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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   于是林叙则愤然转身,背对着他继续研究说明书和一堆电板零件。

      桌子太高,祁之焓下不来,只能在后面哭哭骂骂吸旺仔。

      林叙则专心研究,被骂得狠了,转头反击他两句,“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我看你就是电视看多了,以后两天来看一次算了。”

      祁之焓喝完的旺仔瓶蹭地就砸他背上。

      林叙则:……忍了!

      “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林叙则看着满地的零件脑门发黑,底气不足地把祁之焓提下来。

      那个傍晚,祁之焓哭得抽抽,林叙则给他洗了吧脸后照样提着书包送他回去,一路上祁之焓都不跟他说一句话。

      他又错过了两集神兵小将。

      全赖林叙则。

      第二天来的时候,林叙则似是等候多时,冲着祁之焓冷哼了一声。

      没人可以质疑他的能力。

      电视已经打开了,祁之焓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那是他第一次看电视看得心不在焉。

      后来,他才知道,林叙则通宵研究了一夜,所有零件拆开重组,调试设备,硬是把其他频道删了,只剩下少儿频道,所有动画完整且可随意播放。

      那是林叙则专门为他改的电视啊,是赤裸裸的纵容。从那次后,祁之焓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会理直气壮地要求林叙则陪他一起看动画片。

      神兵小将翻来覆去的看,祁之焓根本不厌其烦。小板凳已经限制不了他了,哪里需要哪里搬,踩着凳子爬上爬下,最常爬到林叙则的腿上,背靠着他看电视。

      林叙则只是嘴上时常凶他,实际上一味的纵容,任由祁之焓不安分地坐在他腿上,他闭着眼,却总能在祁之焓要掉下去的时候一把捞住他;祁之焓奇奇怪怪的盘问一个接一个,他嘴上嫌弃,却又不厌烦地回答。

      小屋里再也没有了酒,反而是祁之焓的旺仔喝了一箱又一箱。

      院子里的樱花树一直都是枯的,明明是夏天叶子却是黄色的,阿婆说那棵樱花树已经死了。

      祁之焓趴在林叙则怀里,外面的电线杆上一只燕子忽地落下,坠到窗前啄了一下玻璃,发出“锵”的一声,祁之焓猛地一惊,从腿上翻落。

      林叙则倏地睁眼,一手捞起了他。祁之焓不安地往上爬,紧紧攀住林叙则的脖子。

      “怕什么?”动画片正在播放,林叙则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高飞去的燕子,拍了拍身上的小人。

      祁之焓心有余悸,久久不语,林叙则的心跳又少了一下!!!

      “林叙则,为什么南宫问天不能打败熊人将军?”祁之焓又一次抛出了问题,试探林叙则。

      他紧张地盯着林叙则,林叙则缄默地望着他,“因为……”

      没有后续,祁之焓心一颤,知道这次林叙则真的睡着了。他不怪林叙则,只是很恐慌,仿佛有种无形的东西在拉着林叙则离开。

      也许是因为不喝酒了,林叙则闭上眼的时间越来越长,祁之焓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这是林叙则第一次没有回答上他的问题。

      “因为冰湖村太冷了,天晶兽很怕冷,所以不能击败喷雪熊。”祁之焓像个殷切的大人,叮嘱林叙则,“林叙则,你一定要记住,我下次还要问你。”

      林叙则怔愣地望着他,祁之焓不由分说地钻到他怀里。窗外的樱花树寥寥几支枯桠,林叙则透过窗看樱花树时的眼神这时候落在他眼里,是如出一辙的难过。

      祁之焓知道林叙则望着樱花树在等一个人,就像他透过家里的阳台望着小区外的那条路在等爸爸一样。

      但林叙则的樱花树死了,他真怕林叙则等不到那个人。

      “是不是樱花树开了,你就好了。”祁之焓喃喃自语。他早早发现了林叙则有两个戒指,一个戴在手上,一个挂在脖子上。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左右手各戴一个?可现在他明白了,樱花树还没有开,那个人还没有回来,戒指只能挂在脖子上。

      林叙则听着他的自语,只是痴痴地望着窗外。

      祁之焓却已经笃定了,他一狠心,从此旺仔只吸一口,剩下的全都都浇到樱花树的树根。

      他太小了,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天真的认为等待就会有结果,凭着一腔懵懂,不愿林叙则等得太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那个三个人的小院里,林叙则难得走出了小屋,在院子里注视着祁之焓倒牛奶的背影,目光逐渐虚空,终于给出了他的回答:“胡说,因为南宫问天没有勇气战胜熊人将军。”

