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走向那具骨架。夏沐柠也慢慢站起来，跟着他们

　　陈星檀对着他们说道:“靠近时停下别碰任何东西”。

　　这具骨架半埋在黑色沙滩中，姿势扭曲。右手骨紧紧抓着一本皮质笔记本。

　　沈嘉奎蹲下，仔细观察道：“看起来很古老了...衣服都风化了”。

　　林禹帆也走过来声音紧张地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到这里的”？

　　络菲弄好了滑片走了过来：“根据最后记忆，风暴把我们的船掀翻了。我们应该是漂流过来的”。

　　陈星檀小心地取下笔记本道：“这本子...也许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他慢慢翻开笔记本，其他人围拢过来

　　陈星檀读了起来：“第47天：火山在低语。它知道我们在这里。那些影子在树间移动...它们不是动物。”

　　孟伊禾勉强笑道：“开玩笑的吧？这是恶作剧。”

　　谢柏泽：“谁会在这种地方开玩笑？用一具真骨架？”

　　陈星檀翻页：“第52天：卡特昨晚消失了。我们只找到了他的鞋子，里面装满了火山灰。”

　　夏沐柠抱住自己：“这...这不好笑。”

　　陈星檀继续翻着：“第57天：祭坛需要七个祭品。月圆之夜将至...”

　　他翻到最后一页

　　陈星檀：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笔记本最后一页只剩下一角，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内有一个火山图案，周围环绕着七个点

　　江则：“这是什么符号？某种宗教标志？”

　　络菲：“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或仪式的象征。七个点...七个祭品...”

　　林书源后退一步：“不，不行。我们要离开这里。现在就要离开！”

　　沈嘉奎环顾四周说：“怎么离开？船不见了，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姜之恒指向丛林道：“也许岛的另一边有人？有村庄？”

　　孟伊禾：“这些树...看起来好奇怪。太密了，而且...颜色不对劲。”

　　确实，丛林的树木异常茂密，树叶呈深紫色而非绿色

　　谢柏泽：“我们得找淡水和食物。不能一直待在沙滩上。”

　　林禹帆：“还有庇护所。谁知道晚上这里会发生什么。”

　　突然，一声尖锐的、非人的尖啸从丛林深处传来

　　所有人都僵住了

　　孟伊禾小声说“那...那是什么？”

　　那声音像是数百种痛苦声音的混合——动物的哀嚎、人类的尖叫、金属的摩擦声——但又诡异地带有旋律。

　　陈星檀：“不是动物。至少不是我知道的任何动物。”

　　声音持续了大约十秒，然后突然停止。丛林恢复了寂静，但这种寂静更令人不安。

　　林书源开始快速收拾背包：“我要离开这里。现在。谁跟我一起？”

　　沈嘉奎：“林书源，冷静点。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则走向丛林边缘，仔细观察着：没“有动静。什么也没有。”

　　络菲：“声音的传播在特定地形下会扭曲。可能只是风穿过岩缝...”

　　另一声尖啸更近，更清晰。这次能听出其中确实包含类似语言的音节，但无法理解。

　　孟伊禾声音发抖：“它在说话吗？”

　　谢柏泽：“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待在这个开阔地带。”

　　陈星檀看着笔记本，然后抬头看火山：“根据这个，岛上可能发生过...不好的事。”

　　沈嘉奎：“但我们别无选择。需要淡水。需要了解这个岛。”

　　林禹帆：“分两组？一组探索，一组留在沙滩等救援？”

　　夏沐柠：“不要分开！电影里分开的人总是先死！”

　　姜之恒：“她说的有道理。我们最好在一起。”

　　陈星檀做出决定这样：“我们沿着沙滩边缘走，找淡水溪流。不深入丛林，至少在白天不。”

　　江则：“同意。保持海岸线在视线内。”

　　林书源：如果找不到淡水呢？

　　络菲：“火山岛通常有淡水泉，由于海拔和冷凝作用。但我们必须小心火山气体。”

　　谢柏泽指着火山道“它在冒烟。是活火山吗？”

　　陈星檀：“不确定。但如果是活跃的，我们更得小心。”

　　他们开始沿着黑色沙滩行走，海水在左侧，紫色丛林在右侧

　　孟伊禾边走边说道：“我的手表停了。进水了。”

　　林书源：“我的也是。所有电子设备都废了。”

　　姜之恒突然停下：“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江则：“什么？我什么都没...”

