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Oliver（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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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的30岁生日当天与他在Leeds的Roundhay Park体育场唯一一场演唱会日期正好重合。
此时，在位于Leeds市中心的Queen's酒店套房内，迎着正午的阳光，女孩几番欲言又止的看着男人一边哼着Beatles的She's Leaving Home，一边脚步轻快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当男人再次经过她的身边时，她刚准备开口吸引他的注意，就见他毫不见外的顺手从她手里的包装袋里抓了几颗Haribo软糖，扔进了嘴里，随即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了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
“…”
当他拿起听筒并快速按下一个键后，他这时才回过头轻声问道，“午餐吃炸鱼薯条？”
“…不了，”她走到他的身旁站定，“帮我点一份沙拉就好。”
听到她的回答后，他与她交汇的视线多停留了片刻，仿佛在艰难的与听从“不在演唱会前吃油炸食品”准则加入女孩的健康午餐的理性做最后的抗争。
还不等他做出决定，电话的另一端已经传来了前台的问候声。
他清了清嗓子，连忙刻意压低声线，掩饰自己原本的音色说道，“Hello，这里是Michael McKellar。麻烦为我送来一份炸鱼薯条，再为Mrs McKellar送来一份沙拉。”
听到“Mrs McKellar”的称呼，她挑了挑眉，抱胸站在不远处。在电话挂断后，才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抵着他的鼻尖笑着明知故问道，“Michael McKellar是谁？Mrs McKellar又是谁？”
“Well，这是我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用的化名。”他的眼神晶亮，“我还写了一首歌叫Michael McKellar，是关于…”他说到一半时却止住了话音，稍显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继而又以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转移话题道，“至于Mrs McKellar…我以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结婚！”说完，他半是得意半是勉为其难地扬了扬眉毛。
女孩翻着眼睛咬了咬牙，拿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抄起一旁的枕头就甩了上去。
“Ouch！”Michael大笑着跳开，举起双手阻挡，并从她手里抢过了枕头，同时改口道，“好吧，是我特别想和你结婚！”
她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脑后有些扎手的卷发，弯着眼睛扬起下巴小声道，“…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她顿了顿，任由男人低头轻吻她的嘴唇，在他再一次吻上来之前用呢喃一般的声音道，“自豪又充满朝气。”
在她话语落下后，男人又重新吻了上来。
男人的吻是一贯的温柔与深情。只见他的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间，拇指摩挲着她腰侧裙身光滑的面料，另一只手的掌心紧贴在她后背，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你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他的头微微后仰，难得认真的看着她，“我每时每刻都盼望着你成为我的妻子，以及我的孩子的母亲。”他抿了抿唇，“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在听到“母亲”一词时，她的心底一瞬间泛上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彻底的一丝说不清的紧张与不适。她没有细想，而是咬着唇，故意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你真的很擅长这个。”
他明显愣了愣，“…什么？”
“说空话！你总是这样说，但是你从来不和我敲定具体的婚礼日期！”说完，在看到男人一副不明所以又百口莫辩的样子时，她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不过说真的，我们的确需要开始敲定这件事，还有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不邀请任何宾客…”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至少我知道如果这样，我的母亲会杀了我的…”
他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她脑后的发丝，“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问我，我谁都不打算邀请…”他顿了顿，小声嘀咕道，“我完全无法想象当着Joe和Kate的面举办婚礼，我会难堪到无地自容！”他握着她的手，退开半步解释道道，“我也想能够确定下来一个具体的日期。但是你知道的，巡演一直到年底才能结束，”他压低了声音，“如果我能活到年底…”
“Hey！”女孩瞪大眼睛反驳着他后半句的假设。
他咧着嘴缩了缩肩膀，继而重新开口道，“而且我的兄弟们还想让我加入他们明年3月的巡演…”
“什么？”女孩惊呼了一声，“他们怎么会…你已经巡演快两年了，你不可能…你需要休息！”
“Yeah，我知道。”男人耸了耸肩，语调悦耳又柔和的说道，“所以我让他们fuck off。”
