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的秘密》深海羊

6、期中考试

　　仅仅是那一次突破，科拉尔心中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起来了。也许自己期中考试不会挂科呢，科拉尔想。

　　这次元素魔法的期中考试分为笔试40分，实践60分。在几年前，初级元素魔法打考里一直是笔试分数比重大于实践，而不久前魔法部出台政策说却要加强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于是，即便是最基本的初级元素魔法考试，实践的分数比重也大幅度提升了。

　　这对科拉尔这种实践魔法大白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坏消息。

　　从之前的小测上来看，科拉尔的实践大概拿不到一半的分数。

　　实际上如果咒语手势无误，没有召唤出现象还是能有20分的保底分，但这就要求笔试部分拿到满分，而笔试满分却是极其困难的。因此，科拉尔的确该为及格与否焦虑。

　　虽然塔妮娅给科拉尔辅导了许多理论知识，但塔妮娅讲得大多数内容都并不存在于考纲中，比如说自然科学理论。

　　这也是科拉尔厌烦听塔妮娅讲知识的原因，直至今日科拉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研究冻雨的形成过程，还有原核生物的结构——尽管塔妮娅认为学习这种东西意义深远。

　　随她吧。科拉尔对塔妮娅无可奈何，反正期中考试结束后也不用应付她了。

　　日子如流水般飞逝，很快便到了期中考试的那一天。作为入学以来第一次大考，每一位同学都带着紧张的心情。

　　元素魔法的实践考试在考试日程第一天的下午举行，那一时间正巧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不过因为考试地点暂时还都位于室内，所以即便窗外阳光再强烈，屋子内的人都不会被过多地影响到。

　　如小测一样，期中里的实践考试依旧是点到名字个人单独进行。

　　“科拉尔·卢桑提曼！”

　　科拉尔听到自己的名字，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

　　到我了，她心想。

　　考场里面有三位监考老师，每人拿着一个评价表，像面试一样严厉地审视着科拉尔。

　　中间那位监考老师递给科拉尔一个里面有多支木棍的木桶：“抽一个。”

　　科拉尔取出一根木棍，只见那木棍上标着她不认识的符号。

　　还没等她发问，她手中木棍上的符文突然发起光来。“唰”地一下，木棍上方便呈现出来几行文字：013.微型雷雨。

　　随即，不知是何方的声音响起：

　　“同学您好，你的考试项目是召唤微型雷雨模型，下面将为您呈现标准示范。”

　　科拉尔只见眼前木棍上的文字变成了一张雷电伴随雨水划过乌云的图象。

　　“此外，本测试元素力及格线为16，良好线为21，优秀线为27。希望同学在考试中可以发挥顺利，取得满意的成绩！”

　　那不知来自哪里的声音消失的一瞬间，木棍上方的展示图像也消失了，符文的光亮也逐渐暗去。

　　刚刚递给科拉尔木棍的老师伸出手来，科拉尔便把木棍还给那人。只见右边的监考员点了下头冲科拉尔说：“可以开始了。”

　　科拉尔手中发汗，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出召唤雷雨的咒语。只要念出来就好了，其他事情照补习的时候去做就行了，她自己鼓励着自己。

　　“洞…洞霹雳，浩势滚滚，云雾汇聚，雷雨成形！”

　　她闭上眼睛，只顾向前发势，然而手上却没有一点力量生成。

　　咦？！

　　科拉尔不信邪，又比划着手势再念了咒语，然而还是无事发生。

　　她只好睁开眼睛，瞧那元素力测试仪上瞥去，只见数值正稳稳当当停留在“3”的位置。

　　面前三位监考老师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左边的监考员在评价表上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后便朝门外喊：“下一位！”

　　等等，我还没做完。

　　科拉尔张开嘴，嗓子却跟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下一位！佩莉安娜·格兰戴尔！”

　　我该走了，科拉尔内心有声音说。

　　结束了，都结束了。

　　今天没有下雨，天空却是闷人的灰色，就连空气似乎也染上了灰色的痕迹，变得沉重粘稠。

　　大概是出于这沉闷空气的缘故，科拉尔喘不上来气，她独自蹲在走廊里，听得哒哒哒的脚步声接近。

　　“你抽到的题目是什么？”是塔妮娅的声音。

　　“微型雷雨。”

　　塔妮娅惊了一下：“这个难度挺大的。”

　　“嗯。”

　　“不过之前我带你练习过类似的，我想你应该没问题。”塔妮娅思考半晌，又问：“召唤出来了吗？”

　　“我……”科拉尔顿了顿苦笑道：“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

　　是一点也不好的意思，科拉尔在心里回答着塔妮娅的问题。

　　应用类考试的好处就是在进行过程中大差不差就已经能知道结果了。时间结束而科拉尔仍然连一点元素痕迹都没召唤出来时，她心里便也尘埃落定了。

　　自己果然是劣根，是不该来这个学校的劣根。

　　塔妮娅见科拉尔半天没回答，心中发觉不安，便直截了当问去：“实话实说告诉我吧，考得怎么样。”

　　*

　　又是黄昏时刻，考完试的孩子们一个个带着轻松脱离校园的枷锁，只有一人踏上学校长而旋转的楼梯，向顶楼的盖提奶奶的办公室攀去。

　　盖提奶奶的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两盏烛火带来的光亮实在难以遍及整个房间，老太太的表情也覆盖在那阴影之下了。

　　“你来啦，孩子。”

