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要拜师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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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畏醒了之后，回房里包了苹果橘子这类水果，便去了云明庙。今日在庙里收录《信众祈愿录》的还是青柏和弘松两人。她绕过二人，到庙门口找道长请了三炷香，便出门去了。
在云明庙外一里的平台处，有一个土地神的神龛。她拿出水果摆上，跪在神龛前，手里举着香，嘴上念着：“小女感谢土地神多次相助，今日来得匆忙，礼数不周，来日定当好好准备，感恩土地神。”说完三个头磕下去，直起身来将香插好。
她望了望山上来往的信徒，有一家人带着孩子来求护身符的，也有年轻人来踏青游玩的。这些人里不乏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亲身受太阳炙烤，爬过绵长的台阶，才能抵达庙里。
要变得强大，要达成目的，有些苦是必须吃的。只有经受磨炼，她才有机会成长。她在心底跃跃欲试，甚至对苦难的来临抱有期待。
她知道，在云明殿，只要肯努力，肯吃苦，就一定会有收获。这里的神仙们不会亏待她，不会为难她。她竟然有朝一日也能待在这样好的地方。心里盛满了快意，饱胀得快要溢出来。
她心情雀跃，脚步轻盈，赶往后山的云明殿。昨日在药房醒来，想来应该是九方神君在照料她，便去到药房，想帮对方整理药材。
药房四周摆满了顶天立地的药柜，有些药材需要爬梯子上去取。屋内一股浓郁的草木味，散发着微苦的幽香。九方仪月和她的仙侍画丹正在用铡刀切药材。
见到姜无畏来，九方仪月的动作一顿，神情变了几变，随后站起身来，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她：“身体好些了吗，怎么过来了？”
姜无畏对她矮身行礼，“九方神君。得神君照拂，身体活蹦乱跳，好得很呢。眼前在这儿待着无事可做，便想来帮神君的忙。”
她瞧见对方今日身着雪青色的窄袖便服，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她爱穿这样稳重的颜色，发髻也盘得华贵，不过长相过分甜美灵巧，在姜无畏看来总有种闺阁女儿故意装大人的感觉。仿佛她们俩没差几岁，总想叫她一声好姐姐。
九方仪月拉着她到桌边坐下，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像一对月牙儿，“我就说，看来还是对医学感兴趣，就留下来跟我学医吧。”
姜无畏抿着嘴唇，摇摇头，语气无比坚定，“我想学武。能成为武神，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是我的毕生心愿。”
九方仪月叹了口气，眼神里却有一丝欣慰。“既然你找到了想做的事，那我也不再勉强。相信你一定会达成心愿。”
“嗯！”她在心底欢呼雀跃，眼里闪着亮光。
九方端了一盘药材让她帮忙分拣，好打发时间。姜无畏手上坐着事，看着九方在一旁忙碌，觉得奇怪，“原来神仙受伤也要用药医治吗？”
“这是自然。神仙的身体由天地灵气供养，身体受伤后，使用药材，其实是用草木灵气将养，还要用治愈系的法术加以辅佐。”九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好神奇。”姜无畏还以为神仙手上，都是用法术修复，或者摸一下就好了，没想到和凡人一样，也要用药材。
她补充道：“不过这药材和寻常凡间的不同，都是些奇珍异草，长在灵气馥郁之地，效用比较大。若是凡间的药材，对神仙就没有效果了。”
她们闲闲地讨论着，门外传来一些动静。烛侑的仙侍画青出现在门外，向九方仪月行过礼后，说到：“云玑上神请九方神君和姜姑娘去一趟云明殿。”
姜无畏还是第一次在云明殿这样正式地被传召，心里紧张，又有些兴奋，跟随他们赶过去。
走到近前，见着师兄弟们都没在校场训练，全部穿着弟子服，整齐地罗列在殿外的院子里。风琰上神和云玑上神站在殿内，等着她们的到来。
那风琰上神换了一身玄衣窄袖，衣摆上用金线绣着细长竹叶，华贵耀眼的金与深不可测的黑两厢对撞，衬得人十分孤傲，难以接近。唇色淡淡的，暗金色的双眸里不悲不喜，眼神透着疏离，自带一股杀伐之气。相貌约莫二十左右的光景，眉宇间却一派沉稳。
他负手而立，眉尖微蹙，平静地看向姜无畏。之前离得太近不敢细看，她今日趁着距离稍远一些，厚着脸皮多看了两眼，竟让人不敢逼视。
姜无畏有种预感。难不成，今日云玑上神便要收她为徒？
走到殿内，向二人行礼，“风琰上神，云玑上神。”
烛侑颔首示意，说到：“我想，看到这个阵仗，你应该也明白了叫你来的意图。”
她手指在衣袖下紧紧攥着，因为情绪激动，脸上泛起一层桃粉。
他朗声道：“姜氏无畏——”
姜无畏应声行跪拜之礼，嘴唇有些颤抖，“民女在。”
“得见姜氏无畏聪颖勤恳，面对邪恶果敢勇往，不惧险阻，无畏困苦，行事作风与云明殿的规训相符。本尊有意留你在云明殿习武。”
姜无畏跪在地上，额头触底，听见这话，兴奋地闭眼。心里却更慌乱，拜师竟然如此简单吗，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其他弟子也是这样进来的吗？
烛侑仿佛洞见了她的心声，接着说到：“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你需要和其他弟子一样，经受入门试炼。只有通过试验，才能获得在云明殿拜师修习的机会。”
果然，这里可是云明殿，她面前站着的可是云玑上神，战神珀问的师尊。怎么会轻易收徒呢？即便是凡间的教头要带弟子，也要经过几番比试，获胜着才有机会呢。
烛侑见她跪在地上没动静，担心她被吓退了，问道：“你可愿意？”
“民女愿意！”姜无畏当即出声，生怕自己回答得不够积极，他对自己的反应不满意。说完，直起身，行叩首礼，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听得夫诸心头一颤。
再抬起头时，她满脸坚定，额头中间顶着一个红色的印子。
珀问看着她一副单薄瘦小的身板，却如此想拜师习武。明知不可为，却偏要去闯去试。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丝弧度，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进入云明殿拜师修习的弟子，都要经过一场入门测验，驯服一只妖兽，或是羁押一只恶鬼，再凭所降服之物的修为来进行定夺。姜无畏的测验内容，自然也是这个。
鉴于她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烛侑便让她先跟着师兄们训练，测验推到三个月后举行。
