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光[娱乐圈]》绿玫瑰海

35、镜头前后两副面孔

　　明蔚扶摇直上的速度快得猝不及防，新的商务邀约如雪片般纷沓而至，各大杂志、综艺、品牌不计其数。
　　Yvonne刚为危机解除松一口气，又得硬生生提起下一口气去应对络绎不绝的电话与消息。
　　明蔚休息一天后，Yvonne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明蔚说，“潞安的航班是后天，我再睡一天。”
　　“问你这些邀请呢，筛掉哪些，留下哪些？想去旅行综艺，还是恋综观察室？”Yvonne话音里带着点笑，她可没想到还能有批量筛选的这一天，带明蔚确实刺激，不是低谷就是高峰，前两年糊得无波无澜的日子就当放了个长假，她预感此后不会再轻松下去。

　　“一个都不去。”明蔚说，“没有和唱歌相关的。”
　　旅行要和别的嘉宾装一团和气虚情假意，恋综观察室更是莫名其妙，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去看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你侬我侬过家家酒，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有了我当然会帮你留下。”Yvonne知道明蔚说气话，综艺不去就罢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杂志拍摄和品牌商务没必要拒，明蔚是让她自己拿主意，“这些合作我挑过之后发给你，你明天没事的话，可以考虑开个直播，保持曝光，正好有平台刚刚还联系我。”

　　这下是真走流量路线了，明蔚哑然失笑。

　　第二天，左右她没有别的事要忙，也就听Yvonne的，真开了直播。
　　晚六点通知，晚七点开播。

　　一开播人气即爆满，明蔚自己看着屏幕上的在线人数都有点晕，她不是没开过直播，但从没见过这个数值。

　　“呃，不用送礼物了？”她挠了两下额角，“马上就下了。”
　　本来就没打算播很久，她不擅长热场子，感觉没多少话可说，单纯读弹幕回答问题。

　　“‘姐姐晚饭吃了什么’，姐姐没吃。”
　　“‘怎么不去昨晚的电视节’，我没拍电视剧啊。”
　　“‘看看狗’，乐乐吗？乐乐不在这边，不过我前几天给它拍了照片。”明蔚把手机相册伸到镜头前展示。

　　还有部分关于近期争议的那些事，明蔚简单解释了几句，承认事实确实如橘萨里所言，之后的追问都一概没有理会。
　　其他一些眼花缭乱的彩虹屁和夹杂的几句恶评，她都没读，眼神有些惫懒，冲着镜头随意笑了笑。

　　明蔚清唱了一首歌之后，自觉直播任务完成，一边和弹幕东拉西扯一边瞄时间思考什么时候结束下播。

　　微信语音通话在这时响起，明蔚要挂断前瞄了一眼来电人，冉疏。
　　她应该知道自己在直播吧？
　　明蔚接起来先一步开口：“我在直播。”

　　“我知道。”冉疏没好气地说，“来给你捧个场不行啊？开免提。”
　　明蔚不由得沉默一秒。
　　“……我开着。”
　　冉疏：“……”

　　她反应飞快地切换了音色，亲切甜美地说：“哈喽，明蔚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好。”

　　明蔚心底佩服她不动如山的定力，问她：“怎么啦？”
　　“问你什么时候回潞安。”冉疏说，“哦对，姜行云老师在我身边。”
　　姜行云的声音顺势冒了出来：“大家好大家好。”

　　这两位都是出席电视节的，都带着提名去，空手而归，现在在潞安也闲着没事，《N重唱》的其他嘉宾这周都跑了，就他们在潞安做饭搭子。

　　直播里不方便说太多，简单闲聊几句后，明蔚挂了电话。
　　姜行云坐在冉疏对面，单手支着下巴取笑她：“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
　　“听不懂。”冉疏冷淡道，“我是来蹭热度的，‘冉疏空降明蔚直播间’，上热搜了。”

　　她将手机翻转给他看，“你也在，往后数几位。”

　　姜行云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他还看不出来冉疏怎么回事？清野碳酸冉疏截胡了明蔚的代言，圈内都传开了，没到白纸黑字的合同前什么资源都可能被临门一脚夺走，这种事很多见，他原以为冉疏这种一路炒作营销的女演员早就习惯这种手段了。
　　不过冉疏竟然是觉得心里有愧，前阵子是被经纪人管着不让说什么，明蔚视频澄清后，趁她直播打来个电话，虽然态度就那样，其实是帮明蔚撑了撑场面，拐弯抹角地澄清了所谓“明蔚在节目中欺压其他艺人”的传闻。
　　这点九九，姜行云早就看出来了，能跟着蹭上明蔚热度何乐而不为，他没点破而已。

