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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东极 ...

  •   抚远市地处黑龙江省东北部,黑龙江乌苏里江交汇的三角地带,东、北两面与鹅国隔江相望,是中国陆地最东端的县级行政区,是最早将太阳迎进祖国的地方,素有“华夏东极”和“东方第一城”的美誉。

      抚远有着厚重的历史渊源,是满族肃慎人的发祥地之一,原名“伊力嘎”,赫哲语意为“金色的鱼滩”。抚远是黑龙江五大对俄口岸之一,处于东北亚地区中、日、俄、韩经济核心地带,与俄罗斯远东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城市哈巴罗夫斯克航道距离仅65千米。

      顾翊的家就是在抚远市下辖的东安村,这里离大黑熊岛和东方第一哨所很近。

      东方第一哨是全中国最早能见到太阳的哨所,也是每天第一个把太阳迎进国门的哨所,原来的乌苏镇只有一户人家,就在哨所边上,就是顾翊五弟第五天一的家,虽说第五天一的家是归乌苏镇管辖,但其实是挨着东安村。

      顾翊的父亲顾长海此刻顾长海正在院子里拿着大扫帚扫着院子。

      这是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东北农家小院,红砖青瓦垒起来的两座小平房,朝南那间房子就是顾翊一家四口居住的地方,旁边的小屋子搭建了一座灶台,灶台边上放着一个碗架柜,本来是红色的底漆,但是由于年头久远,底色已经被时间变成了黑红色,旁边还堆砌着一摞摞垒好的干柴,这个就是那个时候的东北的厨房。院子是有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木板围起来的篱笆,院内靠近篱笆的地方,顾妈张玉琳开垦出的几块地种着开着大葱花的大葱和辣椒秧。

      顾长海边扫地嘴里边叨咕着“我说小翊啊,去上村头小卖部给我打二两酒去,中午我和鲁班孙喝点”,扫帚不停,弄得烟尘四起,扬的满院子都是。

      鲁班孙,顾家的邻居,顾长海的好友之一,顾翊的孙大爷。

      据说鲁班孙原来是手艺人,有着一手高超的木匠功夫,在物质不丰富的年代,村子里谁家结婚或者需要家具,都是鲁班孙手工打出来的。鲁班孙具体叫什么名已经不知道了,反正他姓孙,又自称自己的手艺师传鲁班,是妥妥的正统传承,后来村里的人们就都喊他鲁班孙了,反正顾翊怎么听鲁班孙这几个怎么像骂人,所以顾翊一直都叫爸爸这个好友为孙大爷。

      顾翊舀了一瓢水满院子的泼在地上,灰尘降了下去,顾翊随后用出经常跟伙伴们站在老远往井里投石子儿比准头的架势把手里的水瓢扔进水缸,转头对顾长海说道:“好嘞,爹还要别的不?要不要来点儿花生米啥的?我看王大爷昨天拿回来一大包花生米,好像是油炸的,看着就好吃!”顾翊认真的说道。

      顾长海边扫地头都没抬从兜里掏出了2块钱扔给顾翊说道“整点”,随后顾翊屁颠屁颠的接过钱攥在手里向着小卖部的方向跑去!

      顾长海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他的身上充分体现出了东北人的典型特征——带有一些大男子主义。

      在顾翊的记忆中,几乎没有顾长海不能完成或做不到的事情。当然,顾长海还有一个显著的缺点就是话多。

      他可以对着任何人从早上唠到中午,而一旦唠得高兴了,他就会让张玉琳准备几个菜,再让顾翊和弟弟顾麟去村头的王伯伯家打几两酒。

      然后,几个人边吃边喝边聊,那种感觉真是舒适自在。在东安村,几乎所有和顾长海年纪相仿的叔叔大爷们都曾在顾翊家里吃过饭。每次有客人来家里吃饭,对于顾翊和顾麟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候,因为他们可以去帮顾长海买酒了。

      每次去买酒时找回来的几分零钱,顾翊都会和弟弟顾麟用来买那种棕色的、上面有白色粉末的抻抻糖。这种糖可以拉得很长,姐弟俩常常会拿一根糖吃上半天。他们还会比赛,看谁吃的更久、更长,而顾翊总是会输给弟弟顾麟。

