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10、太不谨慎

　　“方书誉，你要考什么学校？”
　　方书誉接完水，正在拧紧瓶盖，身边就有人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是阮琪琪在跟他说话，“我？不知道。反正到时候考完再看分数能够上哪就对了。哦对了，班长你一直想去的是北京对吧？”
　　“额，对。你没考虑过北京吗，有实力的公司、企业有很多，上完大学留在北京，会有不错的前途。”
　　方书誉早就知道她的心思，可是阮琪琪对他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自己不便说什么。而他也不想搞得太难看，伤了女生的面子，所以说：“北京没有适合我的学校，所以不考虑了。班长你加油，以你的实力一定会考上北京的学校的。”
　　这段话瞬间把阮琪琪怼得哑口无言。人家都说了北京没有适合他的学校了，她总不可能再劝说他考北京了。
　　上课铃适时响起，方书誉要走，却被拉住。
　　“那你之后可以告诉我你要报的学校吗？我想... ...”
　　“哥哥，”解羽栀真怕阮琪琪下一秒就说出“想和你考到一个城市”这样的话，急忙打断，“哥哥，上课了，你还不回去吗。”
　　在水房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方书誉回过身，看到是她，松了口气：“羽栀，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谁知道你一个课间都没回去，多在这儿，干什么呢？”
　　听了她的话，方书誉再看看阮琪琪，莫名觉得有种捉奸的感觉。
　　“没干什么，刚接完水，这就回。”
　　解羽栀没再说什么，看了看被人撞破秘密、脸色羞红的阮琪琪，然后回去上课了。

　　高考时，解羽栀有了三天假期。这三天解羽栀没有给自己安排课程，而是把齐珈钰叫出去玩。
　　齐珈钰问：“玩什么？”
　　解羽栀：“喝酒。”
　　“？”齐珈钰真怕他姐学习学傻了，要不就是没能和书誉哥一起高考，失恋成疯了... ...
　　要不能想去喝酒？顶着她十五岁的皮？
　　但他还是买了几罐酒精饮料，带解羽栀去了自己家，防止解妈晚上回家闻到酒味生气。
　　解羽栀见到他时，嫌弃地说：“就这么点，哪够？”
　　齐珈钰在心里吐槽。果不其然，在解羽栀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喝了半杯时，她觉得晕晕乎乎的，喝趴了。
　　“... ...”齐珈钰就知道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骗我... ...我就那么像是一个工具，就是为了，去当状元... ...？”
　　“我就是想... ...算了，本来那时候签约就预料到学校会坑我，但没想到这么坑。”
　　“这次，方书誉不知道会不会再爱上阮琪琪，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了... ...”
　　“但至少，他现在高三，这辈子没有和我疏远... ...”
　　“所以你还有机会，”齐珈钰一边安慰她，一边拿过了她手中的酒，“你得振作起来，拿下咱哥，对不？就你现在这个颓废样子，别说拿下他了，你敢站在他身边说喜欢他吗？”
　　把醉了的解羽栀哄得一愣一愣的。
　　“对对，你说的对。我要是这个样子，怎么能说喜欢他呢... ...”解羽栀伸手去拿酒，“再让我喝点，喝完我就去找他，嗝，表白。”
　　“... ...”齐珈钰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扛到了床上休息，“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能喝酒。就你这酒量，容易被骗。”
　　“骗？骗我财还是骗我色？哼哼，我告诉你，只有、只有方书誉才能骗我色... ...”
　　齐珈钰脑子里扣出一个问号，但是他靠着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觉得他姐还会说出什么震惊他全家的东西，于是果断打开录音，诱哄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解羽栀不知有诈，一字一句地给他重复：“我告诉你，只有方书誉才能骗我色！”
　　诶嘿，成了！
　　齐珈钰幸灾乐祸，殊不知解羽栀还即将给他更幸灾乐祸的东西。
　　“书誉哥哥，呜，我好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为什么出生那么早... ...比我老那么多... ...”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还要顾及那么多，怕你看我太小，怕你以后变高冷不理我... ...”
　　... ...
　　解羽栀足足诉了半个小时衷肠，齐珈钰可谓是收获颇丰。
　　解羽栀休息了两个多小时，醒来时看了下表，下午六点多。
　　齐珈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开始播放。
　　解羽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扬声器里传出：
　　“我告诉你，只有方书誉才能骗我色！”
　　“？”这是什么？解羽栀脑子里还有点懵。
　　“书誉哥哥，呜，我好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为什么出生那么早... ...比我老那么多... ...”
　　她有点明白了，这是自己酒后的胡言乱语。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还要顾及那么多，怕你看我太小，怕你以后变高冷不理我... ...”
　　“... ...”解羽栀终于爆发，作势要揍他“齐珈钰！你删掉！”
　　“好好好好好，我删我删！”齐珈钰很乖顺地删掉，因为他已经把这段录音拷进u盘里了。再说他现在的小身板很难与解羽栀抗衡，索性乖一点。
　　解羽栀：“齐珈钰，你要是再这样坑我，小心我... ...”
　　“哦？小心你什么？”齐珈钰欠揍地挑挑眉，倚着门，摆出一个极为骚气的姿势，“揍我？还是什么？”
　　解羽栀觉得有点辣眼睛，看不下去，急忙逃离现场：“再见再见，我真服了你了！”