　　话还没说完沙沙声从丛林里传来，像是有什么大型生物在移动，压断树枝。

　　谢柏泽压低声音：“在那里！”

　　丛林边缘，一个高大的影子在树木间一闪而过。太快了，看不清楚

　　林禹帆：“是人吗？”

　　络菲：“移动方式不对。太...流畅了。而且太高。”

　　夏沐柠抓紧孟伊禾的手臂道：“它在看我们吗？”

　　影子没有再出现。但沙沙声继续，仿佛在平行于他们移动。

　　陈星檀：“加快速度。别跑，但别停下。”

　　沈嘉奎：“看前面！有东西！”

　　前方约五十米处，沙滩上有一堆明显的人造物。

　　他们小心地靠近

　　江则：“是营地。废弃的营地。”

　　确实，有一个破烂的帐篷框架，一个生锈的罐头，还有...

　　孟伊禾倒吸一口气说：“更多笔记本。”

　　地上散落着三本相似的皮质笔记本，还有一个锈蚀的指南针

　　谢柏泽捡起指南针道：““指针在疯狂旋转。”

　　林书源：“磁场干扰？火山活动会影响磁场。”

　　陈星檀捡起一本笔记本，翻开道：“字迹相同。是同一个人写的。”

　　他快速翻阅着:“第23天淡水里有东西。卡特喝了之后开始说胡话，说明亮的声音在叫他。”

　　“第31天我们发现了原住民遗迹。他们崇拜火山。壁画显示...献祭。”

　　“第38天晚上不能外出。它们只在黑暗中活动。我们轮流守夜，但即使看着，它们也能...接近。”

　　沈嘉奎捡起另一本“这本更糟。”他说道:“第44天李昨晚守夜时睡着了。早上我们只找到了他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帐篷外。里面全是温热的灰。”

　　“第49天我们尝试点火堆信号。火焰变成了奇怪的蓝色，吸引了更多影子。再也不这么做了。”

　　“第53天只剩下五个人了。祭坛需要七个。月圆还有四天。我想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沐柠声音几乎听不见道：他们在谈论我们吗？七个祭品...”

　　络菲：“冷静。这些可能很旧了。看纸张的泛黄程度，至少几十年了。”

　　姜之恒：“但岛上显然有...某种危险。”

　　另一声尖啸这次非常近，仿佛就在丛林边缘。

　　所有人转向声音来源

　　这次他们看到了影子——一个高大、瘦长的人形轮廓站在两棵树之间。大约八英尺高，身体比例异常——腿太长，手臂垂到膝盖。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黑暗。

　　林书源尖叫：“啊！”

　　影子没有移动，只是“看着”他们。

　　江则举起一根浮木作为武器道：“后退！慢慢后退！”

　　陈星檀：“别挑衅它！”

　　沈嘉奎：“它在做什么？”

　　影子缓缓抬起一只异常长的手臂，指向火山方向。然后，它退入丛林深处，消失了。

　　长时间的沉默

　　林禹帆最终开口：“它...在指路？”

　　谢柏泽：“或者把我们引向陷阱。”

　　孟伊禾：“我们该怎么办？天快黑了。”

　　陈星檀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道：“我们需要庇护所。不能在开阔地过夜。”

　　络菲：“那个废弃营地？至少有些遮蔽。”

　　林书源：“不行！那里明显发生过不好的事！看看这些笔记！”

　　江则：“总比在露天强。我们可以生火。”

　　沈嘉奎：“笔记说火焰会吸引它们。”

　　夏沐柠：“没有火，我们也会冻死。或者被...无论什么东西攻击。”

　　陈星檀做出决定道：“我们用帐篷残骸和漂流木搭一个简易庇护所。轮流守夜。两人一组，每小时轮换。”

　　姜之恒：“水呢？我快渴死了。”

　　谢柏泽指向后边：“那里有椰子！看！”

　　确实，沙滩后方有几棵椰子树

　　林禹帆：“至少不会脱水。”

　　他们开始行动：“收集椰子，搭建简易遮蔽处。太阳缓缓下沉，天空变成诡异的橙紫色。”

　　夜晚降临。十人挤在简陋的遮蔽处下。一小堆谨慎点燃的火焰发出噼啪声。

　　第一组守夜的是陈星檀和沈嘉奎。

　　沈嘉奎低声道：“你觉得我们有多少机会？”

　　陈星檀：“不知道。但那些笔记...如果它们是真的...”