      在顾翊的印象里张玉琳之前做饭并不好吃,但是后来做饭确实很好吃,估计和顾长海呼朋唤友饭局不断有很大的关系,做的再不好也练出来了。

      因为顾长海留人吃饭的口头禅是“走嘎哈呀?喝点儿!”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提起了兴趣,顾长海总会接着说“尝尝你嫂子做的菜,好吃!外面可花钱都吃不到嗷。”之后别人也就不好再推辞,干脆留在顾翊家做客,吃完之后她们也确实对张玉琳的厨艺赞不绝口。

      但听姥姥说张玉琳小时候姥姥不让她做饭她偷着做,有一次姥姥不在家,只剩下顾翊的大舅和顾翊妈妈了,她也是胆子大,干脆自己动手做起了饭。

      “你说她做的好吃也行吧,她把那窝头放进锅里,连水都没加就添柴烧锅,最后窝头都烧得跟锅底一个色了都”姥姥笑着说道。

      “还有一次就是她你妈妈张玉琳去添柴烧锅,锅底柴火没放好,火星子飘进了柴火堆,那次可差点儿把芦苇秸秆做成的房顶给点着喽,哈哈哈哈”。

      每次顾翊姥姥给顾翊讲她妈妈的这些的糗事,张玉琳总是说道:“妈!这都过去多久了”姥姥哈哈笑的直不起腰来,也许那些看似无聊的小事,却是他们那一代人最珍贵的回忆吧。

      顾翊的名字在那个文化水平普遍偏低的年代算是比较独特的,用当年孙大爷的话说“这丫头的名字挺洋气的”。

      顾翊的名字是她的妈妈张玉琳起的,当初顾翊出生的时候看见顾翊是女孩子后,顾长海给顾翊起过“顾红、顾兰、顾招娣…等等”张玉琳瞪了一眼顾长海后说道“你不会起名就一边呆着去,什么招娣红啊兰啊的,你不就是觉得孩子不是男孩么?在这拐弯抹角的说什么呢?”

      顾长海无故的被顾妈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后不吱声了,坐在那吧嗒吧嗒的抽着闷烟,典型的东北老爷们就是有这一点好处,在外面耀武扬威谁都不服,一个个整天干天干地的,回到家各个都是耳根子软怕老婆的主。

      顾翊的名字取自自唐朝岑参所著的《左仆射相国冀公东斋幽居同黎拾遗所献》,是老妈生她的时候无聊翻看看的一本叫做《故事会》里面的一首诗词。所以顾翊的老妈取了“成功云雷际,翊圣天地案”在时势动荡之际取得成功,辅佐天子使天下安定。这一句中的“翊”字为顾翊的名字,可能也是顾妈妈对顾翊所期待的吧。虽然顾妈妈当年没有完成她的心愿——塞外边境海阔天的去当兵保家卫国,但她希望顾翊长大后能闯一闯外面的世界。但对于顾翊来说她毕竟是个女孩,不争第一,能辅佐君王就好!

      岑参最著名的一首诗句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正好顾翊还出生在东北的边疆,所以这个翊字多少带了点岑参的塞外边疆的肃杀感。

      小时候的顾翊虽调皮些,但她似乎伪装的还不错,这不仅归功于顾翊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还在于小顾翊的嘴非常甜,见谁都是叔叔大爷的这么喊着,邻里亲戚没有一个不喜欢顾翊,都夸她懂事乖巧的,从不会认为她会像其他男孩子那样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然而……顾翊恰恰就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儿。如果村里谁家鸡蛋丢了,柴草垛着火了,或许顾翊不说、不承认的话,那些大人们到底也想不到是顾翊做的。

      但是后来日子久了,做什么事情也总有“败露”的一天。后来只要是邻居张大娘家的鸡圈里老母鸡下的蛋不翼而飞,或是孙大爷发现院子里鸡群突然炸锅,再或者王二婶子家那条老黄狗汪汪的叫个不停之后,再看到一个身影从门口跑过,都不用猜知道是顾翊干的,,王二婶子家的老母鸡被顾翊吓的直到到过年都不下蛋了,王二婶子只能忍痛杀了母鸡给炖了…。看见顾翊跑过去,王二婶子连忙追出去站在门口,扯着大嗓门子叉着腰大喊道“顾翊!你又是故意的吧,顾长海你管管你家顾翊!!!”

