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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暗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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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的入口处有一间极富盛名的暗香楼,是铃魔阁分下去的一支属于钱色交易的分支。
熙熙攘攘间,兽人、半人身半兽身、人类等各种奇形怪状形态各异的魔物在街道上,只是一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魔车经过时,附近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空状,无一不是惊吓后慌忙四散。
“联盟的人又来了。”
“真是的,日日来巡逻,搞得像我们冥界都成他们的地盘,一来就有人犯事。我们还是躲着点吧,可惹不起。”
“小点声,就你有怨言,被抓到了一查一个准。”
惹不惹得起另说,魔车上的魅魔听到了第一反应便是把两侧窗和帘子拉得紧紧,一丝光线也别想透进去。
不能让他们看到联盟的人后面载的其实是一个连居民证都没有黑户魅魔。
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不由生出来。
偏偏暗香楼向来都是魔满为患,楼上楼下看不出性别和种族的卖弄风骚袒胸露乳飘着异香,堆着笑脸揽客迎客。
而现如今的场面,是以暗香楼为中心几乎成了空地,有眼力见的一看那魔车前面坐着的人物,慌里慌张拉好衣服摆出良家魔物的姿态低调做人。
但还是有新来的不认人也看不懂旁人疯狂使到抽筋的眼色,还纳闷今天生意怎么如此冷清,拽着旁边的同事迎上来。
“大人面生呐,是不是不常来,进来看看呀,保准您骨头都酥了。”模仿人族薄如蝉翼的裙装,经过改装更为暴露。
面如鬼一般白,唇是鲜红的,脸颊两侧晕染开深红,带着浓重的香飘过来。怯怯的抬了一眼,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呵气如兰。
美不美的另说,希因看一眼都觉得伤眼,最近冥界难道流行起某种吊诡的妆面。
媚眼抛给瞎子看,希因压着眉眼间的不耐,伸手毫不客气将“她”将要碰到的手拍掉,斜了后方一眼。
“没有被查封觉得不痛快是吧,招客招到我身上。”
闻言,扒着栏杆的迅速收回视线,开着窗缝的手一抖合上窗,站在门里探出头的往后一缩狠狠撞了门框。
后方没有来得及躲的,被身后挤成一堆的七手八脚一推,往前踉跄几步。
随后咳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整整衣衫,手动遮挡过分暴露的地方,别别扭扭挪过来尖着嗓子提着笑:
“大人,您别和那新来的一般见识,他没脑子发情期饥渴的很。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魔呢,您可就放我们一马吧。”
那先前女人扮相的魔物一听,脸上的粉吓得簌簌抖落,声音也不夹了,声线原是属于男性粗犷的。
直接要跪下来,被希因拦住了。“大人,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虽说暗香楼说话和放屁一样,但希因也清楚背后的缘由不至于过于严苛,淡淡的说了一句:“整改不良风气。”
走的时候,魔车上的洛宜看到那身上挂着三片碎片的魔物松开手,露出脖间突出的喉结,翘着手指尖着嗓音教训那人。
……
百花齐放啊。
兴冲冲撩开帘子准备一睹各位漂亮种族芳颜的洛宜倍感震撼。
冥界的青楼果真是不同凡响双倍刺激。难得遇到一个符合正常人审美的美人,说不定那美人勾的你脑子一热,上了床之后被狠狠压倒,掏出来的宝贝比你还大。
洛宜寻思,都是青楼的存在了,整改不良风气,是想让青楼的人像五好市民那样发展吗,断人财路。
到了铃魔阁门口,洛宜和希因道别。
“我有说要走了吗,没良心的小恶魔。”希因跟着的后面他走进去。
“你不走?你不走赫里那的案件怎么办。”他的任务怎么办!
“劳伦那平时再靠不住不靠谱,也不是吃白饭的,关键时刻总归对得起他的身份。”
洛宜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披着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几乎将他的上半张脸遮个严实,致力低调做人。
“没有居民证怎么办,姐姐。”
验身份的幽冥蝶半人形半兽形,闭着眼睛,烦躁的一“啧”,以为是来闹事的,看都没看就让他滚。
接着听声音似乎些许熟悉,顿了片刻睁开眼,面露喜色:“洛洛,你回来啦!”
