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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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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俞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祁之焓继续道:“我可以答应你先不离开,但你不能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
宋今俞听话只拣好的听,激动地上前搂抱住他,可怜又欢喜道:“好哥哥,我就知道,除了你,谁还会对我这么好?”
这话把祁之焓说得哑然,好像全天下都对他太狠心,祁之焓本想推开他的,却动了点恻隐之心,这两天下来,他也知道宋今俞吃软不吃硬,所以回抱住他,拍了拍背,安慰道:“好了,宋先生,我知道,但你勒疼我了,先放开好吗?”
闻言宋今俞果然放开他,抓着他的手臂,自责和惊喜在脸上轮番上演,道:“对不起,哥哥,我弄疼你了,怪我太着急,但你答应我不会走,对吗?”
宋今俞替他揉搓可能被勒疼的地方,诚恳地看着他寻求确认。
祁之焓被弄得痒痒,心道这招果然好使的同时还有一层负担,他这样算不算仗着宋今俞有精神病欺负他?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先稳住他再说。
“宋先生,不是不走,是先不走。”祁之焓强调道,这两者可是有本质区别的,又随口补充道:“至少在我找到工作前不会走。”
宋今俞心道这招果然不好使了,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先稳住他再说。“好,哥哥,你能答应留下来,我就很开心了。”他道。
祁之焓竟然有些愧疚,想宋今俞到底比他小一岁,在他面前只能是个弟弟,哪里知道他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他暗道罪过,虽说宋今俞表面是绑架他,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多的要求他也不好提,只能道:“宋先生,虽然我答应你先留下来,但你也要保证我的基本权利。”
“当然哥哥,这是你家,除了别离开这座庄园外,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宋今俞保证道。
祁之焓一听,重点全放在那句“这是你家”上了,立刻惊道:“宋先生,你不要乱说话!我只是暂时寄住,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
有钱人都这么壕横的吗?虽然他也很想一夜暴富,但他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最起码的底线是要有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宋今俞赶紧连声道好。祁之焓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一副胜利者姿态,抱臂道:“好了,宋先生,既然这样,你就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待着了。”
“嗯?想干什么都可以。”见他不情愿,祁之焓立刻提醒他刚刚说过的话。
“哥哥,你不想出去逛逛吗?”宋今俞争取道。
祁之焓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想,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自己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宋今俞也没法再劝了,只留下一句:“那我等你醒了再来。”祁之焓混不在意的点点头,宋今俞忽然语塞,磨蹭半天,祁之焓又紧声催了催他,才万般不舍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会儿后,祁之焓放下手臂却没有睡觉,而是起身去床上搬过电脑打开,先去查了邮箱,果然是空的。
意料之中,先前投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但祁之焓也没气馁,只是又改了五份简历分别再投了五家公司。
虽然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但他也并不指望宋今俞真的全须全尾放他离开,所以要做两手准备,一边抓紧时间找工作,一边也要摸清庄园的地形,方便制定逃跑路线。
投完简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祁之焓有心再把上期的程序代码改一改,但身体状况支撑不了长时间的精力集中。
等祁之焓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这么靠在桌上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揉着发麻的手臂站了起来,把电脑关上放回了床头柜,然后往门口走,准备出去活动活动。
“啊!”祁之焓甫一拉开门,猛地被吓了一跳,一个人影大赖赖地立在门口。
如果可以给胆子买一个保险,祁之焓有理由发一笔横财。
“宋先生,你为什么站在门口?!”祁之焓失声问道。这毫无预料的一撞,心跳都快给他吓停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有多吓人?
“因为你说你想一个人待着。”宋今俞诚实又委屈道。
祁之焓看一眼表,惊疑道:“所以你就在门口站了三个多小时?”
宋今俞看着他不说话。
“……”祁之焓真是无语了,他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黏人?祁之焓诚恳地问他:“宋先生,你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
他一个社会闲职人员有功夫陪他耗就算了,这人一个身兼要职的公司总裁,怎么闲到一直守在他门口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欺负。
宋今俞却眼睛一亮,语调上扬,殷切道:“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陪你。”
他一句我陪你,祁之焓顿时什么都不想做了,但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他就当陪陪小孩子。
“那宋先生可以陪我逛一逛这个庄园吗?”祁之焓耐心地发出邀请。
宋今俞眼里都快炸烟花了,却克制道:“当然可以,我的荣幸。”他绅士地退一步,朝祁之焓伸出手,得体优雅,只是声音有一点紧,问:“可以吗?”
