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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小心思 ...

  •   哗啦啦水声氤氲起满室水雾。

      符南雀手随意往后一拨头发,露出光洁额头,享受热水拍打在身上驱散疲惫的惬意,却久久无法平复焦躁心绪。

      ——希望你日后无论怎样都能遵从本心,保持赤忱。

      ——我想你能幸福。

      宁良美衷心叮嘱无端浮现脑海。

      半晌,水声哗哗的浴室响起一声短促轻嗤。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符南雀自嘲,竟为别人的分别感性到想妈妈。

      符南雀叹口气关掉水,没了噼里啪啦的水声遮掩,屋外头一声接一声催魂似的门铃可算传到屋主人耳边。

      也不管外头人有多急,符南雀慢条斯理擦净肌肤上的水珠,捞起一旁浴衣套上才慢悠悠去开门,不满地瞪一眼扰民者:“大清早叫魂呢。”

      门外郑开屏愣住眼,到嘴边的牢骚被眼前美男出浴慵懒样儿给惊到失语,心里实诚地冒出一串yooo~

      心跳当即乱如擂鼓,郑开屏感觉自己似铁的狼心正遭受史无前例巨大考验。

      就算老子心性坚定,正人君子,坦坦荡荡,谦逊有礼挺拔俊雅也遭不住这刺激啊。

      郑开屏目光默默从符南雀衣领半开的胸膛挪开,莫名心下忧愁,符南雀是不是对自己太放心了点。

      不对!万一来的不是自己,这傻猫不就让别人看去了。

      郑开屏浮躁的心顿时一恼,心虚狼眼秒犀利,成功被自己的脑补给气到。

      “你站那发什么愣,快进来。”符南雀无语看他。

      这傻狗特地跑他门口站岗来了,小眼神发飘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门带上。”符南雀懒洋洋转身回屋,等郑开屏跟进来才开口问对方这么急找他做什么。

      郑开屏把夹在胳肢窝下的牛皮纸袋放到桌上,抽起裤腿管大马金刀坐下哼唧:“给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送情报来了。你要的丁笙原生家庭资料,那混蛋爹真特麻不是个玩意儿,网上公开处.刑都便宜他。”

      符南雀恍然自己先前确实拜托过郑开屏这事,拿起牛皮纸袋把里面的文件一目十行大致扫过去,上面是关于丁笙父母的情况。

      丁笙母亲很早亡故,没多久丁父就娶了如今霸王花回家,对外说是重组家庭实则是他养在外头的小情人。娇妻幼子在身边,又全盘接手前妻的家业,一家人和和美美事业爱情双丰收,却是苦了丁笙这棵小白菜在家被排挤,在学校被霸.凌。

      符南雀看完都想骂一句,收好资料笑得乖甜:“郑哥厉害,改天请你吃饭。”

      “只是吃饭,不来点实际的。”郑开屏不无怨念道,他可记着昨晚被撤消息的账。

      符南雀眯眼笑:“你觉得什么最实际。”

      郑开屏话一卡壳。

      他就是逗符南雀,也没真打算要啥好处,可真当符南雀笑眯眯顺着他问起,郑开屏心头一痒,名分二字差点刹不住车脱口而出。

      一定是魔怔了,怎么最近一见符南雀老子就不对劲。郑开屏遂闭嘴没再作妖。

      符南雀莫名其妙看他,又在那自个发呆不说话便也没放心上,起身回卧室。

      “你去哪?”郑开屏随口问。

      “换衣服。”

      原来是换衣服。

      郑开屏骨相优越的俊脸轰地染上红霞,一下子从头红到脖子根,整个人熟透了一样。

      不知所措,坐立难安,手搓裤子快要搓出火花星子。

      突然郑开屏屁.股底下铃声乍响,惊得兀自尴尬的男人虎躯一震,什么少男心思都给吓到九霄云外。

      登时人也不臊了,心也定住了,人淡如菊地从沙发后掏出发出声响的手机,不是他的。

      手机上面备注是小叔。

      呵,能让符南雀叫叔的没几个,让符南雀感到糟心的恰好郑开屏就知道一个。

      狼眼盯着备注危险一眯,目光偷瞄紧闭的房门,默默收回把手机静音准备丢开让它自己挂断。

      手指误触,郑开屏点开了绿色图标。

      “啧。”郑开屏懊恼蹙眉,电话已经接通,一把中年男音粗声粗气态度恶劣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符南雀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教养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是几个意思。”