难得听到Michael说脏话，女孩笑弯了眼睛，“…我猜这就是为什么Jermaine他们连你的演出都没看就走了？”
“Yeah。”他舔了舔嘴唇，“事实上，”他用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前几天我去找Katherine的那个晚上，我的兄弟们找我就是说这件事。那晚Joseph打来了电话，想要一起逼我巡演，”他挑了挑眉，“然后我也对他说了滚蛋。”
“干得漂亮！”女孩赞叹了一声后追问道，“那他怎么说？”
“他说，”Michael眯着眼睛模仿着凶狠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What the fuck did you say？”
她轻笑了一声，安抚的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如果你想用好警察和坏警察的策略，我不介意当那个坏警察帮你拒绝你的父亲。”
“没事，”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容动摇的决心，“我需要让他意识到他已经无法再控制我。”他扬起眉毛，神情自得而坚定，“我小的时候能够把他从我的经纪人的身份换下来，我现在也可以完全和他斩断一切商业联系。我不会再和我的兄弟们巡演，想都别想。Victory是最后一次。”
她轻叹了一声，向后靠在咖啡台上，“我总是想，如果一个人能纯粹的恨他的父母，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她摇了摇头，“但是只要你有一颗心，你就会渴望来自父亲和母亲的爱。然后你总是会不断尝试修复这段关系，你总是会觉得是你做的不够好，不然怎么会…”她顿了顿，缓和了片刻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开口道，“怎么会连你的父母都不爱你…”
Michael这时侧身靠在一旁的墙上，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咖啡台上来回滑动着，“这不是你的错。”他抬眼看着她。在阳光下，他细密而卷翘的睫毛与左边颧骨处的一处祛痣留下的疤痕清晰可见，“很多时候，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一种选择，”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尽管这本应是无条件的爱。”
“这是问题的根源，不是吗？”她摊了摊手，“一个孩子的天性，或者本能是寻求来自父母的无条件的爱。但是这种需求是不对等的。一个孩子只有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也只能从他们身上获得这样的满足。而对于父母而言，他们可以选择对其中一个孩子爱或不爱，或者给予多少爱。”她看着男人，放轻了声音道，“至少你有一位好母亲。”
“Yeah，”他垂了垂眸子，“你知道…我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很多都是在车上和酒店里，从一场演出到另一场演出，一个排练到另一个。母亲更多时候在家里。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他重新看向她，语气很轻柔地说道，“我只有我自己。”他看向一侧，“很多人都说‘Oh你看The Jacksons多么团结友爱的一家人’，”他撇了撇嘴，“Tight-knit my ass！”
在女孩的轻笑中，他吸了一口气，“我猜你是对的，因为我没有在Joseph身上得到我想要的父爱，所以我总是在找父亲一样的角色。Bruce Swedian，我的录音工程师，还有我的保镖Bill对于我而言都很像一位慈爱的父亲。”他撇了撇嘴，“但是母亲教育我要永远记得帮助别人。无论你身处怎样的境况，总会有人的境况比你的还糟，并能用得上你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我想要帮助孩子。不光是孩子，所有那些声音不被听到的弱势群体，他们都是我想要帮助的人。我猜…”他耸了耸肩，“母亲教会了去给予并爱这个世界。”
女孩此时将双臂环在他的腰间，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闭了闭眼睛，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行为模式的底层逻辑的同时，被无数情绪与过往相处的点滴回忆裹挟了理智。
她想起那一晚在他奋不顾身在车流中试图救小女孩时自己愤怒与不理解的情绪，以及他对孩子们超出常人的耐心与关注背后的善意，还有在她“记忆”中的未来那些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事件。
过度混乱的思绪让她一时之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第一次体验到的爱来自你，”她一手抵在他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体温与心跳，抬头看着他道，“那甚至是在我们认识之前，我只是你的一个粉丝。在那之前，我没有得到过很多爱，甚至我的人生…”她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那无法被任何人理解也无处安放的多出来的全部指向他的“记忆”，“我是说，”她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说父母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其存在价值的锚点，当一个人没有从父母身上找到这样的归属和稳定，”她张了张嘴，半晌没发出一个音节，随后将手放在额头上，退开半步道，“God，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当…”