祁之焓一怔,还是把手递了出去。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较七年前少了许多细腻,指腹握笔的茧变成了敲键盘的茧,薄薄的一层,摩挲过手心,有一种久违的萌动,剥开尘封已久的回忆,宋今俞欢心鼓舞,牢牢牵着那只手往外面走,就像七年前的樊城,夕阳西下,他牵着祁之焓走下那座鼓楼。
一座复古风的城堡,偏暗色系,看起来有些沉闷,但好在庄园里植物多,各种奇花异草,祁之焓闲时喜欢观察植物,但游过小半前院,就有许多他都不认识的。
宋今俞滔滔不绝的给他讲,妙语连珠有时又诡辩的很,祁之焓深觉他是个打辩论赛的好手,不禁沉浸在这种畅所欲言里,才切实同意他以前的生活确实很枯燥乏味。
不管有多少不如人意,至少在夜色笼罩下来之前,这座庄园生动富有魅力,听得见欢声笑语,偶尔有几个园丁开着游览车出来修剪花草灌木,施肥浇水,穿梭其间。
洗完澡,夜很深了。祁之焓正在思考应该用黏人来形容宋今俞呢?还是用体贴来形容宋今俞?虽然他确实举止进退有度,但他的进退是不是搞反了?
“宋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学会自己睡觉。”祁之焓对偷摸上他的床,还从后面抱住他的人感到十分无奈。
“不用,哥哥,我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宋今俞面不改色地说。
看吧,所以他该说他黏人呢?还是体贴呢?他说了同意留下来,但落在宋今俞耳朵,仿佛是另一种同意。
祁之焓转过身正对他,试图再与他讲一遍道理,“可是宋先生,我不冷,你抱着我反而会很热,而且我也需要私人空间,不是吗?”
宋今俞沉默了会,缓缓松开他,然后往后挪了一丢丢。
祁之焓直直盯着他,半分钟后,一阵漫长的窸窣声响起,宋今俞又退了两丢丢。
祁之焓终于闭上眼睛,心里叹了今天不知第几口气,罢了罢了,他就当关爱精神病患者,这张床这么大,他退到天亮也不一定退得下这张床。
他翻了个身背对宋今俞开始睡觉,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困得不行,白天走了那么久,才没那么多精力跟他耗。
半夜,宋今俞睁开眼,伸指探了探祁之焓的鼻息,太浅了,他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黑夜占据了这里,祁之焓掩在窗外月光下的半张脸平静安详,宋今俞却觉得呼吸困难,他指尖颤抖,从被子里轻轻拉出祁之焓的手腕。
手表光滑的镜面闪出芒刺,表带很宽,祁之焓的手腕显得皓白细瘦。
宋今俞咬紧牙关,下意识屏住呼吸,缓缓松开那只手表——
一条狰狞的疤痕横亘在左手腕上,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宋今俞双目刺痛,忽然浑身发抖,仿佛心被狠狠挖了几个窟窿,疼得厉害。他脑海里不断翻涌七年前祁之焓说的那句“后会无期”。很多个日夜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祁之焓说后会无期,不是笃定他一定找不到他,而是他可能没了活的念头。
他想到发狂,想到夜不成眠,现在事实真的摆在了他面前,才知道什么叫做痛入骨髓。
翌日,祁之焓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洗漱穿戴好下楼,还没走下楼梯,一股香味就钻到鼻子里了。
“来了,先来吃早饭吧。”宋今俞已经坐在小餐桌前,听见脚步声才放下报纸,朝他温和笑道。
一旁的佣人将蒸屉打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香味扑鼻而来,勾得祁之焓食指大动。
他在宋今俞对面坐下,虽然是达成协议后的第一天,但也太正式了些。祁之焓看着这一桌子菜,以清淡为主,没有什么重口味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精致的小份菜。
“宋先生,你脸色不太好,是……昨天没睡好吗?”祁之焓迟疑会儿后,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宋今俞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可能今天起得太早了,不用在意,你快吃吧。”说着便加了半勺鱼子酱拌好那碟土豆泥递到祁之焓面前。
闻言,祁之焓也便没有继续深究,认真吃饭。
他们两个看似宋今俞挑食些,其实真正挑食的是祁之焓,宋今俞其他地方挑剔,但对吃是真没有什么要求,除了稍微偏好甜的,其他的都是能吃就行。反而是祁之焓,辣的一点也接受不了,太甜的不行,太油腻的也不要,还有看起来奇奇怪怪,其实就是丑的,他也不会尝试。
祁之焓不知道,从他来这儿的每一道菜都是宋今俞从几本菜谱里精挑细选选出来让厨房准备的,不仅考虑味道多样,还要营养均衡,一直选满了明天的菜。
等祁之焓吃完,宋今俞才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说:“哥哥,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让管家带你在庄园里逛,我下午就回来陪你好吗?”
“嗯,你有事就忙,晚点回来都可以。”祁之焓善解人意的好模样。
宋今俞知道他在暗戳戳高兴,不禁心里黯淡,转头就安慰自己没关系,人都找到了。
等送宋今俞上车后,祁之焓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拐远看不见了……还站在门口跃跃欲试。
结果没撒腿跑几步,两个壮汉保安从门两边徐徐步出,祁之焓若无其事地停下,原地踱了两圈,又走了回去。
管家但笑不语,背着手等他走回来,祁之焓与他对视一眼,只那一眼,他就知道管家和他们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祁之焓“心平气和”地回到房间,搬出电脑做昨天暗中观察的路线图。既然没能靠体能强行突围,那就老老实实按原计划摸排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