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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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可真难走呀。”唐果拉着板车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从离开小区到现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沿路遇到过几个村民，都是侧目看着他们两人，然后交头私语。村民旁边的那个小孩更是没礼貌的对他们做鬼脸，很大声朝他们这边喊着：“一个瘸子向左扭，两个瘸子左右扭。”
唐果停下来向对他也做了个鬼脸，然后竖起中指。
“如果小孩是财富，那我宁愿穷死。”他重新抬起木板车往前走，转头发现大哥还停在原地没动，甚至在发抖，显然是被那小孩吓到了，“别怕，不理他，我们走。”
没多走几步就到了大哥口中的三溪村，这里沿山而建，站在村口就能将整个村庄一览无余。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是自建平房，其中也错落着盖着茅草顶的土坯房。村口几位摘菜的大妈见唐果两人走过，也在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但是眼神始终停留在二人身上。
大哥嗯嗯啊啊半天，告诉唐果自己的家就在前面，让他不用送了。唐果与他道别之后又回到了村口，那几位大妈还在那里。唐果挂上自己最甜美的笑容走了过去：“几位姐姐，你们好呀。”
几人见唐果主动靠近，面面相觑也没开口。
“我住在那边福禄苑的，昨晚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唐果非常自觉的蹲在她们中间帮忙摘菜，一听唐果提到福禄苑和那事，这话匣子就关不住了。
“小伙子你怎么买那个房子呀？”嘴边有颗黑痣的大妈恨铁不成钢地说。
“那儿的房子挺好的呀，怎么了吗？”唐果装懵。
“那房子除了便宜没啥好的，买去那里的都是被王帅那个王八蛋逼的。”黑痣大妈气愤地说。还把手中的菜叶给扔到了篮筐里，仿佛这个菜就是那个王帅，“说开什么盘子的时候有免费鸡蛋拿，一去就不让走，非要让签完合同交完定金才让走，我看开的是他的如意算盘！”大妈咬牙切齿地说。
一旁红衣大姐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别再继续说，然后警惕地看着唐果问：“小伙子，你和王帅是什么关系？”
唐果把手中的藤菜三折，战术性停顿：“我不认识他，我奶奶觉得小区周围空气好，适合养老，所以买了那里。”又从篮子里拿起第二根藤菜，不经意地问：“王帅是谁呀？”
“那个王帅呀，从小就不学好，是我们村的霸王，欺男霸女，我们村没人敢惹他们王家。”
“对呀对呀，谁敢惹他们呀，他们家上面有人。”
“前几年犯了件大事，去外省混了一圈，当了那劳什子中介。”
“那件事还上过报纸嘞。”
“老天有眼呀，阎王终于收了他去。”
要不说村头是情报局呢，几位大妈你一言我一语，让唐果根本插不上话，直到听到最后那句话：“被阎王收了是什么意思？昨晚死的是他？”
黑痣大妈嘴巴一咧，点头。
“那另外一个是……？”唐果故意拉长尾音，果然大妈们迅速接过话头：“是我们村村长，他呀……。”正当她们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余光瞄向不远处蓝白相间的车驶来，全部默契地禁声。
警车停靠在村口，刚还讨论得热闹的几人瞬间静若寒蝉。
“白队，你看那边。”小左用下巴点了点唐果所在的方向，白常在顺势看了过去。那个青年睁着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蹲在一群穿得花绿的阿姨之间显得格外乖巧。
昨晚在梦里的那个人此时再一次站在了他面前，羞耻感席卷全身。而且那个人眼神如炬地盯着他，就好像能洞悉他内心那不可告人的想法一般。只见两位警察不断靠近，停在她们面前。警察这个职业有着特殊的气场，他们一靠近，庄严的气压袭来，吓得三位阿姨想撤凳子逃离。
“三位大娘，请问马祥立家怎么走？”小左警官温声询问，黑痣大娘抬手给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栋三层小别墅：“喏，就是那家。”
“谢谢。”小左直起身子转身之际，一阵悦耳的男声叫住了他：“小左警官，等等。”唐果站立起身，“我有事情想要跟你们汇报。”他拿出手机，给白常山和左念看他在福禄苑小区所拍到的照片，小区后面的大洞，以及不寻常的门牌刻花。
唐果见三位大娘也看了过来，示意两位警官边走边说。
“那个小区很奇怪，业主老年人居多，但是却没有安装电梯，很多硬件设施都非常差。刚才我听那三位阿姨说，这个小区很多住户都是被中介王帅逼迫着买下来的。”听到唐果说到这儿，白常山和左念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唐先生，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小左把手机还给唐果。
一旁的白常山冰冷开口：“干警会跟进这条线索，无论你对这个案子有多少好奇，都不需要，警局没有扩招的打算。”看着唐果越来越黑的小脸，他继续说：“如果你只是想博流量而泄露案件的任何一个信息，那我就会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小左在旁边面露难色，他知道自家队长脾气不好，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打人七寸。
