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机会》渝离

8、徐秋死了

　　放完假就该考试了，在紧张兮兮的气氛我深受感染，更加卖力地摆烂了，谁卷得过他们。

　　不过，为什么叶湫桉也不用学习，我有点慌呀，要是叶湫桉成绩不好，老师会不会把错怪在我身上，说我带坏了叶湫桉。

　　于是我催促叶湫桉好好听课，到时候考好一点，给我抄答案。

　　很不幸的是，我的考场在最后一间教室，叶湫桉在第一间，可恶的分数排名制。

　　监考老师是我高一的班主任，一些令我恶寒的记忆随之而来。

　　她跟王东安是有点关系在身上的，在知道我揍了王东安之后就一直对我不待见，把我位置安排在垃圾桶边，有意无意地诋毁我什么的。

　　她偏袒成绩好的学生，我能理解，这是老师特有的属性。但她多少有点神经病在脑子里。算了，不理她了，免得我心情不爽，像上次那样把桌子掀了。

　　“咳咳，接下来我简单说两句，遵守考场规则，不要学某些人为了成绩不择手段。”

　　她又要简单狗吠两句了，还某些人，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

　　我本身成绩不差的，只不过懒得考试，对我来说卷子上那些题无非是平常课堂上难一点的课题而已。

　　平常要做写一大堆就算了，考试还有写，我懒就没有去做卷子。所以考试成绩一直垫底，倒也没什么，反正我内核强大就好了。

　　我唯一一次认真做题考好成绩，是我妈因为我的成绩被我舅舅戳脊梁骨。我把月考成绩单甩我舅舅脸上那一刻是无比痛快的。同时我这成绩排名挤进了年级前十。

　　各位老师对我有疑惑是自然，但那班主任就是明晃晃的恶意揣度，她让我去重新做一份卷子，我嫌麻烦不想去。她就断定我是抄袭。

　　后面我又恢复了那种不爱写卷子的习惯，自然考试分数就下滑，可班主任拿着我那没几分的成绩单肆意宣扬，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我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她那脆弱敏感的神经了。

　　从那以后针对我的事件不计其数，我想不明白他针对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就因为我打了王东安？有病。

　　思绪回笼，我在卷子上写下我帅气的名字就不管了，耳机没电了有点烦，考场很安静，也能勉强睡个回笼觉。

　　徐秋，也就是那班主任，腿上跟长了刺似的，每次路过我旁边都要撞一下桌角，也不怕把自己撞疼。

　　如此循环往复，我也烦了。我脑袋往后靠，一副大爷坐姿：“老师，你有老寒腿就去医院，我这桌子年久失修，提供不了刮痧服务。”

　　说完我不再理她，径直离开考场，这样徐秋眼不见心不烦。

　　室外一片安静，几片树叶随着微风飘落，我静静凝神注视地上的落叶，或许是老眼昏花，我居然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也会像烂叶一般随波逐流。

　　路过自家教室时，我看见叶湫桉坐在我座位上，身姿板正。

　　原来他这次考试的位置是我的座位啊，有缘。

　　我此前孤凉的情绪慢慢消退下去，欣赏了一会儿叶湫桉，转身回了宿舍，不过一会儿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重城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

　　我不喜欢在雨天睡觉，太吵了。

　　徐秋现在应该把我上报给学校了吧，白术还不知道我老妈的联系方式，算是给她少了一件烦心事。

　　三天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按照徐秋那斤斤计较的效果，不应该要把我往死里添油加醋地告吗？

　　后来几天都风平浪静，我也没有见到徐秋这个人了。

　　成绩出来那天，我第一时间去看叶湫桉的，好家伙年级前十。

　　这家伙天天跟我待在一起，也没见他学什么啊？知识是从哪里进他脑子里的？难不成他有什么系统吗？

　　我把叶湫桉的脑袋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也没发现电影里面那种芯片什么的，倒是把人家头发搞得跟个鸟窝似的。

　　叶湫桉生无可恋地抓住我的手，防止我再乱动：“祖宗，我是天才，天才是不需要学习的知道吗。”

　　我：6

　　过于抽象，不予评价。

　　忍不住往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舒坦了。

　　无波无澜地过了好几天，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颜面扫地，按照她徐秋那小肚鸡肠的性格，不给我使绊子不正常啊。

　　后面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再次看见徐秋的消息是她的死讯，为什么是看见呢？因为就在路边，她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垃圾一般躺在草里。

　　——

　　我的身份证在家里，我需要去拿一趟，趁着夜色我搭了最后一辆公交车回学校，但学校地处偏僻，下车之后我还要走一段路。

　　就在学校外面不远处的草坪上，我看见徐秋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天太黑我看不清是血还是树叶投下的阴影。

