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密语》唐予赫

37、第 37 章

　　祁之焓和他僵持一会，转过身去。

　　身后的宋今俞视线定在他的腰肢，小臂穿过他的腰侧，环绕后收力，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祁之焓浑身一颤，一股酥麻从腰间迅速蔓延至全身，直冲头皮，他蓦地转头，然而身后的宋今俞从颈边贴上来，他瞬间被紧紧束缚。

　　叹息声就在耳边响起，祁之焓一怔，就听见他在耳边说：“祁之焓，我给过你机会，刚刚你想不想抱住我？不会吗？”

　　宋今俞低低地笑了，用气音在他耳边，像一声诱惑，“我教你。”

　　话音刚落，一个个轻吻落在耳朵后面的皮肤，一股被温热潮湿包裹的感觉传到大脑，祁之焓愣了几秒陡然明白过来，宋今俞含住了他的耳垂！

　　这个认知像飓风来临，一下冲垮祁之焓的身体，他几乎站不住，撑着宋今俞的手挣扎着转身。

　　“唔，不要……宋今俞，啊！”

　　宋今俞用力咬了一下，陡然环住他的肩，将他的手臂锁住，舌尖勾着柔软的耳垂吮吸，含糊地问：“学会了吗？”

　　门外就是咖啡厅，祁之焓思维混乱，只清晰地知道不能出声，宋今俞的每一个举动都冲击着他的三观，他什么都不懂，只有身体不听使唤地使不上劲。

　　宋今俞听不到回答，一个一个绵密的吻在脖颈处留恋，留下暧昧的红痕。

　　祁之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在宋今俞动作更过分之前，蓦地攥住宋今俞底下的半身围腰，急忙央道：“学会了！宋今俞，你别闹了。”

　　轻微的喘息声就埋在脖颈边，宋今俞的手停下来，他恋恋不舍地低问：“学会了？”

　　祁之焓只想捂住他的嘴，宋今俞一放开点距离，黑色的围腰就散落在地。他就着姿势，扶着祁之焓在长凳上坐下，转到人的正面才看到他的眼有多红。扯开的衣领左边从耳垂到锁骨都是吻痕，与右边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宋今俞见人呆愣，坐着不说话，亲手将他的衣领扣好，顺手揉了揉他的颈侧，低声交待：“在这儿等我。”

　　然后转身打开门出去。

　　不大不小的换衣间，左边是两个换衣隔间，右边是一排储物柜，中间剩下一条狭窄的过道摆放着凳子。祁之焓呆滞地坐在凳子上，莫名流下两滴眼泪。

　　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彻底匿迹，他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了，眼泪来得无声无息。随之而来的倦怠让他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拖拽着他往地底下沉没。

　　可他不能，换衣间外就是咖啡厅，宋今俞还要来找他，这方隐秘之地，他连崩溃都不自由。

　　他反驳不了，宋今俞对他做的一切，他迷蒙又无力询问，因为宋今俞说得对，给人系围腰时他有要抱住他的冲动，即使有一丝的想法他都没办法给自己底气开脱。

　　可宋今俞怎么能这样，永远强势地闯入他，不给任何余地的。这段关系，他投入精力和感情，可是他模模糊糊，以为看清明了，到头来辨不清了心也乱了。

　　因为宋今俞的行为太随心所欲，完全没有导向性，无视人的是他，一言不发找上门的还是他。

　　他完全分不清哪些是一时兴起，哪些是真情实意。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宋今俞根本没有把他当朋友看，而是一个被他打上标记的玩具。

　　最后都乱糟糟，彻底一团乱麻，他不想也不要看清什么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宋今俞。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没人给过他意义。

　　厌倦贯穿了祁之焓，脑海里有恶魔在叫喊：到底意义是什么？谁来告诉他？难道要他自己品吗！？

　　可天使给他带上面具：“去吧，坚强地面对一切，你很正常，你是正常的。”

　　门被打开，宋今俞提着一个纸袋进来，发现祁之焓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原地坐着等他，以为他还没缓过来，拉着他的手亲了一下。

　　他捡起地上的围裙，翻出祁之焓的钥匙，从储物格里拿了他的衣服给他，温声说：“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去吃饭。”