　　高考结束后，方书誉就像放了羊，在外面疯玩了一周。时隔快一年，他终于和自己的宝贝手机重逢，只不过他再玩游戏时，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觉得无聊又空洞。
　　索性就不再玩了。
　　他本来打算在解羽栀期末考试完，趁准高三生们在学校组织统一补课的第一个半个月的假期带她出去玩的，但是却被卷入一场意外。

　　高考成绩出炉后，方书誉的分数差点达到一本线。虽然上不了一本，但是对比之前，他的进步很大。
　　他最终报了一所本市的学校，不知道谁把他的消息告诉了阮琪琪，她也留在了本市，没有去北京。
　　贺毅然在毕业聚会上和阮琪琪表白，被拒绝。很多人都知道其中缘由，方书誉那次聚会如坐针毡，甚至不敢去看贺毅然。两人三年的兄弟情，可能就此毁于一旦了。
　　志愿填报结束后的某天清晨，黎段忽然给他打电话。
　　“书誉，我的志愿被篡改了！”
　　“什么？！”一句话把刚睡醒的方书誉劈醒，“你、你说什么？黎段，你别吓我！”
　　“真的... ...”黎段一个大男生都快哭出来了，“我没考好，报的是青大，没想到今天早上一看，变成C大了！”
　　“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赶紧报警啊！”方书誉的拧眉，却突然想到，前几个月高考报名时，黎段是在自己家报的，顺手把密码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所以，他也是可能登录他的志愿网站的人之一。
　　方书誉急忙解释：“不是我！真不是！”
　　黎段忙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妈... ...她报了警，我知道绝对不是你，但是会查到你的头上！”
　　方书誉咬着牙，颤着手在房间里翻找，找那个笔记本。本子就在书包里好好放着，他打开，黎段的密码好端端地在上面记着，那页纸没有被撕下来。
　　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人有意陷害，所以另用纸笔记了下来。
　　虽然知道此时更需要安慰的人是黎段，可他遇到这种事，自己即将被列为嫌疑人，方书誉还是忍不住骂他：“你是不是有病，你不知道这密码有多重要吗你随便记在我笔记本上。现在好了，咱俩都完了。万一查不出来是谁干的，你是上不了大学，可是能复读一年再说啊。我呢，我得进监狱，这辈子都毁了！”

　　之后，警察当然找上了方家的门。
　　他先是被简单盘问了几句。即使这次案件不是他干的，但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人，他也被吓得够呛。
　　动静有点大，解羽栀躲在家里，通过门上的监控看到了门外的警察。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拿了手机，以备在要紧时候联系方姨。
　　不过好在方书誉并没有被带走。警察只是问了他一些事情，随后就离开。
　　方书誉擦了把冒出的冷汗。黎段并没有说起他把密码记在自己的本子上这件事，因为警方并没有提起。这次警方只是走访了他们班的同学，做了一个初步调查，没有确认谁是嫌疑人。
　　解羽栀在警察离开之后，急匆匆地来到了方家。
　　方书誉磨磨蹭蹭地开了门，看到是她，明显地松了口气。解羽栀看得出来他的忧虑，也担忧起来：“哥哥，发生什么了... ...”
　　“你都看见了？”警察找上门来的事。
　　“是。他们... ...”
　　“哥哥可能犯错了... ...”方书誉打断她，捏着眉心，“我，犯错了... ...”
　　“黎段的高考志愿被改了，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的报名的密码写在了我的笔记本上... ...”
　　爸妈不在，他才刚成年，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自己也承受不了精神上这么大的压力。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解羽栀出现后倾泻而出。
　　“他那时候怎么就那么不小心、那么信任我，这么随意地把密码记在我的笔记本上！笔记本同学之间经常借着看，密码很容易就泄露出去，我们... ...那时候太不谨慎了... ...”
　　“怎么办，小羽栀，”他倒在沙发上，咬着牙痛哭，青筋乍现，“我都不敢告诉警察我知道黎段的密码。他们万一怀疑我怎么办、让我坐牢怎么办。我这辈子就毁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