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27、第27章

　　“青青，你过来一下。”

　　叶青青听见英子的呼喊，一边起身过去，一边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姑姑啊？”

　　“你不是自己都不记的吗？”

　　“也是，”叶青青承认，“但你再不喊，我就真记不住了。”

　　“知道了，我看着叫还不行吗？”

　　叶青青不服，“跟我求你似的。”

　　英子不管她的叨咕，看她到了把她拉过来，“干嘛，怕我把你妈气晕啊？”

　　“你还知道啊，”英子小声说，“还没见谁把我妈气成这样呢。”

　　叶青青笑，“你放心吧，你妈才不会呢。”

　　“你怎么知道不会？”

　　“首先，我会看着办的，然后嘛，”叶青青卖了个关子，说，“就叶晓玲那样，我还能比她厉害啊，你妈都好好的，这也是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没事的。”

　　英子这个时候皱眉，“晓玲应该不会犯傻吧？”

　　“犯什么傻？”

　　“你又装傻，就，跟我之前一样啊。”

　　叶青青笑，“不一样，你中毒浅一点，她有点深。”说到这个，“你俩还真奇怪，个性秉性不一样，喜欢的还都是这一款。”

　　“这有什么奇怪的？”英子说，“你去村里问问，谁不喜欢？”然后瞥了她一眼，“除了你。”

　　“有这么夸张吗？”

　　英子白她一眼，“不过也确实挺奇怪的，想不到还有她喜欢的人，她小时候其实有好多男孩子喜欢她去招她逗她玩，她都特别烦，要赶他们走，急得都哭了。”

　　叶青青回忆了下村里一些年纪小的男娃的形象，鼻涕和鼻屎都能在脸上挂一整天，“不奇怪，这么看，她其实也是个正常人啊。”

　　英子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得出这么个结论，有点担心地问，“我要不要去提醒她，还是盯着她？”

　　“随你吧，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她看多了村里那些调皮捣蛋不干正事的，看到宁知青这种会崇拜上不难理解。”

　　英子点点头，又抬头去看叶青青，“怎么了？”叶青青问。

　　“你之前对我怎么不是这么说的？”

　　叶青青离她远点，英子追上去，“好哇，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聪明，我会干傻事她就不会？”

　　叶青青边笑边躲着她，嫂子听见了，说她俩，“你俩还有精力闹哪！要弄到啥时候去啊，来这儿是来玩儿的啊！”

　　旁边有人听见了还安慰她，“别气别气，这么热的天还生什么气，这两个都算乖的了，你还挑！你看你家小的那个，喊她做事跟没听见一样，人走了吧，跟不是她家的事一样。”

　　“是因为青青叫的吧？她哪叫得动她，搭都没搭理，人辫子一甩，蹦蹦跳跳地走了，还管你呢。”

　　叶青青看刚刚的路边确实没人了，又看了看地上堆起来的花生，跟嫂子说，“我弄一些回去吧？嫂子你家也放一点，万一晓玲回去了，看见地上的花生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会帮忙弄弄。”

　　“她弄不弄的不用管，你直接都往你家放，到时候我去你家拿去。”

　　她嫂子现在很累，客气话都懒得说了，叶青青故作思考了一下说，“行吧，”她还真不想弄来弄去，“不过弟弟他们一边干活还要再吃点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要是想早点搞完，你们到时候过来一起弄也行。”

　　嫂子没说话，看了看地里的花生，比着别家的跟叶青青说，“你看我们家的是不是不如他们的？”

　　“一样的，这块地一直种的花生，年年都差不多。”

　　“我怎么不觉得，你今年也没怎么精心伺候，还能没有影响吗？”

　　叶青青笑着环上自己的手，“原来我之前做的事这么管用啊，没想到嫂子不怎么来地头，心还挺细的，眼睛都看着呢，那我也不算白做。”

　　嫂子让她堵的一时没话说，“是啊，结果你今年就偷懒了，心思都没好好放在这上面。”

　　叶青青半实诚地说，“这不是生活重心发生了变化吗，十个手指头长短都不一样，哪能面面俱到，就像嫂子你似的，常常就是顾里不顾外，不也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嘛。”

　　“你现在是会说话了，我也说不过你，你不是要去送花生吗，快去吧。”

　　叶青青把花生摞在一起，用稻杆接了一根长的来捆住，免得抱着抱着散了掉地上。

　　正要抱的时候，刚好看见放在边上的帽子，她过去捡了起来重新戴在头上，大小不是很合适，还遮挡视线，不过路是熟悉的，不影响什么，还是戴起来防防晒吧。

　　边走她就边跟自己说话，还怕戴帽子会挡住眼睛，不戴也看不见啊，都被花生秧给遮住了，然后她就只能从下方的空隙来判断前面有没有人。

　　听声音感觉前面是很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不过叶青青抱着东西走也走不快，只是自己嘀咕的声音会大一些。