　　祁之焓什么都没说，听话的进换衣隔间里换衣服，宋今俞心里有些怪异，但一连续计划的喜悦挤压了这点异样，他没想太多。

　　趁着祁之焓在里面换衣服，他也在外面脱掉工作服，利落地套上自己的外套。

　　等祁之焓出来的时候，他将盒子打开，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

　　宋今俞给他围上那条围巾，遮住吻痕，整体看一眼效果后，满意地笑了笑，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走出换衣间。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门口贴的“营业中”已经变成了“打烊了”，庄谓神奇地没有出现。

　　两人出来走出商业街，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等候着，上了车后，宋今俞没有任何指示，司机无声地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祁之焓不知道这是哪儿，一栋很豪华的楼，离咖啡厅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他的活动范围很小，从来都是咖啡厅和出租屋两点一线往返。

　　他本能地抗拒陌生环境，但他能感受到宋今俞的激动甚至是……紧张？他不太确定，虽然宋今俞表面完全波澜不惊，可祁之焓感受到他牵着自己的手出了一丝薄汗。

　　那层包裹他的温热和平常不一样，更热一些，很细微却让他窥见了宋今俞隐秘的涟漪。

　　思维变得很迟缓，宋今俞的动作在他眼里像放慢了三倍，祁之焓缓慢地意识到这才是他窥见宋今俞破绽的原因。

　　就像从大厅到上升的电梯，再到摆满鲜花的餐桌，宋今俞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在他对面坐好，一言不发地切牛排，一切都飘忽着，在他眼前像动画一样播放。

　　宋今俞将切好的牛排放到他面前，十指交叉撑着桌面。

　　祁之焓在他暗含期待的目光里，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听见他问：“怎么样？”

　　味同嚼蜡。

　　但他微笑点头：“很好吃。”

　　宋今俞的欢喜是冲破那层紧张，随着这句话炸起的烟花，祁之焓随即意识到将有一场怎样的灾难涌向他。

　　但他没所谓，平静地接受，好像灵魂飘游出来，自我封闭，任由一个躯壳的祁之焓去应付宋今俞。

　　吃完饭，宋今俞还意犹未尽，又兴致高昂地带祁之焓去了顶楼的星空影院。

　　巨大的屏幕闪着光影，播放的是宋今俞查过最受欢迎的爱情片，播了十来分钟，感受到祁之焓的倦怠，宋今俞偏头轻声问他：“是不是不好看？”

　　“我想睡觉了。”祁之焓将头轻靠在他肩膀，细语呢喃着。

　　宋今俞怔了一瞬，还没来得及遗憾，就被他的举动泼洒着欢喜。

　　他极为难地环顾一圈周围，还是舍不得离开人，最后托着祁之焓的头，将自己外衣脱下来给他裹好，又把围巾给他围严实了，自己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才将祁之焓揽过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

　　“睡吧，这样更舒服。”宋今俞按捺住兴奋，低声说。

　　围巾遮住了祁之焓的口鼻，只漏出一双极漂亮的眼睛，他被团成一团，任由着宋今俞摆弄他。

　　昏暗的光影浮动在座椅，墙壁，房间的每个角落，上方就是全景玻璃，苍蓝的幕布就在他们的头顶，好像是一场席天慕地的相偎。

　　祁之焓多想这一刻得到永恒，闭着眼睛永远感受这抹温情。

　　可是时间不会凝固，他再怎么依恋，终究要醒来。

　　电影结束的时候，祁之焓将外衣还给他，他们乘着电梯往下，从大厅正门离开，同样的路线走两次，祁之焓才发现自己一个人也没看见。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满城华灯明亮，将夜色驱逐。宋今俞看了眼时间，踌躇了一下，问他：“要不，今晚回我哪儿？”

　　“不了，我想回去。”夜风吹过来，祁之焓清明了几分，没有犹豫，摇头拒绝。

　　宋今俞也猜到他不会同意，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小声抱怨，“岑姨准备的补品都换好几拨了，某人怎么还不来。”

　　这明明只是他给岑姨的托词，祁之焓自知理亏，选择性听不见他的抱怨，自己闷声往前走。

　　宋今俞一急，两步上前与他并排，“回回回，我送你回。”

　　车一直都等着的，他想着能把人带回去当然是最好，带不回去也不急于一时，总之送人回家是最基础的。

　　这次宋今俞死皮赖脸，没给人拒绝的机会，祁之焓半推半就坐进车里，宋今俞进去后立刻语调上扬地问：“还睡吗？”

　　感觉下一秒就要脱外衣了……

　　祁之焓默默转过身背对他，自己靠在车窗边上。

　　宋今俞顿时好遗憾的模样，裹好外衣，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