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谷雨白路

9、刀割 第九章

　　严琢从后面抱着他，尤飒的前后左右，四四方方都充满了独属于严琢的味道。
　　严琢答不出飒飒的问题，也说不出心里真实想法，只好说，“你让我痛苦了三年，就这么离婚，太便宜你了。”
　　恨比爱好说出口多了。
　　飒飒气得脸煞白煞白，奋力想要回过头来看他的脸，不过都是徒劳的挣扎。
　　“别……别让我恨你！严琢！”
　　“你不是爱我爱得发狂，怎么就恨我了呢？”严琢气到冷笑。
　　不再给尤飒说话的机会，再不想那张小嘴说出更令他更生气的话。
　　他转过飒飒的身体，惩罚地封住了哆嗦而苍白的双唇。吻得太激烈也太强横，飒飒快要无法呼吸了，也被自己的唾液呛得剧烈咳嗽，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飒飒，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不不不，这不是！飒飒于心中痛呼！
　　飒飒咳得太过厉害，严琢只好放松了对他的压制，飒飒羞怒已极，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去撞严琢胯间。
　　严琢更快一步，双腿一夹，飒飒整个人都跪倒下去。脸正贴于他双腿之间，火热的硬物直怼脸而来。
　　飒飒吓坏了，因为严琢抓住他的后脑，把他的脸紧压，那姿势就像——
　　泪冲上眼睛。
　　飒飒被此羞辱，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想……要怎么样啊？”
　　飒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想不明白，他什么都不要，也愿意离婚，为什么严琢还不放过他，还要这样羞辱他。
　　曾经的尤飒为了得到严琢的亲昵做了很多傻事，撒娇、卖萌、勾引……严琢全部忽视，全部无动于衷。
　　今天却毫无预兆，对尤飒做出这样的事。
　　听到尤飒嘤嘤的哭声，严琢心烦意乱。
　　飒飒问他想怎么样？
　　他自己要是知道想要怎么样就好了。他多想能够放过尤飒，也放过自己。
　　严琢久久总是沉默，飒飒哽咽的说，“你……要是不同意离婚，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你敢！”沉默的严琢终于说话。细长的眼睛闪着暴虐的残忍，“你不能和严墨在一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飒飒听来就是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他。
　　“你——管不着我的事！”
　　严琢冷笑，“是吗？你要不试试看！对付严墨的手段我多得很。”
　　眼泪再次涌上飒飒的眼眶。
　　严琢拿出手机打，飒飒急了，跑过来抢走手机，婉婉哀求，“我不离婚了，我不离婚了！”
　　飒飒知道，为达目的，严琢有多冷酷。
　　一年前，严琢能对自己见死不救。
　　今天，他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对付严墨。
　　飒飒的呼吸都是碎的，宛如心也是碎的一样。
　　C市，梦想之城。
　　重新开始的地方。
　　全成梦幻泡影。