　　明蔚下播前又唱了一首歌，中途门铃响了一声，她这边必然走不开，诗汶心领神会地去开门，然后拎了一袋像是外卖的东西回来。

　　她没点外卖啊，诗汶的？
　　但诗汶满脸茫然地拿了过来，明蔚神情疑惑，示意诗汶直接拆开。

　　的确是饭食，但餐盒一看就不是外卖用的塑料饭盒，很精巧，望见那花纹时明蔚没忍住抬了下眉毛。她镜头架得高，拍不到桌子，诗汶将东西推了过去，明蔚低头打开，不由得一怔。

　　分格放了饭菜和水果，还配了一盅汤。
　　荤菜是红烧小排，相当熟悉的成色。

　　直播还在进行，明蔚回答着弹幕里的问题，眼神掩饰不住怅惘了一瞬，瞥一眼时间后，通知各位：“我差不多准备下啦。”
　　她手机屏幕亮了一亮，沈遐发的消息。

　　【晚饭是我托人送的。】
　　明蔚回他：【徐姨做的？】

　　那边顿了两秒才回：【不全是】
　　明蔚打字：【怪不得红烧小排不太好吃呢】

　　沈遐：【怎么可能】
　　沈遐：【你都没下播，骗我呢】

　　明蔚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把手机屏幕翻过去，看回镜头：“非常谢谢大家今天来看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吃晚饭了，你们也好好休息。”

　　关闭前她决定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下一期N重唱合作嘉宾是谁’，噢，这个，分组已经定好了呀，是放到加长版里去了吗？下期是二重唱，我和邱池。”

　　邱池是新生代女歌手，选秀出身，出道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年。明蔚此前没接触过，但第一期起就觉得她挺有潜力。
　　欧美厚嗓，应该在国外生活过，发音非常好，唱英文爵士信手拈来。舒适区是中低音域，和明蔚恰好互补。

　　可惜，和邱池合作并没有她想象中愉快。
　　和她约见的第一次讨论，邱池迟到了半个钟头，进屋先道了歉，说白天有行程，从外面赶回来。
　　明蔚刚说一声“没事”，邱池就坐下了，将手机拿了出来，点了点屏幕道：“时间比较紧，我们就快一点说吧？姐你这边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想选这首。”

　　明蔚低头看了一眼歌名，经典曲目，千禧年前后一首比较火热的英文摇滚单曲，相当野心勃勃的选择，大约是奔着破圈去的，但经典曲目的主要问题在于原唱深入人心，难以超越。
　　“要改编吗？”她问。一般而言，对于这种流行金曲，换种演绎方式会比较让人耳目一新，也能扬长避短，免得听上去离原唱失之千里。
　　“不用改。”邱池说，“我觉得原汁原味就可以，这首歌我私下也练习过许多次，比较熟悉了，你也能轻松一点吧？”
　　这要怎么答？明蔚没懂邱池熟悉这首歌和自己轻不轻松的关系。

　　“嗯，还好。”反正邱池看着挺有主见的，明蔚说，“那就这首吧，我没什么问题。”

　　“感谢。”邱池简短道，伸手从助理那里接过歌词纸，上面已经划分好了唱段，“我个人觉得这首歌更加契合我的风格和音域，所以头尾的部分最好都是我来，副歌基本都是真声顶上去，比较有力的唱法，所以可能我来会更合适一些。”

　　明蔚看了眼歌词纸就被荒唐得笑了：“我只唱前面一小段主歌？我会不会太划水了？”

　　“姐，我没有那个意思。”邱池说，“您对我来说是大前辈，能和您合作本来就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也希望在这个节目上多争取一些表现的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我。”

　　道理不是这样讲，综艺的确会有老带新的安排，明蔚得知分组结果时也自知有节目组的意思在，但她没见过这么……顺理成章地打家劫舍的新人。
　　其实先前也不是没有察觉过端倪，邱池在这一季的嘉宾里资历最新，第一期表现极为出彩，被塑造为强势黑马，后面几期和他人合作重唱，排名稍有波动，但都稳居前五，每个舞台都有完整的高光部分，这几期下来将实力的各方面都表现到位。要知道《N重唱》既然有三重唱、四重唱的节目，歌手间互相妥协是肯定的，大都会有迁就别人的时候，但邱池似乎是例外。

　　要不是明蔚剑走偏锋，因为一些新闻一时风头无两，邱池原本会是这个节目受益最大的歌手，完成从选秀偶像到公认实力派的完美转型。

　　“她身上是网播平台的分约，自带了两个植入来的节目，不捧她捧谁？”Yvonne评价明蔚后知后觉，“等这节目几期走完，她身上故事线也完整了，以后就要做你‘对家’。”
　　“那不至于，你别危言耸听，吓不住我。”明蔚笑。

　　“你会不会太自信？现在大家评判歌手可不看作品，多的是靠翻唱火起来的人，邱池她虽然没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出道以来还是有不少热门舞台的。”Yvonne语带警告，又问，“那你后来怎么跟她说的？没和她打起来？”

　　“当然没。”明蔚无所谓地说，“她想要表现就让她表现，我这周就划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