　　总之我报了警，脱下外套盖在这具尸体上，即使她是一位非常讨人厌的教师，可她也是一位女性。

　　不过老妈买的衣服就是脆，一咬就断。

　　但黑黢黢的夜晚，我还是心里发怵，在报警之前我就跟叶湫桉发了消息，但他没回我，正想给他打个视频电话安慰一下自己。

　　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直接一个弹射起飞，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笑死，我还是有点迷信的。

　　接着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叶湫桉，他在嘲笑我怎么那么胆小。

　　我草，旁边就是一个死者，这么大一条马路安静地要死，我不被吓死谁被吓到？河里那只呱呱乱叫的癞蛤蟆吗？

　　算算时间，帽子叔叔来这里恐怕还要十几分钟，夜风一吹空气中带着血腥味。

　　难闻。

　　叶湫桉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其实不冷，但人家的一份心意，我就心安理得收下吧。

　　两人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警察来收尸，后面就是按流程走，因为是命案，且情节恶劣，事态严重，所以校长保安等一群人都被叫到局子里，我跟叶湫桉也去做了笔录。

　　整套流程走下来，都快一点了。幸好明天没课，不用跑操。

　　可能是顾及我年纪小，一个漂亮姐姐来跟我做心理疏导，我乖乖听讲，姐姐问我什么我答什么，实际上我除了刚开始有些被吓到之外就没什么感觉。

　　大概是因为事不关我，无法共情吧。

　　凌晨两点，警察叔叔把我们两个先送了回来，校长他们估计就悬了。

　　一路上两位警察都在安抚我们，让我们不要害怕什么，凶手大概率不是学校的。其中一个警察叔叔一脸严肃地说：“放心小娃娃，我们定不会凶手逍遥法外的！”

　　诸如此类的话，在局子里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但眼下还是要迎合的。

　　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不过信儿倒是传得很快，不过一个晚上传得满城皆知，连路边的流浪汉都知道重城三中出了人命。

　　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被家长接回去避风头了，被接回去有什么用，要是想嘎人，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在这个快时代里，一件事的热度最多持续几天，一个星期之后提起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无人提及八卦，我也很难听到最新消息。

　　倒是校内篮球赛开始了，我挺想去的，但班上的人对这些兴致不高。我又不能加入其他班级，等开赛的时候，我只能坐在观众席过过瘾。

　　今年的篮球赛挺有意思的，各怀鬼胎，心思各异。叶湫桉去买水喝了，我准备拍个照给老妈分享一下，手一滑手机掉地上了，俯下身去捡的空隙，我余光看见了赛场上的小动作。

　　篮球赛分蓝、黄两方，蓝队恐怕是第一次做这种违规的事，没得逞还差点暴露，我的位置得天独厚，能清楚地看到。

　　可惜叶湫桉还没有回来，看不到这场偷奸耍滑的戏码了。

　　看得正入迷呢，脑袋被人敲了一下，是叶湫桉拿着我的手机攻击我脑壳。

　　刚才光顾着看赛场，手机忘捡了。

　　手摸上屏幕，心里咯噔一下，往下一看，果然是钢化膜碎掉了。

　　见鬼了，之前怎么摔都不会坏，怎么今天悄无声息地死了。

　　太阳越来越大，我是有些撑不下去，叶湫桉在一旁冷嘲热讽说我咋这么矫情。

　　我先不跟他解释，拉着人往教室走，等我凉快一会儿再说，难受死了。

　　确实有点不厚道，死皮赖脸拉着人去操场的是我，硬拉着人回来的也是我。

　　叶湫桉扒拉几下手机，问我还记不记得徐秋，感觉他像是对我的记忆不信任，我又不是鱼。

　　“嗯，有消息了？”

　　“是王东安。”

　　谁？是我晒迷糊了还是叶湫桉傻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东安，同名同姓吧？

　　“这件事有些复杂，你听完脑子能转过来吗？”叶湫桉质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再次确认王东安并不是同名同姓。

　　叶湫桉把整体事件简言意骇地道出，我才知道王东安跟徐秋，这两人罔顾人伦道德。难怪即使王东安不是徐秋的学生也对他偏爱有加。

　　我脑子有点烧，问叶湫桉：“那杀人动机是什么？”

　　叶湫桉摇头：“警方只查到了凶手，剩下的等嫌疑人自己招供。”

　　“他们玩得好花啊。”我感叹道：“我就说成绩不是衡量人性的标尺吧。”

　　叶湫桉好笑地拍拍我的头：“你还搞上文艺了是吧。”

　　“切，不行吗？”

　　“嗯，可以，有考虑出书吗？”

　　“……”

　　叶湫桉越发爱拍我的头了，每次想反击回去都被他轻而易举拿下，身高是硬伤，早知会有今天，我小时候就应该多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