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返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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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尔回家后本该写封信向母亲讲述奥伯斯特的事情，但她实在没有精力动笔，一进家门就奔向卧室，飞扑到柔软的床上。
结果一趴下，她就被胸前被装着红宝石的挂坠盒狠狠铬了一下。
科拉尔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有些生气地把挂坠盒从身下抽出来，又取出里面的红宝石，对其又捻又揉的。
“不是说红色的石榴石会给人带来祝福和庇佑吗？那我当初怎么就不小心死了呢？”
“都怪你骗我，维奥莱特。”
科拉尔轻声喃喃道。
*
明明试炼被提前终止了，梅斯特老师还是让参加的同学写游后感。
科拉尔对此非常生气。
这就是令人作呕的形式主义啊！
她一个人自己闷在心里骂不过瘾，到了学校便找到莱乐可同她对老师大力抨击。
莱乐可对此则只是笑笑，笑完又问：
“塔妮娅和佩莉安娜联系上了吗？”
科拉尔愣住。
“还没有呢。”
昨天她和莱乐可从警察局回来时已经很晚了，那时候塔妮娅和佩莉安娜应该早她们一步就回学校了。所以科拉尔自然没能碰到塔妮娅和佩莉安娜，没能和她们搭上话。
毕竟活动开始时是一起过来的，虽然没有明确约定活动结束离开的时候也要告知一下，科拉尔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塔和佩解释一下馆里的事情。
——以及莱乐可的事情。
科拉尔能看出塔妮娅二人不是很待见莱乐可，但她自己又是个贪心的，两边的朋友都不想失去，也不想做那种夹在中间为难所有人又被所有人为难的懦夫。
更何况莱乐可和塔妮娅她们之间的矛盾顶多是种族误会，说清了就好了。
至于镜中“塔妮娅”对自己蛐蛐的事情，比起为那个塔妮娅的想法和破晓之镜耿耿于怀，她更是黯然神伤多一些。
科拉尔和莱乐可昨天倒也谈过这件事，而莱乐可安慰道：都怪镜子。
科拉尔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对，都怪镜子。
然而第二天在学校里，科拉尔没看到塔妮娅来上学，只注意到了佩莉安娜。
这一次试炼后佩莉安娜没有什么反常，还是会主动和科拉尔招呼。
科拉尔向佩莉安娜问起塔妮娅的事情。
佩莉安娜苦笑：“正巧我刚找老师问过，听说塔妮娅昨天太累了，今天要回家休息一天。”
这有点不像她的作风啊，看来是真被累到了，科拉尔也笑了笑，又和佩莉安娜交流起昨天试炼的内容和莱乐可的事情。
佩莉安娜一方面对于昨天的活动很有表达欲，跟科拉尔说了许多在镜子里经历的险境，一方面对于莱乐可也蛮通融的。
“我之前因为对血族整体的印象不好，所以对她有些先入为主了，我或许不能做到信任她，但是我相信你，小科拉尔。”佩莉安娜说。
“她毕竟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你的择友之道，所以也相信她是个不错的吸血鬼。”
科拉尔语凝，满脸感激地望向佩莉安娜。
“也有害怕种族不同观念不同，在各方面引起冒犯的原因，所以我之前不太敢接近她啦。”佩莉安娜对先前自己的态度进一步解释道。
科拉尔点了点头，冲她微笑道：“没关系，你现在能对她放下偏见就好。”
于是中午的饭局变成科拉尔、莱乐可、佩莉安娜三人的组合。
午间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学校食堂木质的方桌上，女孩们的话题无需过什么营养价值，只是谈论种族的差异便能聊上半天。
“莱乐可，你吃的是血制的面包吗？”半天过去，佩莉安娜已可以不加敬语称呼莱乐可得大名。
“对，是人造血和淀粉混合制成的。”
“这个人类也可以尝吗？”佩莉安娜好奇极了。
“…我不知道。”莱乐可望向科拉尔。
“可以的。”科拉尔帮着莱乐可说，“我之前有偷偷尝过一点血制品啦，还挺好吃的，没有腥味。”
“这样！能分我一点你的面包吗，莱乐可？”佩莉安娜两眼放光，双手合十向着莱乐可问。
莱乐可点头，将面包递过。只见佩莉安娜撕下来小小的一块，放入嘴中咀嚼。
对面，莱乐可和科拉尔像两个给国王进谏的臣子一样神情紧张地等着佩莉安娜的评价。
佩莉安娜消化完张口道：“有点奇怪。”
“啊，确实，因为是血族特供品所以人类一般不太能接受的了。”莱乐可若有所思。
“种族差异啊种族差异，”佩莉安娜叹气，又紧张兮兮地问，“血族现在还会喝人血吗？”
“不会了，无论从道德伦理上还是从卫生上喝人血都不太好，所以被法律禁止了。”
“那你们会有专门的人类眷属吗？”
“眷属契约也被法律禁止了，目前我们都是用金钱雇佣下属。”莱乐可答。
“原来这样！我对你们的了解还停留在小时候爸爸妈妈讲的故事书上。”佩莉安娜笑。
一旁的科拉尔也苦笑几声，想必这个学校里最了解血族的人类（？）大概是自己了吧。
转眼间太阳悄然溜达到了西边，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半。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讲师艾萝伊是一位年纪不大却性格意外有些死板的精灵族女子。
科拉尔本来十分抵触上学，不过她发觉自己在课堂上被炸过一次后，似乎打通魔法的任督二脉，稍微能用出一点低级魔法，便没那么抵触了。
虽然科拉尔从魔力上看还是菜鸟中的菜鸟，却暂时不用担心在各堂课中挂科了。
魔药课进行的场所是实验室，艾萝伊老师严格按座位表分配学生的座位，无论种族也无论关系亲疏，虽然这样的做法招来了一些学生的怨言，但科拉尔倒觉得没什么。
她的座位正好和佩莉安娜挨着，周围有能说上话的人绝对是幸运之事，科拉尔便能安心地听艾萝伊开始用正经的语气讲起今天的课堂内容。
今天的课堂内容是制作清醒汤。
