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外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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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丽美容会馆”的灯牌在夜色下依然醒目。
距离这栋楼不远处一个昏暗的拐角里。
今天在路上撞了参商的小青年正站在这。
他旁边站着穿破旧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带着伤，左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鞋也只穿了一只。
他表情木然，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小青年问道。
“听……听懂了。”男人慢吞吞的道。
“一会你应该怎么做？再说一遍。”
“进去，抢……抢药……跑。”
“妈的，说句话这么费劲，真是个智障！”
“可，可是……”男人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小青年不耐烦的喝道：“可是什么？有屁快放。”
“抢…抢劫…犯法。”男人结结巴巴的道。
小青年对着男人膝窝踹了一脚。
“你踏马的都成智障了，还来教育老子！”
男人一个踉跄向前摔倒，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扑到地面上。
小青年趁机又踢了一脚，“看看你这蠢样，一样是有精神病，人家一个月十万块的药吃着，你呢？被你家人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听说你以前还是个大老板，想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告诉你，一会儿乖乖听话，那药在黑市上很值钱，起码能卖到二十万，这一笔要是做成了，我就让你吃顿饱饭，”
小青年又在男人的左手上踩了一脚。“听明白没有？”
男人被踩的痛呼了一声，不敢再吱声，只能惶然的点头。
“走吧，那店里就剩他一个人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此时的店里，参商看着眼前的苏魇，仍是难以置信。
况且他问的不是这个。
谁想知道你饿不饿，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还在？？？？
精神病顾名思义是精神问题，现在人都换了，为什么这个设定中的第二人格还会出现？
没听说过精神病还能继承的啊！
参商一时间思绪纷飞，震惊，迷茫，混乱……
而且……
现在对方的嘴唇就停在他颈侧，说话时那微凉的气息吹过他的皮肤，痒痒的，让他想伸手抓一抓。
但他现在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多重人格的影视作品参商没少看，人格之间想要杀死彼此的也很多，可没有一个是上来就把另一个给活活吃掉的！
太变态了！
“你……先起来。”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但话音刚落，苏魇却已经张嘴咬了下来。
“卧槽！你给我住嘴！”
参商已经感觉到了牙齿触碰自己的皮肤，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努力的向后仰头，嘴里快速的道：“你饿了，我给你点外卖啊，美团外卖，送啥都快。”
“你让我拿手机，现在就点，对了，你吃荤的还是素的？是甜党还是咸党？”
只是下意识的开口，参商自己都没抱什么希望。
但，苏魇居然真的顿住了。
参商：真有用？？？
苏魇慢慢直起身子。
参商松了一口气，但他发现苏魇眼睛正直直的看向了店门口的方向。
“你看什么？”
苏魇慢慢的道:“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参商：“？？？我还没下单呢。”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有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更让参商震惊的是，背对着大门的他却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
是的，他一直背对着大门站着，无法转头，但却看到了自己身后
仔细观察，他发现自己目光的角度和现在苏魇是一样的。
他，共享了苏魇的视角？？？
没等参商震惊，苏魇已经绕过了他，缓缓的向那两人走了过去。
参商瞬间有了不妙的预感。
“喂，苏魇，你要做什么？”
“还有，你们两个赶紧出去，我们的店已经不营业了。”
但那两人，对参商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们走进店里后，视线就定格在了苏魇身上，似乎店里并没有参商这个人。
而且随着街道上的灯光照了进来，参商发现进来的两个人他居然都认识。
走前面的是穿着破烂西装的中年男人，身后是撞到自己的小青年。
当时他追赶的就是前面这个中年男人，他们怎么在一起了？
现在来店里又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进店后就站着没动，小青年从他身后走出来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店里唯一的年轻人身上。
“怎么这么早下班？我还想剪头发呢。”
此时，对方正向着门口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药瓶，似乎准备马上关门回家了。
自己来的真是时候。
这个年轻人完全没有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小青年忍不住微笑，今天运气不错。
他也不拖延，用手指敲了敲台面，催促傻子赶紧动手。
嘴上也不停，企图吸引参商的注意力。
“喂，还接不接生意了？”
“你会不会剪头发？”
“赶紧吱声，别耽误我一会吃宵夜。”
小青年说了会，他期待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
室内只有一片安静。
傻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面的年轻人也没有回答他，甚至都没有看他。
小青年忍不住偏头瞅了一眼。
傻子正定定的看着前面的年轻人，而年轻人的视线也一直在傻子身上。
傻子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而对面的年轻人……
他两侧的嘴角向上挑起一样的弧度，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这是在微笑吗？？？