　　暂时不离婚是严琢的心愿。
　　达成了。
　　可又有什么值得欢喜的？
　　他怀里的飒飒，为另一个男人难过到几近晕厥。
　　严琢深深明白了，什么叫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就是这样，宁可做个无耻之徒，他也要把人留下。
　　严琢扶着飒飒到沙发躺下，被折腾这么久，飒飒已经精疲力尽。严琢用湿毛巾擦去他的泪痕，飒飒眼睛和唇依旧是肿的。
　　望着艳色的红唇，严琢好想再狠狠亲一回。并且警告飒飒，不许为严墨哭，不，是为谁都不行。
　　严琢心里又好恨，尤飒你才认识严墨多久？
　　三个月吧！
　　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年了！
　　你居然让一段三个月的感情凌驾十年之上！
　　严琢太恨，所以只好用残忍来疏解。
　　“搬回来。”
　　飒飒圆睁眼睛看他，不懂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你让我苦了三年，我也让你苦三年。从明天起，帮佣的阿姨和司机不会再来，你要自己打扫屋子，洗衣做饭，还要给我做晚餐。”
　　飒飒虚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你知道，我不会做饭。”
　　严琢当然知道，飒飒哪里是不会做饭，是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没有人是天生会的。”
　　飒飒满脸愁容，“我买外卖给你吃，行不行？”
　　“我不吃外卖。”
　　飒飒要烦死了，不耐烦地说：“是不是我给你做三年的饭，你就放过我？”
　　“嗯。”严琢决定先把尤飒安下来，三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定。“这三年，你不可以去C市，不可以花你父母的钱，哥哥嫂嫂的也不可以！”
　　“那我且不是要饿死了？”
　　“我会给钱给你。”
　　“我不可能三年不见我爸爸妈妈的！”
　　“他们可以来看你，或者我陪你去C市。”
　　“我不要你陪！”
　　“那你就别去！”
　　“你管不着我！”
　　“你看我管不管得了。”
　　飒飒翘起嘴巴，心里简直气死。
　　算了算了。
　　不想那么远的事，先想想做饭吧，想起做饭尤飒就脑壳痛。
　　“我觉得三年内时间太久了，我做饭也不好吃的。一年，一年好不好？”
　　尤飒撒娇的样子带着往昔幼年的乖样，只是以往他撒娇是为留在严琢身边，今天是为了快点离开。
　　严琢冷硬地回道：“好啊，到时候换严墨来就是。”
　　这就是谈也没得谈了。

　　尼卡一边帮飒飒搬东西，一边骂严琢是个神经！
　　“他就是看不得你过得好，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变态！”
　　“小点声音。他在书房。”
　　“怕什么，就是要他听到！而且，我骂他是个神经骂错了吗？”
　　飒飒把箱子拖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唉道：“希望他这次也是间歇性发作！”接着，又忧伤无比地说，“尼卡，严琢真的是故意整我。”
　　“怎么？”
　　“我最讨厌做饭了。一辈子没下过厨房。”
　　“你真是蠢！现在除了老婆婆老爷爷，还有谁每天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啊！预制菜不懂吗？现在饭店都是这个。”
　　“预制菜不是糊弄人吗？”
　　“哎呀，什么糊弄人！预制菜不是菜，不是饭啦！人生在世，活得那么认真干什么，你糊弄糊弄我，我糊弄糊弄你，足可以了。而且，你还想变身大厨天天给他做好吃的？碰了鬼了，你就该做得无比难吃，然后让他放你走！”
　　飒飒想想，尼卡说的话好有道理。赶紧上网下单好多预制菜。
　　趁着飒飒忙着下单，尼卡在房间转了好几个圈。市中心的大平层，一个厕所都比他的房间大。
　　“飒飒，你的房间好大喔。是主卧？”
　　“嗯。”
　　“严琢呢，他睡哪里？”
　　“次卧。”
　　“啊……他给你睡主卧，自己睡次卧啊？”
　　这又是飒飒的痛，结婚的时候，他可没有想过会分房睡。是严琢不愿意和他同在一个空间，宁可搬去次卧。
　　尼卡皱起眉头，叹道：“所以我说严琢是个神经，硬要你搬回来干什么，又不要你陪睡，难道他缺一个煮饭婆吗？”
　　飒飒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严琢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顿时心跳加速。
　　“飒飒，你怎么脸红了？”
　　“我——热的！”
　　尼卡冷哼，“飒飒，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一说谎就结巴。”
　　“我——”
　　“你看，又结巴了吧。”
　　“尼卡！”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嘴了。”尼卡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我们是好姐妹，听我一句劝。别对严琢心软，你对他的任何一点心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懂了吗？”
　　“要是——”飒飒一想到严琢，心里就有口气提不上来。
　　“要是他回心转意？”
　　飒飒眼睛一亮，马上被尼卡打回原形。
　　“别做梦了。严琢那种人少年老，又经过那么多事。是什么都不信了，只相信金钱和权力。现在他不缺钱，权力欲就上来了，权力这东西毒品一样，飒飒，你给不了他！你和严琢处不来，还是严墨那种不经世事，又没有什么上进心的人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