      那个约定的问题,林叙则先一步给出了回答,可祁之焓再也没有机会问林叙则第二遍……

      那年初,正值开春,绿意滋长。林叙则趴在桌子上昏睡,两扇窗大开着,樱花偷偷亲吻上他额头,林叙则缓缓睁开眼——

      窗外,枯了这么多年的樱花树居然一夜净开。

      林叙则意识消沉了多日的头脑突现清明,周围一切都在模糊,只有那棵繁花盛开的樱花树愈发明了。

      影影绰绰间,树下走出来一个人,望了望盲眼阿婆家的方向,然后转过头来和他隔窗相望,微微一笑后,单臂撑跳到树上摘花把玩。

      场景在变幻,眨眼之间周围的一切消失,樱花树近在眼前,树上的人眼眸缱绻,把手里那枝最盛的樱花抛到他的桌前。

      林叙则身体变得轻盈,直起身来拿着那枝花凝望。

      满树的樱花像是只为这一刻存在,霎时间花瓣漫天飞舞,林叙则终于等到他把亲手折的花送给他。

      他看着树上的人,舒颜展笑:“等很久了吗?”

      那人环望一圈满树繁花,答:“不久,这花开得正好。”

      林叙则捻了一片花瓣在眼前细望,笑意盈盈,“有个小豆包浇了好多甜牛奶的。”

      落英缤纷渐渐围绕着他们,那人笑着朝他递手:“走吗?”

      林叙则戴着指环的手放在他手心:“走。”

      两只手相握,一树之间,故人来迎,满树繁花似锦,终于相思成对,殊途同归。

      屋内,樱花树吹入窗户,撒了一桌花瓣,林叙则枯瘦的手指缓缓拉出脖子里的细链,把指环摘下来含入口中,吞了下去。

      祁之焓跑进院子,看见樱花开了满树,盲眼阿婆撑着拐杖坐到了院子里。

      花开得很好,坐在院子的阿婆像荒芜的山丘,混浊不清的眼睛仿佛透过院墙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祁之焓忽然觉得,樱花树不是开了,是死了。

      他冲进林叙则的屋子里。

      一个平常的下午,屋里还像往常一样,林叙则趴在桌子仿佛睡着了。小板凳上放了两瓶旺仔,上面还放了一枚荣誉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祁之焓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林叙则明明只是睡着了。他攥着那枚徽章爬上长凳,趴到林叙则身上,去贴他的脸的时候凉得一颤。

      “林叙则,你起来吧,我不要这个东西。”

      阿婆从院里走进来,丢掉了拐杖,将他抱起来,摸索着往外走。

      眼泪如断弦的珠子一颗颗落到徽章上,祁之焓伏在阿婆肩膀上看着林叙则趴在桌上的背影越来越远,几个人进去将他围住,那扇门彻底关上。

      樱花树明明开了,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回来?林叙则为什么不等了?

      祁之焓摇着阿婆的肩哭泣,“奶奶,你让林叙则起来,他又欺负我了。”

      阿婆的脊梁仿佛一瞬间生出无限的力量,那棵樱花树盛开在她身上,枝丫撑起她的骨骼。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她却要经历两次。

      “乖孩子,林叙则只是去了一片海里,他记着你,你也记着他就够了。”阿婆拍着他的背,就如那天林叙则拍着他的背,说:“怕什么?”

      祁之焓泪流不止,趴在阿婆的肩头呜呜地哭,“林叙则,他……太坏了。”

      太坏了,那枚徽章被泪水打湿,电线杆上的鸟儿飞入枝头,东边小屋内,老旧的电视机里神兵小将还在不断循环播放,关键时刻,南宫问天终于召唤出勇气的力量打败了白熊将军。

      怕什么?只是太累了。

      瑞士的小镇,夏天恬静明媚,风光怡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凄厉地打破这份恬静。

      祁初望丢掉纸袋,冲向祁之焓的房间,一把推开愣在门口的施苓。

      祁之焓倒在一片血泊里不省人事……

      祁之焓离开的第一年,宋今俞在睿和复读了一个高三;第二年,他拉上行李箱,独自一个人去了美国。

      第四年五月,江氏集团大量买入宋氏集团股份,壕砸206亿,一夜持股23%,成为宋氏第二大股东,导致宋氏集团股票持续上涨,六月,江氏继续增持,股份直逼控股线,严重威胁宋氏集团董事长职位。

      同年十月,一直“举步维艰”的宋氏第一大股东宋解屿突然抛售全部股份,套现出局,宋氏股票瞬间暴跌至冰点,连带江氏集团股票大跌,收购宋氏的高杠杆资金直接面临爆仓。

      与此同时,美国红枫资本横空出世,携662亿强势买入宋氏、江氏股份,相继成为宋氏、江氏集团第一大股东。

      次年九月,宋、江两氏集团业务宣布重组完毕,新宋氏掌门人宋今俞以51%的股份成为绝对控股股东,正式以焓俞资本的名义对外宣称,并在十二月入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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