      没错,顾翊就是故意的!

      顾翊真的太调皮了,根本不像个女孩子,什么温婉如玉、翩若惊鸿、闭月羞花这些词跟顾翊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是什么踢天弄井、弄鬼掉猴之类的成语倒是被顾翊演绎的淋漓尽致,顾长海与张玉琳对这个调皮捣蛋的女儿也是没办法,在张玉琳眼里,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虽然当年顾翊没有叫顾招娣,但也实打实的招来个弟弟---顾麟。顾麟和顾翊的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相对于顾翊的调皮捣蛋,顾麟却显得老实很多,总喜欢自己一个人玩,但这也只是相对的,顾翊很清楚她这个弟弟根本不是大人们眼中的老实孩子。

      顾麟小时候总喜欢幻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比如顾麟总是追着顾翊问“姐,你说太阳公公下山了,它的家是啥样的?”

      再比如“姐,我觉得太阳公公住在一根超大的透明的管子里,那管子就长在山脚下,太阳公公下山了,就钻到管子里睡觉了…”顾麟眨巴着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顾翊,顾翊则是嘴巴一撇根本听不懂顾麟在说啥,索性拍了拍顾麟的头一下“你的小脑袋瓜里面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不如跟姐去行侠仗义吧,昨天村头三大爷家那只狗冲着我叫,我必须收拾它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随后姐弟俩奔着村头那条老狗就去了,大有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势。

      不久后,一声声老狗的呜咽声在村子里回荡,叫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但每次被逮到的只有顾翊,就算发现顾麟与顾翊在一起,大人们最多说一句“顾麟,别跟着你姐瞎混,都被她带坏了”。

      这个时候,顾麟就会露出纯洁无瑕的眼神懵懂的看了看二大爷,然后眼中水汽萦绕,捂脸掉头就跑,二大爷似乎为自己说话语气重而感到愧疚…这招百试不爽。

      顾麟也不结交什么狐朋狗友,用当时孙大爷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蔫淘”。

      顾翊小时候最喜欢的人是她的姥姥,顾长海和张玉琳是朴实勤奋的夫妻俩,为了养活顾翊和弟弟顾麟,他们总是到抚远县里去给人打工,赚些辛苦钱,闲下来的时候还要忙活家里的农田,所以照看他们姐弟俩的“重任”就落在了姥姥身上,顾翊的姥姥是那么的慈祥,虽然岁月侵蚀的痕迹在她的脸上落满了皱纹,但是从她的脸型轮廓能看得出顾翊的姥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美人。

      寒冬腊月里,东北的正午在太阳公公的照射下是那样的暖和,总让人感觉到暖意洋洋的直想打盹,顾翊的姥姥就是这样,每到好的天气,她就喜欢搬着个木质的小板凳坐门前,靠着曾经还是用土坷垃与茅草相混合后夯实的土墙上晒太阳,顾翊从外面跟一帮孩子疯耍回来后看见晒太阳的姥姥总爱挤在她的怀里让她给我讲故事,那些故事从带着一些山东口音的姥姥嘴里讲出来,是如此动听,如此的让人着迷,总让顾翊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姥姥说她与外公小时候都是出生在山东,现在叫山东省日照市涛雒镇,按照她的说法她小时候是叫做沂州府日照县涛雒镇,归于清政府管辖,镇再往海边走有一个鱼骨庙,是谁修建的已经无从考证,传说鱼骨庙是当年海水退潮后海边出现了一条已死去的大龙,当地人害怕龙王爷发怒,于是就用大龙的头骨修建了这座鱼骨庙。每次出海的时候姥姥的爷爷带着他们全家都要去鱼骨庙烧香保佑平安归来。姥姥说她后来回到过那个镇子去看过,新修的柏油路溜光铮亮,鱼骨庙就在涛雒镇往小海村去的314省道和小海河大桥那,那还建了个日照国际海洋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包括鱼骨庙在内哪还有当年姥姥的一丝记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姥姥,那为什么当初您和您的爸爸妈妈爷爷跑了那么老远,到了咱们村呢?”顾翊趴在姥姥的腿上,抬头问好奇的问着姥姥。

