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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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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之焓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面对宋今俞,说:“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
“祁之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干坏事了?”宋今俞转着眼珠瞅了瞅他身后的房间。
“没有啊。”祁之焓眼神闪烁。
“没有?”宋今俞拖长了声音,像只野兽打量猎物一样凑近祁之焓的脸,“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祁之焓强装镇定,指着他手里的手提箱,转移话题。
“哼。”宋今俞当然没忘今天的正事儿,姑且大大方方地允了他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到床边坐下,跟叫小媳妇儿一样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祁之焓坐过来。
等祁之焓坐过来后,宋今俞郑重其事地把手提箱放横在腿上,祁之焓的眼睛聚到箱子上时,他像个魔术师慢慢扣开银质塔扣。
咔!箱子弹开——一只祥云翡翠玉佩。
通透的翡翠打磨得圆润富有光泽,祥云构造精巧玲珑,手心大小,末端勾了一个圆滑小孔扣吊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环组成平安扣,平安扣又缀着红色的流苏。
宋今俞提着上面的红绳把它从黑色的嵌套箱里拿起来,一根手指吊着放在祁之焓的眼前,动作间玉环碰撞的声音清清泠泠,好听极了,青翠的玉面甚至可以从中看到对方的眼睛。
宋今俞把玉佩移到祁之焓脸侧,对这玉佩更生欢喜。
人如玉,玲珑剔透,惊艳卓绝。世界上再难找到第二个让他如此钟意的人。
他在京城参加了一个拍卖会,看到这只玉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小郎君,立刻让助手叫价,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手提箱是托运回来的,宋今俞直接让司机送到出租屋,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给小郎君一个惊喜。
“哥哥,你喜欢吗?”宋今俞的视线从玉佩移回祁之焓身上。
怔然半响的祁之焓轻轻回答道:“喜欢。”
宋今俞笑得很开心,就是那种单纯的给心爱的人买到心爱东西的欢心。
“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祁之焓却面露犹豫,偏头望着那只价值不菲的玉佩,半响后还是转望着他,抿唇道:“宋今俞……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如他预想的一样,这句话毫无疑问像一盆冷水泼在宋今俞身上,方才的欢喜一扫而光,宋今俞脸色立变,皱起眉,不悦道:“这跟贵重有什么关系!你若喜欢,街头的垃圾我也捡来送你,你若不喜欢,价值连城又能怎么样。”
祁之焓知道他的脾气,却还是坚持道:“这不一样,宋今俞,玉佩我不能收。”
宋今俞冷了下来,明显有了怒气,脸上却看不出情绪。
祁之焓不知道与他沉默了多久,就在宋今俞收回玉佩,祁之焓以为他松懈时,宋今俞转手就把玉佩往垃圾桶一掷。
垃圾桶嗵的倒地,祁之焓倏地站起来,惊声道:“你干什么?!”然后疾步上前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块玉佩。
宋今俞照旧坐在床上,斜眼过来,冷声道:“不要就扔掉。”
一刹间,祁之焓被他眼里的阴厉骇得一颤,却不想承认这样的宋今俞让他感到陌生,下意识走过去倾身抱住他,安抚道:“宋今俞,你别生气,我收下这份礼物,就当是我先替你保管了,可以吗?”
可宋今俞的目光仍旧阴鸷,抬手环住祁之焓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仿佛要把祁之焓嵌入血肉,语气半分不容回绝,“哥哥,你搞清楚重点,是送!不是保管。”
这不是祁之焓第一次拒绝宋今俞送的东西了,宋今俞鲜有这样冷脸偏执的时候,出乎祁之焓的意料,他不曾见过宋今俞这样冷漠的一面。
祁之焓几乎被勒得喘不过气,良久后才答应了他。
得到肯定,顿了几秒,宋今俞才蓦地卸了大半力。祁之焓松坐在地板上仰头看他,刚才仿佛他的错觉,宋今俞眉目有悦,捧着他的脸。