　　直到她从花生秧下面看到一双脚，她停了下来，根据大概位置往旁边让了让，顺便在心里想着，只从这露出来的一点地方可以看出来，应该是那几个知青中的一个了。村里的人很少这么穿戴整齐，鞋子是干干净净，裤脚也是很利索的那种。

　　不过男知青不多，感觉不是宁知青，就是……

　　想得太入迷，加上整个脸都要埋进花生秧里面了，别说，这样还挺凉快的，不过她隔着秧苗隐约感觉碰到了人，说了声抱歉，又往旁边去了去。

　　不过等她从下面看到还是刚刚那双脚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中暑了，是她判断距离有误，还是她压根没让，或者对面……在搞什么鬼？

　　叶青青特意放慢了脚步走，不过她本来就走在边上，看对方好像不动也没打算让的迹象，她只好向另一侧挪动。老实说，这样走路给她一种螃蟹爬的感觉，加上视线受到影响，总之不是很自然。

　　她本以为这次可以顺利地往前，没想到又有一个被轻轻顶回来的阻碍感，果不其然，还是那双鞋。对方跟她想的一样，也往这边来了，早不动偏偏现在动，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

　　“那个，我往左，你往右，行吗？”

　　默认对方同意，叶青青小心地继续前行，怎么短短这么几步路走得如此艰难，她感觉她的头发已经全部都贴在她的头皮上，两侧的碎发也因为沾上了汗水而不堪重负耷拉在她脸颊两边，不舒服但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手可以让她拨弄两下。

　　再次被迫停了下来，叶青青正在无语凝噎并且呈望天的姿势，对方那边不知道是不是个人的东西终于开口说话了，“抱歉，我以为是我的右边。”

　　你的右边！叶青青差点气得原地蒸发，这人到底怎么理解的啊？她为了不让自己搞错左右还做了很久的准备才出脚的好吗！虽然事后她仍然怀疑了一下自己，这么想，对面的人更可恨了。

　　等等，这个声音？叶青青终于想要看清楚对面的人，上面看不到，下面太猥琐并且难度还高，她从侧面缓缓露出头，倒吸一口气并迅速的把头收了回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怎么那么傻，把花生放地上不就好了！算了，等下拿起来更累，而且，做个遮挡也好，她怀疑现在的自己是女版的猪刚鬣。

　　叶青青在原地站着不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抱着的花生有多重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怀疑被太阳晒化了，不等她把原因归这归那，就发现手上的花生被人夺过去了。原来还是挺沉的，哦这不是重点，叶青青下意识地避免和对方对视，眼睛望着旁边的空地看了好一会儿，转过来神色如常地对面前的人说，“宋知青啊，谢谢，给我吧。”

　　她伸手去接，没接到，这次倒是避得快，他说，“我来，刚刚挡了你的路。”

　　“不用，这很正常。”她还是要把东西拿回来，不过对方已经直接走了，“是去你家吗？”

　　叶青青点点头，看对方确实要做好事的样子，无奈跟上。

　　她左看看，又看看，偶尔也会往正前方那个人的背影上看，然后就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动作，就像是非要完成前两个步骤才能进行最后这个程序。

　　她把头发放在耳后，擦了擦额头和面中的汗，然后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可以滴水了，用完手心用手背，两只手背都是汗以后，她看了看手腕。不过用这个部位还是不太方便，擦汗的动作也越来越粗鲁，直到她游移的视线回到中央——对上了宋然的。

　　她的手臂停留的位置刚好在自己眼下，这就使得她的眼睛是直接对上对方的眼睛的，这次她没有移开，她把手放了下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停下来不走，是不认得路吗？

　　叶青青露出询问的眼神，慢慢靠过去，距离缩小以后，宋然又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是在等她吗？他们俩怕是搞反了顺序。

　　路过哥哥家的时候，叶青青看见叶晓玲在家，她跑过去来到宋然面前，从他手里把花生拿过来，“到这就行了，谢谢啊，你先走吧。”她语速放的快，当然，动作也很快。

　　叶青青接过花生用脚往上顶了顶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抱着，然后也不往前走，在哥哥家的围栏这边停了下来，把花生搁在上面，手放在旁边轻轻地做个支撑。

　　这下轻松了许多，还没完，她看见旁边有个小腿高高的棍子，是个宽的，有点厚度，叶青青把脚放上去试试，然后就这么撑着脚，把重心都放在脚上，彻底让身体松快松快，要不然腰都快断了。

　　太过松弛，叶青青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自己的姿势，她手上就差来根烟或者一幅烟斗，流氓的形象就更饱满了。

　　偏偏脸上又是带着笑，眼睛也是亮晶晶的，跟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透着点奸邪，刚想喊叶晓玲，余光注意到宋然还没走。

　　她偏头看过去，收起想要玩的心思，脸上写着“你怎么还不走？”

　　宋然接收到她催他离开的信号，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到背对她的位置，然后走了。

　　等他走远也听不见这里的声音，叶青青又扬起刚刚的那种笑容，蠢蠢欲动，过这么久也没有打消她的乐趣。

　　“叶晓玲！”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