　　沈嘉奎：“七个祭品。月圆之夜。你觉得“月圆”是什么时候？”

　　陈星檀：“如果笔记本是连续的，从第57天月圆将至开始...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计数。”

　　沈嘉奎：“我们有十个人。十个人，七个祭品。”

　　陈星檀：“别那么想。我们不知道任何事。”

　　丛林里传来沙沙声

　　两人立即安静，盯着黑暗。

　　不只是沙沙声。还有低语。许多声音的低语，无法辨别语言。

　　沈嘉奎几乎听不见地说：“它们在说话？”

　　陈星檀：“也许是在互相交谈。也许...在讨论我们。”

　　低语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停止。”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第三组守夜江则和孟伊禾

　　孟伊禾发抖：“我好冷。即使有火也冷。”

　　江则：“是这里的湿气。火山岛气候。”

　　突然的寂静所有夜间声音——昆虫、微风——突然停止。

　　江则站起来道：“不对...”

　　从火焰对面，两个瘦长的影子无声地出现。它们站在火光边缘，刚好被照亮一部分。

　　孟伊禾捂住嘴，防止尖叫

　　影子和白天看到的一样。高大，瘦长，无面。它们只是站着，仿佛在观察。

　　江则慢慢举起木棍道“别动。别跑。”

　　影子之一向前倾身，几乎违反物理定律地弯下腰，将“脸”靠近火焰。

　　火焰瞬间变成笔记中描述的蓝色。

　　影子似乎对这种颜色感到满意。然后，它们一起转向江则和孟伊禾。

　　第一个影子抬起手臂，再次指向火山方向。

　　第二个影子发出的声音不是尖啸，而是类似人类语言但不完全正确的音节：“来...月圆...完成...”

　　孟伊禾害怕的说道：“它在说话...”

　　影子说完后，后退一步，融入黑暗，消失了。

　　火焰慢慢变回正常的橙色。

　　江则深呼吸：“它们想让我们去火山。”

　　孟伊禾：“但我们不能去！那是陷阱！”

　　江则：“如果我们不去呢？它们晚上能靠近我们的营地。它们显然不怕火。”

　　当太阳升起时，十人聚集在火堆余烬旁，分享昨夜的经历。

　　陈星檀：“所以它们能说话。或者说，模仿说话。”

　　络菲：“语言学习能力。智能生物。”

　　林书源：“智能？它们是怪物！”

　　谢柏泽道“问题是我们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还是去火山面对未知？”

　　林禹帆：“也许火山那里有出路？洞穴系统？或者...救援设备？”

　　夏沐柠：“或者祭坛。像笔记里说的。”

　　姜之恒：“我们没有选择，对吗？它们昨晚展示了它们能随时接近我们。至少主动去火山，我们有些控制权。”

　　沈嘉奎：“我同意。但我们需要计划。白天去，带装备，沿途做标记。”

　　陈星檀看着火山道：“那里可能有答案。关于这个岛，关于那些影子，关于如何离开。”

　　络菲：“也可能有死亡。”

　　陈星檀：“是的。但在这里等待，死亡也会来找我们。”

　　他站起身，其他人也陆续站起来

　　陈星檀：“我们投票。谁赞成去火山寻找答案？”

　　一只手，两只手...最终，九只手举起。只有林书源没举

　　林书源：“你们疯了！都会死的！”

　　孟伊禾：“林书源，留在这里也是死。至少我们一起。”

　　林书源看着周围最终慢慢举起手道：“好吧...好吧。但我们要小心。非常小心。”

　　沈嘉奎：“那么决定了。我们准备一下，吃完剩下的椰子，然后出发。”

　　陈星檀：“目的地火山。”

　　他们整理着寥寥无几的物品，望向岛屿中央那座冒烟的山峰。没有人说话，但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他们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但知道后退意味着被

　　黑色沙滩边缘，十人准备进入紫色丛林。

　　沈嘉奎检查着用帐篷布料和树枝做的简易背包道：“每个人都带点东西。水、食物，任何可能有用的。”

　　陈星檀将生锈的罐头塞进包里道：“这东西可能能当武器，或者工具。”

　　夏沐柠小心地收集椰子道：“只剩下六个了。省着点喝。”

　　络菲用木炭在树皮上画记号道：“我会沿途做标记。如果这条路不通，至少能找到回沙滩的路。”

　　林书源紧张地看着丛林深处地说：“我们真的确定要走进去？昨晚那些东西...”