清醒汤，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保持清醒的魔药，可以通过清香的气味发挥作用。
听完魔药制作的基础方法，学生们陆续开始在实验室尝试。
莱乐可按照步骤用血之魔法熬制清醒药，没过多久就见到魔药的颜色和锅中冒出的青色的气体同书中初步成功证明所述，她心生欢喜，张望了下却没看到身旁有能让她分享喜悦的对象——十分不幸，她和科拉尔的座位很远。
她将头朝向距离稍微近一些的维奥莱特，平常无论在哪一门课中存在感超强、基本每个新学习的魔法或魔药都第一个弄明白的金发男孩，此时此刻却将头埋在胳膊圈里，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
莱乐可又望向人类那一堆，望向科拉尔那边。
科拉尔明显被这个魔药为难到了，不过这也在她自己的预料之中，她熬制几次，闻到臭味就放弃了。刚刚完成魔药第一步的佩莉安娜见科拉尔趴在了桌子上，则扭过头来问她的情况。
科拉尔想起塔妮娅之前压迫自己的样子，有些背后发汗：“我…做不出来这个。”
“需要我帮忙吗？”
“啊，我、我…”科拉尔并不是很想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努力了，虽然她其实挺不甘心的。
“不成功也没关系的。”佩莉安娜突然说，“你看维奥莱特都没做出来呢。”
科拉尔转过头去瞄向维奥莱特，果不其然，维奥莱特面前的坩埚并没有冒着青色气体。
“我…能放弃吗？”科拉尔支支吾吾地说。
“可以呀，日后再研究嘛，毕竟小科拉尔肯定不是不上进的人呀。”佩莉安娜风轻云淡地说，却不知道此时科拉尔松了一口气。
清醒汤真正熬制成功需要在实验室的恒温保存箱中放置至少12小时，很明显一堂课等不来这么久的时间，下课时艾萝伊老师让大家将已初步熬制的魔药倒入一个个玻璃瓶里，贴上标签后一同装进保存箱。
“最标准的熬制工序在熬制时间达到3小时左右还应该加入风铃草汁液，但是鉴于课时局限这道工序我不能统一带着大家做了，其实没有这一步也能制作出清醒汤，但是其提神效果会差一些，如果放学后有兴趣有时间可以来实验室里自行滴加，风铃草汁液我放在书架了。”在课堂结束时，艾萝伊如是说道。
大部分同学没兴致再听老师的长篇大论，只是飞快地走出实验室去享受课间的轻松，佩莉安娜却神情认真地找科拉尔说：“我放学后想去滴风铃草汁液。”
“这个好哦。”科拉尔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
“但是我有社团活动，一放学就得去，因为社团教室里教学楼很远，活动结束再回来大概会错过滴加汁液的最合适时机吧。”佩莉安娜有些伤心。
“或许我可以帮你去？”
佩莉安娜一下子又精神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毕竟我没什么社团嘛。”
“你真的是太好了，小科拉尔！”佩莉安娜如遇恩人般抱紧科拉尔的胳膊，把许久没和人亲密接触的科拉尔吓了一大跳。
能为朋友做什么事，科拉尔还是蛮愿意的。
*
放学铃叮叮当当地唱起歌来，在欢乐的人群中，面色苍白的维奥莱特正扯着一封病假条站在教室办公室面前。
医生和克雷珀斯都建议他申请魔法课免修，暂时停止使用魔法。
但他没有听，装作若无其事去上学，去上魔法课，也没有克制自己去使用魔法。
维奥莱特知道后果，他总觉得这几天身子越来越沉，可他每次想敲向教室办公室的门，想去把病假条交给班主任梅斯特，他脑内就会浮现出菲兹洛伊夫人愤怒的脸色。
明明夫人从未当面告诉他一定要坚持使用魔法，维奥莱特却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绑架他，在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
今天就这样子过去吧，免修的事情明天再说。
他又想起加尔奈特跟他说过的话。
“多爱爱自己吧，维奥莱特。”
也是，他这一生太遗憾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以悲剧为结局。
明天再说，不是一句自己敷衍自己的话，而是说一定在明天，真的在明天，维奥莱特这样想着。
他返回教室时，正好经过魔药实验室。
那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实验里，却传来了十分异常的响声。
维奥莱特心中发毛，他连忙推门而入，却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
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变成血红色，投射出警惕的目光。他下意识用魔法击破，只见黑色雾气四散开来，这先前的影子竟然只是一个幻灵。
幻灵，简而述之，就是一种幻象，虽然冠以“灵”字却并非真正的生物。这种幻象魔法的学习方法在一些课外读物上有过，刚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维奥莱特又向实验室里张望了一下，却正对上科拉尔的视线。
“你弄的？”
“……不是我。”
维奥莱特皱了皱眉头，神色里带着些嫌弃，立刻要迈开脚步走远。
他脚步进行到一半，突然间觉得整颗头都在发晕。
不该再使用魔法的…
维奥莱特高估自己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破解魔法，如今的他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腿脚失去了力气，下一秒即将倒在地上。
预料之中跌倒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被人紧紧抓住抱住的触感。可那人的力气太小了，无法稳固住维奥莱特的身子，反而自己也一同倾斜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返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