      “为了活着”姥姥亲昵的摸了一下顾翊抬起的小脸继续说道“因为姥姥家所在的山东人多地少,加上天灾,已经没有粮食了,就只能往有土地能种出粮食的地方来”姥姥看向远方的天边,这一眼像是望穿了时间,“只是为了活着”姥姥嗫嚅着说道。

      “那时候姥姥还小,还不太记事,只是恍惚的记得跟着父母不停地走啊走,走到哪里人都很多,没有地,只能不停地往北走,最后就在这里落脚了,那时候这里还都是些游牧民族,有地,就能种出庄家,就饿不死”

      “打从关里来的人,捻着那土黑油油的土地”,这是当年刘白羽在东北下乡时写过的文字,闯关东是在中国历史上民间最伟大的人口迁移壮举之一。

      清朝皇帝采纳了在黑龙江戍边的将军特普钦的建议,于咸丰十年(1860年),正式开放禁垦,鼓励移民实边,以振兴关外的经济,这也便是历史上的闯关东时期。

      最开始闯关东的人是谁已经不知道了,当时许多的勇民结伴往关东跑,这和美国开发西部一样,有勇力者有团伴者胜。

      先闯过去的勇民传捎回信给老乡经过口口相传说:关东那里啊不用施肥,丢下种子就长,而且到处是地,不用在一亩三分地上刨食,地租还便宜,不愿交地租还到处是荒地,打不着粮食时,拿着棒子往河边一站,几棒子敲昏一条大马哈鱼就够一家吃几天的了,这种鼓动比网络时代更具效应,因为来源单一且可靠,二奎也是听到了这些,再三思索后,便挈妇将雏,腰缠细软,说是细软,其实这细软就是种子,他们什么都可以不带,唯一不能不带的就是种子,肩扛背驮,将老家的门一关,义无返顾地上路了。

      这种靠老乡传话,一直延续在东北的传统里,改革开放后,东北人先是往北京、珠三角,后往海南,一拔拔地,一个带一个,可能都是承袭了这种传统,顾翊他们结伴一路从东北闯到了海南,可能也是骨子里印刻的基因吧。

      当时姥姥的爷爷也就是二奎只能带着全家一直走,没有方向的走,只想找一块没有人占领的土地自己开垦,直至走到了这个村子,发现这里有两江汇集,土地虽然没有黑龙江腹地那么肥沃,但好在守着江边,即便是有个天灾什么的,也可以重操旧业捕鱼,至少饿不死,而且也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了,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二奎带着一家老小决定扎根于此,那个时候姥姥可能还不到10岁。

      “也幸亏没继续再往前走,要是再走个几天啊,现在姥姥没准就是老毛子喽”姥姥说着笑起来。

      “姥姥家不是出海捕鱼的吗?为什么不继续出海捕鱼?”顾翊不懂的追问着。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出海捕鱼确实饿不死,但是近海捕不到什么,只能去远海捕鱼,随着天灾的进行,能跟着去远海的人也不多了,只靠姥姥的家的几个人出不了远海,并且就算去了,捕回来的渔获也卖不出去,因为大家都没有钱,渔货只能慢慢的腐烂,还有就是也不能天天都吃海鲜啊,而且那次之后二奎的爸爸回来之后就不再出海了”姥姥说道。

      而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地有句土话叫做“捕鱼摸虾,饿死全家”,当地人捕鱼都是副业,况且海水捕鱼和淡水捕鱼看起来都是捕鱼,但其实相差很远,而且黑龙江乌苏里江里面都是大型的“中华鲟”,随便一条都有五六百斤重,虽然在那个年代中华鲟还不是保护种类,但当地人也不会刻意的去专门捕获中华鲟,因为实在太稀少了,而且实在太难捕,所以后来曾太姥姥和曾太姥爷也就融入当地,跟当地其他人一样靠着农耕过活。