　　“嗯。”塔妮娅·卡德纳斯失去了以往斗志昂扬的模样，垂着脑袋眼含泪光。

　　“找我有什么事情？明天可是送秋节，不早点回去休息吗？”盖提温和地问道。

　　“不是我的事情，是科拉尔的事情。”

　　“那个小蘑菇？”

　　“我做不到帮助她提高成绩。明明您拜托了我，可是我却……”

　　盖提奶奶起身，拍了拍塔妮娅的肩膀：“你已经努力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明明努力了却得不到好的结果，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塔妮娅哭。

　　“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努力了却做不到的事很多。至于科拉尔·卢桑提曼的事情，你也不用为之自责与难过。”

　　“我明明之前还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她…”

　　“你已经做到帮助了。”盖提奶奶叹气道，

　　“只不过有些东西，必须要她自己领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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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盖提奶奶一同开导，塔妮娅心情平复了不少，但还没能完全和解。

　　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并非单靠努力就能做到。大道理塔妮娅也明白，在过去的经历中她也不止一次为此受挫过。

　　小学的时候，成绩不如班上看不顺眼的同学，她每天刷题到凌晨两点，考试成绩到毕业却依旧没能超过那位同学。

　　初中为学生会打工时，面对校庆时繁冗的工作，她推脱朋友出去玩的邀请，全身心投入到布置工作里，最后却还是没能及时完成布景，也没能呈现精彩的校庆活动。

　　这样子“努力失效”的挫败，塔妮娅明明该习惯了。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别人没有帮助的价值，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为人类天生比血族低人一等。

　　“佩莉安娜，你觉得呢？”

　　一从盖提办公室下到楼下来，她便向最亲密的朋友佩莉安娜·格兰戴尔愁眉苦脸地诉苦道。

　　佩莉安娜拥有一头棕色的长卷发，眼睛如铜铃一般又圆又大，鼻子和嘴巴却十分小巧，如洋娃娃一般，是标准的精致美人长相。

　　“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吧。”女孩边梳理这自己的头发边回答，“你总是把期望放太高了，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塔妮娅说不出话。

　　见好友一言不发，佩莉安娜叹了口气：“你给蘑菇头女孩补习的时候，我有偷看过，感觉你啊，有些太认真了。”

　　“你居然偷看！”塔妮娅脸红。

　　“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的关心哦。”

　　塔妮娅把目光移到一旁：“……总之，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她一辈子直不起身吗？这样子就好像是在说……我们人类一辈子都要在血族面前低头了。”

　　“你太能联想了，我可不觉得她一个人的失败能代表全人类的失败。”佩莉安娜哭笑不得，“不过话说回来，我在观察你们补习过程之外，也了解了下那个孩子，她是不是有个血族朋友？”

　　“你是说那个紫色头发的的女吸血鬼？

　　“莱乐可·菲兹洛伊，我想这是她的名字。”佩莉安娜答，“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大型血族家族的成员，却和人类如此接近。”

　　“菲兹洛伊…”塔妮娅嘴里念叨，突然想起什么，狠狠拍向桌子，“她也姓菲兹洛伊？？”

　　“对啊，你不知道吗？”佩莉安娜一脸惊讶，“菲兹洛伊家的两个孩子，维奥莱特和莱乐可都在学校里。”

　　塔妮娅脑内滚过前几天维奥莱特挑衅般的话语，她越发越觉着不安：“我不太喜欢那个家族。”

　　“我也是，据了解，菲兹洛伊家族是血族当中极其反人类的一派，那个莱乐可却如此主动地接触人类…”

　　“一定是不怀好意。”塔妮娅咬着牙说。

　　“或许科拉尔学习上的困境和她有关，毕竟血族最擅长的就是压迫人类。”

　　塔妮娅拳头紧攥：“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被影响，我知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嗯，也让我来帮助你吧。”佩莉安娜说。

　　塔妮娅点了点头，又想开口，突然间，左肩却感受到一种碰撞产生的疼痛。

　　是维奥莱特和一行吸血鬼迎面走了过来，笑嘻嘻地拿肩膀狠狠撞向塔妮娅。

　　还没等塔妮娅反应过来情况，维奥莱特便贼喊抓贼地大喊大叫：“你撞我干什么？！”

　　塔妮娅回过神来：“谁撞谁？分明是你先撞我的。”

　　“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啊！”

　　“耍无赖……太过分了……！”塔妮娅对吸血鬼的仇恨值本来就积攒许多，被维奥莱特惹这一下便彻底爆开了，她挥着拳头就要向维奥莱特揍去。

　　维奥莱特双手插兜，灵活地闪到一边去，他身旁，劳格大喊大叫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你们人类都这样野蛮？不愧是原始物种。”

　　“塔妮娅，别这样！”佩莉安娜拦住了塔妮娅，“你打不过他的。”

　　“佩莉安娜！”

　　“身为人类的我们…在战斗魔法方面还太过弱小。”

　　“但是，如果你有种的话，”佩莉安娜转过头来冲着维奥莱特喊，“就在今后的元素魔法课堂上和我们比比看！”

　　维奥莱特笑：“切，区区元素魔法。”

　　“那我们下周，走着瞧咯。”

　　塔妮娅鼻子里哼出一股气。

　　下周，元素魔法学科的难度将上升到中等难度，也就是说，血族要加入到这门课堂当中来了。

　　“在这课堂上决胜负吧，吸血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