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5、只道与一人(上)

　　公孙策公子最近总是懒懒在床上赖着，说是来了京城水土不合适，浑身无力又没胃口。文彦博说请郎中来看，公孙策白眼一翻：“天下有几个能治扁费的徒弟！”然后自己开了个方子。文彦博就给他抓药熬药，耐心至极。
　　三人经常在大厅里读书。作诗，作文，辩政。包拯才发现这韩琦和文彦博真的是非常之人，才学、德行、政论，无一不是天下难得。韩琦话很少，但总是一针见血，文彦博则温和有礼，沉着果决。或许是文彦博稍长韩琦一岁，包拯觉得文彦博处处比韩琦要成熟一分，略胜一筹。
　　和文彦博共处一屋，却又觉这小孩也仍是少年心性，心思耿直得跟透明似地，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虽然是温和有礼，但是又不是虚伪的客套，是真的热情。至少，待包拯是很热情的。他每日要去抓药，起的早，便小心翼翼又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包拯。回来的时候又会给包拯和韩琦带早餐，有时是包子馒头，有时是汤面，多麻烦的都给带。刚开始在院子里吃早餐，包拯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对面坐着的韩琦就安之若素了，淡定得好像文彦博给他端了几十年早餐了似地。
　　韩琦看包拯忐忐忑忑吃的都不安生，说：“阿彦不是烂好人，他看阿策的面子才对你好的。你别受宠若惊的样子，我看了都别扭。”包拯想：我才别扭呢！
　　不过还是装装大方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只是还是半辩解的撂了一句：“我虚长你们几岁，倒受你们照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韩琦笑：“莫说你只长我们七八岁了，便是长我二十多的人和我也是朋友相称。既是朋友，便莫说什么照顾不照顾，也莫说什么过不过意了。”
　　这才发现，韩琦是个挺好相处的孩子。不过因为相貌出挑得不似凡人，待生人或不投缘的人又不会多言，因而让人产生了他冷漠淡寡的印象。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是清淡的，语气是轻飘的，但其中的真诚是如假包换的。
　　韩琦不太喜欢出门，多在家里看书。包拯则喜欢偶尔出门走走，他从小以为，修学不能读书而已，亲身的经历和见闻更是自己真实认知的来源。便自己一个人去京城里逛逛，再无处逛了就在京郊的村子里逛逛。
　　不过自打那天在京里街上闲逛时碰上了从研墨斋出来的文彦博，以后便有了结伴而行的人。每日早上等文彦博熬给公孙策熬了药，便出门去四下转转，看坊间的风俗人情，也看京郊的自然风光。文彦博自小是京里长大的，近十岁的时候才搬离京城，对京城算是熟悉，但他印象里的诸多地方也已改变，和包拯玩起来倒也不觉无聊，反而很是新鲜。总说哪哪哪以前是怎样的，如今又变了，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