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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逃却遇险 ...

  •   塔雅莎如今所处之地是帝国的首都--唯亚梭。
      它的位置即使是在北方,也更加靠北 。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受王权与教权的影响也最深厚。
      在赫曼帝国唯一较为自由,较为有机遇的,也只有动荡的南方了,那便往南方走吧,毕竟危险常与机遇并存。

      塔雅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那便需要更多的可能。固化的北方显然是不可能满足她的,而动荡的南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塔雅莎本想规划一下路线,又觉得规划好的未免太过死板,或许会错过许多有趣的事情。
      只要大致上是往南方走的就好了,塔雅莎迅速做出了决定。

      她拿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金币和阿加丽送她的项链,并把它们藏进了裙子里。她已经有了出逃的方法。

      布沃尔家在唯亚梭南部边缘,庄园占地面积广大,而庄园的南边则是布沃尔家的林中狩猎场。在林子的边缘是她不知道的世界,但绝不再是布沃尔家。
      塔雅莎的房间在二楼,布沃尔家的房子又比寻常人家高大些,房间又落了锁,她只能翻窗出去。

      她环顾房间,正中央有根柱子,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塔雅莎一口气拖了十几条裙子放在地上,又拿出所有的项链铺满地板。这些东西是极美好的,但也是充满罪恶的。

      裙子上的圣莎珍珠是风暴海中的渔民上供的,据说数十个渔民的性命才能获得一颗圣莎珍珠。而这些裙子上几乎就坠满了这些圣莎珍珠。

      如今在月光下,她看到的仿佛不再是五彩且莹润的珍珠色彩,而是一片猩红。而那些猩红逐渐取成了一只手,仿佛是自地狱而来。
      塔雅莎仿佛被扼住了脖子,像鱼被扔在了陆地上一样,拼命的挣扎着呼吸。

      她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光明神,但愿只是我的愧疚使我陷入自责的漩涡与幻想。”

      塔雅莎嘴上呢喃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减缓--只见她用项链绑住裙子,使它们成为一条结实的长绳,就如同银河一样熠熠生辉。
      她站起身揉了揉脖子和腰,对着自己的成果发出满意的喟叹。

      她步履轻快地拿起一端系在石柱上,然后又捡起另一端走到窗户,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夜空,然后又用力的将绳子甩了出来。

      万籁俱寂,唯有裙子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裙面被玫瑰荆棘勾出金线,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下了窗台。

      她屏住呼吸,紧张与激动自心地蔓延开来,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她是第一次做。但她却觉得轻车熟路,仿佛她本就为此而生——为自由而生。
      待到塔雅莎的脚踩住泥土,她便越发觉得自己是将要冲破笼子的鸟儿,是属于天空、大地和海洋的。
      绝非属于冷峻的华服和无知的富贵。

      塔雅莎拢起裙子冲进密林。
      周围树木参繁叶茂,地上荆棘丛生,没有束腰的雪白裙子自由随性,蓬松的金发随风飘荡。
      美丽的少女提裙在林间奔跑,普照的月光更为此增添诗意。

      她并没有穿鞋,因为她并没有舒适的鞋子,可哪怕双脚泥泞出血,她仍顾不得疼痛。
      塔雅莎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天际被一道白光刺破黑暗,带来光辉与希望。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逃离了布沃尔家,现在正位于城郊的一处草原上。

      整个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因为布沃尔家从未料到无用的菟丝花会生出反抗之心,就连从前的阳塔雅莎也未曾料想到自己的命运会驶向未知的航线。

      毕竟她所处的环境并没有教会她反抗,若不是阿加丽,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睁眼看世界。
      她将始终被困在如何保持美丽与如何嫁得高门,抑或是不断攀比华服与地位的泥潭中,她将始终愚昧无知。
      可现在,她拥有了寻求自我的权利,她将走向自我,她将以这种或那种的方式成就自我。

      塔雅莎停下了脚步,伫立在草原上坡处。
      她猛然张开双臂,不带丝毫的抗拒将自己置身于晨曦的光辉与轻风的抚慰当中,整个人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畅心、舒适。
      然后只见她带着轻微的试探在草坡上做了下来,又慢慢的将腿笔直地伸出来。