但这个表情，却让小青年有些起鸡皮疙瘩。
“靠，吓唬谁呢？”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眼里只有那白色的药瓶。
不耐烦的继续用手敲打了收银台，这是一种催促。
但傻子依然一动不动。
小青年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这次傻子却连声都没出，就那么直直的杵在那里，进店之后他就像成了个木桩子。
蠢货，蠢货，蠢货……
小青年在心中忍不住的咒骂。
本来想让这傻子当替罪羊的，但这傻子临阵退缩。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那个白色小药瓶，已经化成了一张张的大额钞票不断向他招手。
就在眼前的发财机会怎么能放弃？大不了换了钱之后就跑路。
想到这儿，他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药瓶露出的部分，使劲往外一抽。
他要趁这个年轻人不注意抢了就跑。
一抽。
一抽。
又一抽。
没有抽出来。
小青年：……
他明明看到这个年轻人只是随意的拿在手里，怎么会抢不下来。
现在，他和被抢对象面对面站着，两人的手各攥着药瓶的一半。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年轻人翘起的嘴角微微向下了一点，似乎有被打扰的不悦。
“靠，老子还不高兴呢。”
说着左手捏住了年轻人的手腕，右手攥着瓶盖用力的往外抽。
“哗啦~”一声，瓶盖直接被拔了下来。
一粒粒白色的小药片撒了满地。
它们蹦蹦跳跳的跑到收银台底下，钻到桌椅脚下，还有更多不易察觉的角落，甚至还有几片，沿着敞开的大门弹到了外面马路上。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粒圆圆的小药片滚到了参商的脚下。
参商努力的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药片。
还有更多的隐匿在黑暗中和不知名角落里。
还能都找回来吗？
每一粒药都是上千块钱。
都是老爸一分一分辛苦挣回来的。
对这个明目张胆动手抢的人，
参商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那边，小青年也瞪这眼前的人，都怪他，攥那么紧，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但就在这一刻，空气中似乎漾起一层涟漪，光影有一瞬的扭曲。
仿佛有一层幕布被掀开。
街上一辆汽车驶过，远光灯打恰巧打在了眼前年轻人的身上。
小青年眼中，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忽然变成了一个身穿黑底红纹长袍的身影。
当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刻。
世界失去了一切色彩。
连黑与白都不复存在。
目之所及的一切，颠倒，混乱，虚无。
耳中充斥着各种疯狂的声音，吊诡的吟唱，嘶哑的怒吼，绝望的哀叹，不明意义的呓语……
一瞬间要挤爆他的脑子。
他感觉到理智正在远离，身体也将脱离掌控，错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滋长……
他，他好像要疯了！
参商眼见着小青年忽然开始翻白眼，身体不自然的抽动，嘴里发出的混乱不明的呜咽……也被吓了一跳，连生气都忘了。
那绝对不是演戏或者装的，参商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他这是怎么了？”
参商着急的对苏魇道：“你别乱来，他抢劫，我们可以把他交给法律制裁，杀人犯法的，”
不知是不是参商的话起了作用。
下一刻小青年忽然瘫坐在了地上。
他像溺水被救起的人一样拼命的大口呼吸。
浑身颤抖不停，神情带着死里逃生的惊惧。
汽车驶过去，车灯的光芒从店内消失。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小青年的眼前，依然站着那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
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小青年的脑子像生锈的机器，艰难的转动着，努力想要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
我刚才不是正在瞪那个年轻人吗？
咦，我怎么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要大口喘气？
我的心跳也好快？
还有，我为什么会觉得恐惧？
是那个年轻人搞的鬼吗？
靠，害老子白忙活一晚上，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他抬头，刚要说话。
却发现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看他。
对方径直走到了傻子面前，缓缓的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伸向了傻子的头。
就这样平平无奇的，插进了傻子的脑袋里。
仿佛傻子的头骨不存在一样。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抓到了什么东西，缓缓的从傻子的脑袋里拽了出来。
整只手重新出现在了视野中，手掌翻转，摊开。
一个红白相间，勾回明显的大脑，出现在了掌心。
扑通一声，傻子倒在了地上。
小青年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
他的舌头不受使唤，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后，他就见那个年轻人吸了一口气，似乎闻到了什么有吸引力的味道。
他缓缓低下头，张开嘴，十分珍惜的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慢慢的咀嚼。
嘴角沾上了一点红白混杂的液体。
“啊！！！！”
小青年嘴里发出一声嚎叫。
他感觉理智在疯狂下降。
耳边再次响起了各种狂乱嘈杂的声音。
为什么说再次？他不知道。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错乱……
但在把人逼疯的噪音中，他隐约好像听到了人类的声音。
是幻觉吗？
恍恍惚惚中，他好像看到这个房间中还站着一个人，正在大声的喊着什么。
他努力的分辨，那个声音好像在说……
“你不能吃。”
小青年想跟着点头，下一刻就听到那声音继续道：
“那是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外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