她摇了摇头，刚想放弃这个话题，就听男人专注地看着她，打断道，“不，我跟上了你的想法，你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她抬头对上男人漂亮而澄澈的双眼，一时仿佛沦陷在了其中的温柔，不由得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你是我的锚点。我解释不了这其中的原因，但是无论我们是否相识，你又是否爱我，我都爱你比爱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多。”
Michael将女孩紧紧搂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肩膀侧面的面料，小声道，“听起来我可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就这样？你的反应只是‘我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她微微后仰着头，挣脱开他的怀抱，“连一句‘我也爱你’之类的都没有？”
Michael笑着将她重新拥入怀抱，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知道我爱你，我每天都告诉你！”
她将下巴埋在他的颈窝，没有继续之前的玩笑，而是认真道，“你说的那些对于我来说，听起来就是你的母亲教会了你怎么爱别人，但是是在你感受到自己被爱着之前。”她抱紧了他的腰，“所以你对自己的爱远没有对别人的爱和包容多…”
Michael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痛苦，却没有立刻开口。
而女孩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见她从男人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走向一旁的沙发，并从手提包里抽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他。
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女孩眼神的示意下快速将信封打开。而等他看清薄薄的一张纸上的字时，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用比之前还要疑惑十倍的口吻惊呼道，“你为什么要给我50万美金的支票？”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扬着嘴角轻声道，“生日快乐！”
而当她看到男人惊讶的神情在她话音落下后并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后，像是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她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不是给你的生日礼物！Well，好吧它也算是给你的…”她摇了摇头，“我是说，你还记得我答应过你，在你的生日给你资助的慈善基金会捐款吗？”
“Oh！”男人这才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有些窘迫的扬着嘴角道，“我还以为你将这张支票当做我的生日礼物，Jesus Christ！”他扶了扶额，又继续道，“你不说我都完全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8月29号？”
“Mmn-hmm，”她摊了摊手，“你看，就连你的生日礼物，你都想要用来帮助别人。”
然而，男人不知道的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前提是这是他唯一收到的礼物”。
她当然不可能让他三十岁的生日过得这么“平淡”。她想到今晚的安排，不由得努力将微微翘起的嘴角压下，若无其事的轻咳了一声。
而Michael此时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变化。他皱着眉，仿佛对于有人协助他一同完成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的使命而无比动容。只见他难得正经的看着她，承诺这笔钱会和他的演出收益一同捐出，用于帮助那些弱势群体。
她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嘴唇，刚想说什么，只听门铃声突然响起，而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服务员送餐的声音。
Michael笑着托起她的下巴，捏了捏，随后放开她向门口走去。
只听他一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其他的生日愿望，我希望炸鱼薯条能出现在这家酒店的晚饭菜单，而不是只有午饭供应。这样在演出结束后我就可以毫无罪恶感的享用它！”
当Michael几次三番试图邀请女孩分享他盘中看起来金黄酥脆的炸鱼并被毫不犹豫的拒绝后，男人耸了耸肩，将一块裹满tartar酱的炸鱼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我和Mark Lester有一场比赛，我们在找全英国做炸鱼薯条最好吃的酒店。”他拿起平铺在腿上的白色餐巾的一角，擦了擦嘴，继续道，“你知道Mark Lester吗？他是雾都孤儿电影的主演，我们从小就认识。”
在看到女孩茫然摇头的动作后，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完全不看电影？你连Alison Doody都不认识！”
她叉起沙拉放入口中，毫无芥蒂地坦白道，“Well，我的生活节奏很难让我对最新的电影有很多了解。”
Michael瞪大眼睛强调道，“无论怎样我都推荐你看雾都孤儿！我可以和你一起看，God，那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他晃了晃翘起的一条腿，“你今天下午就能见到他，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Oliver（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