      随着心一横,任由自己滑下草坡。

      塔雅莎起初紧紧的闭着双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感觉停止了,但等她睁开眼之后,心中的紧张也奇异的消失了
      她第一次尝试做这种出格的事,因为这种事情对之前的她来说是不合礼仪的,是被严令禁止的。这种新鲜的尝试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迎来了新生,让她感觉自己终于像是个人了。

      她眼含泪水,却面带笑容地打量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切:
      入目皆是生机勃勃的野草,其间时不时点缀着几朵超脱世俗的野花,仿佛这些生物是这草原上唯一永恒的存在,亘古不变。

      滑行很快结束,此处不再是草原,而是一条小道,两旁长着大树。
      塔雅莎立即站了起来,她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过两个男人的出现却令她皱了皱眉头 。
      在小路上离她几米远处,两个男人拉着一头马向城内走去。
      那两个原本像死了一样安静的男人也显然看见了她,眼神忽然热烈了起来:“是布沃尔家那位小姐!”

      原本在天上的,只能被他们仰望的人--如今跌倒了泥潭中活生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于是他们不再畏畏缩缩,毫无顾忌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是很典型的淑女派头,身姿弱不禁风,皮肤雪白,金发蓬松,美得温顺却惹人注目。
      但此刻她显然受了不小的苦难。
      上好布料制成的裙子被勾破且布满泥土与草汁,金发凌乱,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处不被刺破,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的手中逃出来的一样。

      塔雅莎对这种直白而恶心的目光很是熟悉,仿佛她就是厨师手下待宰的鲜鱼。
      她咬住下唇,提着裙摆就要跑。但那两个男人显然是识破了她的意图,一左一右上前围住了她。
      “我亲爱的布沃尔小姐,我是劳利,从前在你家里做过工,我身旁这个是我兄弟。”
      稍显精明的男人率先开口,滑稽而丑陋的脸上是谄媚到极致的讨好,但那双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让人极为不喜。
      “光明神!你怎忍心将布沃尔小姐置于险境?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如我们将你送回。”劳利的弟弟夸张的做派令塔雅莎作呕。

      塔雅莎见过不少这样的底层人,她身边的那些仆人就是这样。
      所以她当然知道这些穷人打着什么样子的企图。
      他们这么殷勤无非是看中了她的美貌,但却因她身份贵重而不放肆,却又想从中捞点好处。
      比如在她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以求换得赏钱与一份好的差事。
      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正是来源于他们,她不能让二人送自己回去。
      但她显然拒绝不了,为了防止他们因为没有利益可图而铤而走险,使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她必须与之周旋。

      她看了一眼他们的马,心下有了主意。

      “哦,感谢你们的好心!我出来游玩却被歹徒掳走,昨夜好不容易才从恶魔的手中逃走。”
      她美丽的眼睛聚满了泪水,让人见之不忍,她又皱了皱眉,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但我的脚很疼,恐怕走不远了。”

      劳利兄弟闻言,立刻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脚上,原本雪白小巧的脚已经布满鲜血。
      劳利立即开口:“天呀,小姐你伤的不轻。如果你不嫌弃,可以骑着我们的马,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塔雅莎立刻绽放出温顺的笑容:“谢谢你们,到了我家之后我的父亲一定会重重奖赏你们的,你们救了布沃尔家的小姐,你们将是布沃尔家的恩人。愿你们与光明神同在。”

      劳利兄弟笑着接下了塔雅莎的诺言。
      因为还指望着她能带来更大的利益,倒也没动手动脚,安安生生将塔雅莎扶上了马。

      塔雅莎咬住了下唇,她并不会骑马,因为这不符合贵族淑女的风范。
      但她更不想重回牢笼,于是她心一横,用尽全力拍了一下马。
      那马受了惊,直直的往前奔去。
      她死死闭住眼,不断在心里祈求着光明神不要让自己死去,希望马匹能带着自己奔向新生。

      但见身后传来一阵尖利的哨声,马立即停下了奔跑,塔雅莎则受惯力影响被一把甩到了一旁的草堆里。
      巨大的疼痛袭来,塔雅莎感觉自己就像上绞刑架一样难受。
      她又扶着身旁的树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然后尝试着活动左腿。
      但不出意外,应该是摔断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她!为什么她诸事不顺?难道非得要她乖乖的成为布沃尔小姐才可以吗?那样她是不是就会顺心如意了?
      不,不会,那只是麻痹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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