她朝后不经意一望,话比脑子快:“回来就回来,带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做什么,不会还领了位勇士回来吧。”
勇士常常是屠龙拯救公主故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衍生意传远后,常被用来打趣揶揄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对象。
话一落,幽冥蝶看清了这位勇士的脸,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看到了少将大人的脸。
她猛的站起身,来像个士兵那样标准笔直。“大,大大人、好。”
少将大人并未说些什么,就是在晚上睡梦中梦到了自己跋山涉水屠恶龙,骑着飞骑拯救被关在高高阁楼中的公主,牵起了他的手。
那公主的秀美纯洁脸庞和魅魔一模一样。
*
回来先是被阁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像最严厉的长官审查他的罪犯那样盘问洛宜大大小小的事件。
洛宜:……呼,提前感受到进地牢前的步骤,也是摊上事了。
他认错态度良好,垂首侧耳,准备做个来访人贴心备至的乖乖牌倾听者。
阁主的声音高,穿透力强,越说越来火,越说越急促。洛宜都怕他背过气去。
好在听声辩位的希因办完事后及时赶了过来,洛宜隐晦而哀怨的瞅了他一眼,耷拉着眼皮。
少将大人叫他那一眼看的心中一跳,出声为他的开脱辩解两句后,同样喜提被骂。
阁主骂起人来毫不含糊,谁也不放过,连少将都一并处之纳入不懂事行列。
二人组凑在一起,洛宜无聊的要长蘑菇。他将手背过去,顺着方向戳了戳希因的手臂。
希因被他的小动作惹得心不在焉,不着痕迹捉住他的手,让他挣脱不得。
于是阁主骂完后打算给甜枣时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亲亲密密的画面。
他眼一瞪,“你俩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希因,松开手,分开站!”像家里唯一的宝贝不声不响就带着爱人见长辈还在父母眼前打情骂俏。
说到后面还破了音,连希因的尊称都没了,可见气的确实不轻。
洛宜有眼力见,在阁主转身的那一刻就要缩回来,但希因劲太大,他没成功缩回。
希因还朝他笑了笑。
许是站的烦了,希因轻松将洛宜一揽推向一侧的软垫上坐,语气不轻不重的朝阁主讲:“骂两句得了,没完没了什么意思。洛宜心理脆弱,禁不住你这样批评。”
此时此刻,洛宜对他莫名其妙幻视东亚某些家庭溺爱幺儿的老父亲。
阁主顺嘴骂了希因几句,觉得也算占够便宜了,恢复成原先乐呵呵的老狐狸样子。
“是是,和气生才和气生才,方才我一时情绪没收住,希因大人可别见怪。洛洛,出去一趟,人也成熟不少啊。”
好话赖话都叫阁主说了,洛宜哑口无言,偏过头生闷气。
阁主语重心长打起感情牌:“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担心你担心的茶饭不思,瘦了整整五斤。下回可别再这么一声不吭,连招呼也不打就不见了,阁里的人都以为你出事了。”
确实是自己的错,洛宜闷闷的点头,情绪看起来格外低落。
往日里无论什么天气都生机活泼、枝头最艳丽也最脆弱珍贵的那朵花,有一日如霜打茄子般弯下了细韧的枝干,花瓣打着颤蜷曲起,叫人看了心里恨不得日日供着精细养着哄着它开心点。
希因就是这个心情。
但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传来一道夹着嗓子的声音:“阁主!洛洛知道错了,您别骂他了!”
然后跟着一大群活似被掐着脖子的鹦鹉,“对呀阁主,洛洛还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魅魔呢,这个年纪他的族人恨不得给他所有宠爱,可不能因为我们种族不同就搞歧视啊!”
“就是就是,阁主您也别太过分啦!”
“我们在外面听了好久了,咖维斯都听哭了。”
咖维斯平日里有表情波动都难,还会哭,一听就是在扯。
即便如此,洛宜仍是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流涌向心口处,自内而外体会到独属于家的柔软幸福。
他像处在天间陷入绵绵的云朵,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思绪发散着想,原来什么时候阁里的朋友们不约而同将洛洛当成亲近的名字。
系统不停的播报爱意值涨幅,最终停留在207这个数字。
还是初始地好,事少奖励多。
阁主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再也装不下去。
挥了挥手:“滚滚滚,一个个都赶紧回去。”
人散后,咖维斯端着点心茶水过来了,和洛宜互相点了点头算作问好,径直放在阁主旁边,道:“阁主,医师说您这几日许是珍馐吃多了消化不良,开了药剂,您甜食也要控制适量才行。”
洛宜慢慢的将目光锁定阁主,冷笑一声:“阁主,您不是说担心我担心的茶饭不思?原来都是骗我,我心绞痛。”
事后,阁主私下偷偷塞给了洛宜俩储物袋魔晶和一袋珍宝,洛宜才作罢。
将卡狁的行囊归还,转告了黛恩含泣的一段话,卡狁面色苍白,苦笑连连,眼看着就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