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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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姜竹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这老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他说的话可信吗？”，魏苏有些迟疑地出声，“要不我跟过去看看？”
“先别去。”，一直沉默的沈清淼斟酌着开口，“今日我们这些外人进村，就算他们有什么小动作，也不会选择今晚的。”
“大师兄说得对。”
姜竹放下环抱着的双臂，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村子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很信奉这个所谓的河神。毕竟曾经不信邪的那一批人已经‘遭报应’了。”
“你们有想过没有？”
小姑娘借着昏暗的烛光走到破旧的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顺势擦了擦沾湿的嘴角，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被丢进河里的人真的都死了吗？”
“或者我换个说法——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去收敛河神祭品的尸体。”
“是这样没错，但”
另外几人有些疑惑，“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对上几双有些迷惘的眼睛，姜竹嘴角微翘，勾勒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来，她眨了眨眼：
“能说明什么？”
“自然是要等到明天抽签仪式完成才能一探究竟啊。”
——
次日清晨，天水河旁。
天光微微破晓，河边已是熙熙攘攘，几人刚刚来到岸边，就看到这样一副人挤人的热闹场面。
姜竹扬起真挚的笑容，随机抽取了一位过路的老大爷询问：
“大爷好啊，我想问一下咱们村叫天水村，这天水指的就是那边那条河吗？”
被拉住的老大爷一看是位小姑娘诚恳发问，原本提防着的警戒心一下子放松大半，他骄傲似的挥了挥手：
“嗐，这个啊，你听我给你说道说道。”
“原本咱们这个村不叫天水村，依姓氏来，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姓张，所以就叫张家村。这河呢，原来也不叫天水河，只是一条很普通的无名河。”
“临水而作，自给自足，大家的生活都挺安逸的。直到三年前，老天不佑，我们这一带受了灾，那可是百年都难遇的大旱灾啊！”
回忆起伤心事，老人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角，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那时候日子难过啊，地都裂开了，我们种的粮食颗粒无收，好多人都活生生饿死了。易子而食在我们这儿成了常态。”
“本以为我们村已经走到了绝路，结果没想到啊——”
他说着，竟是“噗通”一声朝着河的方向跪下了，语气激动：
“八月十三，就是八月十三！我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天原本快要干涸的河起死回生一般，一晚上突然就多了很多水，很多很干净的水！”
“我们村的人都说这是神明开恩，这河里的水是上天的天水！依靠那水，我们村的人大多都活了下来，自那之后，张家村就改名叫天水村，那条河，就叫天水河。”
听完老人的描述，姜竹陷入了沉思——
天水？
若是神怜世人，现在又为何纵容出现生祭活人这般蔑视生命的活动？
倘如真像那老者所言，这般有违常理的事情发生，必定是那河中有什么东西，或者有外力干扰......
“抽签开始——”
一道尖细的嗓音划破天际，深思中的少女被迫回神。
小姑娘抬头望向前方，只见一座高高的木台不知何时拔地而起；色彩鲜艳、诡异扭曲的图案绽放在村长那张枯皱的面皮上。
他高高举起瘦弱的双臂，直至越过头顶，嘴里不停念着晦涩难懂的古语，仿佛真的在上通神明。
说来也怪，随着老人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响，晴朗干净的天空忽然飘来几朵黑云，遮住了原本的阳光。
那黑云低得很，触手可及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底下成片的村民早就跪下了，他们不懂什么精怪邪术，只道是河神显了灵。一边颤颤巍巍，一边把头低到了尘埃里。
姜竹几人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只不过和村民们略有不同的是，他们一直在偷偷观察台上村长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双臂渐渐放下，左手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个木质小桶，桶里放着一把木签，签子的最顶端是血一样的暗红。
村长抱着小桶开始摇晃，起先他的动作是迟缓的，后来摇晃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过去了不知多久，他的动作忽得一顿，只听得几声微小的木签落地声——
结果已出，死生不论。
底下原本老老实实低着头的村民听见这声音，纷纷抬起头来，一个个够着去看掉落下的是哪家木签。
还没等人看清，一只枯瘦的手已经把签子捡起了。
村长微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儿，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神谕已达，宣布名单——”
“张三之子，张有德。”
“张民之女，张笑笑。”
......