      “算了,你长大我也管不了你。”符叔自顾自说:“我就告诉你一声你弟阿宝结婚,你也不用回来省得带晦气。但你做哥的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规矩懂不懂?打个十万给你弟小家庭当生活资金,反正你在大城市也不缺这点钱。”

      ……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叭叭叭说不停,话里话外就一个话题中心——要钱。

      仿佛从符南雀腰包里掏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郑开屏舌尖顶过腮帮,宛若狼王龇牙亮起信号,又一次听符叔催促符南雀赶紧把钱打过来。

      郑开屏气笑,声音冷冷说:“没钱别结婚,当谁像你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十万?帛金要不要。”

      符叔听到说话的是个陌生人,起初还有些窘迫,可听完对方的冷嘲热讽登时气红了眼,对着手机破口大骂指责郑开屏没有家教,对长辈没有半点礼貌。

      “你要是我长辈早让我爷拿皮鞭抽开花了,有你这样的极品儿子真是家门不幸。”郑开屏啧啧道:“跟我论家教,你老鸟劈叉净扯淡呢。”

      郑开屏一番降维打击,把符叔气的脸红脖子粗。

      符叔嘴炮技能点不高,以往是对上符南雀是不想搭理他,他说啥只当左耳进右耳出,让对方自个输出完讨个无趣。这会儿对上毒舌郑开屏,他翻来覆去那套对付小辈的教养说辞已经不够用了,愣是让郑开屏给堵到胸口憋闷。

      对面战斗力低下,很快落了下乘,只剩郑开屏一人猛力输出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又不尽兴,斗志昂扬之际,手机忽地被人抽走。

      郑开屏回头。

      符南雀收起手机,抬眼无奈:“人早挂电话了,没有听众你自己骂得也挺开心嘛。”

      没有半点气恼自己擅自接他手机,郑开屏心落回肚子,尤不解气咬牙。

      那老家伙最好祈祷别让自己遇到。

      丁笙在住院部这段时间,符南雀得空也会去看看,显然小家伙已经不记得自己误入西区的惊魂经历。

      看符南雀的目光带着陌生,但对这位气质清冷的美人哥哥有着天然的亲近喜爱,每次见到都会甜甜叫人,阴郁的大眼倏地亮起光。

      “他那父母前两天来的挺勤。”陈可彬拉符南雀到办公室聊天说:“先前姓丁的桃色八卦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是谁挖出他不仅侵吞前妻家产还虐待前妻儿子的事,风波未平又添骂名,两口子急匆匆跑来作秀。”

      陈可彬说着嗤笑:“倒不如不来,净坐旁边翘脚当大爷,从早待到晚也不照顾他,张嘴就是奚落。”

      这种反效果探望更不利于病人身心健康,陈可彬有心想禁止他们来却也没资格,委婉表示适当让病人休息,那两人便蛮横指责陈可彬妨碍他们看自己小孩闹得病房人都不得安宁。

      “可怜小孩,遇上这样的家人。”陈可彬摇头叹道:“前天找他们谈起住院费用的事,这两人嫌收费不合理大闹一通,又跟人间蒸发一样没影了。”

      敢欠三公医院的费用啊。符南雀摩挲下巴,好久没遇到这么大胆的人了,上次的老赖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待着呢。

      陈可彬说:“主任说了如果对方真打算赖账,就只能请警方跟他们谈了。”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符南雀开口,对上陈可彬不解的目光一笑:“你们怕是不知道三公的威名,他在阴阳两界可是出名的抠门主儿,不管是现金刷卡线上支付,还是天地银行的钱他都照收不误。”