　　江则：“总比坐在沙滩上等它们来找我们强。主动总比被动好。”

　　姜之恒用木棍敲打地面试探道：“地面看起来很结实，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孟伊禾抬头看天道：“至少是白天。笔记说它们主要在晚上活动。”

　　谢柏泽：但也说“即使白天也能感觉被注视”。我不觉得白天就安全。

　　林禹帆：“好了，我们越早出发，越早到火山，越早...找到出路。”

　　陈星檀带头，十人排成一列进入丛林。

　　最初几分钟：丛林异常安静。没有鸟鸣，没有昆虫声，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

　　树木树干是深紫色的，树皮光滑得不自然。树叶是近乎黑色的墨绿，几乎不透光。

　　陈星檀停下道：“等等。看这些树。”

　　沈嘉奎靠近观察道：“它们...排列得太整齐了。”

　　树木呈精确的直线和弧线排列，形成天然走廊和小径。

　　络菲在笔记本上快速画着说：“这不是自然生长模式。有人——或有什么——种植或引导它们这样长。”

　　江则：“看地上。”

　　地面上有模糊的路径，但并非由脚印踩出，更像是土壤本身下陷形成的

　　孟伊禾声音发颤道：“像是有什么重物经常经过...”

　　突然一阵低沉的隆隆声从地下传来。

　　所有人都僵住了

　　林书源：“火山在震动吗？”

　　姜之恒道：“不，太近了。像是...树根在移动？”

　　他们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

　　陈星檀道：“快走！离开这里！”

　　他们沿着一条较宽的小径前进，但很快发现路径开始分叉

　　二十分钟后

　　谢柏泽喘气地说着：“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孟伊禾道：“那棵树！我做了记号！”

　　一棵树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箭头——是络菲半小时前刻的

　　林书源道：“我们在绕圈！迷宫！这是个迷宫！”

　　沈嘉奎：“冷静。迷宫就有解法。我们只需要找到规律。”

　　络菲研究着树木排列道：“看，这些树干的朝向都指向一个方向。”

　　她指向丛林深处，所有树干上的纹理都微微偏向同一角度

　　江则：“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也许是火山磁场？”

　　陈星檀：往那个方向走。注意脚下。

　　他们改变方向，跟随树干纹理的指引。

　　一小时后丛林越来越密。光线变得更暗，尽管是正午。

　　夏沐柠停下来喝水说着:“我们椰子快没了。”

　　林禹帆：“这里应该有水源。火山岛通常...”

　　突然的尖啸：从他们左侧传来，很近。

　　所有人蹲下，屏住呼吸

　　陈星檀低声道：“别动。”

　　透过树木缝隙能看到是两个瘦长影子在约三十米外移动。它们的移动方式诡异——不是走路，更像是滑行。

　　影子之一停了下来，将“脸”转向他们的方向。

　　孟伊禾紧捂嘴巴

　　影子站了几秒，然后继续滑行，消失在树木间。

　　谢柏泽呼气道：“它们没看到我们？”

　　江则：“或者看到了，但不在乎。笔记说它们月圆之夜才需要祭品。”

　　陈星禾：“今天几号？月圆是什么时候？”

　　络菲道：“不确定。但如果笔记本里的“第57天：月圆将至”是准确的话...我们不知道从那天起过了多久。”

　　继续前进：地形开始上升。他们正在向火山方向攀爬。

　　两小时后

　　林书源瘫坐在地上道：“我不行了。休息一下。”

　　沈嘉奎道：“那我们休息十分钟。但保持警惕。”

　　姜之恒检查一棵树道：“嘿，这树上有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