小姑娘认真观察张七念完手中所有木签之后周围人的反应，发现了一个有些不正常的现象——
被念到名字的那几家是这群前来参拜的人里看着最贫苦困难的人家，他们脸上虽是笑着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在强颜欢笑。
“抽签仪式已完成！自今日子时起，往后七天，每日都要向河神祭祀一对童男童女，尔等可有异议？”
不等那些被选到的人缓缓情绪，村长嘶哑浑浊的声音已经响起。
“不敢！”
“叩谢河神保佑。”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不得不感激似的给所谓河神磕头谢恩。
姜竹就在一旁，见证这荒诞一幕的诞生。
——
回到村长家那个潮湿阴暗的小院后，众人围坐一团，没人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你们说”
南宫燚哑着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被选上的那些童男童女，他们成年了吗？”
“也许大概......”
姜竹低着眼，盯着脚下有些开裂的地面接话道：
“没有吧。”
“他们也太禽兽了！”
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了，黎望一把站起身，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她那个小巧的阵盘：
“我去布阵，趁今夜子时，把他们一锅端了！”
看黎望的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姑娘连忙起身，按住自家正义感爆棚的师姐:
“二师姐，你先别激动。”
“我今天早上观察过被选上的那些人，发现一个有些异样地地方，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旁边蹲着的南宫燚是个急性子，一听姜竹说有发现，少年连忙站起身，高束的马尾随风飘扬，有些急切地开口询问：
“什么异样？展开说说。”
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姜竹眼神一凛，看着周围人眼中或多或少的迷茫，她斟酌着出声：
“你们都没发现？”
“发现什么？”
这不对劲！
少女眉头一拧，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小师兄南宫燚平日里最是细心，不可能没有发现那几家村民明显的异常。
还有大师兄，他可是最最谨慎之人，却也没发现那些显而易见的不对劲之处。
二师姐黎望也是，她平日里再怎么说也不会像今日一样这么冲动鲁莽。
魏苏师姐......
对了！魏师姐呢？
小姑娘再三看了看周围，确定没看到魏苏，心中猛地一沉。
“糟糕，出事了。”
——
此时，天水河底。
“唔——”
魏苏感觉头很疼，脑子里混乱一片。
自从成为鬼王之后，很久再没什么人能像这样伤到她了。
挣扎着睁开双眼，她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本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等她缓了一会儿再看时，目之所及仍然是大片大片的黑雾——
魔气化形？！
魏苏心中一惊，小师妹说得果然没错，魔渊那边的确出事了。
看这黑雾的浓度，来这的魔头至少是元婴期以上。
“嗒、嗒、嗒——”
忽然出现的脚步声扰乱了魏苏的思绪，她赶紧闭上眼，装出一副还未清醒的样子。
“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是个男人。
听声音，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细细权衡一番后，魏苏还是睁开了眼。
入目是个一身红衣，眉眼精致的男人。可惜脸上隐隐萦绕的黑气破坏了那份原有的美感。
一双桃花眼赤红，眼见着是被魔化了的征兆。
“你是魔修？”
“我是魔修？”
男人喃喃自语，忽得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脑袋，痛苦万分的样子：
“不、不，我不是，不是魔修......”
见他这样，魏苏心中疑虑更甚：
“你说你不是魔修，那你到底是？”
"闭嘴——"
许是触动到了男人哪片逆鳞，他眉目狰狞，一挥手，向魏苏打出一道魔气。
“咳——”
无缘无故挨了一掌的魏苏闷哼出声，虽说她是鬼体，一般的攻击伤不到她，但她也是会疼的。
“老实交代，你们、一行人，来天水村到底、有何目的？”
思维卡壳一般，男人说的话很不流畅，但他还是盯着魏苏的眼睛，强忍痛苦，一字一句地问出声。
最后像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他的额头两侧兀得长出了一对短短的角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029
，还差 