“哥哥,和我永远在一起。”他笑吟吟说。
这句直白的情话此时落在祁之焓耳里却有些阴森,他恍然想起那晚宋解屿和季叔和他的谈话。
祁之焓心口一颤,猛地扑到他怀里,“宋今俞。”
他轻喊一声,紧紧埋在宋今俞肩颈,宋今俞一怔,眉头缓缓蹙起,才意识过来刚刚可能吓到祁之焓了。
他低下头抱紧祁之焓,轻拍着他的背抚慰,“哥哥,别怕。”心里想的却是以前和江晟去飙车的场景。极限挑战,时速350公里,刺激到每一个细胞都战栗,直到精疲力尽。那样的场景才真正叫祁之焓害怕吧。
如果江晟没那么不知好歹,竟然企图把他往床上带,也许他会一直这么暴戾下去,也不至于后来他连看江敏都嫌恶心。
几天后,两场竞赛的结果出来了,数学和化学都进了省赛,但祁之焓已经挤不出时间和精力准备两场竞赛,因为他还参加了自主招生,在结合自主招生计划评审方案后,他放弃了化学竞赛。
祁之焓一直告诉自己那晚的异常没什么,那天后宋今俞也表现得和他认识的那个没什么两样。最后他说服了自己,只是加快了作品制作的过程。
除了白天的正常学习,晚上八点半放学他要去酒店兼职当两个小时的服务生,回到出租屋已经十一点了,准时洗漱完还要在电灯和台灯加持下刻两个小时的錾刻。
有时刻到忘记时间,眼睛酸痛到不行祁之焓才发现都凌晨三点了,才连忙用热水敷眼睛睡觉。他报的大学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公安类大学,对眼睛要求很高,平时吃饭他也会有意的多吃一些胡萝卜素含量高的东西。
而以宋解屿加入校董会为分割线,宋今俞除了逐步接触宋氏集团业务的同时,学习生活也逐渐收紧。祁之焓参加竞赛的同时,他也被半逼迫的参加辩论赛,从校级到市级,与各个学校打比赛,最后到了省级的总决赛……
錾刻是一种中国传统手工艺,用素锤、小柳锤和各种不同形状的錾子在金、银等延展性良好的金属上錾刻出千变万化的浮雕图案,再经过锻打、抛光、打磨等一系列步骤加工而成的工艺品。这是一项复杂的手艺,光是錾刻的刀法就有上百种,祁之焓的灵感来源于錾刻,但又不完全是錾刻,更像是錾刻与雕刻的结合。
在素描纸上描摹出想要錾刻的图案,然后在一张16*20英寸1毫米厚的金片上錾刻出那幅素描,但这只是作品的一半。另一半在于錾刻画的另一面是一幅画彩色油画。
现代工艺与传统艺术的结合,将油画寄给专业人士,利用离子辅助沉积技术,在油画表面产生一种紧密排布的膜层,可以使油画不受温度和湿度的影响,同时还可以起到精磨抛光的作用。
最后将錾刻画与油画紧密贴合在一块金属板上,经过高精度切割后制成一幅双面金属拼图。
祁之焓将拼图送给他的那一天,宋今俞无法描述他内心的震颤,他一直知道祁之焓在密谋着一个惊喜,可他不知道这样一个惊喜花费了祁之焓这么多精力。
他终于知道原来祁之焓眼中的他是这样的。
海天相接的沙滩上,一半青蓝色的海与天,一半黄白色的沙滩,宋今俞怀抱一束山茶花,海风鼓动他的衣衫和发梢,他面带微笑,敛下眉眼轻嗅怀里的山茶花。
翻过来的另一面,像一场瑰丽的鎏金溢彩,金色仿佛旭日东升的流光,又宛如日落西山的夕阳,线条勾勒的少年在大片金色的留白里慵懒地支颐着望向远方。
一画一刻,动态神情栩栩如生,一颦一笑都在祁之焓心里勾勒了千遍万遍。
真正的金玉之人,锦绣满怀。
“祁之焓,它有名字吗?“宋今俞怔然半响。
祁之焓目光变得有些飘散,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红绿灯下宋今俞翻起帽衫亲吻他,头也不回走入人群;牛皮纸袋里藏在手心的小纸条,装了一罐玻璃瓶情话;汜水河畔盏盏花灯盛如星汉灿烂,他听着心跳声许下承诺……
“一念永恒。”
一念之间,愿得永恒。
这世上有人度十年如度一日,他得一念如执永恒。
高中辩论赛的总决赛是在运城举行的,全省稍有名气的学校几乎都参加了,不仅有教育部门牵头,还有很多企业也提供了赞助,其中就不乏江氏集团旗下品牌,因而这一届高中辩论赛是有史以来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的一届。
经过县级、市级层层筛选优胜劣汰的严酷赛制,最后进入省级决赛的也不过仅仅六个学校,每个学校放眼全省也是数一数二的,睿和也只有两支队伍进入了决赛,其中就有宋今俞带队的那支,而要说哪个学校最强,当属黑马学校城南一中。
之所以说它是黑马不是因为以前成绩一般,而是因为城南一中是“半路出家”,往届辩论赛是看不见这个学校的,仅仅只有两届赛龄的一中一参赛就蝉联了两届总冠军,稳居第一的宝座。
值得注目的是城南一中有三支队伍进入总决赛,是所有学校晋级队伍最多的,重点是城南一中只派了三支队伍参赛!要知道实力强悍的睿和也只是五进二。
城南一中能否实现一举三连冠的壮举?还是一路高歌的睿和高中逆势登顶?这无疑已经成了这次辩论赛的最大热点。
辩论赛赛制都是通过抽签组队的,此前两个学校未曾有过交锋,现在总决赛狭路相逢已经是必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