      加之三公医院开了许多年,益了不少各路“兄弟”,满腔热血想要报答也无处可释放,大把“兄弟”摩拳擦掌等机会卖力。

      所以敢欠三公的钱,就等于是在阴阳两界挂上名,等着被追债吧。

      陈可彬目瞪口呆,他们和蔼的老院长竟有那么彪悍的本事嘛。

      “总之,这事不用操心。”符南雀摊开手:“把账单给我。”

      “你是要……”

      符南雀狡黠一笑:“找三公。”

      医院办公大楼就矗立在两区大楼后头,从小花园穿过去,就能坐电梯上到顶楼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室。

      各种型号大大小小的纸人排列布阵般堆砌满屋都是,木讷空洞的眼睛,明明了无生机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直勾勾地仿佛下一刻就会动弹起来。

      一众花色斑驳的纸扎间,一抹银白发丝在纸扎堆里游移,不时接过另一边递来的纸张糊上框架,满意打量新出炉的杰作道:“开屏你看,我这纸扎如何?”

      “阴三爷手艺自然是好。”郑开屏化身小工匠,一边裁纸一边研朱砂,快速瞄一眼这些跟他差不多高的纸扎人。

      若不是缺少画龙点睛的一笔,简直可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这也是三公西区的另一个秘密,夜半时分点上丹砂眼,这些纸扎就会成为西区最强有力的防护盾,守护西区的安保问题。

      但他是来进行定期汇报,搞不明白怎么被拉来当打工小弟,可忙归忙,该说的也不能落下。

      郑开屏任劳任怨道:“我问过宁良美,她的失忆很蹊跷,看起来记忆恢复可对符前辈的事一点印象都没。”

      想从唯一当事人这套取线索的想法,也断了线。

      对此,三公闻言并未觉得意外,若真如此容易找到答案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成悬案了。

      三公不急不躁道:“小心谨慎一辈子的人,哪那么容易露马脚,正路走不通试试反其道而行。”

      郑开屏佩服道:“阴三爷说的是,所以叶桂芳出现时我们固定住了那股力量波段,和当年符前辈失踪前捕捉到的波动一样。”

      “只要对方再次使用力量,我们有信心能够追查到幕后人是谁。”

      他们这段时间忙前忙后收获的一大进展,郑开屏一直暗中调查的也是这件事。

      当年符善民伉俪莫名先后失踪,饶是顺着他们先前的办案思路追溯,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所有人都知道事有古怪,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直到过去二十六年,三公认为可以重查此事,出乎所有人意料把这件悬案交给了郑开屏处理。

      连郑开屏也奇怪,但三公拍拍他肩只说让他放开去做,他有预感这件事有郑开屏加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三公拍拍手歇工,见高大英俊的青年谈完话还不走,眼神无言望他似在说想问什么就问。

      这小子坐这半天了,心总不定,摆明不是汇报事那么简单。

      被看穿的郑开屏挠挠头。

      “也不是多大事,我想问南雀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

      闻言,三公抬起头。

      郑开屏状似无意道:“您别误会。我就觉得跟他特合得来。人说我跟四阴人最合拍,没准我跟南雀八字特别合,要不怎么认识不久就捉到幕后人狐狸尾巴。”

      主要是三公医院对员工档案信息保护太好,郑开屏根本无从下手,只能舔着脸来问问。

      四阴生人啊。上次钟泽的暗示他是接收到了,但郑开屏没把墨镜仔的话往心里去,今天见到三公人突然心血来潮想知道符南雀八字是不是……

      郑开屏抿抿唇,对上三公意味深长的眼神。

      郑开屏:“???”

      三公挑眉一笑,抬手指向窗外。

      郑开屏顺着他遥遥一指的手望去,窗外整栋西区大楼尽收眼底,耳边听得三公悠悠道:“西区所有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合得来太好了,你跟咱西区肯定都特合拍,事交给你办果然没错。”

      郑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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