多好看的一张嘴，怎么可以吐出这么多冰冷的字眼。唐果的怒气值不断上升，他吐出腹中恶气，让自己尽可能冷静地对白常山说：“白队长，首先我为我的直播内容在网络上流传，给警服带来的不便表示抱歉，这并非我的本意。其次，作为一位良好市民，本市发生了这样的凶杀案，我关注并且尽所能地为警方提供线索，犯不着白队长这样批判吧。”
白常山看着眼前青年因为生气辩解而不断颤动的鼻尖小痣，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小左见状，安抚唐果：“唐先生，这样吧，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如果后续还有新的线索，你可以电话联系我。”
唐果当然顺着这个楼梯向下，和左念互相添加了电话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跟着他们向村长家走。白常山不悦地皱眉，正欲开口，被唐果抢先说：“白队长，我打车上来的，这里也打不了车回去，所以我申请搭警车下山。我作为刚给警方提供线索的良好市民，你不会忍心拒绝我吧。”尾音拖长，大有些撒娇的语气。
第一次遇到这样厚颜之人，白常山见惯了慑于他的犯人，以及完全拿捏不住他的长官和尊重他的下属，对于唐果这样无赖式行为，白常山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看了唐果一眼，继续向前。左念快步跟上队长的步伐，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给唐果竖了个大拇哥。
三人走到马祥立家门口，只听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嚎声：“老马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走了让我可怎么活呀。”原来是马祥立的妻子王凤霞坐在大堂的木凳上，手里捧着丈夫的照片泣不成声，身旁站了一男一女正在安慰她。
那一男一女见警察来了，拍了拍马祥立妻子的肩膀。王凤霞看见警察来了，哭得更是阵仗，连跑带扑的上来，撞到左念身上。唐果走在最后，分明看见了白队幻影般的后撤步。
王凤霞凄厉大哭：“警官啊，我家老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走得太突然，那天杀的杀人犯，你们一定要为他做主呀！”
“你放心，我们法医部门做完尸检，你就可以把你丈夫的遗体领回家了。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捉拿凶手的，现在需要你把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们。”小左仓皇地扶着王凤霞那快要坐到地上的身体，她一听小马口中的“遗体”二字，更是受到刺激，嚎哭起来，以头抢地。
“你现在多哭一秒，凶手就多逍遥一秒。”白常山眼里只有公事公办，哭泣是最没用以及最无能的情绪表达。
“是呀，凤霞，你快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三位警官。”那一男一女左右架起王凤霞，将她重新放坐在长木凳上，边抚边劝。唐果一听他们误会了，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来来来，三位警官坐，我去给你们倒茶。”那邻居女人把唐果摁在长凳上，转身去厨房的同时还小声嘟唠着，“这三个小年轻，长得是一个比一个俊。”
坐在方桌对面的王凤霞慢慢压抑了哭声，抽泣不断。这位年近60的老妇人，眼皮通红，看来应该是哭了一晚上，脸上的褶皱中堆积着未干涸的眼泪，看得唐果也不免共情。
“我家老马，当了三溪村30多年的村长，勤勤恳恳了30多年，三年前李大爷家丢了牛，老马大半夜觉都不睡，就去帮忙找牛。还有五年前，黄顺家的娃没钱读书，他带领全村人捐钱。一辈子好人呀，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王凤霞说到动情处，拿手锤击木桌，似在诉说这命运的不公。
“是呀警官，我姐夫他是公认的老好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站在王凤霞身边的男人也是满面惆怅。此时唐果才注意到这个男子，面相尖酸，身体也十分干瘦，两撇小胡子和鼻子在说这话的时候不停的抽搐，皮肉悲伤但是眼神冷漠。
唐果注意到白常山似乎也在看这名男子，男子的眼神不断地在躲避。白常山面朝男子，实则同时向两人发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马祥立是在什么时候？”
王凤霞不假思索地说：“这周二，我们村附近的镇上有赶集，我当时在厨房做饭，只记得他给我说了一声，就开车去了。”
白常山和左念对视一眼，看来马祥立当天就已经遇害了。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有任何车辆。”左念向白常山汇报到。听到警察这样一说，王凤霞马上解释：“车子在家里。”两人诧异地看着她，难道马祥立回来过？
“车子是我开回来的。”干瘦的男子在一旁说，他似乎很犹豫，所以声音很小，“我那天在集市碰巧遇到了姐夫，他说他有急事，让我把车开回来。”
从心理学角度出发，大部分人在说谎时，面部都会有习惯性的微表情，有些人会皱眉，有些人会咬唇，而这名男子是鼻头不断抽动。他在说谎。就连唐果都看出来的事实，白常山却没有一下点破。而是盯着男子继续问：“车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男子弱弱地说。王凤霞一听，恶狠地看他一眼：“你怎么开到你家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带我们去你家一趟。”白队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