姜无畏跟着夫诸去领了弟子服跟弟子剑，第二天早上寅时二刻便起，换好衣服，腰间挂上佩剑，乘着夜色跟着上了校场。排在师兄们队伍的最末尾。
十六师兄诸立对她的到来有些不满意，回过身来，对站在身后的姜无畏说到：“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来凑些什么热闹。打打杀杀是我们男人该干的事儿，你？回房里学学女红还来得快些。”
十三师兄青柏探出身来，隔着几个人骂他：“师尊都开口了，轮得着你发言？一天欠嗖嗖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哼。”诸立不爽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嘴里还在嘀咕，“瞧你能坚持几天吧，恐怕连体能训练都撑不下来，一会儿就要哭鼻子了。”
日常的训练是夫诸在带队。他走到队伍末尾，让姜无畏出列。“你刚开始训练，不适合跟他们一起。一会儿由我单独带你。”说罢，让队里的师兄带着他们去训练了。
夫诸将她带离校场，去到敖岸山最顶上的那座凉亭。此时天还没亮，满天星子闪烁。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烛火，只能借着月光视物。
这座凉亭竟然就是姜无畏梦里的那个地方。这个场景和梦里别无二致。她从来没来过这里，怎么会梦到此处？
心无端地砰砰直跳。她在这短短几天里，经历了太多让人心情难以平复的事情，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她想着梦里出现的白衣女子，又想到在奈何桥上看见的，忘川河里的那个身穿金甲红衣的女子。这两个人她都从来没有见过，为何她会看见。她们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夫诸看着她，一对白色的鹿耳轻轻扇动了两下，耳朵上的红珊瑚圆环跟着摇晃，“说实话，我还从没带过凡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教起。神仙，和修炼成人的妖族，自身都有灵力，最多只是不会驱使，只消引导他们如何正确地催动灵力即可。”
“不过你......”他伸手把住姜无畏的脉门，闭眼探查了一会儿，说到：“我在你体内探查不到灵力存在。要从零开始修炼，恐怕难上加难。”
他吸了口凉气，三个月后就要试炼，她真的能行吗？凡人修仙者，结成金丹都要耗费数十年。有天赋的，可能十年。天资愚钝的，一辈子都成不了。
夫诸自己都没底。难不成师尊有什么奇门异术可以帮助凡人速成？
他忽然想到凤仪铃的事情，心头为之一震。师尊为了她，收凡人为徒，顶着日后众神非议的压力，成了开天辟地的第一人，难不成她的身世另有隐情？师尊为何隐瞒自己，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他知晓的。
姜无畏看着夫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想了近一刻钟。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夫诸仙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他回过神来。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教姜无畏入门。
夫诸教了她技法，让她先从经脉运行开始，慢慢感受真气在体内流转。多的他也不知道如何说，此处灵气馥郁，便让她自己在这里感受。自己先行去校场带队了。
姜无畏走近亭子里，掀起衣摆，原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尽可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心中默念夫诸教的要领。
“镇定下腹，意守丹田。”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吸气，呼气，感受内气循环......”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什么也感受不到。
努力放松下来，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吸气，呼气，感受内气循环......”
还是什么也感受不到。她感到不妙。有一种大祸临头但不知道祸什么时候降临的手足无措之感。
她站起来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夫诸的身影。想请教他也没法子。
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她干脆取下腰间的弟子剑放在一旁，收起衣摆夹在腿间，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按常理来说，要习武修仙，除了修炼法术，体能也得跟上。她呼哧呼哧地做着俯卧撑，一开始做不了几个，手臂就开始发抖。抖她也不管，咬牙坚持。俯卧撑做累了，就开始做仰卧起坐。腹部肌肉累得酸胀，就开始做高抬腿。总之不肯让自己停下。
等到太阳将要升起，有一线金光从山头倾泻而下时，她已经做了不知多少组训练。累得像狗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喘气，满头是汗。
她从怀里拿出之前九方神君给她准备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到：“好想在这儿躺着大睡一觉。”
身旁忽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着凉了可不好办。”
姜无畏吓得连忙坐起身来。来人竟是风琰上神。他头发尚为束起，微卷的额发略微遮住眼睛，如墨青丝随意披散着，一些顺着肩头垂到胸前。身上只穿了墨色的里衣，外面披着外衫。
“风琰上神。”她慌张地起身行礼，双眼在背着人的地方闭了又闭。
天啊，我怎么能在风琰上神跟前如此失礼，真想立马从悬崖上跳下去！！！
她行礼的动作越来越变形，举在额前的手渐渐越缩越近，就差捂着脸了。
珀问迈进凉亭里，嗓音不咸不淡地说到：“坐下，我教你运气。”
姜无畏慌张地盘腿坐下，差点左脚绊右脚，摔自己一跟头。
珀问盘腿坐在她身前，抬手和她掌心相对。这双手比她的宽大不少，温度很高。掌心相贴时，姜无畏被烫得蜷缩了一下手指，耳尖跟着热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要拜师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