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官家庶女》来自森林

9、七年后

　　清江府地处江南一带，冬日里冷风凛冽，分外湿冷。

　　自六年前程柏升迁清江府同知，两年前又升为知府，一家人从原先的宅子搬到知府后宅，林姨娘和李姨娘分开，与清荷单独住在清芳阁中。

　　近年来程柏专心政事，于女色上并不十分用心，大多是歇在前院或书房，偶尔来后院也不过是看看孩子，或是与太太说说话，极少留宿。

　　只是从前院里时不时就换一批清丽水灵的小丫鬟，就知道是什么缘由。

　　春芳阁

　　纱窗前，少女依靠在软榻上，玉容娇艳风流，眉目清艳不俗，美眸若秋水，瑶唇似含朱丹，身段窈窕纤细，眉间生有一颗红色小痣，仿若仙子神女般，绝世脱俗，举世无双。

　　任谁都想不到，如此惊世绝艳的倾城之色只住在一处普通的阁子里，藏在深闺之中，不叫外人窥见。

　　自十岁后，清荷就极少出门，至于府门就更是半步不踏，所以在上面三个姐姐‘程家三姝’的名声传出去后，清荷隐在后面，任旁人猜测容貌平平亦不多做解释。

　　四年前，程家大姑娘程清梅嫁入平南侯府，十里红妆，惹得府中姑娘们羡慕。如今四年已过，曾经的姑娘们亦长成翩翩少女，正临待嫁之年。

　　“姑娘，您可别总学姨娘，在背光处看书，这于眼睛不好。”冬儿提进食盒劝说道。

　　清荷朝她柔柔一笑，恰如朝霞照梁般绝艳，摄人心魄。冬儿直接看愣了，许久才转回神而来。

　　都说程家出美人，已出嫁大姑娘已是满城赞誉，其余的姑娘们也都是清江府出了名的美人，唯独她家姑娘和六姑娘少有传闻。冬儿心里叹气，若非这不该生于世俗的绝世之容，姑娘又何至于多藏在家中不敢出门。

　　如四姑娘那般端庄清秀的小家碧玉之貌都能称作美人，她们姑娘又怎么会是旁人心中的平平！

　　冬儿在心里为清荷打抱不平，只是她也知理，明白姑娘是怕招惹到是非，所以不敢出门，要不然以姑娘的容色早就名传清江府了。

　　清荷问：“先前命你去看二姐姐，不知她近些时候身体可好？”

　　说完，清荷叹息，她这二姐姐也不知是命途多舛还是怎的，如今已是十九，尚还在家中。

　　倒不是清荷觉得十九不嫁人太晚，而是在这个时代，清菊这个年岁在旁人看来已是老女，若非其名声极好，恐怕就要惹来诸多议论了。

　　原先老爷是看好了太太娘家侄儿，可惜不知怎的竟未能成，而这位冯家表兄也极有能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又娶了其恩师之女，如今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

　　后来接连几个都不能成，直至清梅出嫁，见到白知州的侄儿白升，发现他生得眉清目秀，分外出色，当场就与白家定下亲事，两厢交换庚帖。

　　清荷本以为事情已定，接下来就是清棠的亲事，哪知道时隔一年后，白升在出门时路遇盗匪，不幸逝世，两家婚约难以续成。

　　在婚约难成后，老爷本欲再为清菊择一良婿，哪知清菊感念其未婚夫，原为其守三年。

　　此后三年，清菊为其吃斋念佛，淑贞之名名传清江府。

　　这三年来，清菊都是茹素，半点油水都没有，容色消瘦，前些日子更是直接病倒在床。

　　冬儿道：“奴婢过去时，二姑娘吃过药后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二姐姐这些年也是辛苦。”清荷感叹道。

　　冬儿想起二姑娘那里人庭冷落只觉得可惜，“二姑娘是不容易，奴婢听人说，老爷如今给二姑娘配的人，大多都是鳏夫，有的连孩子都有了。”

　　清荷闻言叹息，二姐姐才十九，放在前世也不过刚成年，在这里竟然都成了剩女，日后该怎么才好！

　　从清菊身上，清荷又联想到自身，她今年也十五了，若不是碍于上头的姐姐们还没定亲，怎么着也该定下了。

　　这些年每每见着老爷，她都心惊肉跳的，清荷只觉得那不是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眼神，反倒是像在看一件有价值的珍宝，利用这件珍宝来获利。

　　不光是她，还有清菊，若非老爷同意，亦想要这忠贞之名，又哪里阻止不了二姐姐，到底是为了程家，也为了他自己。

　　自那之后程家女的名声就传扬出去，姑娘们也跟清菊沾光。

　　之所以不定下清棠等人的亲事，想来是有更多的打算。

　　“姨娘可醒来？”近来午后歇息，姨娘总有些贪睡，若非大夫说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清荷都以为是生病了。

　　冬儿道：“姑娘您勿要担心，姨娘早就醒了，正在暖阁里看书。”

　　清荷点点头，如今不用去学堂，整日窝在阁子里，若不能找些事情做，迟早会把人给闷坏。

　　也无怪乎说宅斗、宫斗，成天没事可做，可不是就要挑出些事儿来。连清荷这样宅的人，都忍不住叫冬儿多多探听一些府内府外之事。

　　……

　　被清荷与冬儿提及的清菊正躺在床上修养。她这些年因着吃斋念佛的缘故，亏损太大，难得病倒倒成了养身体的时候。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进来，她是清菊的大丫鬟灵芝，本是李姨娘身边的，后来又给了清菊。

　　“姑娘，您叫奴婢打听的，奴婢已经探听清楚了。”灵芝看了看左右，见四周都无人，继续说道：“昨日下午，京城里来人，说是有一封信要给老爷，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大姑娘的贴身丫鬟碧珠。”

　　清菊一听睁开眼，哪里看得出虚弱来，一双眼睛十分清亮，看得灵芝心里发虚。

　　她家姑娘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人，当初未婚守孝也是自己做下决定，连姨娘都为说起，要不是后来名声大好，灵芝都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可知道那信里说的是什么？”清菊开口后，虚弱的声音逸散出来，能看出是病人之身了。灵芝闻言苦笑，她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哪里能知道大姑娘给老爷写得是什么。

　　清菊心里也有数，这么多年了，京城不知的人不知来了多少回，她都抱着那个想法一直支撑下去，到如今，自己都不知道孰对孰错了。

　　她等了那么久，无论如何都后悔不了，也回不去了，只能继续的等下去。

　　灵芝不知清菊心里的想法，只希望自家姑娘能听老爷的，快些定下人家，日后她也好跟着去姑爷家里。

　　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耽误下去，岂不是跟姑娘一样，连个像样的都落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