      “姥姥那你们就是一步一步的从山东走过来的吗?”在那个时候的顾翊脑中,不知道山东离自己家有多远,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么的不容易,只是很好奇姥姥那么小,一家人怎么靠两条腿一步步走过来的。

      姥姥笑了笑“闯关东的人大部分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但姥姥家还是算幸运的,因为原来你的曾高祖爷是以打船为生,祖辈留下了一条船,后来二奎也就是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决定带我们闯关东的时候,我们开始的时候是坐船…”

      闯关东有两条路,陆路就是走明清开始的辽西走廊,出山海关,进关东,而另一条则是水路。

      当年姥姥家因为有船,所以选择了走水路,二奎带着一家老小在鱼骨庙最后祭拜了一次,头也不回的上了船,从山东日照涛雒县老家进入黄海,绕过胶东半岛进入渤海湾,从丹东的港口上岸,顺着吉林的通化白山,夸过长白山进入黑龙江境内,走过牡丹江、鸡西、七台河直奔佳木斯,然后往现在所在的同江、建三江方向继续往东北前行,直到抚远市的东安镇。

      “那一路很累吧”顾翊问道

      “姥姥那时候还小,记不清有多累了,只记得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后走到地方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

      在千里寻找耕种土地的闯关东的征途中,有好汉,有盗匪,有舍己为人,有斗智斗勇斗悍,他们在陌生的土地上扎下根立下足,打败了土匪,打破了天灾,在那片土地上播下种子,收获了粮食,建立了私塾,建立起了村庄,建立了规矩,在原来的游牧之地建立起了农耕文明,这其中哪怕一个细小的故事都能拍成一部电影,比美国西部大拓荒的电影更波澜壮阔。

      只是这样的历史在中国那摸起来带着粗砺感的浩繁历史长卷中,又太过小了,宏大的让人豪气干云或雄心百结的历史,在史书上不过是一行字,甚至都不用标点。

      后来姥姥长大一点了,也问过二奎同样的问题“爷,当时是不是很累”

      二奎回忆起来也不过吧嗒吧嗒的抽袋烟,说声“累啥累,不就闯过去了嘛,有啥可说的”。是的,文艺的人也许会用云淡风轻来形容,其实那是中国人在长久的磨难中,从不畏死,不怕艰难,不怨天由人,不坐吃等死,敢于奋斗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精神,是与生俱来的气概,所以,真正参与过那场大迁移的人从来也没觉得多么感人,多么震撼,多么难忘,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中国人与天地搏斗的历史中的沧海一粟,至于累不累,重要吗?

      “对了,姥姥,那您的…您的那个…就是二奎的爸爸”顾翊挠了挠头,这么小的她不知道这么远古的辈分应该怎么排资论辈。

      “姥姥的曾祖爷”姥姥笑了笑摸了摸骨头的头。

      “对,就是您的曾祖爷没有跟着一起来吗?”顾翊似乎搞不清这些辈分关系,只是好奇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二奎的父亲在那次海上奇遇之后回来不久,就去世了”姥姥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顾翊说道“那时候姥姥爷很小,记不太清了”

      顾翊突然想起姥姥之前讲的那个带一些奇幻色彩的故事催促着姥姥问道,“对哦,姥姥,后来二奎和老疙瘩在海上怎么样了?”

      “然后咧?他们的船咋样了?沉了没?”教室里一群孩子催促着顾翊。

      “后来怎么样了?顾翊你快说啊”三亚海滩上黑子催促着顾翊。

      这一刻,时间和空间好像随着姥姥口中那遥远的年代发生的故事杂糅到了一起,所有的交织点都汇聚成了一个字——“海”!

      命、皆因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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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绝不弃坑,会一直更完,慢热型现实主义题材,以套层的结构讲述女主顾翊的传奇一生。 这里有爱恨情仇、这里有睚眦必报。 这里也有兄弟情深、浴血奋战。 亲情的失去、友情的背叛、残酷的商战、历经三代人的阴谋..... 女强+男强,强强联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